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丫頭,這你作何解釋?”楊老太君等劉大寶的話落後,沉聲問了一句。
聽着這麼無頭無腦的一句話,顏明真的腦子一轉就明白楊老太君不是在說眼前劉大寶的這件事情,而是在質問自己昨天晚上爲何說出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那句話。
她想了想就要回答,可突然眉頭一皺,拉過身後站着的紫蝶到跟前,輕聲說了幾句。
“有時候有些事情突發,真兒也是無可奈何的。”紫蝶聽了顏明真的話,也就開口說道:“祖母,真兒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您心中肯定是有數的。今天這樣的歹人都能混到將軍府裡來生事,還請祖母給真兒做主,還真兒一個公道。”
坐在顏明真旁邊的顏明華見此,不覺驚詫的瞪大了眼睛。她沒有想到顏明真現在還不親自開口,竟然又用了另外一個丫頭代替自己說話。
這個醜丫頭還真是心思狡詐,顏明華不覺想起這幾個月來在顏明真手下屢次吃虧,她心中雖然不忿,但不得不承認自己技不如人。
跟顏明華有着同樣想法的還有宇文姨娘,她心中是又不甘心又氣惱。有心想着提醒劉大寶一聲,可又不想讓楊老太君懷疑自己,只能生生忍下。
而這些話,聽在楊老太君耳朵裡,則又是一種感覺。她當然明白顏明真是藉着此話在告訴自己昨天晚上的事情太過突然,她也沒有辦法,只能想着法子應付過去。
其實昨天晚上再慶王和蔣逢春兩個人一起向着顏明真求婚的時候,楊老太君也明白如果要是處理不好會很棘手。就是當時讓她站出來給出辦法,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推拒慶王。
其實,在內心中,楊老太君明白,顏明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話語雖然霸道,但總比沉陷在慶王周密和蔣逢春的兩個人的爭鬥中強的多。
如果顏明真要是別人家的孩子,她說不定還要稱讚一番。可要是讓自家的孫女背上一個善妒、不能容人的聲名,帶累了顏家兩府的女子,楊老太君自然心中是不舒服了。
當然了,紫蝶代替顏明真說話,楊老太君自然明白意思。想想這個丫頭雖然有些脾氣,但畢竟是個心思靈活的。再說了,昨天晚上的那些話,畢竟也是權宜之計,如果蔣王府上並不計較,自己再好好的調教一番,說不定還能聯成姻親。
這麼想着,楊老太君的心裡才舒服了些。
她原本想着直接讓人拿了劉大寶直接送到衙門的,可轉而想到他手上還有的兩樣物品。再說了,顏明真一直提醒着要自己主持公道,她也想着看看那個小妮子還有什麼手段。
想着,掃了一眼劉大寶,開口道:“你聽到剛纔的話語了嗎,你告訴老身,到底前面一個和剛纔這個,哪個是你要找的人?”
“當然是後面一個了!”劉大寶一聽,立刻直着身子,兩眼放光的看着屏風。既然第一個人不是,那現在這個口口聲聲自稱真兒的人肯定是自己要找的人了。他倒是沒有想到顏明真會同一個手段用兩次來迷惑人。
一聽劉大寶肯定言語,楊老太君的心中徹底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在劉大寶還想着開口說話之前,楊老太君臉色一沉說道:“將你手上拿的帕子和生辰八字遞上來,讓老身一辯真僞。”此時懶得跟這人多說,她倒要看看他手上的東西又是如何。
“這個?!”劉大寶一聽,頭馬上轉向了楊老太君,眼睛滴溜溜只轉,說道:“如果前輩要是確定東西都是三小姐的,是不是就會答應小生的求親?”他倒是不怕楊老太君將東西騙去毀掉,反正剛纔在大門口已經鬧得周圍的人不少知道了這邊的情況。
“真兒,”一聽這話,楊老太君皺着眉頭看向屏風。這個男子雖然看着可厭,可他的話也不像是作僞的,如果東西要都是出自顏明真之手,這事情還真不好辦了。
“祖母,真兒絕對沒有寫過什麼生辰八字。”話繼續是由紫蝶說出來的。
顏明真仔細想了,她確實沒有寫過這些東西。
自從重生之後,顏明真知道本尊以前根本是連書都不肯拿的。雖然看書不少,她卻很少動筆,怕萬一被人戳穿了前後的筆跡根本不一樣,豈不是自己找事嗎?
