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原本晴朗的天色突然就變了。西北風颳起,原本月朗星稀的天空登時也就遮上了一層烏雲。
顏明真此時正坐在外屋拿着一本書翻看。但她顯然只是將書放到了眼前,卻根本沒有看進去。
當聽到外面呼呼的風聲,她也就將書本放下,皺了皺眉看了一下門口。
見此,在一旁就着燈光正在繡着一個荷包的紫蝶連忙放下自己手中的物件,站起來將蠟燭挪開一些,一邊將旁邊已經晾了一會子的茶盞捧給顏明真,一邊說道:“小姐,你就歇歇眼睛吧,已經看了有半個多時辰的書了。”其實,那叫看書嗎,簡直是書看她好不好。
而剛到牆角去重新添了炭,攏好了火盆的青枝也走了過來,白了一眼紫蝶,意思是,你也繡了半天荷包了,還說小姐。然後才轉向顏明真說道:“小姐,奴婢知道你在等着雷嬤嬤。只不過你放心,紅葉一直就在外面候着呢,嬤嬤回來後,肯定會第一時間過來通報。”
今天之所以讓雷嬤嬤早些出門,就是爲了讓她晚上能趕回來。
那莊子只不過也就幾十裡的路程,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到家了。
顏明真明白青枝這麼勸導自己,是怕自己擔心。也就笑笑說道:“我知道,雷嬤嬤肯定不會有事的。”她不能有事,今天的事情有些超出了自己的預料,她還要和雷嬤嬤商量一下該怎麼走呢。
說着一轉口氣,說道:“算了,你還是將白瓷和她母親、姐姐帶過來一起說說話吧。”今天這事情若不是當初白瓷提前給了信,顏明真有了準備,絕對不會這麼順利就脫了身。
就衝這一點,顏明真覺得將白瓷母親和她姐姐兩個人提前保護起來也是值當的。對於對自己忠心的人,顏明真從來不會小氣的。
青枝點點頭,旁邊的紫蝶卻已經搶過話來,說道:“奴婢去跑趟腿吧,青枝姐姐今天也辛苦了。”說着,已經拿了她的披風,一邊往身上套着,一邊向門外走着。
“你這小蹄子,動作倒是實快啊!”青枝搖搖頭,笑道:“好似這趟差事不是出去喝西北風一般。”
此時,紫蝶已經走到了門口,回頭做了一個鬼臉,笑道:“就是喝西北風我的樂意,大不了以後青枝姐姐多疼我些罷了。”
眼見着自己跟前的兩個小丫頭情意真摯的談笑,顏明真的心中不覺一暖。原本她還爲自己再生後,竟然到了將軍府上這麼一個明面上看着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實際上卻跟冰窟一樣的環境傷感。現在看看自己身邊的這些一心一意爲了自己的丫頭們,她還有什麼可抱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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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嘆了一口氣,顏明真暗自想,這一輩子,除了爲自己的前世報仇雪恨外,一定還要對自己身邊對自己好的人好。重活一世,她再也不會是那種好壞不分,讓自己身邊的人跟着遭殃,卻給了那些跟自己敵對面上的人好處的糊塗人。
白瓷母女隨着紫蝶進到房中的時候,顏明真正在喝着茶等着。青枝和紫蝶兩個丫頭已經被她打發出去了。
這是白瓷母親楊氏第一次正是和顏明真見面。想想自從自己宇文姨娘執掌了將軍府上的大權後,因爲瞧不上她的行事,從來沒有去巴結過宇文姨娘,所以就是自家的男人是將軍身邊的貼身護衛,自己母女三人也沒有在宇文姨娘跟前討得了好。
