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你知道,他都爲你做了什麼嗎? “水光,我是看着你從小長到大的,就你這任性的性子,在知道我病情後肯定沒少找靳年麻煩吧?是不是又吵着鬧着要和人家離婚?哎,你這脾氣啊!我想想就知道會是什麼樣子!也就靳年的脾氣能包容你!”
老爺子拉過她的小手時,趙水光負起的把手抽離出來,老爺子在她小手背上拍了一把,眼神嘖怪,雖然眼中明顯帶氣,卻任由老爺子溫暖的大掌包裹着她的小手,輕輕嘆息道,“我這輩子做過太多的決定,對的,錯的。深思熟慮做出的,脾氣上來時決定的都有……你爸爸常說我是個很強勢的人,自己要強了一輩子也就算了,還總喜歡把自身意願強加在別人身上。自己一輩子不結婚,也因爲他再婚的事當這輩子權當沒他這個兒子。但是我卻從來都沒有後悔過,幫你安排這門婚事的決定。”
趙水光撇撇嘴,“您老一輩子就這麼霸道!把我賣了還得拿皮鞭抽着我,讓我幫人家數錢!”
老爺子虛弱的笑,“不管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罷。你爸爸大半輩子都過去了,他選擇什麼樣的人生我管不了,也不想去管了。但是水光你的人生還長着,我只有給我最寶貝的孫女找一個值得信任,託付的男人,才能安心離去。我慶幸在這一天真的到來以前,我幫你找到了這個人。”
“找到又怎麼樣?另一半是另一半,家人是家人!我身邊的人一個都不能少!別以爲把我塞給別人後你就沒事一身輕了!是你從小照顧我到大的,這事兒你既然接手了,就得照顧我一輩子!自己搞不定hold不住了就想把我脫手!想都別想!”
雖然趙水光說這話時明顯帶着脾氣,卻鼻子一酸,聲音驀地就沙啞了下來。
她一直以爲一輩子很漫長,一切都不着急,不管是結婚生子,還是詩與遠方都慢慢來。她的家人永遠會在每天晚上她下班回來時準備好熱乎乎的飯菜,出來問一句‘回來了?’,只要一想到這種她早已習慣的生活,想到老爺子的生命只剩下一個多月的時間,趙水光的心幾乎如墜冰窟般的泛起寒意!
她不要大富大貴,也不求功成名就,她就喜歡一輩子平平淡淡,哪怕碌碌無爲也好,她只想一家人在一起!
老爺子無奈的笑,“爺爺總要走在你前面的,又能陪你多少年呢?哪怕是你未來的孩子也不可能一直陪着你,只有靳年纔是可以陪伴你一生的人啊!”
肺部的病變讓趙老爺子說幾句就不由得咳嗽起來,趙水光連忙把水杯遞過去,“可不管怎麼樣你也不能騙我啊!而且還和盛靳年聯合着騙我!這麼大的事你們居然合起夥來騙我,還說什麼出去旅遊!如果我知道你生病了我說什麼也不會讓你走!”
“其實這件事你怪靳年的話真的怪錯人了……我說出去旅遊是騙你的沒錯,也是騙你們的。其實我最初時一直就在g城治療,如果不是那次在醫院剛好被靳年撞見,這件事他也是不知道的。是我拜託他千萬不要把這些告訴你,我早晚要走的,與其帶給你三個多月的悲傷,我寧願自己走後再讓你知道……靳年他原先也是不同意的,後來我以如果他要告訴你,我就拒絕治療爲條件逼得他同意。而同樣我答應他,由他安排我去k城最有名的腫瘤醫院去治療。其實啊,我的身體我自己是知道的。不管去哪治療都沒有什麼實際的意義,我一直堅持着治療,也無非就是希望自己多活點時間,想聽到你懷孕的好消息,想看到你生下個白白胖胖的小曾孫……”
“什麼死後再告訴我!你要真死後才讓我知道,我就天天跑到你墳頭去哭去鬧,攪得你不得安寧!不管你還剩下多少時間,你都應該告訴我!哪怕是再悲傷再難過也讓我守着你!你是從小最疼愛我的人,小時候每次我生病都是你徹夜守着我,現在換你生病了,你自己孤零零的躺在醫院獨自忍受痛苦,我卻什麼都不知道還每天過的樂呵呵的,你知道我事後會想起來有多難受自責麼!”
