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曉和沈辰鵬的感情日趨穩定下來,她現在每天晚上最大的樂趣便是,去菜場買菜,回家給他做晚飯。
現在住在沈辰鵬的公寓,離學校很近。沈辰鵬有空的時候總會親自接她下班,他忙的時候童曉回去也方便,地鐵只需兩站就到了。
買菜的次數多了,菜場的大媽們都認識她了。總好不吝嗇的誇獎,“這姑娘真好啊,每天買菜做飯,現在到哪兒去找這麼好的姑娘。”
沈辰鵬每次都會跟她們痞,開玩笑說,“現在像我這麼疼媳婦的小夥子也不多了。”
童曉總罵他不要臉,他便會一條一條列舉出自己的優點,聽着似乎還真有那麼幾分道理。
沈辰鵬今天去外地出差了,臨走時,叮囑童曉,一定要住在公寓。
想到一個人待在他的公寓會很無聊,童曉索性在學校加班。
“童曉,你還不走嗎?今晚不用急着回家給沈少做飯?”何秋婷臨走時隨意問了句。
童曉搖搖頭,“他出差去了,我一個人,所以晚點回去。”
何秋婷撇了撇嘴,“童曉,你也就這點出息,感覺你現在整個人都在圍繞他轉,哪天要是失去她,估計你也沒命了。”
童曉淡淡的笑了笑,低聲道,“哪有你說的這麼誇張。”
“我先走了,朋友給介紹了個男的,今晚去相親。”
童曉真誠的說道,“祝你好運。”
何秋婷嘆氣,“哪有你這麼幸運,太子爺掉下來砸你頭上,我要是有你一半的運氣,我就心滿意足了。”
童曉抿了抿脣,沒有說話。
眼看着自己越來越喜歡他,她也越覺得害怕。無論他對自己多好,內心深處總有種很不安的感覺。
從一開始,她對這段感情,就沒敢抱太大的希望,從來也不敢去想有一天能跟他結婚。只是想要遵從自己的心,不問結果,只要過程。
可人都是這樣,似乎總是會越來越貪心。過程的快樂,漸漸的會去追求結果的幸福。
童曉正在翻開一本書,翻着翻着書籤從裡頭掉了下來。
很精美的一張書籤,是她和鍾欣文畢業旅行時在廈門淘的。
想到那個時候,她們還是最親密的姐妹,時間,已經讓彼此之間越來越陌生。
看了看辦公桌上的檯曆,下週便是鍾欣文的生日了。
一直以來,鍾欣文的生日,童曉都沒送過她貴重的禮物,卻每次都會用心去準備。
記得有一次她在蛋糕坊親自做了生日蛋糕,那天鍾欣文甚至感動得流下了眼淚。抱着童曉,哭着說,“全世界就只有你記得我的生日。”
童曉又何嘗不是,每次她的生日,也只有鍾欣文記得。鍾欣文有錢,每次都給童曉買很昂貴的禮物,上班的第一年,鍾欣文送了童曉一個包,價格竟然在十萬以上。
童曉很少用那個包,總覺得自己的氣質配不上,每次用那個包,她都非常的小心翼翼。然而很多時候就是這樣,越是害怕,越是容易失去。一次在地鐵上,包被人劃破了。童曉心疼了好久,鍾欣文卻安慰她,“一個包而已,下次你生日我再送個給你。”
後來她過生日,她們已經不再是最好的朋友。
——
那天晚上,童曉回了自己的小區。
沈辰鵬給她打電話時,一眼就瞧出來了,“童曉,你沒在我公寓是嗎?”