楊氏就不用說了,被直接派到了二門當了一個看守大門的差事。大女兒也只是灑掃上一個掌管着分發笤帚、簸箕的丫頭。小女兒雖說是進了小姐的院子了,卻是跟了將軍府上據說虐待身邊的人,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的將軍府上但凡有些體面人家的女兒就不肯去的三小姐那邊。
原本母女三個人最數小女兒白瓷那邊最爲難捱了,可沒有想到這幾個月來,三小姐竟然如脫胎換骨一般,從一個封閉、陰狠、毒辣之人,變成了一個開朗、溫善、有氣度的女子。甚至,慢慢的,各方面的爲人處事比嫡出的二小姐還要有分寸和尺度。
楊氏從白瓷的嘴裡聽顏明真的事情多了之後,覺得女兒能遇到這樣的一個主子是前世修來的好。
可後來,當聽說宇文姨娘找上了白瓷,要她做顏明真身邊的奸細。而白瓷卻自己打算不去背叛三小姐,只在宇文姨娘那邊應個名,暗中守護着三小姐的時候,她心中是又急又怕。擔心三小姐就是長了不少本事,也鬥不過宇文姨娘這個在內宅掌了十幾年權的人精。
知道昨天晚上,在雷嬤嬤將她和大女兒帶到風華院的時候,楊氏明白,自己的小女兒賭對了。
此時,眼見着進門後,對着自家母女三人微笑的顏明真,楊氏連忙帶着兩個女兒跪下,齊聲說道:“拜見三小姐。”
“行了,起來吧。”顏明真一笑,對着青枝和紫蝶兩個人說道:“還不快準備了錦凳,茶盞,我請她們過來可只是敘敘話,而不是講規矩的。”
“謝謝三小姐維護之恩。”楊氏聽了顏明真的話,帶着兩個女兒規規矩矩的磕了一個頭,然後站了起來。
見楊氏懂規矩,顏明真不覺會心一笑。她就喜歡跟這樣的聰明人打交道。
“媽媽也不必這麼說話。”顏明真看看白瓷,說道:“這次,如不是白瓷提前給了我音信,說不定我就會被那一起子人給陷害了。所以說來,白瓷還是我的恩人呢。”
“小姐,”楊氏聽了,輕輕搖搖頭說道:“瓷兒跟了小姐,就是小姐的人。如果自己的主子不得好,她一個丫頭又能好到哪裡。所以這些事情是她應該這麼做的,可承不起小姐的一聲恩人。”
這話顏明真更是愛聽,就禁不住仔細瞧了一眼在那裡低頭斂顏說話的楊氏。想來也正是楊氏這樣的人才能教出白瓷這樣心思玲玲的丫頭來吧。
而聽着母親的話,白瓷不覺暗暗汗顏。要說當時在宇文姨娘的威逼利誘下,她還真的想過背叛自家小姐呢。只不過,最後還是在關鍵時刻選擇了站在顏明真這一邊。
此時,在心中,她暗暗發誓,以後無論如何,她白瓷都要堅定的站在自家小姐一邊。有了任何事情也要及時的跟小姐溝通。絕不在做那違心的事情。
顏明真則是在聽了楊氏的話之後,看向她的目光也就更亮了。還真不辜負她這次將她們母女喊過來說話的本意,顏明真就是想借着處理白瓷母女的事情,讓院子裡其他的人看到自己的善待下人的一面。現在楊氏說出來的話,比自己說出來的效力高了一百倍。
“好了,”顏明真微微一笑,示意她們母女坐到旁邊的錦凳上,說道:“這次將你們喊過來一是想着對白瓷說一聲謝謝。再一個就是說說話,不必拘謹。”
見顏明真是誠心誠意的對待自己母女,楊氏也就和兩個女兒道了謝,然後坐到了錦凳上。當然了,她們只是用半個屁股挨着錦凳,不算拒絕主子對自己的恩情就是了。
“媽媽,”等她們坐下後,顏明真也不拐彎,直言不諱的問道:“明日過後,你們娘倆個想着做什麼樣的工作?”之所以是問娘倆個,是因爲她計劃還是讓白瓷留在自己身邊。
聽了這話,楊氏稍微一愣,連忙站了起來,說道:“還請三小姐將奴婢和奴婢的大女兒留在身邊使喚。”
“不必站起來說話。”顏明真輕笑了一下,揮手讓楊氏坐下,卻沒有忽略楊氏臉上一閃而過的猶豫。她突然覺得這個看上去憨實無華的中年女子的心思並不像是表面上那麼黯然無色。
貌似,楊氏也看到了自己未來的前途並不平坦。
“那媽媽應該知道,跟着我或許這次你們一家並不能團聚。”顏明真看着楊氏說道:“那樣你也不介意?”