只要一想到那番情景,趙水光的眼淚就吧嗒吧嗒的往下直掉!
“別擔心我,靳年是個好孩子,自從他幫我辦理了轉院手續後幾乎一有時間就三天兩頭的往我所在的醫院跑,還請了兩個護工白天晚上的照顧我。我真得過的很好。水光,你可以責怪我,但是不要責怪靳年,這對他來說不公平……他能做的都做了,對自己的親生爺爺也不過如此。而他做出的犧牲遠遠多過於我當年對他的恩情。如果不是他是個有良心有責任的男人,他完全可以不必如此!甚至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娶了你後,大可以把你晾在一邊,根本無需去管你的情緒。也沒必要時不時親自開車去探望我,把我直接扔給護工就可以……我明白他夾在中間也爲難,一切都是我的意思。我不希望有任何事情傷害到你們之間的感情。”
“我和盛靳年發生矛盾也都是你害的!你必須得讓自己好起來,好好彌補我!”趙水光眼圈越發的紅起來!她甚至突然恨不能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可以一個月就蹦出來,讓老爺子好好看看抱抱,走前圓他這個心願!
“水光,雖然爺爺也想一直陪着你,看着你當母親,看着曾孫們承歡膝下,但是爺爺的大限已到,每個人都會離開,你必須要接受這件事。這是天命。而天命不可違,不管你做任何事都無濟於事,其實你明明知道的,這件事和靳年無關,又何必遷怒與他把這痛苦發泄到他身上呢?爺爺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水光你能成熟一點面對今後的生活,不管以後發生任何事都不要和靳年分開,他是一個做任何事都非常有分寸和眼光的人,爺爺的選擇絕對不會錯的。”
趙水光抽了抽鼻子,“好了爺爺你別說了,從你醒來後就一直在說,醫生說你需要多休息。”
“你什麼時候對靳年不怨恨了,爺爺就不說了。否則因爲我讓你和靳年間鬧矛盾,你這不是讓我死也難安嗎?”
那個‘死’字讓趙水光鼻尖一酸眼淚又下來了,“好了爺爺,你別說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老爺子說着從牀上坐起身來,趙水光連忙拿了個枕頭的放在他身後,讓他靠的舒服一點。就聽老爺子說,“我已經把財產中的絕大部分轉到了靳年名下,這件事他應該還沒有跟你說。之前我要轉給他時就遭到了他的反對,後來他說這件事還是讓我親自告訴你比較好,否則以你的性子說不定就以爲他是不是圖謀咱們家的錢了。靳年這孩子,永遠想的這麼周到。”
趙水光黑臉,這件事盛靳年是沒打算和她說過,而那天如果喬雲帆不說的話她也不會知道。當初爲了這件事,她承認自己心裡的確疙瘩了一下。也氣老爺子能不能不管任何事,就算不和她商量也至少和她說一聲,要不然突然整出這麼一茬子誰能一下子消化得了!
就聽老爺子解釋,他會做出這個打算,是因爲如果財產在他名下的話,一但他死了趙樹海便是第一繼承人,就算他立下醫囑公司那邊的財產也一時很難分得清,尤其在趙樹海沒有離婚的情況下,把財產儘早的轉移出去是最好的方式。而如果要轉移到趙水光名下,勢必需要她的簽字,自然會引起她的懷疑,這件事如果說等到他去世後再辦,老實說後續有太多的事他也的確不放心。
越是到了生命的最後倒計時,趙老爺子從頭到尾都在替他這個唯一的孫女做打算,也自然明白除了趙樹海公司30%的股份具有增值效益外,樓盤因爲g城被列爲房地產嚴格控制重點規劃區後,他之前所買的房子已經出現了虧損的局面,而店鋪因爲要拆遷,政aa府只補償拆遷費,而不會用以房抵房的方式來補償。錢是最容易貶值的東西,他從來不認爲趙水光這孩子多有商業頭腦,反而對盛靳年這幾年着手的投資項目很是讚賞。
他轉移到盛靳年名下的財產因爲並不可能那麼快變賣。而他又時間有限等不了那麼久的變現,知道老爺子心裡的顧慮和不安,經過一番週轉和籌借變賣盛靳年抵得和這些財產幾乎相同數額的錢,全部實施用於之前他整理提供後,老爺子篩選決定的幾大投資類項目!
而受益人的名字,全部都寫的是趙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