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你這丫頭,鬼主意果然是多的。既然這屏風是送給哀家的,哀家就不客氣了。搬回去,帶回宮。”
太后笑吟吟的說着,越看戴曉迪越滿意。太后這輩子,最喜歡的就是貓咪,何況這屏風上的貓咪,毛色純白,一點雜色也沒有,更兼繡法新奇,甚得她心。
“太后慢走。”戴曉迪和夏殤等人,一直把太后送到門口,見她上了宮中的馬車,走了,方纔回來。
太后一走,各貴婦千金們,也都紛紛告辭,各自散去。沒有人問起柳氏和周如月情況如何,似乎,大家把她們母女都給忘了。
然戴曉迪的及笄禮和她的雙面繡,在過去很多天後,依然爲衆人津津樂道,當然了,這是後話。
周如月在客房中,喝了府醫開的藥,感覺稍微舒服了些,待府醫離去後,強忍了許久的美眸裡,頓時淚光點點:“娘,您剛纔爲什麼不肯給我解藥?您知不知道,我差一點兒就死了……”
柳氏看了章蓮一眼,怒道:“如月,你胡說八道什麼?娘哪有什麼解藥!”
“娘!”周如月醒悟過來,看了章蓮一眼,怒道:“章蓮姐,你既然已經和大哥議親,那就是咱們周家的人了。剛纔戴曉迪在酒中下藥害我,我疼成那個樣子,你爲什麼不早點過來。”
她沒記錯的話,章蓮一握着她的手腕時,她就感覺到一股熱流流進小腹,讓那尖銳的疼痛瞬間變的輕了起來。
哼,既然她有辦法幫她,爲什麼要看着她白白疼了那麼久?
“如月……”章蓮一張清麗的小臉白了紅,紅了白,“開始時候,我並不知道你是中毒,還認爲你是吃壞了肚子。”
“吃壞了肚子能疼成那樣?章蓮姐,你可別忘了,你可是我未來的大嫂,咱們是一家人。哥哥一向很疼我,也很聽我的話……”
言下之意就是,倘若章蓮不站在她這邊,她就會去找周炎面前告狀,說她的不是。
章蓮一張臉瞬間慘白,清秀的小臉看着柳氏:“伯母……”
“如月,亂說什麼呢?你哥哥是那種偏聽偏信的人麼?”柳氏親熱的攜着章蓮的手,“蓮兒,別聽如月瞎說。如月這性子,是被我給慣壞了,蓮兒莫和她一般見識。”
聽柳氏這般說,章蓮的臉上稍微好看了些。周炎上次對她沒有站在周如月那邊,似乎有些生氣,周如月剛纔那一番話,更是重重戳在她心裡。
她是太師府沒過門的兒媳婦,周炎又是那般溫潤儒雅,風流倜儻,雖然他對自己總是一副彬彬有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可他在外的名聲還是不錯的。
高官貴族之子,流連青樓,強搶民女,嗜酒嗜賭,好勇鬥狠,這些壞毛病在周炎身上全都沒有。章蓮自從在宮宴上見了周炎的面後,就認定了他就是自己的良人。
要想得到他的歡心,自然要討好未來的婆母和小姑子。她們是他嫡親的娘和妹妹,一定對她們疼愛有加。
“不過,如月這話,雖然有些魯莽,不過有句她還是說對了。你是太師府未過門的兒媳婦,我們就是一家人。一家人,自然不說兩家話。”
柳氏觀察着章蓮的表情,見她從開始的惶恐,到後來的
心稍微安定,再到現在凝神認真傾聽她的話,知道她是中意炎兒的,乾脆在周如月的話上加了把火。
“蓮兒明白。”章蓮嫋嫋娜娜站起,清秀的小臉上似下了決心:“伯母,您還是帶着如月早點回府吧。她身上的毒性雖然暫時被壓制住,可是倘若不及時解了的話,只怕會毒氣攻心,痛苦不堪。”
章蓮雖然單純癡情,然卻不傻。她不知周如月那毒是怎麼回事,但是周如月卻口口聲聲說柳氏有解藥,那她就是真的有解藥。不過帶沒帶在身上,那就不懂了。
“什麼?我這毒還沒有完全解?娘,解藥,您快拿出來呀!”周如月一聽,毒還沒有解,嚇的花容失色,怒氣衝衝,“戴曉迪這個賤人,居然把毒酒強灌我的口中!將來,我要是不報了這個仇,我就不是周如月!”
“如月,小聲點,當心隔牆有耳。”柳氏嚇了一跳,伸手捂着周如月的嘴,乾笑道:“蓮兒,我先帶如月回府,你也早點回去吧。”
“是。”章蓮柔順答應着,上前攙扶着周如月,卻被周如月一掌拍開:“不需要你假好心。”
“如月!”柳氏無奈的看了章蓮一眼:“蓮兒,如月被我慣壞了,你別和她一般計較。過幾天,府中的菊花就會盛開,我讓炎兒去接你來府中賞菊。”
“謝伯母。”章蓮一張小臉霎時浮起兩朵紅雲,柳氏的意思,她自然明白。
“哼!”周如月狠狠的看了章蓮一眼,搭着丹霞碧桃的手,轉身就朝外面走去。柳氏和章蓮連忙跟在後面。
到了門口,正遇到戴曉迪夏殤送太后以及貴婦千金們回來,戴曉迪看着周如月,笑道:“周小姐的氣色看起來好多了,腹部不疼了吧?”
