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她是幸還是不幸
趙罡正遲疑着,外面公公稟道:“皇上,瑞親王求見!”
“請!”趙罡正愁不知道怎麼打發範大人,聽到瑞親王到就趕緊讓公公請了進來。
瑞親王進來,臉色很不好,一見皇上就叫道:“皇上,你可要爲本王做主啊!旆”
“瑞親王,這是怎麼啦?發生了什麼事?”趙罡趕緊招呼瑞親王入座,範大人雖然心裡急,也不得不耐心地等着窠。
“皇上,還不是白言錚那女人,也不知道怎麼惹了洛飛那小子,那小子現在天天喝的爛醉,什麼也不管,這兩天病的都起不了牀還在喝,淑嵐勸不了,我也管不了,這才找你想想辦法!”
瑞親王雖然不是很喜歡關洛飛,可是關鳴郤腿殘了,關家就只有關洛飛,他要是這樣頹廢下去,那不是毀了關家嗎?
一聽瑞親王也是爲了白言錚來的,範大人暗暗高興,沒等皇上說話就道:“王爺,你還不知道吧,那女人何止害了二爺啊,她竟然拿活人實驗……”
範大人嘴快地把言錚割了陳樞兒子喉嚨的事告訴了瑞親王,聽得瑞親王睜大了雙眼。
範大人最後還道:“王爺,你千萬不能讓二爺娶這女人,她心狠手辣,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把二爺害了,到時你就後悔莫及了!王爺,我正在勸皇上把那女人收監審查,你說這妖女不收了她難道還留着她危害更多的人嗎?”
瑞親王聽懂了範大人言下之意,就附和道:“皇上,範大人說的對,這妖女不能再留她危害人了,還是趕緊殺了她吧!”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的皇上頭都大了,他擺擺手說:“你們的意思朕都知道了,只是想動白言錚,有些難啊!”
“皇上是不是怕太子和拓跋言不依?”範大人道:“這有何難……如今濮族也該用兵了,讓太子和二爺領兵去滅了濮族,等他們回來,白言錚已經斬首,二爺他們就算捨不得,事已經成定局他們也無話可說。至於拓跋言那邊,據說拓跋正在內亂,他自顧不暇,能不能坐穩太子之位還不知道,又怎麼可能顧的上白言錚呢!就算他事後能坐穩太子之位,白言錚已死,他又怎麼可能爲了一個已死之人對我滄焰用兵呢!”
趙罡眯了眼,若有所思地看着範大人,半響才沉聲道:“範愛卿,你知道白言錚救了陳夫人的事嗎?白言錚要被抓,陳家會坐視不管嗎?”
範大人跟了趙罡多年,哪會不知道趙罡對陳家的顧忌,聞言就笑了笑說:“皇上,不是臣狹隘,臣覺得陳家也該管管了……他們仗着家族龐大,一直沒把皇上朝廷放在眼中,這可不好,要是其他家族也學着他們,那滄焰豈不危也!這次他們不鬧事則已,要鬧事,皇上不正好有名頭管他們嗎?”
趙罡微微頜首,對瑞親王說:“王爺,你贊成範大人的觀點嗎?”
瑞親王雖然目的是爲了除去言錚,可是聽到範大人的話,也點點頭說:“陳家的確該管管了,一家獨大對滄焰的確不利,範大人說的對,陳家如果鬧事,皇上可以趁機削弱他們的勢力!”
趙罡笑了笑點點頭說:“既然兩位愛卿都贊成,那朕也不反對了,範大人,就由你和熙將軍一起辦這案子吧!這事稍緩幾天,等太子大婚後再辦!否則洛蘊要埋怨朕壞了她的大事了!”
牽一髮而動全身,瑞親王和範大人都明白這道理,動了言錚勢必會引起帝都大地震,沒有充分的準備還是別倉促行事。
“臣遵旨!”範大人領命就出宮了。
回到家裡,看到兒子發着燒昏昏沉沉地躺着,範大人又犯愁了,白言錚是對付了,可是兒子找誰來救呢!