童曉皺了皺眉,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公寓信號很好,你的車庫信號很差。”
童曉低低的笑着,“沈辰鵬,你真聰明。”
“童曉,你別跟我嬉皮笑臉的,我不吃你這一套,告訴我,不是答應得好好的,怎麼又回你自己的小區了呢。”
“我回來拿點東西。”
“少騙我了,公寓裡什麼都有,什麼也不缺。”
這段時間,沈辰鵬給她添了不少東西,他的公寓裡,她的東西幾乎已經齊全。光是衣帽間裡,一大半都是沈辰鵬給她添置的新衣服。
“過幾天欣文生日,我想用你妹妹送給我的卡給她買點禮物。”
“鍾欣文?”
童曉簡單的‘唔’了一聲,“以前她一直送我很名貴的東西,可是我每次送她的禮物都很廉價。”
沈辰鵬在那頭笑說,“童曉,你聽說過禮輕情意重吧,很多時候,人們收禮物的時候,並不在乎禮物多貴重,而在乎這份情誼有多深。鍾欣文並不差錢。”
“這道理我知道,可一直覺得內疚。沈辰鵬,如果我用了你妹妹這張卡,你會不會覺得我噁心?”
沈辰鵬在那頭笑得更嗨了,“童曉,你真是我見過最單純的女孩。我妹妹送你這張卡,當然希望你用掉呀。再說這張卡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麼,童曉,你不要有任何心裡壓力,知道嗎?”
“我知道了。”
“童曉,我讓我的司機現在去接你回我的公寓。”
童曉撇了撇嘴,淡淡的說道,“你又不在,我在哪兒都一樣,別麻煩你的司機了。”
沈辰鵬在那頭得意的說道,“童曉,這話聽着有點酸酸的,是不是想我了?”
確實是想他了,有時候日子過着過着就成習慣了,習慣了下班給他做飯,習慣了他嘰嘰喳喳的圍繞在身邊。一個人,感覺周圍空空的,心也失落落的。
電話那頭有人在喊沈辰鵬的名字,沈辰鵬交代了兩句,匆忙結束了電話。
——
第二天下班,童曉去了商場,那張購物卡放在包裡,童曉卻覺得有些燙手。
鍾欣文和很多的女孩一樣,喜歡衣服包包高跟鞋。
童曉進了一家比較好的箱包專櫃,鍾欣文最喜歡這個牌子,她的每個包幾乎都是這個牌子的。
店員看到她穿着普通,甚至沒有接待她,只冷冷的說了句,“隨便看看。”
童曉逛了一圈,看中了模特正在展示的新款,價格有些驚人,九萬九。
童曉猶豫着對店員說道,“我想要這個。”
店員有些不可思議,強調,“這是我們店的新款,九萬九,你確定要這個?”
童曉點了點頭。
店員把包包取了下來,這回客氣了許多,“美女你是刷卡還是付現金。”
童曉從包裡把購物卡拿了出來,店員一看,是價值十萬的金卡,而且這種卡並非一般人持有。兩個店員相視一下,立刻對童曉刮目相看。
然而童曉卻猶豫了,手拿着卡,只覺得卡燙手得厲害。
“小姐,請刷卡。”
童曉把卡收了回去,擡頭滿是歉意的說道,“對不起,我不想買了。”
其中一個店員怒吼了起來,“你是在逗我們玩嗎?買不起就別在這裡打腫臉充胖子。你這種女人我們見得多了。滾滾滾,立刻滾。”
店員甚至出手推了童曉一把。
童曉退後幾步,撞到了人。
“這就是你們的服務態度!”
陰冷的聲音響起,童曉轉身看到是安暖。
兩個店員看到安暖都嚇壞了,“安,莫,太太,我們,我們……”
“我會給你們老闆娘打電話,我想你們明天不用來上班了。”
“莫太太不要,是這位小姐,她買不起我們店裡的包,還逗我們玩。”
“你們怎麼知道她買不起?就算買不起,你們就該這種服務態度?像你們這樣帶着有色眼鏡看人,還陪在這裡做銷售?”