一看見戴曉迪眼眸含笑,華美的衣裳和頭飾,讓她漂亮的眸子裡怒火燃燒:“戴曉迪,不稀罕你的假好心!要不是你灌我毒酒,我又怎麼會腹痛難忍?”
戴曉迪退後一步,清麗脫俗的小臉上滿是冷意,“周小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當時明明是你過來朝我敬酒,我又不會未卜先知,怎麼在你的酒中下毒?至於是誰下毒,誰心中清楚。”
“你!”周如月漂亮的眼眸裡滿是熊熊怒火:“你不過是個鄉下來的賤丫頭,天知道你用什麼不入流的手段,才混進睿王府,迷惑了殤哥哥的神智……”
戴曉迪眼眸微眯,“你罵我?”
“我罵你怎麼了?你這個賤人!寒門小戶出來的,腦子不好,難不成耳朵也不好?告訴你,別認爲你攀上了殤哥哥,一輩子就可以榮華富貴,等哪天殤哥哥看出了你的本來面目,一定會把你趕出睿王府,成爲那最下賤的乞丐!”
周如月話音未落,臉頰上已經被不知從哪裡閃出來的元詡一臉扇了十幾巴掌。白嫩的臉頰高高腫起,如豬頭一般狼狽不堪。
“你這個下賤的侍衛,居然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是太師府的小姐,皇后嫡親的妹妹!”周如月被元詡打傻了,撫摸着白嫩的臉頰,下意識的威脅道,“你敢打我,我就讓皇后抄了你的全家,滅你九族。”
“本王有令,凡是侮辱曉迪的人,每罵曉迪一句,就扇一掌。周小姐好大的本事,居然敢滅本王的九族
!”
周如月一驚,這纔想起,皇上已經賜婚,戴曉迪的九族,就是睿王爺的九族。睿王爺的九族是誰?想要滅了睿王爺的九族,除非她想造反。
章蓮嚇了一跳,慌忙拉過周如月,急聲道:“睿王爺,戴姑娘,您大人有大量,如月一時糊塗,何況也受到了懲罰,就請睿王爺和戴姑娘饒過她這一次吧。”
戴曉迪清麗脫俗的小臉上,滿是冷意。這個周如月是真傻還是假傻?站在睿王府的地盤上,威脅主人的侍衛,實在是太愚蠢了。
“王爺,小女愚鈍,衝撞了王爺、戴姑娘,還請王爺恕罪。”柳氏醒悟過來,心中暗氣周如月這個衝動的性子,連忙賠禮。
“周夫人,請回吧。令嬡還請好好管教。”夏殤說的客氣,然語氣裡卻是冷漠無比,“元詡,送客。”
他連一刻也不想再看見這心懷叵測的母女倆,柳氏狠毒,周如月驕橫,真是絕配。
“是!”元詡恭恭敬敬,“周夫人,請吧。”
夏殤脣角含笑,伸手攜着戴曉迪的手,柔聲道:“曉迪,今天累壞了吧?趕快去沐浴更衣,好好休息一會……”
眼見着夏殤和戴曉迪的背影越走越遠,周如月一顆心就像在油鍋裡煎一般,難受異常。這個賤人,要不是她搶了殤哥哥,這時候,陪伴在他身邊,聽着他聞言軟語的人,一定是自己。
出了睿王府,章蓮和柳氏和周如月道別後,坐上了忠勇侯府的馬車,先行離去了。見她走遠,周如月恨恨說道:“娘,這個章蓮……”
“她是你未來的大嫂。上車說。”柳氏若有所思的看着忠勇侯府馬車消失的方向,和周如月上了馬車,車伕一揚鞭子,馬車朝前駛去。
“娘,現在解藥可以給我了吧?”周如月沒好氣的看着柳氏說道。
柳氏無奈的嘆了口氣,“如月,娘沒有解藥。”
“什麼?沒有解藥?怎麼可能?”周如月臉色大變,尖聲叫道。
“如月,你聲音小點,娘真沒有解藥。”柳氏無奈道:“這種毒,一旦中了後,只能依靠每天裡喝藥湯,泡藥浴,慢慢的把毒性排出體外,需要七天後,這毒就可以完全解了。”
“七天!你是說,每天毒性發作時,我都得疼的生不如死?”周如月一想起剛纔那種肝腸寸斷的感覺,臉色都變了。
“是。”柳氏無奈點頭。
“娘,你故意的是不是?這種毒這麼厲害,你不是應該親自去下毒麼?爲什麼要讓我去?你根本就不疼我!”周如月怒吼道,心中對柳氏恨了個半死。
“如月,你聽娘解釋,娘是長輩,不好去敬戴曉迪的酒。而你就不同了,讓你去敬酒,天經地義,不會有人懷疑什麼……何況,娘這樣做,都是爲了你,又怎麼會不心疼你呢?”
柳氏急切解釋道。周如月是她的幺女,她最心疼的就是她,原本認爲交代了她,讓她不要喝下杯中酒,誰料她這麼不小心,喝下了毒酒,她這一顆心,早就心疼急了。
“娘,殺了那個賤人,殺了她,好不好?”周如月一想着還要疼七天,心中的怒火和懼意,全部轉化成恨意。
戴曉迪不死,難消她心頭之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