只不過,顏明真也很奇怪,這個男子顯然也是很自信的,到底是爲什麼呢?
站在顏明真身後的紅葉眼睛閃了閃,想着說什麼,可聽到外面楊老太君又開口了,也就沒有動身。
“拿來!”外面楊老太君輕喝一聲,顯然是被劉大寶的話給氣到了。
劉大寶自從進來後,見一屋子都是女眷,原本還有些不在意,此時楊老太君一聲帶着幾分威壓的冷喝讓他禁不住就是一愣。
此時,站在楊老太君身側的權婆子也就走了過去,直接從劉大寶手中將他拿着的帕子和寫着八字的紙箋從手中抽了出去。
“小姐,”此時,站在顏明真身後的紅葉上前一步,說道:“讓奴婢出去看看吧。”
“好,”顏明真原本也想着派出去一個丫頭去看看那兩樣東西的。原本她是想着派心底細緻的青枝出去,可現在紅葉主動請纓,也就順勢答應了。
“前輩,”劉大寶等權婆子將東西從自己手中拿了出去後,心中才有些後怕起來。那老太太原本看着還是一個慈祥的,怎麼一翻臉之後,頓時變了一個樣子一般,讓他一個男子都不覺有些心裡發怯。
可一想到當時找自己的那個人拍着胸脯子說這些東西絕對是出自顏家三小姐的手,劉大寶心中又踏實了下來。
富貴險中求,就是這楊老太君威嚴又如何,只要能確定了這兩樣東西是那顏三小姐的,這將軍府上可是要給自己一個說法的。再說了,就是這兩樣東西都不能證明什麼,不是還有後面一招嗎?他相信只要自己見機行事,說什麼也要跟顏三小姐之間拉上關係。
帕子和紙箋送到楊老太君手中,她拿過來瞧了一眼,不覺就皺起了眉頭。
而站在下首的宇文姨娘見此,連忙走了過去。
當看到帕子後,禁不住就用手中的帕子捂住了嘴巴,低聲驚叫了一聲:“這,這帕子果然是真兒的東西。”
說了這話,她回身看向屏風。當見從裡面走出來的人是紅葉的時候,禁不住眉頭皺了一下。原本她是想着叫白瓷出來作證的,可想想白瓷一身小姐服飾,再見紅葉已經走了出來,知道自己的希望落空了。
“紅葉,”宇文姨娘等紅葉剛走到跟前,就一指帕子說道:“這條白綢帕子,你們是怎麼保管的,怎麼會落到外男手中。”她的話直接就杜絕了紅葉矢口否認的退路。
“是,”可沒有想到紅葉點點頭,說道:“這帕子確實是我們的小姐的東西。只不過怎麼會出了院子呢?這可是小姐平日裡只在飯後擦拭手的東西,能流出院子還真是讓人奇怪。莫不是我們院子裡有吃裡扒外的東西?”雖然紅葉不明白小姐剛纔讓自己出來的時候實話實說。但在說了這帕子是自家的小姐貼身之物後,她心中也確實憤怒了,自家小姐對院子裡的人多好啊,怎麼還是有這樣吃裡扒外的東西存在呢?