兩個店員都低下了頭,“莫太太,我們知道錯了,求您不要打給我們老闆娘,我們好不容易纔得到這份工作。”
“既然如此,你們更應該珍惜,而不是在這裡耀武揚威,歧視他人。”
安暖冷冷的說完,挽住了童曉的手臂,“童老師,我們走。”
童曉還處在茫然狀態,被安暖拉走了。
“童老師,你空嗎?能不能請你喝個咖啡。”
——
安暖帶着童曉來到樓下咖啡廳。
“童老師,你剛剛是不是看上一個包了?怎麼不買呢?”
童曉淡淡的說道,“原本是想送給朋友當生日禮物,但是太貴了。”
安暖顯得很驚訝,“我哥平時也不是小氣的人啊,他沒給錢給你花嗎?”
童曉臉有些紅,低低的說道,“我沒有花他的錢。”
安暖覺得這年頭像童曉這樣的女孩簡直越來越少了,有幾個女孩千方百計傍上沈辰鵬,不是因爲他的權勢,不是因爲他的金錢?
安暖伸手握住了童曉的手,“童曉,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你一定不想在金錢上跟我哥有任何瓜葛。但是作爲女人,他們作爲男人,你在保護自己的自尊心的同時,也要適當的考慮一下男人的自尊心。男人覺得,自己賺錢就是爲了給自己的女人花,如果你沒能讓他有這樣的成就感,會打擊他的積極性。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童曉點頭,低低的說道,“可是我還跟他還沒這麼好。”
安暖啐道,“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哥聽到了火爆脾氣又該上來了,他都想把你帶回家了,你可千萬不能在他面前說這種話。”
安暖看着痛下的眼睛,認真的說道,“童曉,不瞞你說,在認識你之前,我哥很混,沒有正經交個女朋友。但是認識你之後,我感覺他整個人都不一樣了,真的,我能看出他對你很認真,我也希望你能認真的考慮你們之間的這段感情。今天,我在這裡跟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肺腑,不是在刻意幫他說話。我哥是個很不錯的男人,一段感情,一旦上心,他就會全心全意的爲對方付出。真的,請你一定要相信他。”
童曉笑了笑,淡淡的說道,“我相信他。”
兩人坐了一會兒,安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接了電話,她很不耐煩的對那頭說,“知道了知道了,你煩死了,喝個咖啡都不得安寧,下次我出來你索性規定我時間,到時間再來接我。”
“知道了知道了,這就出來。”
掛了電話,安暖有些抱歉的說道,“童曉,不能陪你了,我老公來接我了。”
童曉笑了笑,“沒關係。”
“要不這樣吧,我讓我家司機過來,你買好東西,讓司機送你回家,一個女孩子家在外面我挺不放心的。”
童曉笑着道,“我沒關係,我一直一個人。”
“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安暖又囑咐了兩句,她老公已經來到了咖啡廳。
安暖朝着她老公怒吼,“莫仲暉,我不是讓你在外面等,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以爲我在跟男人喝咖啡呢?”
莫仲暉摟住她,寵溺的笑了笑。
“童曉,我真的要走了,你跟我哥一定要好好的。”
看着莫仲暉摟着安暖離開的背影,童曉覺得這個女人是她見過最幸福的女人。有個疼愛他的丈夫,有一對可愛的兒女。
童曉很久以後才知道,安暖還有許許多多疼愛她的家人,尤其是那個至高無上的男人。
——
童曉後來用自己的工資給鍾欣文買了雙高跟鞋。
晚上她回了沈辰鵬的公寓。
幾乎剛到家,就接到了沈辰鵬的電話,沈辰鵬開口就問她在哪裡。
童曉笑着道,“我在你的公寓。”
“這麼乖?”他顯得不太相信。
“我發現住在這裡,至少可以多睡一個小時的懶覺,所以……”
沈辰鵬在那頭爽朗的笑出聲,“童曉,你才發現呀,住在我的公寓,至少可以讓你省去路上的兩個小時,這兩個小時可以做很多事情了,以後別傻乎乎的回你那破車庫了,把車庫退掉吧。”
“不,不能退。”童曉很堅定的說道,“萬一哪天我被你拋棄了,我還得回去呢。”
沈辰鵬悶哼,“瞎說什麼呢!我是這樣的人嗎?”