聽了顏明真這話,楊氏的頭猛地一擡,當看到顏明真正在看着自己,又慌忙低了下去,嘴裡說道:“不介意,小姐到那裡奴婢母女三個就跟到哪裡。”
她還真猜到了什麼?顏明真的心中一動。這樣玲瓏心思的人,自己還真是需要。
“你們一家可是七八年未有團聚了。”顏明真輕嘆了一聲,說道:“要是因爲我而讓你們一家人繼續分離,豈不是有些太過殘忍了。”
“小姐說哪裡話呢,”楊氏見顏明真竟然猜出了自己心中在想什麼,也就不在躲閃了,擡頭看着她說道:“你是我們的主子,當然要你在哪裡奴婢們就在哪裡。再說了,已經分開了七八年了,也不在乎更長一些。”
“還,”聽楊氏說道這裡,顏明真點了點頭,看着她許諾般的說道:“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今日告訴你,不超過一年時間,我一定讓你們一家人團聚。”
楊氏一聽,連忙拉了大女兒直接又要給顏明真跪下,嘴裡還說道:“那謝謝謝小姐的庇護、收容之恩。”
白瓷的大姐聽着自家母親和顏明真的話說的明明奇妙,還在思慮的時候,見母親扯着自己就要下跪,動作不覺也就遲緩了一下。
顏明真早迅速站了起來,伸手扶住了楊氏,又對着旁邊也有些發愣的白瓷說道:“還不幫忙扶住你大姐,說了不要這麼麻煩的,又要下跪做什麼。”
白瓷一聽,連忙站起來,扶住自家的姐姐。
而楊氏被顏明真給捉住了胳膊,想着跪下去卻使不上力氣。
沒有想到看上去嬌嬌弱弱的小姐的手勁這麼大,再看到顏明真笑的誠摯的眼睛,楊氏的心中不覺一暖。這個主子,她算是認定了。
幾個人又說了一會子話,在離開的時候,楊氏也就禁不住開口說道:“聽說姨娘的院子裡有些人的賣身契就放在姨娘的睡房中,如果要是有人不聽話,姨娘就會直接拿了賣身契叫了人牙子將人給帶了出去。”
“賣身契?!”聽了這話,顏明真禁不住眼睛一亮。楊氏的話提醒了她,是啊,宇文姨娘可以用賣身契震懾住院子裡的人,那自己同樣也可以拿着賣身契拉攏住身邊的人啊!
