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主兒陪着唐靜薇在附近的咖啡廳坐下,輕拍着她的後背幫她順氣。
“伯母,您不能再這麼激動了,您身體不好,醫生囑咐過不可以情緒激動的。”
唐靜薇粗喘着氣,“我也不想生氣,可是安暖那丫頭,她總是惹我生氣。我的孫子,不讓我見面。孩子出生兩個月都不到,她就出去上班,你有見過這麼狠心的媽媽嗎?我真不懂,我兒子到底喜歡她什麼?她哪裡值得人喜歡。”
“伯母,安小姐可能只是想做女強人。”
唐靜薇冷笑,“女強人?別怪我看不起她,就她那脾氣,就她那水平,大學都沒畢業就去坐牢的人,還想當女強人。”
宮主兒一臉震驚,“伯母,您說,安小姐她坐過牢?”
唐靜薇抿了抿脣,“主兒,這種事你知道就好,不能傳出去,不然沈亦銘不會放過你的。安暖她就仗着有沈家撐腰,纔會這麼目中無人。到底是飛上枝頭的麻雀,素質這東西是從小培養的。她從小沒有母親,纔會這麼沒教養。”
“伯母,喝點水吧,您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唐靜薇輕嘆着氣,“我沒事,老毛病了,自從暉兒他爸離開以後,身體就不好了。”
唐靜薇說着緊握住宮主兒的手,“主兒,你真的是個好女孩,有家教,有修養,對老人孝順,阿姨做夢都想着你能成爲我莫家的兒媳婦,可是我那倔兒子,他從來都不聽家裡人的話。”
宮主兒淡淡的笑了笑,“伯母,您千萬別這麼說,我跟您這麼有緣分,就算做不了婆媳,也可以做母女呀。我從小就沒有媽媽,和您在一起,您就像我媽媽一樣,我很喜歡這種感覺呢。”
“好孩子!”唐靜薇輕輕拍着她的手背。“我總覺得老天爺是公平的,付出總會有回報的,也許哪天暉兒就看到你的好了,孩子,你還年輕,未來還有很多可能,很多機會。”
宮主兒用力點頭,甜甜的笑着道,“我也是這麼覺得。”
——
莫仲暉在公司終於熬到了下班時間,早早的開着車到了安暖的公司樓下。然而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安暖出來。
這丫頭莫不是爲了躲他提前離開了吧。
這樣想着他下了車,去探個究竟。
安暖的辦公室沒有人,倒是看到judy在辦公室加班。
安暖這丫頭總是能遇到貴人,她這個助理無論是工作能力,還是爲人,都很不錯。
扣了扣門,judy走來開門。
“莫,莫先生……”judy有些緊張。
“我來找安暖,她在嗎?”
judy有些吞吐的說道,“安小姐今天有應酬。”
莫仲暉眉頭挑了挑,“跟誰應酬?”
“與明輝集團的邱總。”
“邱明輝?”莫仲暉眉頭擰了起來,“她一個人?”
“邱總只讓安小姐一個人去。”
莫仲暉氣得罵了句髒話。
“在哪家飯店?”
judy報出酒店名字,莫仲暉立刻就離開了。
judy衝着他的背影大聲吼了句,“莫先生,安小姐她挺不容易的,她只是想做生意。”
“做生意不用動腦子嗎?”
莫仲暉冷冷的哼了一聲,徑直離開。
——
安暖在去赴約之前給沈辰鵬打了電話,問了關於邱明輝的一些事情。
沈辰鵬在那頭告訴她,“邱明輝能力不錯,就是人比較色。暖暖,你怎麼突然問起他,你不會要跟他合作吧?”
