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我沒錯
就算隔了人羣,周圍全是喧鬧聲,關洛飛還是一眼就看到了人後的言錚,他只敢看了一眼就掉開了頭,怕自己再看下去會忍不住不顧一切上前抱住她。
就這樣吧!或者等打完濮族回來,他對她的迷戀會好一點…哪…
關洛飛強笑着和肖北一起照慣例爲難太子,不讓趙天瀾輕易把姐姐娶回去。
肖北爲了爲難太子,花了幾天心思想招數,讓太子對進門詩,猜謎,這些都沒難倒趙天瀾和他身後的智囊團。
肖北招數用盡,只好要了紅包就把門打開了蝗。
關洛飛進去,代替父親把披了鳳冠霞帔的關洛蘊背出來。
今日出嫁,關洛蘊心裡雖然很興奮,可是也知道等回門後太子和關洛飛就要出征了,她捏了捏關洛飛的手臂,伏在他的耳邊輕聲道:“洛飛,天瀾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幫我把他好好帶回來!”
“我會的!”關洛飛慎重地應道,別說趙天瀾今天后就變成自己家的人,就算不是,作爲朋友,君臣,他也有義務護趙天瀾周全。
一步步走出去,把關洛蘊交到趙天瀾手中,看着趙天瀾把姐姐牽進花轎,關洛飛不自覺地又看向言錚站的地方,言錚已經不見了。
關洛飛有些失神,如果自己放棄,他日牽言錚手進花轎的又是誰呢?看她笑,心疼她的人又是誰呢?
心又鈍痛起來,他長長嘆了一聲,回府去招呼客人去了。
宮裡,言錚送了禮物就想出宮,才轉身就被趙天澤堵住了:“怎麼要走啊,不看拜堂了?”
言錚說不清爲什麼,對趙天澤有種畏懼的感覺,這說不清是因爲他和熙言錚的私情,還是其他的,反正見到這人只想遠遠離開。
“關洛飛一走,我就請父皇賜婚,你高興嗎?”趙天澤湊近她小聲說道。
言錚退後了幾步,輕聲說:“不要,我們說好的,暫時不說這事,你別逼我!”
“錚錚,你在猶豫什麼,難道你真的喜歡上關洛飛了?”趙天澤眸子裡有些危險的氣息,藉着被客人攔住,他伸手捏住了言錚的手,輕聲說:“我不是和你說笑,我就認定你了,你要敢喜歡別人,我不介意殺了他……”
“二殿下!或許你喜歡的是以前是熙言錚,如今的我已經不是她……我討厭被人威脅!”言錚沉下臉,擺脫了他。
趙天澤呵呵一笑;“錚錚,我就喜歡你這倔強的脾氣,好吧,你不喜歡我就不說了!反正只有一句話,你……逃不掉的!”
他說完就走開了,言錚暗舒了一口氣,迫不及待地就走了。
和羅衣,綠荷路過康親王府時,正好看到一個女子追着一個小孩出來,言錚一見就站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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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姑……熙芙蓉離開時和她說的白夫人的下人,言錚一直想見見她,可是她很少出門,就是出門,身邊也帶了不少侍衛,根本無法靠近。
此時一見她身邊沒有侍衛跟隨,言錚就動了心,她看着雲姑追着小孩跑遠,就讓羅衣和綠荷先回府,說自己想買點東西,一會就回去。
羅衣不放心,讓綠荷先回去,自己留了下來。
言錚也不好反對,索性大方地說:“那女人是我的一個故人,我想和她說幾句話,你幫我看着,有人來就提個醒!”
羅衣會意地點點頭,落後了幾步在一旁看着。
言錚感覺追了上去,見雲姑和那小孩在前面一個貨攤上,小孩拿着撥浪鼓使勁搖,笑的咯咯的。
雲姑彎腰無奈地看着他,臉上的笑全是寵溺的。
言錚一步步走過去,看着這笑心裡突然有些揪痛,她知道這情緒不是自己的,因爲她根本不記得雲姑,這一定是熙言錚想起了當初。
她走到離雲姑還有十步的地方就站住了,不知道該不該去打擾雲姑,她忘記了過去也許是種幸運,看她對現在的生活很滿足,她有什麼權利去打擾她的幸福呢!