想起這段時間來纏繞在心中的憂慮,顏明真只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被點亮了。
“謝謝媽媽提醒。”顏明真點點頭看看楊氏,這個人能爲自己所用,還真是幸運。
打發走了楊氏母女三個人,顏明真想着怎麼將自己院子裡這些人的賣身契從宇文姨娘的手裡給要出來的辦法。
雷嬤嬤一直到了亥時初纔回到風華院。
當她頂着一身寒氣,走進預留着的院門的時候,等在門房裡的紅葉差點跳起來。趕緊使了小丫頭去報告給顏明真,自己則是衝出來,抱住雷嬤嬤的手一邊搓着一邊說道:“嬤嬤,怎麼回來這麼晚,看手都凍的這麼冰涼了。”
這個小丫頭從自己剛剛進到這個院子裡的排斥,一直到現在對自己的關心和依賴,雷嬤嬤原本一直冷硬的心,都感覺快被這個小妮子給捂熱了。
如果說對顏明真是一種又敬又愛,那雷嬤嬤感覺對紅葉則是又疼又寵了。
“傻丫頭,”雷嬤嬤慈愛的拍拍紅葉的手,說道:“行了,趕緊到小姐房中再說吧。”說着,她還回頭看了看身後。
紅葉見雷嬤嬤頂着風看了身後,也禁不住探頭想着門口方向一看,被突然而至的風一嗆,禁不住就咳嗽起來。頓時讓雷嬤嬤又氣又笑,也就爲她輕輕拍了拍背。
她們兩個人走到顏明真的門口的時候,顏明真帶着青枝和紫蝶兩個人已經走出了門口來迎着了。
“小姐,風這麼大,你怎麼出來了。”見此,雷嬤嬤連忙拉着紅葉緊走幾步,來到顏明真跟前,說道:“快,趕緊回房吧。”
等進了房中,眼看着紅葉和紫蝶兩個人爲雷嬤嬤除去身上穿着的披風和厚厚的頭巾,顏明真將身上的披風拿了下來後,對着青枝吩咐道:“趕緊的爲雷嬤嬤的倒上一杯熱茶,讓她暖暖身子。”
“小姐,還是倒三杯熱茶吧。”雷嬤嬤一邊將披風解下來,一邊說道:“咱們還有兩個客人來了。”
“客人?!”紅葉一聽,頓時就有些驚疑的左右看看,說道:“嬤嬤,剛纔你進門的時候,並沒有人跟着你啊!”
“好,”顏明真的眼睛則是一亮,飛快的對着還在拎着水壺的青枝說道:“快,多倒兩杯茶。”
她的話音剛落,房中蠟燭的光亮突然一閃,頓時也就多了兩道站立的身影。
“奴婢小紅參見小姐。”
“奴婢小綠參見小姐。”
兩個人的聲音齊齊的,等擡起頭來,發現兩張臉張的也是一模一樣。
雖然心中預料到來的人可能比較奇特,但當看到兩個年輕的女子,顏明真還是有些奇怪的看向雷嬤嬤。
“小姐,”雷嬤嬤此時也已經將身上厚重的衣服給除去了,她連忙走到顏明真身邊輕聲說道:“這是蔣世子求着老奴給小姐帶回來的兩名暗衛。他說了,這兩人從此就是小姐的人了。”說着話,她從衣袖裡拿出來了兩張紙箋,遞到了顏明真的手上。
“小姐,奴婢也感覺到你身邊需要有人保護着你。”雷嬤嬤偷覷了顏明真的臉色一下,說道:“所以當傍晚的時候,蔣世子攔住奴婢的車,將人送到跟前的時候,奴婢也就沒做多大的推辭。”這也是她原本該早些回來,卻一直拖到現在纔回來的原因。
沒做多大的推辭,其實也是經過了一番考量和推辭的。再加上蔣逢春的真摯和誠懇,雷嬤嬤躊躇了半天,還是咬着牙爲顏明真做了主。
捏着兩張賣身契,顏明真的心中遠沒有她表面上的平靜。
蔣逢春,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怎麼能在知道兩個人不可能走到一起後還這麼關心的對待自己?難道不知道對自己越好,自己虧欠他的就越多?
並且還總是雪中送炭,送過來的總是自己最需要的東西。
罷了,既然已經欠下了他的債,那就再添上一筆又何妨。
“那就容以後在讓我謝過蔣世子吧。”顏明真看了看兩個丫頭,說道:“天寒地凍,以後就辛苦你們兩個了。”說着示意青枝和紫蝶兩個人捧了熱茶送到紅兒和綠兒兩個人的跟前。
紅兒和綠兒兩個人從五歲上在蔣王爺的訓練營中一直待了有七八年,也是那裡面比較優秀的苗子。
原本聽到是蔣世子要她們出來,不覺都有些雀躍。可當知道要被送到一個名不經傳的將軍府上的庶出的小姐身邊,頓時就帶了幾分小情緒。
從那個訓練營裡出來的人,哪個不是擔起了蔣王府裡主子們的安全職責,偏偏她們兩個人被送了出來。這擱在有些驕傲如她們的身上,那裡能開心的起來呢。
既然身爲暗衛,畢竟還是蔣王府上的奴才,主子們做什麼決定她們自然是無權干涉的。就是現在讓她們去赴死,她們也不能眨一下眼睛。
只不過此時看着顏明真對自己兩個人的態度,她們兩個人不覺心中就是一暖。這哪是她們想象中的趾高氣昂的大小姐的形象,分明像是一個鄰家姐姐的形象。在那訓練英中,出了她們姐妹兩個人走的近,跟其他人之間的關係都是冷冰冰的。此時,遇到這樣的主子,她們原本抗拒的心情不覺就消弭了不少。
相互看了一眼之後,兩個人齊齊跪下說道:“紅兒\/綠兒拜見主子,謝過主子賜茶。”
這就是正式認主了?
