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荷的陪嫁院子雖然也是三出三進帶了花園的的格局,但位置更偏,面積更小。
這讓劉海放禁不住更是感慨。但一想到自己已經聯繫到了可以在仕途上助自己一臂之力的人了,他又充滿了希望。
連帶的對王秋荷也多了幾分容忍。反正現在不是在漕運使府上了,惹不起,躲出去就是了。
終於過了兩日,到了要再去拜訪的日子。
這一大早,劉海放早早的洗漱完畢,簡單的用了些早飯就出了門。
這兩日晚上他總是在夢中笑醒。尤其是今天黎明的時候,他竟然夢到了自己一步登天,坐到了丞相之職。今天要去拜訪的三個官員圍在自己討好,奴顏婢膝的陪着笑臉說話。
還有,劉海放還夢到了皇上。好像當時是在朝堂之上討論什麼事情。他就站在了皇上下方的最前面一個位置。
具體再說什麼他不記得了,反正等要確定的時候,原本對着別的臣子怒目而視的皇上卻轉而和顏悅色的徵求他的意見。
這真是一個好兆頭。
醒來後,他看着枕邊王秋荷的黑臉都感覺漂亮了很多。
這次出門,劉海放用的是自家的馬車。坐在寬大的車廂內,他不覺暗笑。王漕運使比自己父親的官職高又能如何,家中竟然用那種狹窄、落面子的馬車。難道這就預示着自己家最終會超越王家,而自己的官職會比王漕運使高出很多來?
等自己的官職比王漕運使高出來後,王秋荷肯定是不配做自己的夫人,如果要是他們一家識趣,那就讓她做一個妾室吧。到時候看看這個該死的女人是不是該怎麼巴結奉承自己。
只不過,到時候,她就是再奴顏婢膝,他也絕對不會看她一眼。
一路上,劉海放只覺得滿心激動。
等到了第一家門前,這次劉海放沒有自己出頭,先讓跟車的管家前去投帖子。
不一時管家回來了,說道:“少爺,那當頭的看門人邀請你下來說話。”
一聽這話,劉海放頓時心中大喜。看來這家早已經吩咐了這些奴才,等着自己前來呢。想着,他也就拉了拉身上的衣衫,動作雅緻的從馬車上慢慢的下來。
當看到看門的小頭目站在門口,一張毫無表情的臉對着自己。劉海放暗自搖頭,這個奴才,真不會來事,他們家主子都已經特別提醒了,他還是這麼一張死人臉,難道就不會對自己這個未來的新貴笑一下嗎?真是該死!
只不過,當看到其他看門的人都從旁邊的門房中出來,整整齊齊的排列在死人臉身後歡迎自己,他的心情纔好了不少。
就知道那一萬多兩的夜明珠不是白給的,看看這次的歡迎儀式多麼隆重啊!
可讓劉海放沒有想到的是,他還沒有走近大門,就聽到那死人臉喊了一聲:“來啊,給我將這個竟敢到府上來鬧事的混蛋往死裡打。”
啊,這是怎麼回事?
還沒有等劉海放回過神來,就被衝上來的看門人打了兩棍子。
怪不得剛纔那些看門侍衛都站在那裡,還揹着手,原本每個人手中都拿着一根木棒。
這些人衝過來,只要是跟着劉海放來的人就打。
劉海放又驚又怒,想着要跟對方理論,可他身邊的管家一看不好,抱着頭拉着劉海放就跑。
那些人也不追,見他們離開了府門一段距離,也就重新回到大門前。
見劉海放還不甘心的瞪着那些人,管家說道:“少爺,咱們還是走吧。”上次他沒有跟着過來,所以並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但顯然這家並不歡迎少爺,相反還帶了幾分痛恨。
如果不是自己少爺之前非常確信的樣子,此時他還真以爲走錯了地方。
劉海放心中實在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茫然的看了管家一眼,再回頭去看對面,當見死人臉對着自己惡狠狠的吐了一口口水的時候,禁不住一捂額頭上剛纔被打到的地方。這傢伙,真的下死手啊!
可是,他還是不明白自己錯在哪裡了?
眼看着自家少爺似乎還想着要過去討說法,管家連忙一邊把劉海放往車上推,一邊說道:“少爺,咱們還是離開吧。不是還有兩家嗎,先到他們那裡看看去看看怎麼回事再說。還有,你沒有看到已經有人圍上來看熱鬧了嗎?”這下丟臉都丟到京城了。
劉海防一聽,馬上跳上了車,猛地一甩車簾說道:“走!”