童曉笑了笑,很多時候,很多事情,沒有人可以保證,誰都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誓言都是很美麗的,可往往都只是美麗的泡影。
“童曉,有沒有想我?”
她猶豫了一下,低低的說道,“想。”
“有多想?”
“挺想的。”
“挺想的是多想?”沈辰鵬不停的追問。
“很想很想。”
沈辰鵬這才滿意。
兩個人足足打了一個小時,也不知道哪來的這麼多話題。
聊到後來童曉的手機自動關機,他們才結束了這通電話。
那晚,雖是一個人躺在kingsize大牀上,可童曉睡得非常熟,夜裡還做了個很美好的夢,夢到自己穿上了純潔的婚紗,只是她怎麼也看不清紅毯對面那個人的臉,只依稀看到他的身影很高大,風度翩翩。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醒來以後,童曉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的。
——
鍾家別墅。
鍾欣文一覺醒來下樓喝水,看到沙發上有個人影,她嚇得尖叫了起來,開了燈,才發現是鍾欣然。
“鬼叫什麼?想把爸媽吵醒教訓我一頓嗎?”鍾欣然低吼。
鍾欣文走到她面前,才發現她喝高了。
“天天喝酒,你的小日子過得倒是快活。”
鍾欣文沒好氣的諷刺了句,去廚房倒了兩杯水,遞給鍾欣然一杯。
“喝點水吧,你看你現在,還像個人樣嗎?整天跟狐朋狗友們喝酒,也不想想你都三十歲的人了,還跟他們混,你還嫁的出去嗎?”
鍾欣然雙手端着水杯,低低的哼道,“你算什麼東西,你只是我爸情婦的私生女,你還管我?”
“鍾欣然,你一直用這個諷刺打擊我,有意思嗎?不管你怎麼諷刺,我都和你一樣,是鍾逸正的女兒,身上流着鍾家的血。”
“不,我是鍾家的千金,你只是鍾家的私生女。”
鍾欣文懶得跟一個喝醉酒的女人理論。
被她罵多了,她已經習慣了,也可以說早已百毒不侵了。
鍾欣文正要轉身上樓,鍾欣然喊住了她。
“過幾天是不是你的生日?”
鍾欣文背影怔了怔,重新走到她面前,笑說,“原來姐姐還記得我生日。”
“少跟我貧嘴,今年你的生日派對就在家辦吧,把你最好的朋友童曉也請過來。”
鍾欣文臉色變了變,“請她來幹什麼?請過來讓你欺負嗎?”
鍾欣然自嘲的說道,“我現在哪裡敢欺負她,她可是沈少的女人。”
鍾欣文眼睛眯了眯,若有所思的說道,“原來你還在打沈少的主意,你跟人家相親,人家都看不上你,你怎麼還糾纏不休呢。他對童曉很好,幾乎每天接送她上下班,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別自討沒趣了。”
鍾欣然嘲諷的哼了哼,一字一句低低的說道,“你以爲童曉會是沈辰鵬最後的歸宿嗎?別做夢了,沈家門檻這麼高,還能讓童曉進門。再說了,童曉對沈辰鵬而言,只不過是一時比較新鮮罷了,等這股子新鮮勁過了,誰還把她當回事。”
鍾欣文不服氣,怒吼,“不管怎樣,童曉總歸和沈少在一起過,你呢,你連這樣的機會都沒有。”
“如果只是被玩玩,然後甩掉,這樣的機會我寧願不要。”
“童曉纔不會被甩呢,她那麼優秀那麼純潔,男人都喜歡。”
鍾欣然諷刺她,“所以你愛慕的男人也喜歡她?”