她就這樣看着雲姑,也許她的注視讓雲姑感覺到了,雲姑擡頭看向她,眼睛突然睜大了,秀眉緊蹙在一起,過了片刻,她捧着頭一臉痛苦地向言錚走過來,一直走到言錚面前就一把抓住她,臉扭曲了,嘶聲叫道:“你……就是你……一直出現在我夢裡的就是你……你到底是誰?”
“我……”言錚還沒回答,她就抱着頭跪了下去,抽搐着叫道:“滾出我的夢裡……你這惡魔……”
言錚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在地上曲成了一團,口中竟然吐出了白沫。
“娘……你怎麼了?”那小孩正玩着撥浪鼓,聽到孃親的叫聲,轉頭看見這一幕,嚇得撥浪鼓也不要了,飛跑過來就撲到雲姑身上大哭起來。
“別動她……”言錚剛想去抱小孩,就見羅衣跑了過來:“有人來了!”
言錚此時不知道自己該走還是留,正猶豫,就見幾個侍衛跑了過來,爲首的侍衛一見雲姑躺在地上,就叫道:“趕緊去稟告王爺,殷姨娘又發病了!”
有侍衛就趕緊去找人,爲首的侍衛衝上來,一把推開言錚,蹲下身掏出一個玉瓶,倒了一顆綠色的丸藥塞到了雲姑口中,隨即有侍衛擡來軟牀,幾人七手八腳就把雲姑擡回了府。
這一切舉動幾分鐘之類一氣呵成,準備充分,動作嫺熟,絲毫不比現代的急救隊慢,分明是經常做的。
言錚看那些侍衛沒注意自己,就把人擡走了,心中佈滿了疑雲,雲姑得了什麼病?那侍衛給她服的是什麼藥?爲什麼她說自己一直出現在她夢中呢?她又爲什麼叫自己惡魔呢?
她無法釋懷,想了想幹脆帶羅衣來到了虹橋酒樓。
“我要見颯公子……”言錚和掌櫃的打了招呼,就到自己常去的雅間等。
過了半天,颯芥才匆匆跑進來,問道:“言錚,你找我有什麼急事嗎?”
“也不算什麼急事!我剛纔在街上碰到你父親的妾室,是那個叫什麼殷姨娘的,她生病昏倒了,我想問問她患了什麼病啊!”言錚問道。
颯芥先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才道:“你學了幾天醫就入迷了?看到病人就好奇,不知道太好奇不是好事嗎?”
“哦,不能問嗎?”言錚笑了笑:“不能說就算了!我就是好奇這是什麼病啊!多學點總是好事,免得以後遇到同樣的病束手無策!”
“實話是我也不知道她得了什麼病!只知道她一發病就會昏倒,嚴重的話六親不認地亂打!我父親卻不嫌棄,還挺喜歡她似的,侍候她的下人侍衛佔了王府一半人,王妃恨的要死卻拿她毫無辦法。她的事我父親嚴禁府裡議論,所以爲了你好,別好奇打聽她的事!”
颯芥嚴肅地說:“我不和你開玩笑,曾經有兩個丫鬟議論她,被我父親割了舌,活生生地打死了。要是你惹了禍,我也保不住你!”
言錚心中的疑雲更甚,康親王是不是知道什麼,否則怎麼會如此緊張雲姑呢?
“颯芥,你別嚇我,我就不信你不好奇!”言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想說就算了,我也是隨口問問而已!”
颯芥不中她的激將法,轉開了話題:“你來的正好,我還想問你一件事呢!聽說範大人前兩天請你去給他兒子看病,你沒去?”
“沒有,他的管家太囂張了,我想殺殺他的銳氣,就沒去,怎麼了?”
颯芥嘆了口氣:“他兒子今早沒了,正好遇到太子娶親,怕觸了太子的黴頭,不敢報出來。剛纔聽說太子已經拜了堂,才吊起了白幡!言錚,範大人心眼小,這仇肯定和你結上了!”
“啊,真死了?”言錚驚愕的說不出話來,只覺得這幾日的不安找到了源頭,雖然說範大人的兒子的死不是她造成的,可是一條原本可以挽救的生命就這樣沒了,她還是感覺很內疚。
“真死了!範大人正讓人把屍體送到城外呢,太子新婚,他家哭聲一片總是影響不好,範大人在城外有個莊子,打算去那邊辦喪事,棺木都送過去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發喪。”
颯芥擔憂地看着言錚:“聽說你還收留了劉學凱,他大兒子就是死在劉學凱手上,這次唯一的小兒子也死了,雖然說不是你的錯,可是我怕他安你個見死不救的罪名!言錚,要不你出去躲幾天吧,等他消了氣再回來!”
