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羞辱言錚
“我這不是捨不得你嗎?”納蘭青不敢問拓跋言是不是時間不多了,看他這樣子,只覺得心都揪在了一起,抹了抹淚道:“普先生也沒辦法嗎?”
“他說會幫忙……給他點時間吧!”拓跋言似乎不想說這問題,垂了眼不再說話。
納蘭青苦笑道:“你要搬走不止是生錚兒的氣吧,你是不想讓她看到你這樣子,對嗎?燔”
拓跋言咬了咬牙,雖然知道言錚嫁給關洛飛是遲早的事,可是親眼看到兩人在一起,他發現自己還是難以接受。
納蘭青看着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他,想了想說:“她說她去跪靈牌,你不原諒她,她就不起來!窠”
“讓她跪吧,這是她該做的!”拓跋言冷聲說。
納蘭青勸道:“皇上,你就原諒她吧,錚兒不是不懂分寸的人,她只是一時糊塗……”
“你別爲她說話,提也別提,我現在不想聽到她的名字。姑姑,你出氣吧,我想休息!”拓跋言下逐客令了。
納蘭青知道拓跋言正在氣頭上聽不進去,只好退了出來。
言錚早膳也沒用,一直跪着,綠荷探頭探腦看了幾次,被羅衣勸回去了:“別管她了,皇上氣不消,她不會起來的!”
綠荷悄悄道:“羅衣姐姐,二爺闖了禍就跑了,留下小姐一人面對皇上的責難,這可不是男人該做的事,小姐真不該嫁給他啊!”
羅衣不好議論言錚,擺了擺手,綠荷就不敢再說下去。
等午膳過後,周大爺來稟,說太子知道拓跋皇上到滄焰,特來請拓跋言進宮赴宴。
羅衣趕緊去稟告拓跋言,拓跋言冷冷一笑:“進宮赴宴?是鴻門宴吧!”
納蘭青眉頭緊皺,拓跋言身上帶傷,這要是進了宮,如果趙罡心懷不軌,那豈不是有進無出。
拓跋言還是接下了請柬,讓太子回去稟告,會準時赴宴的。
納蘭青擔心地道:“皇上,要不讓人代替你去吧,你現在身份不同,可不能有閃失!”
拓跋言搖搖頭:“躲的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我不去他們還會想法試探我的!”
他眼中閃過了一抹冷意,他才受了傷,難道趙罡就知道了?是關洛飛出賣了自己,還是這白府有趙罡的眼線呢?
“言兒還跪着吧?”他問道。
納蘭青點了點頭:“要不要通知她?”
“不用,就讓她跪着,沒朕的允許,任何人都不準把朕進宮赴宴的事告訴她!”
拓跋言想了想又把龍五叫進來道:“你和姑姑留在白府,做好準備,要是朕過了亥時還沒從宮中回來,你就把大小姐送回拓跋,綁也要把她送走!姑姑,以後言兒就交給你了!”
“皇上……你不能去冒險,言兒需要你,還是讓人代替你去吧!”納蘭青不贊成地搖頭。
“皇上,讓龍一去吧!”龍五也不贊成拓跋言去冒險。
“朕意已決,你們別勸了!朕還想看看趙罡想做什麼呢!他不動則已,敢動朕就讓他得不償失!”
拓跋言冷冷一笑,可能是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拓跋言怕的不是死,而是自己大仇未報就先去了。
龍五和納蘭青勸不了拓跋言,只好出去準備。
納蘭青左思右想,都無法放心,逼不得已只好讓羅衣去找墨修,希望他幫忙。
墨修在拓跋言進宮前來到了白府,在龍五的安排下喬裝成拓跋言的侍衛,和龍一,郜鑌一起陪同拓跋言進宮。
拓跋言除了是拓跋的皇上,還有一個身份是言錚的義兄,他此次來也是以參加義妹的婚禮來的,趙罡就免了關洛飛的‘禁閉’,讓他進宮做陪客。
關洛飛換上了簇新的錦服,和趙罡還有趙天澤一起迎了出來。
拓跋言看也不看他,對趙罡微微一笑,有些嘲諷地道:“皇上給朕的義妹賜婚,朕還沒感謝皇上呢,哪還擔的起皇上還要給朕接風呢!”
趙罡微笑:“皇上謙虛了,朕也是聽關王妃說皇上願意和滄焰永結爲好,讓言錚和親才成人之美的。賜婚是應該的,皇上不必謝朕,朕也希望看到他們兩人有情人終成眷屬,現在這樣皆大歡喜,朕深感欣慰!”