鍾欣文氣得跑回了房。
——
童曉把送給鍾欣文的禮物帶去了學校,何秋婷看到了,調侃她,“這果然是傍上大款的氣勢,這鞋子好幾千吧。”
“這是送給鍾欣文的禮物。”
“嘖嘖,童曉,你爲了結交有錢人,還真是下血本了。自己都捨不得買雙好些穿穿,送給鍾欣文這麼貴的。你果然是心機女。”
何秋婷就是這樣一張嘴,童曉已經習慣,不跟她計較太多。
正當她猶豫着什麼時候拿去給鍾欣文。鍾欣文中午跑來找她。
“童曉,這個週六有空嗎?”
童曉想了想,沈辰鵬週日纔回來,於是她點了點頭。
“週六去我家吧,我過生日,在家裡辦一場生日party。”
“我正好有禮物送給你。”
童曉把鞋子送給了鍾欣文。
鍾欣文看到盒子上的logo,那一刻,她的眼睛有些酸澀。
可嘴上卻仍強硬的說道,“跟沈少在一起果然就不一樣了。”
何秋婷誤會沒關係,她也不願多解釋什麼,可她不想鍾欣文誤解。
“我沒有花他的錢,這是用我自己的工資買的。”
鍾欣文臉沉了下去,低哼道,“你爸爸不是生病急需用錢,爲什麼還給我買這個昂貴的禮物?”
童曉握住她的手,笑着道,“你不用替我擔心啦,之前我爸爸生病,我給一家公司做了三份翻譯,得到了一萬塊的酬勞,全部打給了家裡。我爸現在身體好多了,已經出院了。”
鍾欣文心口微微的抽痛着。這個女人,總是很輕易觸到人的心靈最軟處,讓別人覺得,站在她面前,自己十分的渺小。
鍾欣文接過盒子,有些沙啞的聲音問她,“我的生日派對,你會參加的吧。”
童曉點頭,“當然。”
“那到時候我去接你。”頓了頓,她又說了一句,“生日禮物,謝謝你。”
鍾欣文轉身離開的那一刻,眼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
她所有的感動都是童曉給的,可是她最愛的人,愛了這麼多年的人,卻愛着她。心裡這個疙瘩,怎麼都解不開。
——
週六那一天很快就到來了,鍾欣文一早就把童曉拉了出來,讓她陪着去購物,安排晚上的派對。
“今天晚上有很多人嗎?”
鍾欣文點了點頭,“是有不少人,我姐姐在圈子裡混得很開,她帶我玩過幾次,今天他們很多都來,說是大夥兒藉此機會熱鬧熱鬧。”
童曉一聽到人多,心裡便不舒服了。
鍾欣文玩的圈子正是沈辰鵬的圈子,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沈辰鵬的朋友們。
童曉陪着鍾欣文忙了一天,把所有準備工作都提前準備好了。
別看這樣一個小小的生日派對,花費卻很大,光是爲那些二世祖們準備的菸酒,數字報上來就已經夠嚇人的了。
“沒關係,反正這次派對我姐姐給我報銷。”
“其實你姐姐對你也挺好的。”
鍾欣文不以爲意的撇嘴,“她就是個愛玩的人,就是想借此機會把她的朋友們都召集到我家,痛痛快快玩一場,順便讓大家看看,她在家裡的地位。就她心裡那點小九九,還能瞞得了我。”
“對了,我姐姐一直愛慕你男人,你知道嗎?”