言錚苦笑:“我能躲到哪去?他要真想找我麻煩,我躲到哪也躲不開,何況我府上那麼多人,我躲了她們怎麼辦?”
這就是牽掛……一人可以無所畏懼,有了牽掛就無法走的那麼灑脫!
“那你和太子,三皇子,關洛飛先打聲招呼吧,有他們護着你,範大人不敢亂來的!”颯芥給她出主意。
“再說吧!”言錚想着關洛飛和太子
很快就要出征了,就算他們答應護着自己,也不可能爲了自己留下來。趙天楚那邊,言錚也不抱希望,趙天楚抱負遠大,就算欠自己情,也不可能爲了自己得罪握有實權的範大人。
告別了颯芥,言錚和羅衣回到了醫館,她把劉學凱叫進內院,劉學凱一進來就道:“白小姐,聽說範大人的小兒子死了,我怕他遷怒於你,我還是走吧,免得連累你們!”
“劉大哥,此時還談什麼連累啊!雖然說他小兒子的死不是我們的錯,可是也無法保證他不遷怒於我們!劉大哥,你聽我說,我不是不想留你,實在是事情逼人,我給你想了個去處,保證範大人不敢再爲難你!”
言錚耐心地說:“太子和關二爺就要出征,他們軍營裡需要大夫,我給你寫封推薦信,你去投奔太子,雖然說這次出征可能有危險,可是這是你唯一的出路。你放心去吧,你家裡我會派人照顧的!等你回來,要是我的藥鋪還開着,你願意回來我依然歡迎你!”
劉學凱一聽就知道言錚爲自己想的出路是眼下最適合的解決方法,嘆道:“危險我倒不怕,我只是怕我走了範大人還不肯罷休!你怎麼辦呢!”
“他動不了我的,我好歹也是拓跋太子的義妹,沒有什麼名正言順的名頭,他不可能把我怎麼樣!你就放心吧!”言錚安慰道。
劉學凱就稍稍安心,和言錚告別後就趕回家裡,和家人說了要投奔太子的事。家裡人雖然不願意他隨軍,可是一想留在帝都也沒活路,就同意了。
安置好了劉學凱,言錚和羅衣回府,半路上言錚對羅衣慎重地說:“羅衣,明天把江晴姐弟和蟬兒,綠荷都送走吧,做的妥當點,別惹人懷疑!”
羅衣沉聲問道:“小姐,你在怕什麼?”
言錚搖搖頭:“不是怕,是防患於未然,她們不會武功,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我會後悔一輩子的!如果我的擔憂是多疑的,過些日子再接她們回來就行了!”
羅衣不以爲然:“那姓範的不就是個尚書嗎?難道還能爲了兒子的死遷怒於你嗎?又不是你醫死的!就算說到皇上面前他也不能動你!”
言錚嘆了口氣:“有時有理也不一定能說的清……反正你聽我的,先把她們送走就是了,沒有後顧之憂,我們隨時可以全身而退!”
“好吧,我去安排。”羅衣見言錚主意已定,只好答應,最後還笑道:“送走也好,帝都要真容不下我們,我們就回拓跋去,太子一定會高興的!”