他想到言錚幫陳樞兒子治病的方法,又堅決地搖了搖頭,不管如何,他都不會把兒子交給言錚救的。
言錚這邊,還以爲範大人會再找自己,只是等到晚上關門,也不見範大人來,言錚就沒放在心上,和羅衣等人關好門回府了。
一連兩天,言錚都守在藥鋪,可是再沒看到範府的人來請,她讓羅衣去打聽,羅衣回來說範大人到處去請大夫,範夫人還請了法師到家裡做法,病人勇哥還在昏睡着,情況越來越糟了。
言錚無語,讓駱太醫去看看,誰知道駱太醫回來後苦笑道:“你得罪他了吧,他連門都沒讓我進,說不敢勞煩我!”
言錚心下有些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就讓羅衣密切注意範府的動靜。
又過了兩天,這天,太子和趙天敬一起到藥鋪,邀請言錚參加婚禮。趙天瀾微笑道:“已經決定了,我大婚後就和洛飛去打濮族,所以你來參加婚禮也算是給我們踐行吧!”
“這麼急?”言錚有些詫異,太子才新婚,皇上就那麼狠心派他出去打仗?
不過想到纔回來的二皇子趙天澤,言錚又不奇怪了,太子此去,能滅了濮族自然是大功一件,只是必然殺戮無數,皇上可以以此爲藉口給太子記上一過。要是打敗了,趙天澤再出馬,搶了太子的功勞還能得到羣臣的讚譽。
一箭雙鵰啊!言錚再次感嘆身在皇家的無情,不禁深深同情趙天瀾。
趙天瀾把趙天敬支使出去,才道:“言錚,別怪我多管閒事,我想問一下,你和洛飛怎麼了?你不知道他這些天的情況吧,他病的很重,還一直喝酒……父皇派他和我一起去打濮族,他這樣子我怎麼帶他去啊!”
言錚苦笑,她怎麼告訴趙天瀾關洛飛對自己用強呢,想了想她道:“沒什麼,我只是告訴他我們不適合,他可能一時接受不了吧!殿下,你放心吧,你帶他出去,上了戰場他就不會這樣了,他不是輕重不分的人,他會知道該怎麼做的!”
“希望如此……”趙天瀾也知道關洛飛的性格,和言錚說這些話本意是想言錚關心一下關洛飛,可是聽了言錚的話,他突然有點私心,覺得言錚就這樣和關洛飛完了也好,他也說不清自己爲什麼這麼狹隘,可能是不希望言錚嫁給任何一個男人吧!
趙天瀾的婚禮定在三日後,言錚根本不想去湊這熱鬧,可是太子都親自登門邀請,她不去太失禮了。言錚就讓羅衣準備了賀禮,打算到時去送了賀禮就回來。
婚禮頭一天,帝都主要街道就掛滿了燈籠,瑞親王府辦喜事,關洛飛就算再頹廢,病的再重,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幫着準備嫁姐姐。
看着到處紅綢飄揚,關洛飛心裡更苦,他現在連去見言錚的勇氣都沒有,雖然每天想她想的快瘋了,卻只能靠酒精麻醉自己,免得清醒時滿腦子都是她。
知道皇上讓他和太子去打濮族的事後,他平靜下來,覺得這樣也好,也許離開一段時間,能讓自己想清楚,他是不是真的能堅持這段感情。
帝都一片喜氣洋洋,言錚卻越來越不安,深夜還獨自坐在書房的窗下想問題。
正想着,聽到一個許久沒出現的聲音笑道:“每次來都看到你在看書,我怎麼不知道你那麼愛學習啊!”
“颯芥……”言錚擡頭,看到颯芥風塵僕僕的樣子,就笑道:“你也勤勞啊,出去了那麼多天不回家休息就跑來看我,我應該感動嗎?”
“感動就不必了,去你家廚房看看,有什麼好吃的都給我找來,我快餓死了!”颯芥大咧咧地走進來,往椅子上一癱就不想動了。
言錚看他真的很累,就起身去廚房,給他炒了雞蛋炒飯,又弄了一素一葷還有一個湯菜端了過來。
颯芥聞到香味就坐起來,狼吞虎嚥幾下就吃完了,擦着嘴對言錚說:“小錚錚,你這手藝越來越好了,你真不考慮嫁給我嗎?這樣每次我回來都能吃上你做的飯,讓我早死幾年我都願意!”