童曉皺了皺眉,沒說話。
“今天晚上不管我姐姐在你面前說什麼,你都不要聽,她就是見不得你和沈少好。”
——
晚上,家裡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有些童曉印象還挺深刻的,她不知道該怎麼打招呼,對每個人都是笑笑。
有幾個人肆無忌憚的打量着她,看得她心裡很不舒服。
章霖雲也來了,看到童曉,他微微怔了怔,隨即眼神有些迷茫,把禮物給了鍾欣文,便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
童曉看到鍾欣文接過章霖雲的禮物,很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一邊,眼裡滿是興奮。
這丫頭從來不會在人前適當的掩飾自己的情感,對章霖雲的愛慕之意,大概所有人都能看出。
有人開始開玩笑,“霖子,鍾小妹這麼鐘意你,今天她過生日,怎麼能用一個禮物就打發了你,怎麼着也得獻吻呀。”
鍾欣文羞紅了臉,章霖雲卻坐在角落,一動不動,視線緊緊的鎖住童曉。
童曉撇開眼,恨不得找個地方藏起來。
“霖子,鍾小妹在等着呢,這個吻今天是怎麼着都得獻的。”
章霖雲這才拉回思緒,低沉的聲音說道,“妹妹過生日,確實該送個吻。”
章霖雲說着走到鍾欣文面前。
童曉都不自禁的緊張起來,替鍾欣文緊張。
可章霖雲很狡猾,他只是在鍾欣文額頭輕輕印上一吻,很紳士的吻,破了現場曖昧的氣氛。也算是給彼此一個臺階下。
那些千金小姐,公子哥們,喝得都有些多。
童曉坐在角落,沒敢喝酒。
有人喝多了問了句,“童曉,沈少呢?怎麼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
童曉一時之間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她皺着眉解釋,“他出差去了。”
“出差?難怪有段時間沒見着他了,我還以爲你把咱哥看得死死的,不讓他跟我們玩呢。”
童曉低低的說着,“不會,我不會。”
“不會就好,沒有咱哥,我們沒辦法玩嗨。”
“對了童曉,你跟沈少發展到哪一步了,你不會哪天成爲我們的嫂子吧。”
童曉低着頭不說話。
鍾欣然見狀吼了一聲,“今天沈少不在,你們一個個拿他媳婦開心,等沈少回來,看我不告狀。”
大夥兒轟然一笑,“欣然,你這話聽着怎麼酸酸的呢。沈少不解風情,你還是到哥懷裡來吧。哥保證好好的寵你。”
鍾欣然笑着罵道,“就你那德行,還敢跟沈少比,滾遠點吧。”
“哎,真傷人,欣然你的眼裡就只有沈少,你什麼時候能看到我對你的真心啊。”
“行了,今天是我妹妹生日,你就別在這裡給我鬧笑話了,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爲我們有什麼呢。”
鍾欣然跟大夥兒開着玩笑,有說有笑。看得出來,她跟大家玩得很好,大夥兒也都很喜歡她。
童曉發現,他們的世界,她融不進去。
端了杯果汁,她去了後花園。
在那裡坐了一會兒,忽然有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轉過頭看到是鍾欣然。
“姐姐。”她總是很客氣的稱呼鍾欣然姐姐。
鍾欣然在她身邊坐了下來,似乎喝了些酒,身子有些不穩,可說話的語氣還很清晰。
“他什麼時候回來?”
童曉微微怔了怔。
“沈少。”
童曉明白過來,低低的回道,“明天。”
“童曉,我能說你命真好嗎?”
童曉抿了抿脣,沒有回答。
“童曉,有時候我會想,被沈少看上了,是幸福還是不幸?你聽說過他前女友的故事嗎?”
童曉搖頭。
“我也是後來才聽他們說起的,有那麼一點點的傷感。很多年前,沈少喜歡過一個女孩,可那個女孩家世背景不好,沈家自然不會接受一個沒有背景的女孩,活活的將他們拆散。據說當時,沈少爲了那個女孩,甚至跟家裡斷絕關係。可後來還是被他家裡給拆散了。從那以後,沈少變得很花心,很多女人跟過他,卻沒有一個是長久的。你跟他在一起這麼久,已經算是個特例了。”
童曉心口微微顫了顫,有些堵,有些悶,說不出的難受。
“童曉,我不知道,那麼多有身份有背景的千金大小姐在他身邊,而他卻總是會選擇沒身份背景的普通女孩,也不知道是不是偏愛你們這種類型。”
“姐姐,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
鍾欣然笑了笑,“童曉,姐姐不是說這麼多嚇你,只是希望你能看清一些事,對沈少這樣的人,我勸你不要陷進去太深,否則到時候拔出來,會很受傷。”
“你想知道那個女孩後來的結局?”