“明輝集團要建一個十二層樓的辦公大樓,我想拿下這個項目,但是邱明輝約我單獨見面,我有點害怕。”
沈辰鵬在那頭暴跳如雷,“你還知道害怕?那我告訴你,邱明輝是出了名的色狼,他公司那些長得稍微好看點的女的,無論結過婚沒結過婚,大都跟他有染。你儘管去跟他單獨見面,到時候受了委屈別跑回家哭。”
“哥,你幫幫我。”
“我怎麼幫你,遠水救不了近火,你找暉子去,他公司就在你公司對面。”
安暖抿了抿脣,低低的說道,“算了,我就去跟他見面,到時候他敢對我怎麼樣,我就報二舅的名字。”
“你傻呀,他能相信沈亦銘的外甥女會在外面開一家小公司,這麼拼命的搶生意。安暖,我不想管你了,如果連你都不珍惜自己,我們也沒必要珍惜你。”
從她的公司到與邱明輝約好的酒店,短短半個小時的車程,安暖內心深處經歷了無限的掙扎。
到了酒店,邱明輝的秘書已經在樓下等她。
“安小姐,你總算來了,邱總已經等你很久了,請跟我來吧。”
安暖隨着他的秘書進了電梯,此刻她的心跳越來越快。電梯停下,一顆心彷彿提到了嗓子眼。
“安小姐,怎麼不走?”
秘書看安暖站在電梯裡,遲遲沒有下來。
她笑了笑,“安小姐,你害怕了是嗎?你覺得我漂亮嗎?”
安暖有些木訥的點頭。
“邱總從來沒有碰過我。”
安暖有些疑惑。
“外界都傳說邱總是個大色狼,我不否認,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跟你肯定,那些被邱總所染指的女人都是心甘情願爬上他的牀,邱總只是來者不拒罷了。那些女人千方百計接近邱總,爲的是從他身上獲得利益。我開始以爲安小姐也是這種人,現在看來不是。我能告訴你的就這些,進不進去是你的自由。你的公司剛剛成立,以後你還會遇到更多形形色色的人,如果一直畏懼不敢向前,將會失去很多機會。”
安暖最終還是進了包房。
邱明輝已經等在那兒了,坐在大圓餐桌旁,喝着紅酒。
見安暖進去,他微微挑了挑眉,“安小姐,我最不喜歡人遲到。時間對我們生意人來說,意味着金錢。浪費了我的時間,會讓我損失很多金錢。”
“抱歉,我……”
邱明輝指了指身邊的位置,“請坐吧。你能來已經算不簡單了。”
安暖與他隔了張位置坐下。
邱明輝挑了挑眉,嘴角也勾了勾。
安暖坐下後便從包裡拿出合約書,遞給邱明輝,“邱總,這是合約書,請您過目。”
邱明輝把合約書放在一旁,笑說,“吃飯的時候我不喜歡談工作,吃飽喝足再談。安小姐,你要紅酒還是白酒?”
安暖笑笑,道,“我纔剛生完孩子,剛做好月子,所以不能喝酒。”
邱明輝眼睛眯了眯,沒有強求她。
“外面的人都說我是大色狼,安小姐應該也有所耳聞,你長得這麼好看,怎麼敢單獨來赴約?”
安暖笑了笑,“邱總的爲人我不予評價,我今天只是來談工作的。邱總經營着這麼龐大的工作,我相信您不至於想外界傳說的那麼狼狽。”
“果然是個聰明的女人。”
邱明輝很利落的在合約書上籤上了大名,遞給安暖。
“安小姐,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安暖有些吃驚,接過合約書,與他握手,“邱總,日後請多多關照。”
門突然在這時候被推開,邱明輝怒吼一聲,“我不喜歡吃飯的時候被人打擾。”
話說完,看到來人是莫仲暉,他嚇得趕緊道歉。
“莫先生,抱歉抱歉,我沒想到是你。”
安暖眉頭蹙了起來。
莫仲暉冷冷的走到安暖身邊,將她從座位上拉了起來,護在了懷裡,冷冷的哼道,“你沒想到的事情多呢,她是我老婆,你知道嗎?”
邱明輝徹底怔住了,心裡暗自慶幸,好在沒對她動手,不然估計活不過今晚了。
“說,有沒有對她下藥?”
安暖用力推開莫仲暉,怒吼,“你發什麼瘋,你以爲每個人都像你這麼下三濫嗎?”