“少貧嘴,說吧,這麼晚來找我,發生了什麼事嗎?”言錚纔不相信他這麼晚來就只爲見自己。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的消息網都不靈通了!”颯芥收斂了笑容,搖搖頭說:“只有兩個消息,一個是汪大人在查模仿筆跡的事,帝都出了好多份被模仿的信件,有些是按你的建議寫的,而有些不是,不知道是什麼人在學我們放這些假消息!”
“哦,查不出來嗎?”言錚皺眉。
“查不出來,真真假假,弄得我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石麒家的內奸也抓不到,他不敢再聯繫你,託我給你捎句話,讓你再幫他出個主意!”
“那另一個消息是什麼?”
“是端木翊家的,他在清理家裡,賣了幾個下人,還打死了一個丫鬟,蔡婆婆也被打發到了鄉下的莊子上,她送信給我說,端木翊懷疑府上有內奸,聽說周氏陷害你的那個方子就是內奸送進來的!言錚,你覺得這內奸想做什麼,陷害你還是陷害端木家?”
颯芥摸着下顎不安地說道:“我總覺得山雨欲來風滿樓啊,帝都有大事要發生了!”
這想法和言錚的直覺一樣,她反問道:“你覺得會發生什麼事?”
“我要是知道還問你啊!”颯芥攤攤手:“一籌莫展……”
“和太子有關嗎?你知道二皇子回來了,你怎麼看這二皇子?”言錚一直對趙天澤說自己和他有私情困惑不解,想聽聽颯芥對這人的看法。
“一句話,城府很深,看不懂!”颯芥冷笑了一聲說:“聽說他去無極宮學武,可是這無極宮我聽到的卻是幾十年前就不存在了。有些人說無極宮早毀了,宮裡的弟子都各奔東西了。有些人則說無極宮主被門下的弟子背叛,出賣給了月偃教主,被囚禁在冰川下永世不得翻身。呵呵,這些都是傳言,我們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
言錚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月偃教主的說法,感覺像在看玄幻小說,就問道:“月偃教主是什麼人啊?以前怎麼沒聽說過?”
“你當然不可能聽說,這月偃教主是一百年前的事了,如今江湖上知道這個名字的人都是上了歲數的人,我都是聽我師父偶然提起時才知道這事的。據說當年月偃教主和無極宮主是一對情侶,只是兩人的家族都是敵對的,無極宮主爲了要和月偃教主在一起,極力在兩邊家族奔走遊說,做了很多好事才讓兩邊家族同意他們成親。只是無極宮主卻沒想到,月偃在他們成親五年,有了一對孩子後卻帶了家族的人殺光了無極宮主家族的人,奪走了無極宮主家族累積了上百年的財富。”
颯芥悲憫地搖頭:“他們的一對孩子被月偃親手殺了,整個家族只逃出了無極,她躲到了冰山裡,苦練武功還創立了無極宮,從此和月偃勢不兩立,兩人百年來交戰了上百次,最終以無極宮主被囚禁在冰川下告終……這事幾十年後早被人遺忘了,所以我才說二皇子去無極宮學藝的事根本站不住腳,無極宮幾十年前都沒了,他上哪學呢!”
“可是二皇子的武功的確很厲害啊!”言錚雖然沒和趙天澤交過手,卻能感覺到趙天澤那種強者的氣息,那是真正有實力的人才會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氣息,她不會感覺錯的。
“言錚,也許他根本不是在無極宮學的武!”
颯芥突然神色變的嚴肅起來:“無極宮雖然和月偃勢不兩立,畢竟宮主是個女人,她做事沒有月偃狠辣,在百姓中也有一定的聲望。可是月偃就不同了,他毀了無極後就着了魔似的,不但到處殺人,連自己家族的人都不放過,據說他還用活人練丹來讓自己青春永駐……雖然不知道有沒有成功,可是聲名狼藉卻是肯定的!你想,如果二皇子跟這樣的人學武,他能光明正大地承認嗎?”
言錚怔住了,她不瞭解這時代這些傳說,可是卻知道,如果真的有無極和月偃,作爲滄焰的皇子,而且又是趙罡看中的人,他跟月偃學武的事絕對不能對外說。
“等等……你都說月偃是一百年前的人,就算真有這人,他還活着嗎?”言錚疑惑地問道。
颯芥搖搖頭:“不知道,反正據說從無極被囚禁在冰川下,他就消失了,也許活着,也許死了。活着也不奇怪,他不是用活人煉丹嗎,說不定真的青春永駐了!要不就是他兒子或者徒子徒孫教二皇子武功!”
