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裡的保守派全都跟着馬渝下跪了。
“不管小郡主是不是您親生的孩子,她都已經有了小郡主的名號,就是您七王爺的女兒,這是十分忤逆的事,不可以做!”大臣們就只認死理,怎麼都不肯放過。
在上座的謝寶西無可奈何的哀嘆,“要是就只是此原因,朕可以講承歡的小郡主名號撤除,筆墨紙伺候。”
等他的話音剛落,衆位大臣們全都驚呆了,“皇上,名號可是先皇御賜的,您是不可以如此不敬的。”
謝寶西已忍受不了這羣老傢伙的迂腐,生氣的罵着:“這個不可以,那個也不可以!之前要求朕答應這婚事的人,是誰?不要和朕說,你們方纔什麼都沒說。”
謝寶西非常生氣的將酒杯狠狠砸地,白玉瓷就這樣破裂了。
吵鬧的大殿,頓時安靜了,在謝寶西坐上龍椅之後,就從來沒有生過如此大的脾氣。
羣臣都不敢再說話,方纔要皇上應允要求的確實是他們,現在不讓同意的,依舊是他們。
“朕可是真命天子,一言九鼎。說話算話,豈容你們這樣,說話不算數?朕與七皇弟都是皇族中人,說的就是信字!要是連威信都沒有,拿什麼來治理國家平天下!”
謝寶西說的十分的有道理,駁倒了衆位大臣們。
“但是······七王爺與小郡主的身份······”大臣們怕丟臉,依舊是維持着心裡的倫理的要求。
謝雲痕冷冷的說,“身份本來就是人自己定的,本王想改了,又怎麼樣?從現在開始,本王與承歡就解除父女關係,往後她就是痕王府的九王妃!”
趙硯北很贊同的向他點頭示意,“沒錯,身份只是人自己定的。小郡主的身份,就只是先皇不小心犯下的錯,既然錯了就需要改過了,這是永恆不便的道理。從今天開始,承歡就不再姓席了,回來與朕姓史,是我國新封的承歡公主!要是再這樣欺負史承歡,那就是與北戰國對立!即使北戰國比不上雲洛國,不過我國也是不會去怕任何人的!”
趙硯北端正了立場,堅持的支持承歡,讓承歡十分的感動。
嘴巴輕輕的張合,即使是無聲,但是卻可以很明白的表示承歡的謝意。
趙硯北微微一笑,他可以做的事,也就只有這樣了。
謝寶西馬上就很快速的寫下了很漂亮的一手草書,揮舞在宣紙上。拿起沾有硃砂的金龍蓋印,很重的蓋了上去。
“從此刻開始,承歡就已經不是我雲洛國的小郡主。你們現在心服了沒有?”謝寶西十分難得的展示了這般霸氣,與謝雲痕還真是有幾分的相像。
三邊都是皇室的重壓,大家都不敢再說什麼了,大部分的大臣都不再說話了。
不過還有一小些不願意服輸,劉御史帶着十幾個人一同跪到了地上,大呼不可以這樣做啊。
“劉御史,你膽敢說本王不可以娶承歡?”謝雲痕向他那邊走了過去,眼中的那十分冰冷的眼神,誰看了都打顫。
很多久經沙場的大將軍,都十分的明白七王爺這表情。每次他要拔劍殺敵人時,全身就是這樣的寒氣逼人。
“我等贊同七王爺娶承歡公主,七王爺也爲雲洛國做過很多的功勳,七王爺就這樣一個希望,難道大家還不可以滿足他嗎?”許多武臣都站出來,他們全都站在七王爺一旁。
在戰場中活下的武將,全部都是非常重情義,無文臣那些束縛的禮數。
很大一部分的大臣,因爲覺得方纔自己勸說皇上答應婚事,現在都不好意思再說什麼。就連最愛勸說的馬渝,此刻也是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
劉御史從來都是好面子的,現在這樣卡在中間的位置,讓他也十分的苦惱。要是的退縮,七王爺與小郡主一起了,那樣他肯定臉面無存。要是他再去反對,就會沒了強大的靠山。
劉御史糾結着,無法抉擇,忽然就被人打倒在地。打的人正是謝雲痕,他非常的惱火,低頭看着劉御史說:“劉原成,三年以前,你放縱兒子行兇,然後拿自己的官權來隱瞞大家,賄賂官員,硬是把此事壓了下來。莫非你還真的認爲大家都會不清楚?”
劉御史十分難堪的趴在地上,雙眼呆住了。
知道此事的人,就三人,七王爺是如何知道的?況且他兒子殺的人只是自己府上上的小婢女,也沒掀起多大的風波。此種小事,七王爺是如何知道真相的?
謝雲痕可是下了十分多的功夫,爲了能夠得到此次的勝利。在很早之前就已經尋覓各位大臣的把柄,不用說,要是還有人敢出來,他就把對方的罪名說出來。
大臣們心裡都明白,七王爺這樣做,就是爲了拿他警示。看誰還敢出來,死的哪一個就是誰。
做官的,無人說自己會有多麼的清白,總是有那麼些見不得光的事。即便真的是清官,此刻的情形,也是很明白的。
現在謝寶西與趙硯北都是支持七王爺的,無論他們怎樣的反對,也於事無補。
謝寶西說:“來人吶,快把劉御史押入大牢中。”
迅速上來兩名侍衛拽起了倒在地上的劉御史,帶着從穹宇殿的側門出去。
大殿內非常的安靜,無人敢出聲。
謝雲痕又問了“是否還有人反對嗎?要是有就趕緊的站出來!”
