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王很守宮裡的規矩。
謝寶西看上去特別想念席尤沉,牽着他是手,一直講,而對於一邊的謝雲痕,卻置之不理。
謝雲痕冷冰冰地盯了謝寶西一眼便拖着承歡坐到椅子上去了。
“皇叔啊,還是數你身體最安康啊,到底是當年馳騁沙場的大將軍啊,果然不一樣。”謝寶西也呼應着慶王。
慶王年輕的時候,有帶兵出征過,當年的戰友也紛紛感嘆他是皇子中最有英雄氣概的,不過的確是這樣的,看看慶王都年過半百了,還是一樣有精神。
慶王理了理自己的鬍子,“現在不如從前了,老了沒用了,皇上就不要取笑你皇叔啦,我怎麼能跟皇上比呢。”
承歡在旁邊聽着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
謝寶西果然很會客套,臉上一直保持着笑容,眼睛看起來很是緩和,沒有半點君王盛氣凌人的感覺,倒像是平常百姓。
“還有,皇叔在路上聽說皇上與你皇弟最近處得不愉快,真是這樣的嗎?我們都是一家人,什麼事都好解決,何必得鬧得滿城風雨呢,畢竟你們都是先皇的皇子啊。”慶王一雙老眼盯着謝寶西看,飽含深情。
承歡心裡想,你們說了這麼久,纔想到旁邊還有別人存在啊。
謝寶西立馬變了臉色說:“皇叔說笑啦,朕跟七皇弟相處得很好,只是七皇弟的那些手下,總愛跟朕作對。”
“有這種事情?”謝寶西一直否認只會叫他人覺得這是真的。
謝寶西剛打算說什麼,謝雲痕卻掐斷他的話。
“相處的不錯?那就請皇兄先將拖了許久的發軍餉的事情解決了吧。那本王也就對下屬好交代了。”謝雲痕突然反駁謝寶西。
謝寶西生氣地拍了一下桌子,茶杯立馬倒地,弄溼了地毯。
“你什麼時候見朕不發軍餉了,纔沒到一個月,你們那些軍營便要朕發軍餉,擺明就是想拿國庫的銀子嘛。”謝寶西好歹也是一國之君,生氣起來,還是有君王的樣子。
慶王眯着雙眼,看看謝寶西再看看謝雲痕,不到一會兒,便拉住了謝寶西說,“皇上息怒,都是同個父皇所生,何必動手呢?”
“不到一個月?已經快兩個月了,就是不發。本王查過了,國庫根本沒拿銀子出來。皇兄節儉,也不能節儉到邊關士兵們的錢吧。”謝雲痕表情相當冷,語氣囂張,絲毫也沒有把他當作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好像自己纔是一國之君一樣。
謝寶西心中的怒火是越燒越旺,唰的站起來,“七皇弟,朕在你心中,到底算什麼?看看你自己現在目中無人的樣子,你真以爲朕不能拿你怎麼辦嗎?”
看着眼前這倆兄弟是越鬧越大,慶王不禁暗自偷笑了一下,但是很快的一瞬間,根本沒有人看得到他的反應。
因爲承歡是一直盯着他看,所以承歡自然沒錯過他的這種反應。
“好了,不要鬧了,天都暗下來了,皇上不是要好好招待皇叔嗎?咱們先去慶祝一番吧,至於軍
餉的事情,再查一查好了,如果你們不相信彼此,那就讓皇叔替你們出頭吧,皇叔肯定幫你們解決掉問題。”慶王端起了長輩的架子,好像在替他們兄弟倆着想。
看到這個老頭這樣,便知道是有備而來的。將事情交到他手,如果他在其中搞鬼,那麼父王跟皇伯伯不是真要鬧翻了?
不過突然謝寶西靜下來說:“有皇叔在,朕就放心了,這事就讓皇叔去查清楚吧。”講完,叫來楊公公,移駕宜飛殿。
謝寶西跟慶王親密地走在前頭,謝雲痕跟承歡相隔了一點點距離,僅僅是聽到前面的人說說笑笑,他們卻一直沒出聲。
謝雲痕總是沉默,要說只說重點。但是承歡同樣不愛說話,他們倆在一塊很合適,不需要說話,經常就可以知道彼此在想什麼。
宜飛殿一片熱鬧,舞姬翩翩起舞,舞姿叫人爲之傾倒。
加上宮中樂師們的天籟琴聲,更是妙不可言。好多臣子聽說慶王是會經常獻寶物的,紛紛趕來湊熱鬧,一個個在慶王旁邊獻殷勤。
承歡喝了一口酒,很享受。
“父王,你覺得這個慶王怎麼樣?”承歡自己覺得一定要防備這個老頭。
“人家在年輕的時候已經是出名的心狠手辣。”承歡手中的酒杯被謝雲痕奪去,要她別喝太多。
“爲什麼這樣說?”承歡不解地看着他。
謝雲痕回想着當年,:“當年,他做事很是歹毒,殺起人來不用眨眼的,一旦有誰得罪了他,便會生不如死,聽說他征戰的時候,若是打贏了那一座城,便是要大屠殺,女人淪落爲妓女,男人如畜生般任人宰割。”
所以他的眼神纔會看起來有問題,如果當年是他成爲一國之君,那麼一定是一代暴君吧。
好像知道有人在觀察他,慶王轉過頭來,看了承歡一下,然後回頭繼續招呼那些大臣。
音樂停止,突然大家也安靜下來。
“聽說皇叔在封地找到兩件寶物,想送給朕,剛好大家現在在這裡,就讓大家一起欣賞吧。”謝寶西坐在上面,一邊的皇后看起來貽笑大方,很是大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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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臣也是這麼想的,這兩件寶物,可是讓老臣費勁功夫啊。”慶王招呼來一個人,說了幾句,那人便下去了,沒一會兒,又找了兩個人到這裡。
兩人手捧箱子,低着頭站在那裡等候。
慶王走近前去,接過一箱子,說:“皇上可知這箱子裡面的東西是何物?”
