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時以後。
塞澤爾接到韓澤昊電話,讓他去一個咖啡館。
那裡,泠雪正穿得漂漂亮亮地等在那裡,等着他。
一見面,泠雪就一臉笑容:“塞澤爾!”
她那神情,甜美如初,好像這些天和一個叫席帥帥的男人頻頻約會的女人不是她一樣。
塞澤爾想到這個,就心塞了,他坐到韓泠雪對面,藍色的眼睛冷冷地看着韓泠雪:“約我來有什麼事?有事快說吧,我很忙!”
韓泠雪立即翻臉,生氣得不得了:“那你去忙吧。我那麼辛苦,每天演得那麼逼真,我爲了什麼啊?你忙你的去吧。去忙吧,去忙吧,去忙着當你的王儲吧。以後再也不要來和我見面了。”
塞澤爾錯愕地看着韓泠雪:“你辛苦,演得逼真?你在說什麼?”
他一雙藍色的眼睛緊緊地盯着韓泠雪看。不錯過她臉上的表情。
韓泠雪瞪着塞澤爾,控訴:“我還不是希望媽媽可以早點同意我們結婚。”
“什麼?”塞澤爾腦門上頂着一個大大的問號。
到底在鬧什麼?他從來都沒有想明白過。
韓泠雪說道:“這都是哥哥的策略。我被媽媽關在韓宅裡,不讓出來。我根本就見不到你。哥哥跟媽媽說,讓我相親。媽媽當然擔心我不肯相親啊。哥哥就說服媽媽,讓我試試看。我與相親的對象約會時,媽媽每天都派人跟蹤我,我當然要演得像一點,要演得像真的和你分手了,真的移情別戀了,才能讓媽媽放心啊!”
塞澤爾還是不太明白,他一雙藍色的眼睛睜得很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韓泠雪,等着她再說得細緻一點。
韓泠雪繼續說道:“一開始,連我都被大哥騙了。大哥讓我相親,說是爲了讓你吃醋,讓你不顧一切地帶我私奔。說你在錦城有好多好多人,一定會看到我和別的男孩出雙入對談戀愛了,他讓我演得逼真一點,說是這樣你纔會帶我私奔啊!”
塞澤爾聽得雲裡霧裡,藍色的眼睛緊緊地盯着韓泠雪:“你說你被韓澤昊騙了?他不是爲了讓我吃醋?”
可是分明就是爲了讓他吃醋,爲了讓他妥協啊!
並且,還輕而易舉地達到了他出資千億就擁有35%股份的目的。
泠雪說不是,那又是什麼?
韓泠雪嫣然一笑:“當然要讓你吃醋啊,但是,不僅僅是吃醋嘛。”
塞澤爾不滿道:“可是你爲什麼要聽他的?激我吃醋有什麼用?萬一我不吃醋呢,你就打算真的和那個男人結婚了?”
泠雪甜笑起來,像只得逞的小狐狸,又透出一股子對哥哥韓澤昊的絕對信任來:“怎麼可能啊?哥哥那麼愛我,怎麼可能把我隨隨便便嫁給一個我不愛的人呢?”
“那你還去相親,就不怕假戲真做了?萬一那個男人不是好人,對你做出什麼不軌的事情來,你打算怎麼辦?”塞澤爾藍色眼睛裡透着憤怒。
泠雪笑意更深:“嘻嘻,大哥說派了人在旁邊保護我的,我只要好演戲就行了啊!”
塞澤爾:“……”
泠雪又笑起來:“所以啊,我才說大哥厲害啊!他的目的,纔不是讓你吃醋這麼簡單!他是一箭三雕。第一,讓你吃醋,第二,讓媽媽放心,第三,讓我們可以在一起!”
塞澤爾眉頭皺起來:“讓我們在一起?”
韓泠雪笑得好美,兩隻眼睛彎成月牙:“對,哥哥最終的目的,就是爲了讓我們可以在一起。讓你吃醋和讓媽媽放心,都只是幌子而已。”
塞澤爾完全想不明白,藍色的眼睛盯着韓泠雪。
韓泠雪一臉篤定的神情:“哥哥剛纔跟我說,從今天開始,就可以實施最後一個計劃了。我會跟席帥帥分手。然後繼續相親。”
“爲什麼還要繼續相親?”塞澤爾頓時不滿了。
他都已經答應韓澤昊的所有條件了,爲什麼還要讓泠雪相親。
泠雪眼眸亮晶晶的,她伸手捧住塞澤爾的臉,捏他臉上的肉:“爲了讓我們可以在一起,並且是得到親人的祝福在一起啊!”
塞澤爾覺得自己今天的腦子完全不夠用,分分鐘就被繞暈了。他看着泠雪,不眨眼。
泠雪眉毛揚啊揚:“塞澤爾,你說,要是我相親相來相去,這些男人,要麼就大男人主義不疼女朋友,要麼就小氣巴啦地不準女朋友有私人空間,只能在家裡打掃衛生等着以後後照顧孩子,生活得跟保姆似的,要麼就出去花天酒地還不準女人干涉,要麼就酗酒打女人,要麼就是吃喝嫖賭什麼都來的男人,還有的長得跟豬一樣的男人……你說,媽媽會怎麼想?”
