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生日過後,小才明顯感覺到少爺和小梔之間的氛圍有點奇怪。就說上次,他正要像往常一樣帶小梔出去玩,卻被少爺攔住了,說是什麼女孩子家家少和男人混在一起,於女子名聲不好,小梔還真的就不和他出去玩了。可他實在想不明白爲什麼突然不讓她和他一起出去,明明之前一直都不阻止的,還有,爲什麼小梔突然那麼聽他的話?想到這兒,小才忍不住嘆了口氣,面向假山揹着手,老七橫秋的說了一句,“我果然是過去式了呀。”說着,又嘆了口氣,把正想着找他的管家嚇了一跳。
而另一邊千律的書房裡,千律正在練字,而南梔在她旁邊幫忙研墨,有時候兩個人的眼神對到了一起,又迅速移開,少男少女最真實的情意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這時,千家祖母走了進來,千律趕忙停筆請安,千家祖母笑着擺了擺手,讓千律不用行禮。然後牽起南梔的手拍了拍開口道:“好孩子,老身要和律兒說些話,你下去幫我們沏壺好茶來。”南梔笑着應了下來,轉身便出了門。
千律扶着祖母在主位上坐下,“不知祖母有什麼事要和孫兒談?”千家祖母笑着看着千律開口,“律兒是喜歡南梔那小姑娘的吧?祖母也喜歡那個小姑娘,你年紀也不小了,也到了娶妻的年紀了。不過,律兒,南梔始終是一個從人伢子那兒買來的奴隸,雖說現在帝都都傳着謠言,但千家始終是帝師之家,不算高門大戶,但也絕非是尋常富家可比的,若你娶了一個奴隸爲妻,恐怕不合規矩。”千律也難得沉默了下來。“不過,若你只是將她以娶妾禮將她迎進門倒也不會落人舌根。”
這時,南梔正想敲門詢問茶是否要現在送來時,便聽見千家祖母的話,心裡不由一緊,臉上的表情隨之黯然下來。她一直都明白,他是主她是奴,身份差距的太大,所以她根本未想過會嫁進千家,做千家的少夫人,但當她聽見千家祖母這麼說,她的心裡還是很難受。房內,千律對着祖母搖了搖頭,“我們千家從來都是一夫一妻,從未聽過有哪位先祖娶過妾的,千律當然也不例外,所以南梔一定是我的妻,我也不會另娶。”
門外的南梔聽見這話,眼淚突然就流了下來,嘴角卻勾起了笑容。小纔來到院子便見南梔在房門口擦着臉上的眼淚,瞬時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大聲喊了出來,“小梔你怎麼哭了?怎麼了,誰欺負你了?”房內的人聽到聲響,趕緊開門查看,便見南梔紅着眼正在掩飾般的擦着眼淚。千律心疼的將南梔的手拿下,輕輕的擦着她臉上的淚痕。這邊千家祖母看自家孫子這麼喜歡南梔,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開口叫南梔他們進房,說是有事要對他們說。
南梔甫一進去就被千家祖母叫到身邊,“小姑娘,你願意不願意嫁給律兒啊。”南梔看了千律一眼,“奴婢自是願意的,但....."南梔說到一半,喉嚨就像被堵住了一樣,說不出話來。”老身知道你的顧慮,我在臨淮有一個侄女,與夫婿始終無所出,我已寫信讓他們將你收作乾女兒,我那侄女是戶部侍郎的兒媳婦,戶部侍郎孫女的身份倒是於我千家相配,而今日他們已回信答應,從今日起,你便不再是奴隸,而是戶部侍郎的孫女,要冠父姓,以後你就叫林南梔。“
南梔站在一旁,有些愣住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連忙跪下謝恩,千家祖母笑呵呵的將南梔扶起,“如今你就在千家備婚,到時候由林府出嫁。”南梔止住的眼淚再次洶涌,這次確是喜極而泣。千律拿出絲帕替她細細的擦着眼淚,南梔想,如今也算是了無遺憾了。
而後府裡便開始熱鬧起來,婚期定在年前,是一個大好的的日子,府裡的人趕着準備成婚用的東西,而這件事的主人卻和小才躲在假山後面的洞裡偷吃小才從外面帶回來的燒雞。南梔要了口雞腿發出了喟嘆,“自從要準備婚事,爲了保持身材我已經好久沒吃肉了,這個燒雞真的太好吃了嗚嗚嗚嗚嗚嗚.....”小才聽到這話哭笑不得,“你呀得了便宜還賣乖,以後嫁給了少爺你還怕沒有肉吃?”南梔嘿嘿一笑,“那倒是吼。”說着把手上的雞腿吃完之後,把剩下的燒雞遞迴給小才,“不吃了不吃了,待會兒胖了連嫁衣都穿不上了。”小才聽到這話翻了個白眼,“你不吃,我吃,哼。”
兩人就這麼在山洞裡待着,小才突然開口,“欸,如果你和少爺結婚了,是不是就可以看見千家的傳家寶了?”“傳家寶?”南梔一臉疑惑的看向小才,小才擦了擦嘴,見南梔不知道便和她說了起來。“聽說千家有一個傳家寶,是根筆,名字叫什麼....什麼....青蕪筆?對!就是青蕪筆!據說是一根通體碧綠的筆,千家爲什麼能有今天都是因爲那根筆。”聽到熟悉的名字,南梔的腦海裡突然想起了什麼,隱約間只記得那幅掛在墨店的畫,她....好像也曾經和那幅畫面裡的女子一樣,靠在一棵樹上,那棵樹好像會說話,聲音帶着獨有的溫柔。
南梔越想就越想不起來,脖頸上的銀鎖散發着常人看不到的微光,小才見南梔臉色不對,連忙叫了叫她,終於把南梔從自己的意識里拉了出來。“你沒事吧?”南梔搖了搖頭,腦子裡卻全是青蕪筆的事,她能感覺到這個東西對他很重要,所以打定了一個主意,一定要去看看,那個所謂的青蕪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