拓跋言冷冷一笑,不客
氣地道:“朕當時答應言錚嫁給關洛飛,是關洛飛答應只娶她一個,怎麼現在多出一個平妻,這可不是朕的初衷。皇上,聽說這平妻也是皇上賜婚的,請問,這是在折辱朕還是欺朕的義妹呢?”
趙罡呵呵笑道:“皇上別誤會,朕可沒有折辱皇上的意思,洛飛喜歡姣娘,關王妃也不想棒打鴛鴦,求朕將兩人都賜給洛飛,朕覺得兩女洛飛都割捨不下,就成全他們了。據說言錚也沒反對,皇上就別生氣了,日子是他們過,他們願意,我們做長輩的也不能反對,對吧!”
拓跋言被將了一軍,胸口有些氣悶,一邊恨言錚不爭氣,一邊很想不顧一切殺了關洛飛,都是這小子惹出來的,否則自己怎麼會被趙罡明諷暗刺啊!
“皇上說的對,我和言錚都願意,拓跋皇上你就別多想了,你能來參加我和言錚的婚禮我很感激,一會讓我多敬你幾杯吧!”關洛飛含笑道。
拓跋言看他的笑只覺得刺眼之極,恨不能一掌劈死他。
趙罡打圓場:“都進去吧,朕還要和皇上商量婚禮呢,咱們邊喝酒邊聊!”
一羣人前呼後擁,把拓跋言讓進大殿,趙天澤作爲新任太子,先敬拓跋言酒,他含笑道:“皇上,洛飛和本宮親如兄弟,他將要迎娶你的義妹,本宮會做主婚人,皇上有什麼要求儘可以提,本宮一定會盡力把婚禮辦好的!”
拓跋言如今根本不看好這門婚事,哪願意和他商量婚禮細節,淡淡一笑道:“不急,朕昨晚纔到帝都,還沒緩過氣來,也沒打聽帝都娶親都有什麼風俗,待朕問清楚,再和太子另選時間商談吧!今日咱們只喝酒,隨便聊聊就行!”
關洛飛哪會不知道拓跋言的意思,當即就道:“拓跋皇上,再過幾天就是我和言錚的喜事,擇日不如撞日,還是今日就把細節落實了,我家裡也好準備!言錚和我都是滄焰人,娶親的規矩就按滄焰的辦,皇上放心,我不會委屈了言錚的!”
拓跋言見關洛飛句句都嗆着自己,臉就沉了下來,似笑非笑地看着關洛飛道:“那關二爺倒說說,你給言錚準備了什麼聘禮?”
按滄焰的規矩,文定後,婚禮前三天行聘禮,拓跋言就是趕來代言錚的長輩接受聘禮的,再看聘禮添嫁妝。
這添嫁妝也有規矩,如果新娘孃家給的嫁妝超過了夫家的聘禮,就證明這新娘在孃家很受重視,新娘到了夫家底氣就足,不會受公婆叔嫂輕視。
如果新娘孃家給的聘禮遠遠不如夫家,就證明新娘不受孃家重視,在夫家也會被人看輕的。
關洛飛讓雙啓呈上了關王妃給他準備的聘禮單,這聘禮雖然比關鳴郤給邵翩若的寒酸了點,但比起一般大戶人家豐厚多了,關王妃是想着反正言錚沒孃家人,給出去的總要拿回來,所以出手還算大方。
郜鑌接過聘禮單呈給拓跋言,拓跋言隨便掃了一眼就冷笑起來:“這就是關家的實力,你關洛飛的誠意?打發叫花子嗎?”
關洛飛臉色就變了,聘禮單他看過,自覺已經可以了,沒想到拓跋言卻根本看不上眼,他忍不住冷笑道:“皇上嫌寒酸,那把言錚的嫁妝單給洛飛見識一下吧,洛飛看看,皇上對言錚的‘愛護’能達到什麼程度!”
拓跋言斜了他一眼,不急着拿嫁妝單,反而對趙罡道:“皇上,朕雖然不是很瞭解滄焰的規矩,可是朕卻聽說過,滄焰爲了保護女子,定下了一條規矩,那就是如果女子和夫君不和,和離時可以帶走全部嫁妝,朕沒記錯吧?”
不等趙罡回答,關洛飛臉就沉了下來,冷笑道:“皇上沒記錯,皇上只是忘記了提一點,那就是如果這女子不守婦道被夫家休了,所有嫁妝就歸夫家所有。皇上要是對你義妹沒信心,那還是少陪嫁點爲好,免得到時損失慘重!”