這倒說的通,言錚又問道:“就算是他的徒子徒孫,也不可能默默無聞啊!武功那麼高,怎麼甘心呢!”
颯芥被言錚提醒,就低頭尋思起來,半響才道:“你這樣說,我倒想起了一件事,濮族這些日子鬧事,據說就是他們大巫師帶頭的,這大巫師看上了濮族的一個礦山,和族長要,那族長不肯給,他就帶人佔據了這礦山,殺了濮族不少人。我瞭解了一下,這礦山發現了紫水晶,按理來說水晶就算值錢,也沒翡翠價高,濮族有很多玉石礦山,這大巫師爲什麼就看上這紫水晶呢!”
言錚問道:“這大巫師和月偃有什麼關係呢?”
颯芥搖搖頭說:“不知道有沒有關係,只是我聽說這大巫師常年躲在深山裡,根本不管濮族的事,可是濮族的人卻視他爲神明,有什麼好東西都要先孝敬他,沒人見過他的臉,據說他每次出現,臉上都戴了一副陰陽面具,一半男一半女,很是詭異。如果月偃還活着,我想他最可能就是這大巫師。你不知道,這大巫師雖然很少出現,武功據說深不可測,他給濮族培養出一支精英,人人武功高強,能以一敵百,這就是濮族爲什麼能在衆伺窺窺之下一直立於不敗之地的原因!”
言錚一聽就爲太子和關洛飛提起了心,若有所思地說:“那太子和關洛飛這次出兵濮族,兇大於吉了!”
颯芥嘲諷地笑了笑:“關洛飛心大了,他太小看濮族了,以爲人家一個小小的家族不堪一擊,也該讓他去長長見識!”
長見識是好事,可是如果長見識是以生命爲代價,言錚就覺得不值了。
她思付着,是不是該和關洛飛談談,把颯芥說的這些告訴他,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只是一想到關洛飛對自己用強的事,言錚就猶豫了,不愛一個人就別給他機會,她承認對關洛飛有好感,只是還沒到愛的地步,而關洛飛做的事太幼稚了,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耐心等着他長大。
想着言錚又覺得自己對關洛飛是不是太苛刻了,自己兩世爲人,加起來都可以做關洛飛的母親了,而關洛飛才十八,自己這樣期望他快速成熟,和拔苗助長也差不多……
嘆了一口氣,言錚心情低落下來,以自己這樣的心智,這時代的人有幾個能跟的上自己的思想呢,看來她如果想在這時代覓個如意郎君很難!如果不學着寬容,她註定一輩子孤老了。
三天後,太子的婚禮如期舉行,一大早帝都街道上到處是人,各家店鋪前都掛上了紅綢紅燈籠,給一國太子大婚祝賀。
太子是在宮裡成親,宮裡自然不是百姓能進去的地方,所以百姓們都圍在瑞親王府附近的街道,等着看太子來迎娶關洛蘊的場面。
瑞親王府前面的街道都鋪滿了紅地毯,身着鎧甲的侍衛每隔幾米就站了一人,場面的確很龐大。
言錚換了身新衣帶着綠荷和羅衣也出來湊熱鬧,在電視看過古人娶親,這親眼看到和電視上看到的大不相同,場面之龐大不是電視能表現出來的。
她看到趙天瀾在趙天澤,趙天楚,趙天敬兄弟幾人的陪同下騎着高頭大馬威武地走來,前面是一隊侍衛開道,後面侍衛們挑了迎親的禮物,浩浩湯湯,絲毫不比現代那些豪車迎親隊伍遜色。
而瑞親王府前,關洛飛也是一身錦衣,含笑而立。
言錚在人羣后面,看到關洛飛強顏歡笑的樣子,心裡對他的怒氣頓時就沒了。幾日不見,他瘦了很多,更顯高挑。
言錚忍不住想,遇到自己是關洛飛的幸還是不幸啊,如果他遇到的是以前的熙言錚,也不會這樣陷下去吧!
她雖然無心招惹他,卻也害他掉進了情網,她要怎麼做才能不傷害他呢!
或者對他再寬容一點吧!如果這能讓他好過一些,她可以做到……
只是不知道這是他想要的嗎?言錚都有些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