莫仲暉斜了她一眼,“安暖,你現在最好給我乖乖閉上嘴巴。”
“莫仲暉,你以爲你是誰?”
他懶得與她理論,長臂將她抱住,半拖半抱着帶出酒店。
安暖一直在他懷裡掙扎,“莫仲暉,你放開我,你憑什麼總要打擾我的生活,我只是想好好的工作,這樣都不行嗎?”
莫仲暉將她塞進了車裡,鎖上車門。
坐在駕駛座,握着方向盤的雙手指尖在泛白,他粗喘着氣,久久不能平靜,那是極怒的表現。
“莫仲暉,你憑什麼又要左右我的生活?”
莫仲暉冷冷的看她一眼,陰冷的聲音質問,“如果今天邱明輝讓你陪他睡覺,你也會照做是嗎?”
“你當我是什麼?我有這麼下賤嗎?”安暖歇斯底里的怒吼。
莫仲暉覆身過去,將她壓在車座上,手用力勾住了她的下巴,“安暖,住在沈家,生活太安逸了是嗎?千方百計也要折騰點事出來對嗎?你知不知道邱明輝是什麼樣的人?今天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十個你也玩不過他。”
安暖把頭瞥到一邊。
莫仲暉捏緊了她的下巴,把她的頭轉了過來。
安暖狠狠的瞪着他,“莫仲暉,現在你滿意了嗎?讓我這麼難堪,就是你想要的是嗎?”
“安暖,你永遠都不知道誰是真心對你!”
“你想說你是真心對我的是嗎?”安暖冷哼,“只可惜我絲毫沒感覺到。”
莫仲暉俯身鎖住了她的脣,幾近啃咬般,狠狠的咬着。
這個女人總有將他逼瘋的本事,他就不信她看不到自己的心。
安暖也咬他,用力的咬着,直到兩人的嘴裡血腥味蔓延開,他才鬆開了她。
“莫仲暉,放我下車。”
莫仲暉翻了翻眼睛,啓動車子。
“安暖,我可以縱容你放下一個月大的孩子去工作,去闖自己所謂的事業,不代表我可以容忍你陪別的男人喝酒吃飯,甚至……”
安暖看着他,冷冷的說道,“說呀,莫仲暉你繼續說,還有上牀睡覺是嗎?”
莫仲暉伸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行了,別再炸毛了,現在最生氣的人應該是我。”
安暖疲憊的靠在椅背上,視線瞥向窗外,望着外面不斷倒退的風景。
“莫仲暉,很多東西都回不去了,爲什麼你還不死心?”
“安暖,你最好給我閉嘴,別再說讓我生氣的話。”
莫仲暉把車子開到了私家餐館,幫她解開了安全帶。
“下車。”
“你一個人進去吃吧,我不餓。”
莫仲暉皺眉,強行將她拉下了車。
滿滿一桌子的美味佳餚,她卻絲毫沒有食慾。
莫仲暉逼着她吃了很多,吃到後來她去洗手間全吐出來了。
“莫仲暉,很多東西強求不來,你逼我吃太多,我也只會吐出來。感情也是,你再逼我,我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愛你。送我回家吧,想兒子了。”
——
莫仲暉送安暖回家,他的車子開進沈家,才猛然發現沈亦銘的車停在外面。
“二舅的車。莫仲暉,二舅的車。”
安暖異常的緊張,用力拽着他的手臂。
莫仲暉微微蹙了蹙眉,握緊了她的手,低低的說道,“安暖,總是要面對的,我不可能一輩子都躲着你二舅,我也不願每次都偷偷摸摸的來看兒子。”
莫仲暉率先下了車,一個人走在最前面。
沈家的大廳裡,沈亦銘正襟危坐在沙發上,他的臉色鐵青,極度憤怒的表情。
沈家其他人都遠遠的站在旁邊,誰也不敢出聲,一個個都在朝莫仲暉使眼色。
莫仲暉毫不畏懼的站在沈亦銘的面前。
安暖也在這個時候走進了屋,低低的喊了聲,“二舅。”
沈亦銘眯着眼睛看向安暖,手裡的鞭子狠狠的抽在茶几上,冰冷的聲音低吼,“安暖,你好大的膽子,翅膀硬了,竟敢瞞着我出去工作這麼久,我平時是不是太寵你了,你現在無法無天了!”