肖北在他們後面聽到這話,異樣地看了看關洛飛,他這是在暗示言錚會不守婦道嗎?這個關洛飛,越來越看不懂了!他不是愛慘了言錚嗎?怎麼捨得在這麼多人面前羞辱她呢!
他難道不知道,現在帝都關於言錚的流言蜚語有多少嗎?如果他今天在這說的話傳出去,不知道街頭又會有多少詆譭言錚的話了!
“關洛飛……”拓跋言一個沒忍住,一掌就將面前的桌子拍的粉碎,猛地站起來指着他吼道:“衝你這樣的態度,朕決不會把言兒嫁給你的!這婚事不議了!我們走!”
“站住!”關洛飛冷笑道:“一國之君,一諾千金,怎麼可以反悔。再說了,你又不是言錚的父母,你憑什麼爲言錚做主?言錚和我的婚事是由我國皇上賜婚,她的父親首肯的,可不
是你說不議就不議的!”
拓跋言冷笑道:“熙乾明也能爲言錚做主嗎?言錚的義兄是朕,長兄爲父,朕說不行就是不行!”
“拓跋皇上,你這話就不對了,言錚是滄焰人,我父皇是滄焰的國君,他就是天父,他爲言錚做主天經地義,拓跋皇上這麼急着反對,是不把我父皇放在眼中,把滄焰和拓跋交好視爲兒戲還是另有隱情?”趙天澤唯恐天下不亂地道。
“什麼隱情?不會是言錚早是拓跋皇上的人,拓跋皇上纔不肯把她嫁給我吧?”關洛飛嘲諷道。
“關洛飛,不許你侮辱言兒!”拓跋言怒吼起來:“你有種再說一句侮辱她的話,信不信朕今天就殺了你!”
肖北忍不住了,在關洛飛開口之前不贊成地搖頭道:“二爺,言錚清不清白你自己知道,聘禮什麼的也可以商量,大家都冷靜一下,別再說這些傷和氣的話,免得日後後悔莫及!”
端木翊在一旁看好戲,見肖北有息事寧人的想法,不幹了,煽風點火地嘲諷道:“肖爺這話就不對了,二爺既然這樣說,那就是二爺自己心裡有數,言錚已經是不潔之人,如今拓跋皇上又極力反對這門親事,想必其中必有隱情,二爺是該弄清楚……”
“端木翊……”拓跋言沒等他話音落地,騰地飛了出去,一掌就向端木翊劈去,端木翊早料到了,一邊閃躲一邊吼道:“怎麼,說到痛處惱羞成怒了?我偏說,二爺,言錚一定是被拓跋皇上收了,你別糊塗了,還是趁早悔婚吧!”
“找死……”拓跋言面具下的臉早扭曲了,騰地一掌擊出,端木翊一個躲閃不及,就被打飛出去,不偏不倚掉到了皇上腳前。
拓跋言回身抽出了一個侍衛的劍,就撲了過去。
也不知道誰叫道:“不好了,拓跋皇上要刺殺皇上,大家快護駕……”
頓時,趙天澤和關洛飛還有一干侍衛都拔劍衝了上來,龍一暗暗叫苦,皇上這是怎麼了,一涉及到言錚,冷靜全沒了,這不是明擺着中了人家的激將法嗎?
“保護皇上!”龍一大叫一聲,也拔劍衝了上去。
一時,大殿裡一片混亂,趙罡冷冷一笑,退後,也不阻止,任由這些人互相打鬥。
“趙罡,你想殺朕?你是嫌你的龍椅坐膩了?”拓跋言一擊不中,被衆人圍住,擡眼看到趙罡冷冷地置身事外,就冷笑道。
趙罡假裝無辜地說:“拓跋言,是你先動手的,朕怎麼知道你不是借殺端木翊想殺朕呢?如果你覺得無辜,就放下兵器,束手就擒,朕再和你好好商議……”
他說這話的時候,趙天澤絲毫沒停手的意思,反而下手更狠,招招都往拓跋言致命之處緊逼。
拓跋言哪敢停,只怕還沒收手就被趙天澤殺了,他一狠心,身形一擰就躍起身直衝趙罡逼去,擒賊先擒王,拿下趙罡,今日才能全身而退。
龍一和拓跋言心意相通,一見拓跋言動身就知道他的意思,配合地衝上來攔住了趙天澤的劍。
“保護皇上……”關洛飛一見這架勢也知道了拓跋言的用意,一聲吼叫,人就衝了上來往拓跋言身後刺去。
墨修蹙眉,他受了納蘭青的委託要護拓跋言安全,這時再不出手,怎麼向納蘭青交待,他一閃身,架住了關洛飛的劍,借錯身的機會在關洛飛耳邊低聲說:“拓跋言要是死了,你和言錚就決無可能了,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徒兒,別一錯再錯了!”