次日,羅衣藉口說言錚要開花店,要弄個花圃供應花,讓江晴,綠荷她們去花圃幫忙,幾人也沒懷疑,高高興興地收拾了簡單的行李就上了馬車,出了城就由龍九送走了。
言錚要開花店的事藥鋪府裡的人都知道,她們幾人走了也沒人懷疑,就算範大人的探子把這幾人離開的事稟告了範大人,範大人也沒放在心上,他的目標是言錚和劉學凱,只要這兩人沒走,走了幾個下人也沒什麼。
範大人哪知道,劉學凱不是不走,而是準備和太子一起走。
關洛飛那邊,雙啓、雙明恨言錚對關洛飛無情,對於範大人和言錚這小小的矛盾就對關洛飛隱瞞不報了,他們也沒想的太多,只是私心想讓範大人給言錚吃點苦頭,讓她知道自家二爺的重要,後悔不該對二爺無情。
太子婚禮結束,關洛飛就忙着準備出征的事,自然也無暇注意兩個小廝的小心眼,每天忙到深夜回府躺下就睡,還自以爲是這樣也是忘記想言錚的好方法。
太子這邊一直到出征前頭一天,才見到劉學凱,看了言錚的推薦信也沒想太多,只以爲這劉學凱是想立功進太醫院纔來投奔自己的,讓人安排了劉學凱,只等第二天就隨隊伍一起出發。
這下午該安排的都安排好了,關洛飛不自覺又來到藥鋪,想走之前再見見言錚。
他纔到門口,羅衣就看到了,見他踟躕不前,就主動上前道:“二爺,你來的正好,我們小姐還說讓我去請你呢,你進去吧!她在後院。”
關洛飛一聽心情頓時就好了,微笑着點點頭,大步走了進去。
來到後院,他看到言錚屋子裡沒人,正疑惑,就聽到後面傳來腳步聲,他回頭一看,就見言錚捧了一個花瓶走過來。
花瓶裡面插着山茶花,硃紅的花朵印着言錚的嬌顏,似乎也染上了紅色,看的關洛飛直了眼。
“二爺,你來了,我還以爲你要遲
點纔到呢,來,進屋坐吧!廚房裡菜都準備好了,我去炒了,我們一起吃頓飯算是給你踐行吧!”言錚越過他把山茶花先放到桌上。
回頭見關洛飛還傻傻地站在外面,她挑挑眉道:“二爺不願意和我一起吃飯?”
“我……我是來和你道別的……”關洛飛訕訕地道。
“嗯?是不是說了道別的話就要走,要是太忙,我就不留你了!”言錚微笑。
“也……也不是……吃頓飯的時間還是有的!”關洛飛生怕言錚改變主意,趕緊走了進來。
“那你先坐吧,我一會就來!”言錚笑了笑走了出去。
關洛飛聽話地走到桌邊坐了下來,看到桌上的山茶花,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嬌嫩的花瓣似乎還帶着言錚的溫度,柔軟的讓他心疼。
自己怎麼和言錚走到這一步呢?天知道剛纔看到她笑,他想做的是把她擁在懷中,親吻她,嚐嚐她脣上是不是也帶着山茶花的香味……
他就這樣看着花,腦中回放着言錚的笑,一直到言錚端了托盤走了進來。
“我記得二爺能吃辣,就做了份烤魚,二爺應該會喜歡這味道吧!”言錚把一個大盤擺在桌上,關洛飛一看,這烤魚裡面很多配料,有豆腐,豆芽還有一些綠色的蔬菜,一看就很可口。
言錚又放了一個湯菜,還有一盤炸花生米,微笑道:“就我們兩人吃,我就弄簡單點……”
她拿了兩個酒盅,倒了酒在關洛飛對面坐下了。
“來,二爺嚐嚐,魚要趁熱吃,冷了就腥了!”
“嗯。”關洛飛拿起筷,夾了一點魚肉放在口中,魚肉很鮮嫩,辣味適中,是他從沒吃過的味道。
“怎麼樣?”言錚微笑道。
關洛飛不自覺地擡眼,看到她的笑,稱讚的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你……不生我的氣了?”
言錚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只覺得關洛飛傻傻的樣子很可愛,她聳聳肩說:“生氣,下次你再敢做那種事,我就真的和你老死不相往來!這次,念你初犯,我打了你,你也沒還手,我們就算扯平吧!”
關洛飛立刻高興起來,有些傻氣地說:“男人怎麼能打女人呢!再說也是我過分了,!”
言錚舉起酒盅:“二爺,來,我敬你,我們握手言和吧!這些日子我也想清楚了,二爺對朋友夠義氣,言錚喜歡有你這樣的朋友!那些事都是性格不和造成的,我們就別提了!以後大家做朋友吧!對私事像朋友一樣親疏有別,或者更容易相處!好嗎?”
關洛飛怔住了,他聽到的意思和他想的是一樣嗎?
他傻傻地看着言錚,遲疑道:“你是什麼意思?”
言錚抿了抿脣,狠下心道:“我說我們以後像你和肖北,太子一樣相處,我做你的朋友,你有什麼難處或者需要我幫忙的可以找我,我雖然沒有你們有權勢,能幫忙的決不推辭!除此之外,我們再沒有其他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