原本紅葉承認帕子是顏明真的,楊老太君的臉色就黑了下來。但聽着後面的話似有所指,她也就壓住了自己的脾氣,沒有發言。
“老太君,”紅葉對着宇文姨娘說了那話之後,轉而對着楊老太君說道:“能不能讓奴婢看看那張紙箋。我們小姐的字奴婢還是認識的。”
帕子既然是顏明真的物品,楊老太君心中認爲紙箋肯定也假不了。
而宇文姨娘雖然臉上帶着幾分哀痛,但眼底的得色一閃而過。這個東西,虧得讓自己放了兩三個月,沒有想到用上大用場了。
她就不相信,當這紙箋也證明是顏明真寫的之後,楊老太君還會偏袒她。再說了,她們以爲就這些嗎,自己還有後招呢,就不相信今天能讓顏明真逃過過去。
而劉大寶在聽到紅葉親口承認帕子後,也在一旁兩眼放光的說道:“前輩,我都說了這東西是我們兩個人的定情之物,難道還能作假不成?我知道現在顏三小姐可能因爲小生沒有來得及跟她商量就前來府上相尋會生氣,有可能爲了面子不肯跟小生相認。還請前輩成全小生一片深情。我相信只要讓我見上顏三小姐一面,她絕對會跟我走的。”
聽着劉大寶的話,楊老太君氣得直咬牙。
而紅葉則恨不得直接上去打暈了他,也省的他胡亂噴糞了。
可等她將紙箋拿到手一看之下,頓時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紅葉這麼一笑,頓時讓楊老太君和宇文姨娘兩個人的目光轉向了她。
而紅葉在笑出聲之後,頓時覺得有些不妥,連忙憋住笑,對着楊老太君說道:“老太太,恕奴婢無禮,這上面的字根本不是我家小姐寫的,而是奴婢寫的。”
“是你寫的?!”一聽這話,宇文姨娘禁不住就叫出聲來。這怎麼可能呢,她可是打了大價錢佈局騙出顏明真寫生辰八字的。
“恩,”紅葉一笑說道:“奴婢比小姐大了一歲,出生在丙辰年,而小姐則是丁巳年出生。你們看看,這上面寫的不是丙辰年嗎?”
一聽這話,宇文姨娘頓時一口氣憋在了胸腔。自己當時怎麼就沒有看看這張紙箋呢?如果要是看到了,肯定就不會用這個東西了,那今日也就不會這麼被動了。
一想到這劉大寶的話會因此而大打折扣,她也就禁不住提聲說道:“紅葉,你的八字怎麼會落到外人手裡呢?”都是這個小丫頭片子,竟然壞了自己的事情。
當聽到旁邊的楊老太君似是不滿的冷哼了一聲,宇文姨娘連忙話題一轉,說道:“只不過這東西要不是真兒的那就太好了。如果要是這樣,那這男子肯定就跟真兒沒有關係了。可那帕子怎麼就落到他手中了。”說着,她連連撫胸,一副憂喜交加地模樣。實際上心中是恨透了。怪不得那個老頭子等酬金一拿到手,就趕快走了,看來他根本就是怕自己追問細節,所以不敢跟自己多說。
要說自己當時也太過相信人了,怎麼就不知道看一眼呢?
