“但永遠是你的上級!希望你搞清楚狀況。”他磕掉手上的菸灰起身走到男人身邊單手搭在他肩上,“別讓我們失望,明白?”
失望兩個字說出,男人頓時渾身一震,眼裡掠過慌亂,直到鎮定下來才僵硬得點點頭,留戀般得看向屋裡,反問出“你怎麼跟她解釋?”
“那是我的事,想好你自己就可以!”沈廷焯生硬得道,對外面打了個響指,兩個黑衣人立刻進來。
男人拳頭一緊,轉身大步隨着那兩個黑衣人離開,金碧輝煌的大門,再次在他面前合上。沈廷焯長吸一口氣,踱步到牀邊,斜倚在窗前,煙霧繚繞。
夜色中的濟州島漆黑,只有龍頭巖的燈光偶爾打過來,照亮一片漆黑的沒有盡頭的海域。風車在風中吱呀吱呀得響着,像是烏鴉得叫聲,劃破夜空的寧靜,甚至越過了海浪撲打海岸得聲音,寒冷的冬季裡枯燥乏味得蕭條。
直清希他。遠處燈塔的燈一一點亮,燈光突然那麼近,近的彷彿唾手可得。煙霧中,卻漸漸化成了幻想。光明,對他來說太過遙遠。
他曾經問他,拋下妻子兒女,拋下家庭去做那件事,然後把後半生隱藏,值得嗎。他沉默得看着他,那深沉的氣息是他此生從未曾感受過的,可是他竟是一句話沒說,帶着那份氣息遠遠的離去。許久之後,他收到他的信,簡短的幾個字,卻像是魔咒刻在心口,痛得鮮血淋漓。
“別再找我。”
菸頭燃盡,灼燒着他的指腹,他未曾察覺,只是發狠得般把菸頭扔出冷風嗖嗖得窗戶,依靠在冰冷得窗戶上,疲憊得閉上眼睛……
迷迷糊糊中在一片溫暖的光中醒來,嫣然如同往常般翻個身,突如其來得困痛卻令她眉端一蹙,身子本能得縮起來,腦子一旦清醒昨夜的事就闖進來,她渾身打個激靈翻身坐起,柔軟的絲綿被順着肌膚滑下,潔白的軀體上入目便是青青紫紫得痕跡,最爲刺目得,莫過於腿間的紅腫,證實着她如何被男人蹂躪。抓着被角得小手驟然緊張,警惕得掃過周圍,牀邊空蕩蕩,哪兒還有沈廷焯的痕跡?
起身找到衣裳,早就是亂七八糟得碎片,本來高檔衣服的布料就柔軟,抵抗不住那個禽獸,現在更是無法穿着。
“早。”
一道清冷的聲音卻是直接劃破了那份窒息的緊張,刺向嫣然得背後,她一愣,直起身。
“衣櫃裡有衣服,洗洗自己穿。”
他說着自褲兜裡摸出一包煙隨意抽出一支點燃。
嫣然本能厭惡的眉端一蹙。
似是注意到她的不滿,凌厲得目光掃過她纖細潔白的身軀,挑起輕浮得笑容轉身走開。
嫣然這才注意到她居然不着寸縷得與他對視了足有兩分鐘,一陣懊惱,打開衣櫃,卻是被驚得無從下手。
衣櫃裡滿滿的都是衣裳,左側男士顯然是沈廷焯的,右側卻全是女士的,白色的衣裳佔了大部分,其餘則都是紛嫩的沙冰或者糖果色。拉開抽屜,果然分層清晰得排列着兩個人的胸衣和睡衣。
她隨手挑選了白色的棉質文胸和胸衣,外衫則是粉綠的學院風連衣裙。
然後進入浴室洗澡,水裡映襯着她的影子,青紫的痕跡清晰可辨。嫣然只是對着鏡子裡的自己露出靜默淡然得笑容。不是小姑娘了,沒那麼多羞澀的理由。
穿好衣裳出去,打開門就是一如既往的奶酪味道,西式早點已經在餐廳裡等待。
沈廷焯掃了她一眼,目光森然落在她脖頸的吻痕,起身走過去。
突然壓下的黑影令嫣然一愣,本能得後退一步躲閃開來。
“沈廷焯,一晚上夠了!”
她聲音平靜冷漠,只是想把昨晚當做是被瘋狗咬了。
俊臉頓時沉下,沈廷焯冷笑一聲“夠嗎?我倒是還沒覺得!”說着俯身握住嫣然的手腕,強行把她拉進臥室。
她只瞪着他,一言不發得看着他打開抽屜翻找,半響一條絲巾扔在牀上,他淡漠得聲音傳來“戴上!”
是這樣,她苦笑着拾起絲巾,對着鏡子認真在脖頸間挽了只白玫瑰的造型。再次出門,沈廷焯人已經不在客廳,她在餐廳見到他,已經開始認真的切着眼前的牛排。她的同樣是,嫣然坐下,默默得細嚼慢嚥,低頭只一味吃自己眼前的那些東西。
面前得菜,還是一年前那樣,換了一次,又一次,替她換菜,不知何時已經成了沈廷焯的習慣。
靜默無聲得吃過這餐,嫣然擦拭乾淨嘴起身,朝着門口走去。沈廷焯也不攔,她打開門,門口兩道黑影擋住她的去路。
“抱歉小姐,請您回去。”
嫣然回眸,望向客廳裡的沈廷焯,他嘴裡叼着煙,正在翻閱手機新聞。她轉身,回去站在他面前。
“這次沈司長準備什麼時候放我走?”