原本顏明真看着她們兩個人眼中帶着幾分冷硬的氣息,還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讓她們兩個人在自己的身邊安下心來。見此當然很是高興了。以後自己的安危就要交到這兩個丫頭的手中了,能收服他們的心當然是很重要的。
親手扶起兩個丫頭,顏明真示意青枝和紫蝶兩個人將熱茶送到她們手中,說道:“以後我們就要生活在一起了,你們也不要拘泥,只要你們不怕跟着我苦,以後我肯定如對待姐妹一般對待你們。”
姐妹?!跟主子姐妹一般生活在一起?
紅兒和綠兒兩個人飛快的相互看了一眼,但礙於捧着茶盞不好跪下施禮,也就只能齊聲說道:“奴婢不敢。”
“好了,不要這麼說了。”顏明真對着她們兩個人輕輕一笑,說道:“以後你們兩個人聽雷嬤嬤的安排,需要什麼儘管說就是了。如果要是客氣了,我反而會不高興。”
“你們兩個確實不必這麼多禮。”雷嬤嬤也在一旁輕笑着說道:“小姐最是體貼身邊的人的,跟的時間長了,你們就知道了。”此時,她當然也要爲顏明真說好話了。畢竟這兩個人是蔣世子送來的,是顏明真此時最爲需要的人手,能幫助自家小姐穩住她們的心,纔是最重要的。
眼看着顏明真走回了座位重新坐下,紅兒和綠兒飛快的將熱茶一飲而盡,然後低身施禮說了一聲:“是。”
“那好,你們該做什麼做什麼吧。”雷嬤嬤看看顏明真,見她暗自對自己點頭,也就揮揮手讓她們退下,說道:“平時你們有事情找我就是了,不要客氣。”
兩個人又是齊齊說了一聲是,然後身影一晃就失去了蹤影。
“小姐,”紅葉見兩個人來去無蹤,頓時就有些直了眼。等過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說道:“她們去哪裡了?怎麼一下子就變沒了。如果要不是你們跟她們說過話,知道她們是人,奴婢還真懷疑是自己眼花了,或者是遇到精靈、鬼神了。”
“你這個丫頭,”顏明真禁不住被紅葉逗樂了。
“小姐,”青枝想的則是比紅葉更深一層,她看着顏明真說道:“那奴婢是不是要幫着雷嬤嬤準備出兩個房間來?”
“這個,”顏明真也不知道該如何安置她們。她看過話本上,似乎是說暗衛一般的是不會再人前出現的。可吃喝拉撒也是現實啊。
“準備出一間來也好。”雷嬤嬤沉吟了一下,說道:“但她們兩個人進到院子裡的事情除了咱們幾個人之外最好不要讓別人知道,暗衛只有在暗處才能起到做到。”
顏明真也是這個意思,聽着禁不住點點頭。但她補充了一句,說道:“她們兩個人的供應和月例也跟你們幾個丫頭一樣吧,銀子我出。青枝,以後你們要發什麼東西,暗自多買出兩份就是了。”
看着雷嬤嬤讚許的看向自己,顏明真輕輕一笑。有了暗衛的感覺心中真踏實,起碼以後睡覺的時候能睡個安穩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