謝寶西呵呵大笑說:“既然是寶物,朕定是難猜到了。皇叔就直接說吧。”
承歡眼睛停留在那隻箱子上,聞到一股香氣。
慶王打開了箱子來,裡面有一個小盆,盆裡有一朵花,花兒嬌豔,藍色的花瓣顯得與衆不同,莖上還帶着刺,看上去雖然美麗卻帶着敵意。
大家瞧了一下,便議論了開來。
其中一位學士站了出來,在花盆旁邊轉了一圈,近距離觀察了一下。
“難道這就是蘭魂?”
蘭魂的花很漂亮,不過卻是很罕見的,傳說中蘭魂在花中是最漂亮的,位於花中之首。雖然看起來特別漂亮,不過帶有劇毒,皮膚稍微接觸到他的花粉,就會爛掉。蘭魂又生在了帶毒的沼澤,那邊瘴氣瀰漫,人不容易走出來,而且想不碰到蘭魂,還要把花取出來,更加困難了。
“到底是吳大學士知道得多啊。”慶王不禁讚揚一下,“老臣要得到此花,五年間派了很多人冒險進入沼澤地才幸運得此一株。”
不過慶王沒提,得到此花的代價是犧牲了很多人的性命。
承歡盯着那朵花看,覺得很漂亮。花瓣的邊緣還有銀色的圈圈,更顯得這花與衆不同。
“叫皇叔辛苦了。朕一直呆在這宮裡,頭一回得知有此物。”謝寶西輕輕走下臺階,走進觀看。
“皇上,不可以太接近它,此花有劇毒。”大學士連忙阻止謝寶西靠近。
沼澤原本就毒,更何況是那裡生長出來的花。
承歡飽讀詩書,知道蘭魂,不禁感嘆一句“此花雖美,不過不容接近。”
但是,謝雲痕現在更想接近的不是那蘭魂,而是承歡,瞧了蘭魂幾眼,便將目光移回到承歡這裡。蘭魂美卻不容觸碰,但是承歡美卻是可以觸碰的。
一想到這個問題,謝雲痕忍不住慾火中燒,叫自己不要再想了。
承歡深深一聞,聞到一陣血的味道,承歡的鼻子特別靈。蘭魂香味特別濃,差不多可以蓋掉那陣血腥味,不過用心聞的話,還是難逃承歡這鼻子的。
拉了拉謝雲痕的衣襟,“父王......”承歡眼光飄到另外的那一隻箱子去。
謝雲痕早就觀察到了。
“先瞧瞧吧。”
慶王大笑了起來,將裝有蘭魂的箱子轉到太監的手上去。
“皇上如此感興趣,不如親自去看看。”慶王得意地笑着,還一邊滿足地摸着自己的白鬍子。
謝寶西見到蘭魂的嬌豔之後,心情特別激動,就想着趕快去看看另外一件寶物。
箱子纔打開,便聞到濃濃的血腥味,噁心的味道令人想吐。
謝寶西的表情由剛纔的笑呵呵變得反胃的表情,回過身吐了起來。
大家掐住自己的鼻子,無法忍受這陣噁心的味道,看到皇上狂嘔,馬上叫太醫過來。
吐完了之後謝寶西扯着楊公公的肩膀,拿起手帕擦擦自己的嘴。
“不用叫太醫了,我沒什麼問題。”
楊公公板着一張老臉,如果不是自己還沒吃東西,不然肯定跟皇上同樣狂吐。
謝雲痕跟承歡快速走到他們前面,瞧了一下箱子裡的東西,愣了一下。
怎麼說他們的忍耐力比皇上要好點,不然早就吐出來了。
裡面居然是一個人頭。
如此熱的天氣,人頭放在這封閉的箱子裡面,爛得更加快。這人頭一路跟隨慶王過來,皮膚已經腐爛,頭髮黏着皮膚腐爛的液體,相當噁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