“二舅,我不明白我出去工作有什麼不對,我只是想有份能養活自己的工作,我不可能一輩子依附沈家而存活。”
沈亦銘氣極反笑,“好啊,想要脫離沈家,你現在就帶着孩子給我滾!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一邊工作一邊照顧孩子。”
安暖咬了咬脣,站着一動不動。
“沒這能耐就別學人做女強人,你有見過哪個女強人放下一個月大的孩子跑出去工作的?安暖,大概真的是我把你給寵壞了,從今以後,你給我待在家裡,哪裡都不準去。”
“二舅!”
“還有很多事情我先不跟你算賬,給我上樓陪孩子去。”
安暖看了看莫仲暉,對沈亦銘說道,“二舅,今天在飯店遇到莫仲暉,他送我回家而已。”
沈亦銘怒火中燒,“好樣的,這個時候了還在替他說話。看來他每天來沈家看孩子,你是知情的。”
薛玉蘭趕緊走過去,挽住沈亦銘的手臂,低聲道,“暖暖不知情,是我們幾個自作主張,你要罰就罰我們。暖暖每天去上班,她哪裡知道家裡發生了什麼。”
沈亦銘一個甩手,把薛玉蘭甩到一邊。
他在外面連續工作這麼久,爲了能空下幾天時間回來陪孩子,他怎麼也沒想到他的家人竟然瞞了他這麼多,讓安暖出去上班,讓莫仲暉每天來家裡看孩子。
“如果我再晚一個月回來,你們是不是連婚都復好了?”
“二舅,不是你想的這樣,他這是來看看孩子而已。”
沈亦銘一鞭子狠狠的甩在茶几上,怒吼,“現在倒是想看孩子了,當初你懷孕的時候他是怎麼做的?讓你與沈家斷絕關係,才能見你。我沈家人何時這麼卑賤過,呼之即來呼之即去。既然當初不懂得珍惜,休想現在還有機會。拿出你當初拒絕時的那股子堅定。”
安暖咬了咬牙,大膽的說道,“二舅,您就是覺得當初您放下面子去求他,而他沒給您面子,所以您一直記恨着對嗎?”
沈亦銘被氣笑了,他指着安暖的鼻子,“上去,給我滾上樓去。”
“我不走。”
“好樣的,那我今天兩個一起打。”
沈亦銘話剛說完,莫仲暉一把抱住了安暖,將她整個護在了懷裡,“您要打就打我一個人。”
沈亦銘毫不留情,狠狠的一鞭子抽在了莫仲暉手臂和後背上。
安暖用力掙扎,在他懷裡怒吼,“二舅,您除了會用鞭子抽人,您還會什麼?他作爲孩子的父親,他有權利來看孩子,您憑什麼打他。打人不犯法嗎?”
沈亦銘收了手,安暖從莫仲暉懷裡掙扎出去,毫不畏懼的直視着沈亦銘。
“安暖,我打他犯法,教訓你總不犯法吧。”
安暖眼睛一閉,“如果您覺得打我能夠消氣的話,那您打吧。”
“你以爲我不敢打你!”沈亦銘咬牙切齒。
“您是誰,您什麼不敢做,打吧,我承着。”
沈亦銘甩高了鞭子,動作之快,誰也沒反應過來。
安暖眯着眼睛看他的動作,鞭子遲遲也沒落在她身上。
沈亦銘到底沒忍心,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氣。
“女兒大了,翅膀也硬了,我管不着了。罷了,你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
沈亦銘把鞭子甩了,轉身往樓上走去。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安暖衝着他喊了一聲,“二舅,我不是爲了維護他,我只是覺得您做的不對。”
沈亦銘沒有停留,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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