“那個女孩,後來被**oss逼着嫁給了一個普通男人,過着不幸福的婚姻生活,後來也離婚了。這些沈少都不知道,因爲沒有人敢告訴他。當年那個女孩結婚的時候,沈少曾經在她家樓下等她一整夜,可**oss的命令,那個女孩不敢違背。童曉,你聽着會不會有那麼一點點的心疼那姑娘?”
童曉牙齒用力咬着嘴脣。心裡不停的告訴自己,鍾欣然的話,她不能聽。
“童曉,這都是以前的事了,我也就不跟你說太多了,現在天涼了,我們進屋去吧。”
鍾欣然挽着童曉的手臂走進屋,一邊走着一邊在她耳邊低聲道,“其實我覺得霖子挺好的,我從小認識他,清楚他的爲人,他是個非常專一的人,也看得出來他很愛你。作爲一個普通的女孩子,我覺得吧,找一個專情的男人比什麼都重要。”
鍾欣文看到童曉和鍾欣然一起走進屋,忙走過去問童曉,“童曉,我姐跟你說什麼了?”
鍾欣然啐道,“瞧你緊張的,我還能吃了童曉不可。”
鍾欣文哼了哼,挽着童曉離開了。
——
眼看着他們今晚可能會玩一整夜,童曉提出先回家。
鍾欣文被他們灌多了,此刻已經倒在了沙發上。
鍾欣然走過來,對童曉道,“童曉,這麼晚,得找個人送你回家。你看這裡大概就只有霖子今晚沒喝酒了,讓他送你沒關係吧?”
童曉還能說什麼呢,她覺得這裡烏煙瘴氣的,只想快點回家,回到和沈辰鵬的那個家。哪怕他不在家,呼吸着與他有關的空氣,都覺得會舒服一些。
章霖雲開車送她,童曉一上車就對她說了地址。
章霖雲久久都沒有啓動,雙手緊緊握着方向盤,指尖在泛白。
童曉想了想說道,“我還是讓鍾家的司機送吧。”
章霖雲這才啓動車子。
一路上他都很安靜,把車子開得很穩。
“欣文真的很愛你,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
章霖雲咬了咬脣,瞥了她一眼,冷冷的說道,“我也很愛你,你什麼時候能考慮考慮?”
童曉沒說話,把頭瞥向了窗外。
“我在沈辰鵬之前就認識你了?可你還是選擇了他,童曉,是我不夠優秀,還是你的要求太高?”
童曉深吸一口氣,“章霖雲,什麼都別說了,我累了。”
車子開了很久纔到達沈辰鵬的公寓。
“謝謝你送我回來。”
童曉說了一聲,打開車門下車。
章霖雲也下了車,繞過去忽然扣住了童曉的手腕,一字一句冷冷的說道,“童曉,在我心裡,你一直是個很單純的姑娘,從不貪慕虛榮。可是這樣的童曉什麼時候變了?”
童曉用力抽出自己的手,不悅的說道,“我跟你似乎不太熟,你對我的瞭解還不夠深。”
“那你告訴我你是怎樣的一個人?”