關洛飛驟然聽到墨修的警告,就愣了一下,手下就遲疑了,自己今日做的事是不是過分了?
“閃開……”墨修揮出一掌,借巧力把關洛飛擊飛,回身護住了拓跋言。
拓跋言已經衝到了趙罡面前,揮劍就刺向趙罡,趙天澤一見就撲了過來,吼道:“狗賊,敢刺殺我父皇,我殺了你!”
他用劍隔開拓跋言,把趙罡推開,衝一個侍衛叫道:“快帶皇上走……”
幾個侍衛衝了過來,趙罡見拓跋言被趙天澤困住,就叫道:“給朕殺了他……誰能取拓跋狗賊的頭,朕重重有賞……”
那幾個侍衛一邊護着趙罡,一邊尋找機會去殺拓跋言,趙罡只注意拓跋言,沒發現一個侍衛眼中閃過了一抹殺意,忽地舉劍就刺向趙罡。
“皇上小心……”關洛飛剛站穩就看到這一幕,急撲過來護駕。
趙天澤聽到他的
聲音,眼中閃過一抹惱怒,手指暗釦,一枚暗器就擊向關洛飛。
關洛飛只覺得腿一痛,顧不上去看,還是衝了過去,可是慢了一點,那侍衛的劍已經插進趙罡的脊背。趙罡被關洛飛一叫反應過來,及時轉身,劍就偏了一點,劃過趙罡的腹部,拉開了長長一條傷口……
那侍衛見狀,拔出劍又刺向趙罡,趙罡一聲怒吼:“給朕殺了他……”
幾支利箭不知道從何而來,凌厲地射進那侍衛的身體裡,那侍衛一聲慘叫,就被箭釘在了身後的柱子上。
更多的暗衛衝了出來,墨修一見這架勢,就拉住拓跋言叫道:“皇上,快走,不可戀戰!”
拓跋言也看清了形勢,知道今日殺不了趙罡,狠狠瞪了一眼關洛飛,吼道:“走……”
幾人往門口殺去,龍一和墨修都是千里挑一的高手,那些侍衛根本攔不住幾人,趙天澤心不在拓跋言身上,見關洛飛壞了自己的好事就衝到趙罡身邊叫道:“父皇你怎麼樣?”
趙罡雖然沒被刺中要害,可是腰腹部都被刺傷了,血瞬間就流了滿地,隱約可以看到裡面的內臟……
“快去請御醫……不,快去白府請白小姐來救皇上……”肖北大叫道。
他雖然不知道今日的事怎麼會演變成這樣,可是卻知道,皇上不能死,否則趙天瀾就再也沒翻身的機會,而他肖家也完了。
那些躲在一邊的大臣都驚叫起來,肖丞相明白兒子的意思,也跟着叫起來:“對,趕緊去請白小姐,她治外傷有一套,她一定能保住皇上的命的!”
端木翊氣惱地叫道:“什麼白小姐,你們沒看到嗎?她義兄刺殺皇上,她就是拓跋言的人,是逆賊,你們請她是要皇上的命嗎?”
“肖愛卿……朕的命就交給你了,你做主,誰敢反對,格殺勿論……”
趙罡眼中全是恨意,他怕自己就送命在自己人手上,強撐着,斷斷續續地吩咐完才暈了過去。
“木將軍,你帶人去請白小姐!”肖丞相顧不上得罪趙天澤了,瞬間判斷了形勢,果斷地吩咐道。
“是!”木君山二話不說就帶人走了。
追趕拓跋言的熙乾明和鄴親王的人一路追出宮,卻遇到了龍五的阻攔,熙乾明根本想不到,拓跋言竟然在帝都藏了一支精英,他們雙方一匯合就殺出了城外,激戰中,熙乾明受了重傷,還是手下人拼命護着他才撿回了一條命。
他眼睜睜地看着拓跋言一行人殺出帝都,絕塵而去,才撐着轉身,讓手下人去捉拿言錚。
等他的人趕到,卻發現白府都被關洛飛的人圍住了,熙乾明才恍然,原來言錚沒有隨拓跋言逃走,是關洛飛早有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