到了第二家門口,當管家將拜帖送了過去,眼見看門的一把將帖子扔到地上,招呼人的時候,他撒腿招呼其他人趕車就跑。
這傢伙,怎麼回事,難不成京城改了接待貴客的方式?其從大廣府跟着過來的下人禁不住暗自猜想。
第二家也是這樣情況?劉海放已經顧不上馬車奔跑起來的顛簸了,他的眼睛發紅的盯着越來越遠的第二家,再次痛恨自己不會功夫。要麼拼着挨頓揍,也要跟那些人問出個長短來。
“少爺,”見劉海放不甘心的模樣,跟着馬車一溜小跑的管家勸慰道:“不是還有第三家嗎?老奴準備出荷包來,咱們這次說什麼也要好好問問情況。”
“好,”劉海放此時只覺得腦子裡混沌一片,但想起上次跟第三家的看守關係打得不錯,也就應了一聲。
這三家拜訪順序,是按着從近到遠排的。最後一家的地方最遠,所以劉海放坐在車上禁不住就開始胡思亂想了。
難道這些人拿到了東西之後不想辦事,所以纔會讓人這麼對待自己?
還是皇上已經確定了要清理大廣府的官員,自己的父親在被清理的人員名單之上,那些人怕受到了牽連,所以纔會對自己避之唯恐不及?
一想到這個可能,劉海放頓時像是被放了氣一樣癱軟在車廂裡。
如果要不是爲了弄清楚真相,他真想讓車伕直接掉頭回家。
等到了第三家門口,這次劉海放也不託大了。當看到在門口站着的正好是上次跟自己打交道的那個人,他連忙喚住管家,自己親自走上前去。
而當看到他們,原本滿臉堆笑的看門人的臉頓時就拉了下來。
這下劉海放的心頓時就跌倒了谷底。看來真的如自己所料,父親是上了被整治的黑名單,那自己的前途豈不是也成了一片黑暗。
管家倒是機靈,知道這次是唯一的一次機會了,連忙塞了一個沉甸甸的荷包過去。
“劉少爺,”飛快得的將荷包塞到自己的袖筒裡,那個人從臺階上下來,兩隻手張開,做出一副轟趕的姿勢,然後低聲對着劉海放說道:“你怎麼還敢來呢?難道沒有在前面兩家碰壁嗎?”
“大哥,”這次劉海放是徹底將自己的身份放到土裡踩了,他陪着笑說道:“我也納悶呢,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這看門的見面就知道了肯定是前面碰壁了,這說明他肯定知道點什麼。
見劉海放毫不知情的模樣,看門的搖了搖頭。
“麻煩你了。”劉海放迅速的再塞過去一個荷包。
“劉少爺,”拿了人家的手短,看門人想想袖籠裡沉甸甸的荷包,也就一咬牙將他拉倒一旁說道:“還說呢,你到底什麼意思?送過來的是個空盒子,要不是第二天前兩家的人過來找老爺說話,還不知道呢。我家老爺等他們離開後將我叫過去臭罵了一頓。說你這是想着敲詐人,讓我見了你就趕出去。”說着還可惜的看看劉海放,如果要是衝着這個人給自己的打賞,不像是那種人啊?
什麼?空盒子!
劉海放剛纔辯解幾句,突然腦子裡轉過一個念頭,突然他瘋了一樣轉身就跑。
劉家的其他人一見,不覺就是一愣,跟着連忙追了過去。
眼看着劉海放奔跑的背影,看門人瞪大了眼睛。過了一會才一摸腦袋,原來這人是瘋子啊,怪不得會拿空盒子來呢。只不過自己得了他幾個厚實的荷包,倒是也不枉被老爺罵上一頓。
卻說管家連忙招呼車伕追上劉海放,好不容易纔拉着他坐上了車。
擔心自家少爺再出什麼狀況,老管家也跟着上車去坐。當看到劉海放坐在車上臉紅目赤的喘息着,管家腦子裡也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回到家中後,一下車,劉海放什麼也不顧的就往書房奔了過去。
現在院子裡大都是劉家從大廣府帶過來的人,倒也不用顧忌那麼多。但管家還是連忙跟了過去,然後叮囑幾個人看住門口,不許任何人進來。
管家畢竟上了年歲,等他到了書房之後,只見劉海放已經將盛放一佛七珠的櫃子打開了。
當看到裡面的幾個盒子,劉海放的手不覺就抖了起來。
“少爺,”管家輕呼了一聲,上前幫助劉海放將那些盒子一個個從裡面拿了出來。
劉海放手下抱起了裝有佛像的盒子,他的臉色頓時變了。盒子輕飄飄的,根本不是當初驗貨時候的分量。
帶着一絲僥倖,打開盒子,劉海放啊的一聲,跌坐在了凳子上。裡面空空如也,根本沒有任何東西。
停頓了一下,他發瘋的將手邊的其他盒子也打開,當看到裡面也空無一物的時候,猛地扔到地上,然後再打其它的盒子。
隨着一個個盒子被打開,劉海放的心頓時就跌倒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