“我是一個很普通的女人,甚至比一般女人還要拜金。我看不上你,是因爲你沒有沈辰鵬優秀,他纔是真正的太子爺,傍上他,纔是我的終極目標。你算什麼,你最多也就是個富二代,我看不上。”
章霖雲雙手緊緊握成了拳。
“童曉,你不是這樣的人,我認識的童曉不是這樣的人。”
童曉冷笑,“那是因爲你們都被我給騙了,我在上大學的時候,千方百計和鍾欣文成了好朋友,因爲我知道她家裡很有錢,我可以通過她認識很多有錢人。後來我去了英頓上班,因爲我知道這是貴族學院,也可以幫助我認識很多有錢人。我確實也做到了,我認識了沈辰鵬,大概再也找不到比沈辰鵬更有錢更有地位更高貴的男人了,所以我想要好好抓住他,誰都別想從我身邊把他搶走。章霖雲,這就是真實的我,我不會爲了你改變計劃,所以請你永遠離開我的世界,去尋找一個值得你愛的女人。”
章霖雲轉身上了車,車子一溜煙的開走了,開得飛快。
童曉深深的嘆了口氣,轉身往電梯走去。
卻在轉身的一刻,一道身影從樹底下緩緩走來,那高大的身影是那樣的熟悉,童曉心臟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沈辰鵬,你怎麼回來了?”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沈辰鵬笑了笑,“童曉,如果不是今天回來了,我又怎麼可能會欣賞到這麼有趣的一幕,我從來都不知道我身邊藏着這麼一個厲害的演員,她的演技是那樣的精湛,甚至把閱人無數的我都給矇騙了。童曉,你這天分,不去做演員還真是可惜了。”
“沈辰鵬,你誤會了,剛纔那些都不是我的真心話。”
沈辰鵬冷笑,“那哪些纔是你的真心話,再演一遍給我看如何?”
童曉嚇得跑過去抓住了他的手,“沈辰鵬,你聽我解釋,你看到的都不是真的,是誤會。”
他用力甩開她的手,神情陰冷,“童曉,既然話已說開,我們也都沒有必要躲躲藏藏。其實對你,我也只是一時圖個新鮮,玩玩而已。身邊的女人,個個性感無比,身材火辣,可見多了會覺得膩。突然看到你,覺得這姑娘看上去挺單純的,一定還沒被人染指,於是就想着騙到手玩玩。之所以到現在還沒甩了你,一來是有些不忍,二來是這股新鮮勁還在,在沒找到可以替代你的人之前,我還想多玩兩次。不過現在看來,可以提前結束了。”
童曉低下了頭,眼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童曉,你這樣的我見多了,比你更高明的騙人手段我也見過,收起你不值錢的眼淚水,看了只會讓人更討厭。往後不用再來這裡了,很快我身邊就會有人取代你的位置,比你單純的,比你性感的,隨便我挑。”
——
沈辰鵬說完轉身走進了電梯。
因爲想她,他連夜趕回來,沒有提前通知她,想着給她一個驚喜。
可是驚喜沒給着,她倒是給了他一個‘驚喜’。
回到公寓,看到她不在。等了很久,她還是沒回來。給她打電話,發現手機關機。 ωωω _Tтkā n _c○
他在想,她一定是回了她自己的小區。拖着疲憊的身軀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到了她的小區,還是沒人。
又用了一個多小時開車回來,因爲太疲憊,路上差點出了車禍。
他沒想到在這裡偷聽他們講話,確實是個意外。這會兒他正好到家,停好車。
看到有點熟悉的車牌,想了好久纔想起是章霖雲的。那一刻,怒火蹭蹭蹭的竄了上來,她竟然趁着他不在家,偷偷去見章霖雲,她難道不知道章霖雲對她有意思。
他衝出來打算把章霖雲打一頓,卻沒想到,讓他聽到了後面更精彩的一幕。
在他面前一直假裝清高,假裝可憐,原來這纔是騙子的最高境界。
他沈辰鵬這輩子沒給人騙過,這回倒是被她給打破了。
自嘲的笑了笑,他忽然發現自己真是夠愚蠢的。
好在清醒的早,不至於越陷越深,這個世界,哪有誰離開了誰就活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