她想必然是因爲上次沒能攔住她繼續管理顧氏,所以繼續努力,他倒是絲毫不懈怠。
“你隨時可以走。”
沈廷焯卻是頭也不擡,隨意扔出一句。
“那就麻煩沈司長,把你的兩條狗牽走。”
她亦是不溫不火,出口諷刺。
“他們看到合同自然會走。”沈廷焯終於放下手機,起身進入書房,片刻後一隻黑色的文件夾被扔在嫣然面前,他前去倒酒,道“看過後簽字。”
嫣然俯身打開,合同不算複雜,她的神情也平靜無波,只是盯着合同很久都沒有動,沈廷焯也同樣不着急的樣子,端着酒杯一杯一杯的牛飲般的喝酒,她的目光不知何時就被他吸引過去,記憶中,他從來沒有這樣喝過,上次見面,她摔了他的酒瓶說,希望他喝死,現在是真的,有那樣的衝動……
“就算想我死,也要有實力。”
簡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他冷然道,手中的酒杯落在桌面上,不輕不重的砰一聲,像是什麼落定般。
“筆在哪兒?”
她擡頭,無波的眼裡像是湖底,沉靜得波瀾不驚,連湖面倒映的樹影都無法觸及。
他從口袋裡取出一支金筆遞過去,臉上亦是冷清,等她清秀的三個字落在紙上,收起筆,打了個響指。門外的黑衣人進來將文件收起,禮貌得對嫣然躬身施禮“少夫人,請。”
她轉身,卻突然回身問“沈廷焯,我能相信你?”
他合上文件,將問題反撥回去“除了相信我,你還有其他辦法?”
嫣然無言,默默得轉身離開。
沒想到出門就遇到李玖哲,或者不是遇到而是她一直在那兒等她。
“在熙,他有沒有把你怎麼樣?我明明已經報了警,警察來過卻說你們是夫妻,我無權干涉,門口又有人,我連靠近都不能,打藍總裁的電話居然是關機……”
“玖哲,我沒事。”
清淡的回答,她面無表情得問“什麼時候回國,機票訂好了嗎?”
李玖哲一愣,沒想到她竟然這樣平靜,記憶中的安在熙雖然也冷靜平和,卻從來沒有現在這樣好像渾身都散發着冷意,令自己瞬間手足無措。半響他纔像是突然恢復了自己般得回答“還沒訂,你現在就要回國麼?”
“沒有安排就回。”Tb8f。
嫣然簡潔得回答後走出電梯,徑自打開自己屋裡得房門,收起房卡回頭對李玖哲說“訂機票吧,我收拾東西,有消息儘快告訴我。”
“好,不過在熙,我想最好還是和崔浩宇打個招呼比較禮貌。”說着他從口袋裡取出名片夾翻到一張金色鑲邊得遞給嫣然“這上面有他的私人號碼,他特地留給你的,如果不方便就給他個電話。”
知道若是她不願意說的事情問也問不出,李玖哲只好不放心得目送她進屋關門,才掉頭去處理事情。
訂機票,和對方公司商討接下來的付款宣傳事宜,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而嫣然這裡卻是進浴室洗了個澡,然後換了自己的衣裳,順手把那條連衣裙和胸衣扔進黑色的垃圾袋裡。盯着鏡子裡的自己,嫣然突然笑出來,她恐怕是這個世界上最可笑的少夫人!
收拾好東西,卻接到一通電話。
“我聽李玖哲說你沒事了!”
崔浩宇的聲音有點接近怒吼的意思,強忍着。
“嗯。”嫣然淡然得嗯一聲,隨後道“多謝崔先生費心,日後有機會再謝。”
“喂喂安在熙,你別這麼沒良心!我可是好心提醒你,那個沈廷焯絕對不是你們女人看到的那麼溫柔,他不是你們惹得起的人,離他遠點!”
最後那聲,崔浩宇終於吼出來,嫣然拉開些手機,那吼聲還在門外響着,伴隨着門板被碰碰敲響。
索性打開門免得引來其他住戶的不滿,崔浩宇像是怕她突然關門似的立刻閃身進來,替嫣然關上門,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扯着她進屋。
“沈廷焯對你做了什麼?”
“崔先生,你把我的手弄疼了!”嫣然卻是微微得皺着眉端,崔浩宇忙鬆開手,殷切得注目着等待她的回答。
“嗯?他到底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他能把我怎樣呢?”她把問題反撥回去,爲崔浩宇衝了杯速溶咖啡,熱氣騰騰得端到他面前。
崔浩宇滿臉驚訝的接過杯子,半響突然疑惑得問“在熙,你和沈廷焯很熟悉嗎?”
雖然是這麼問,但隱藏的意思顯然是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你和他像是很熟,很瞭解似的。”
嫣然卻只淡淡一笑,又是避開了崔浩宇的問題。
“我們……”崔浩宇鼓了鼓嘴巴,顯然他和沈廷焯的記憶絕對稱不得美好,細緻的眉宇皺起來,鼓着腮幫子思考半響才說“我們不熟,很不熟!但是男人看男人向來準確,我只告訴你,沈廷焯絕不像你們看到的那樣簡單,不管他對你說什麼給你什麼承諾你都千萬別信,跟他那種人,永遠也得不到幸福!”
這些話聽來有些奇怪,可若細細思考,在美國時候他的能力,在韓國出現在他門前的兩個黑衣人,明明已經卸任卻如此來去自如,他確實不是她想的那麼簡單。而崔浩宇必然瞭解些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