塞澤爾藍色的眼睛裡透出炯亮的光芒來。突然,什麼都明白了。
原來,他想要和泠雪在一起,竟然可以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韓澤昊將安排一大票男人來演戲,一個個表現得都極不是東西。
作爲愛女心切的媽媽,又怎麼可能讓女兒嫁給那樣的男人?
最後比較來比較去,他塞澤爾就是最適合泠雪的那個男人了。
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啊!
韓澤昊這些小招術,真的神了。他塞澤爾真是自愧不如啊!
這些招術,比起他的想法,實在是太過高明瞭。
他之前是怎麼想的?
他想着先讓泠雪在韓宅裡住着,他們這邊組建好財團以後,有財團的支持,他再努力一把,鞏固王儲的地位,再以財團之力,逼着家族裡同意他娶泠雪,然後,讓家族裡的長輩們前來提親,表現出足夠的誠意……
現在想來,他的主意比起韓澤昊的來,不僅複雜,而且成功率也不見得高。
與韓澤昊這種簡單又快捷又高效的方式比起來,他的那個主意,就是個花架子。
就是家族裡的長輩來提親,也未必能讓泠雪媽媽心動吧?
但是,當泠雪媽媽見到女兒相了十幾次親以後,遇到各種各樣的奇葩男人以後,她一定會對相親之事心灰意冷,覺得想要找一個好男人真的太不容易了。而他塞澤爾,恰恰就是一個好男人啊!
韓澤昊太絕了。
這些小手段,看上去簡單,可是直擊重點啊。
套用m國的一句話,韓澤昊就是長了一顆七竅玲瓏心啊!心眼怎麼那麼多呢。什麼陰招損招都想得出來,並且,所以的細節他都有考慮到,完全不會出任何岔子亂子。
他眉頭皺了一下,問道:“相親你媽媽就放心了?”
韓泠雪嫣然一笑:“媽媽知道我肯和m國的男人交往了,以爲我真的放下你了,當然放心了啊!哥哥說,這樣,就算以後真的決定要私奔,都不必翻牆逃跑了。”
說到翻牆逃跑,韓泠雪掩嘴嘻嘻地笑起來。
塞澤爾有種想咬死韓澤昊的衝動。
原來他一開始就決定讓泠雪和他在一起的,卻要狠狠地刺激他。
不過,總算,他心頭壓着的那塊讓他堵得發慌的大石搬走了,他覺得舒服了好多!
他暗暗決定,一會兒和泠雪約會以後,再好好地去巴結韓澤昊一下,讓韓澤昊心情好。然後儘快地實施最後一個計劃,他要趕緊把泠雪娶了。
醫院。
秦嫣然躺在病牀上,子彈早已經取出來了,但是養傷,還需要時間。
韓澤琦每天忙前忙後地照顧着。
秦嫣然不喜歡韓澤琦在她面前牽就唯諾的樣子,說要吃卡諾屋的餅。讓韓澤琦開兩個小時的車去買。
秦參來看秦嫣然。
清靜無比的病房裡,秦參把康乃馨放到櫃子上。
秦嫣然揚起一抹嫵媚的笑容,睨秦參一眼。
秦參坐到牀前,眸色深沉:“秦嫣然,你爲了韓澤昊,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你知道等你傷好出院,你會接受組織怎樣的懲罰嗎?”
秦嫣然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嫵媚地笑:“我當然知道。組織規矩我爛熟於心。”
秦參眸色更陰鬱了:“那你還那麼衝動。”
秦嫣然笑得更嫵媚動人:“心疼了?”
秦參眉頭擰起來,微眯着雙眸看着秦嫣然。
秦嫣然慢悠悠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早就對安靜瀾動了真心了。她結婚的那次,就是你在孫越君耳邊煽風點火,最後才取消任務的對吧?”
“你胡說什麼?”秦參冷聲低斥秦嫣然。
秦嫣然脣角揚了揚,聲音慢悠悠的:“我有沒有胡說,你最清楚不過,不是嗎?”
秦參冷睨秦嫣然一眼,語氣裡透着諷刺的味道:“爲了韓澤昊,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差點就死了,值得嗎?”
秦嫣然依然笑着:“我樂意!”
“蠢!”秦參說道。
秦嫣然脣角的笑意變得濃郁,回以諷刺的語氣:“哥,我們是有血緣關係的,我們是同一類人。我能預見你未來的命運。你不會比我好的。”
秦參陰鬱的眸子睨着秦嫣然。
秦嫣然咯咯地笑起來:“哥,我們是兄妹啊,所以,你看,我們的命運多麼相似。我愛上一個不會愛我的人,你還不是一樣嗎?我得不到回報,你還不是一樣嗎?哥,你知道嗎?女人狠起來的時候,會比男人更狠的。所以,我能預見,你未來的命運,會比我更慘。你說,安靜瀾要是知道其實你的身份和我一樣,也是扶桑間諜,她會不會拿槍口對準你的胸口呢?真想看到那樣的一幕啊!但是,哥,你說,你是不是比我更慘?她拿槍口對準我的時候,你救了我。可是,有一天,她拿槍口對準你的時候,誰能救得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