而坐在屏風後的顏明真聽到紅葉的話後,突然也就想起來了。自己重生後第一次上街,在等秋香婆子的時候,確實是去過一家算命館。
當時確實是讓紅葉寫了她自己的生辰八字,測試那個被秋香婆子吹噓的很靈驗的算命先生呢。只不過,那個算命先生拿着紅葉的八字,說的卻是自己原先的經歷。
當時她還感覺有些怪異呢,沒有想到卻原來是被人佈局了。
只不過,到現在纔拿出這東西來陷害自己,可見那人還真是沉得住氣。
“行了,”此時楊老太君一拍桌子,說道:“來人,直接將這人送到衙門去。到時候拿上大學士府上的名帖。竟然行騙到將軍府上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人在背後出的這主意。”
“好,如果這人要是在沒有別的證據了,”宇文姨娘一聽,也跟着說道:“那就有勞老太君了。這樣的人也實在是該死,讓官府好好的審問一番。說不定一頓板子敲下去,就什麼也招了。”
“你們不能送我到衙門。”聽了楊老太君和宇文姨娘的話,劉大寶身子一震。到此時他也明白那紙箋肯定不是顏家三小姐些的東西了。他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得,對着屏風大叫:“三小姐,你真的忍心要跟我斷了關係嗎?你要是在不出來跟我相見,不跟這些人說明咱們的關係,那我只好得罪了。”
聽了這話,楊老太君頓時有些猶豫了。這些內宅之事確實是不好直接見官。畢竟就是將這件事審的清楚,怕是顏明真本來有些狼狽的聲名又要添上一筆了。
再說了,能陷害顏明真的人,還能有誰啊,左不過也就是這院子裡的人。要是將事情鬧大了,將軍府上不好看,自己的老臉那裡又能好看了。這麼一想,她也就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只能看看再說了。
“哼,你還有什麼證據就直接拿出來吧。”這次顏明真自己說話了。她冷哼一聲,說道:“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手段,或者是要陷害我的法子。一併說出來,到時候見了官也省的麻煩。”
“你,你真的這麼狠心?”劉大寶此時已經顧不上再辨別到底是哪個人在說話了,他對着楊老太君說道:“前輩,你們說這八字有問題什麼的,我是不太明白,反正這東西都是三小姐交給我的。除此外,我也給過三小姐幾次東西。我們兩個人私會的時候,她曾經說過,她的風華院裡有一棵三尺粗細的梧桐樹,平日裡我送她的東西拍被人發現,就挖了坑埋在那裡了。”沒有想到那八字
“是嗎?”顏明真冷冷一笑,說道:“我倒是不知道,你曾經送過什麼東西給我,說來也讓大家聽聽。”
“這可是你逼我的。”劉大寶一咬牙,說道:“我送你的有三首情詩,一塊刻着一個寶字的玉珏。”
顏明真的風華院確實有這麼一棵樹,楊老太君一揮手對着權婆子說道:“去,帶人去那裡看看,我要讓這小子心服口服。”話雖然是這麼說,但她心中有些不踏實。八字紙箋的事情碰巧是紅葉寫的,這只是一個偶然。若是真的從顏明真的院子裡找到劉大寶所說的東西后,這可是不好處理了。
而等權婆子離開之後,顏明真輕哼了一聲,說道:“劉大寶,我倒是不明白,你一個看上去就是一個落魄浪子模樣的人,會有什麼地方能跟蔣世子或者慶王想比必的。你說我能瞧上你,你也不覺得自己太高看自己了嗎?”找這麼一個人來毀壞自己的聲譽,還真是可笑。
“三小姐,”劉大寶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驚呼一聲說道:“你怎麼會這麼說話?難道你忘了,我劉某人可是爲了你留在這京城的。想我堂堂一個塞外劉家之人,若不是跟小姐有了情誼,誰還願意這麼背井離鄉的留在這距離家鄉千里迢迢的地方。”塞外劉家,在這大華國可是鼎鼎有名的。塞外一半以上的牛馬都操控在他們一族裡面。
劉大寶雖然也是塞外之人,但跟那個劉家根本掛不上關係。
但此時爲了擡高自己的身份,他也就梗着脖子說瞎話了。
“塞外劉家?”楊老太君自然也是知道的,她一沉吟,開口道:“是麼,那正好,聽聞這京城裡面有那劉家之人。那回頭倒是可以不把你送到衙門,直接送到劉家所在,想來是最妥當的了。”
“前輩不可。”劉大寶一聽,連忙阻攔,說道:“我雖是劉家人,但只是旁系之人。再說了,年前主事的人都回去過年了,現在的人跟我不說。”送到衙門,官府裡的人公事公辦,自己可能會沒事。要是讓劉家人知道自己頂着他們的名頭招搖撞騙,那還不給直接生生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