時間在慢慢的隨風消散。無人敢於走出一步,若是向前一步,就是死路一條。
“不要忘了,方纔贊同七王爺娶公主的人裡,你們也是一份子。”趙硯北動了懂龍袍說着。
大臣們不敢再有其他異議,這三個人就用盡方法,若是他們一再的不贊成,那就會自找苦吃。
以馬渝爲首的頑固派,好像清楚了,轉變了痛苦的表情,拿起酒杯說:“老臣僅以此酒來表達心意,恭祝七王爺與承歡公主百年好合。”
一旦馬渝低下頭,許多人也跟隨着,都拿起了酒杯,向謝雲痕敬酒。
謝雲痕就只是微微的抿了下,沒多飲。
許多大臣不理解馬渝的變化,就問他。馬渝迴應說:“老夫冥頑不靈,是因老夫勸說的事,都是爲雲洛國的利益着想。並且北戰皇方纔親自說了,新封的是承歡公主。兩國的聯姻是有着十分大的好處,老夫又爲什麼還有不依不饒的反對?況且七王爺可是雲洛國的大功臣,要是就因一場婚事,就讓雲洛國丟失了棟樑,那豈不是更大的損失?”
不管怎麼的考慮,他們都必須妥協。
承歡看了他兩眼,這老頭真的是聰明。盤算好與壞後再抉擇。讓承歡最爲敬佩的是他說的全部居然都是爲了雲洛國着想。
場面的扭轉太快了,讓嚴朝都摸不着頭腦。過了好久,他才趕緊的跑到承歡前,笑着說:“小郡主,賀喜賀喜了,往後就可以很光明磊落的與王爺一起啦。”
凌風又打了他一下,“叫王妃,你要是在喊小郡主,看七王爺如何罰你。”
看着兩人有開始拌嘴,承歡微微的笑了出來。可以擁有像謝雲痕這樣的男人,趙硯北這樣兄長,嚴曉嚴朝凌風這樣的好友,她很知足。前世不知感情的滋味,這世全都懂了。
謝雲痕抱着她的腰間,溫柔的在她的額頭親吻了一下,冷冷的音調中略帶着寵愛:“往後會更好的。”
許多大臣的臉上都很難堪,不過事情都已經定下了,無人敢再說別的。現在他們最大的問題,就是該怎樣與百姓解釋此事。
趙硯北舉着酒杯,向謝雲痕舉了舉,“七王爺,朕的皇妹就託付給你了。”
眼光又看向了承歡,趙硯北摸了摸她的額頭。
承歡沒躲避,前額頭髮亂了也不知道,“哥,謝謝你。”
第一個字,讓趙硯北全身顫了一下,然後微笑的說,“哥很開心。”
這次的晚宴,有人歡喜,有人憂。到結束晚宴已經是午夜了。趙硯北在皇宮裡就寢。謝雲痕幾人就打道回府了。
在回去的路上,嚴朝十分的氣不過,說:“小郡主,一下午你跑哪兒去了,爲何我找了好久都沒能找到?而且,那幾個婢女說,是你讓她們陷害凌風的。你知道嗎?這是我平生第一次冤枉了好人。”
嚴朝的怒氣,從到了馬車上就沒有停過。
凌風真是忍耐不了帶他這樣的煩,“我纔是受害人,都沒發言,你還說什麼!快點閉嘴。”
承歡微微一笑,稍帶抱歉的意思說:“今天我的確是設計了你們,我下午到驛站與趙硯北身旁的太監見面,隨後就進宮了,你們現在都已經知道啦。”
其實一開始,她什麼都沒有做。所有的事都是謝雲痕、謝寶西與趙硯北全權操縱的。要是沒有他們三個齊心合力,那羣大臣是難以鎮壓的。
“痕,你們三人之前商討過嗎?”承歡非常好奇他們配合的如此合拍。
謝雲痕搖了搖頭,“沒呢,本王也是在晚宴之上,才清楚趙硯北的盤算,因此就順着他。”
他們兩個聰明人間,不需要把事情說明白,僅僅一個眼神與動作,就可以清楚對方的想法。
“皇兄呢?他是如何得知的?”承歡接着問。
謝寶西晚宴前些時間,是非常的生氣的。不過只要靜下分析,就可以明白其實那些都是他的鋪墊,爲製造不給羣臣反悔的機會。要是他立馬就贊同七王爺迎娶公主,那大家知道公主是承歡的話,衆臣必定會回過頭來說謝寶西,接着就會有各自想法來反對這婚事。
只有先讓大臣們主動的贊同七王爺娶公主,大臣們纔會沒有反悔的餘地。
“你還說自己去皇兄吧。”謝雲痕掀開車簾,在宮門的遠處,有個一襲金黃色的身影。
可以身着金黃色衣服的人,只有謝寶西一個了。因此,不想一定是皇兄了。
“還好剛纔朕的反應靈敏,不然此事一定非常難擺平。皇弟,你有盤算,爲何不先給朕說以聲?一開始,我真以爲你對北戰國的公主心動了。”謝寶西一來,就說謝雲痕沒事先與他一同計劃。
謝雲痕動動眉毛,“本王也只是在晚宴上才明白的。很巧合的是一股清風吹過掀起了北戰皇后的面紗,因此本王大概就能明白趙硯北心裡的想法。而且在聽到了你與趙硯北之間的那段對話之後,本王就可以十分的堅信趙硯北所說的都是暗指承歡。”
時不時的都在給暗示,謝雲痕要是還看不出來,那真的就對不起天下人對他的敬仰了。
“那皇兄是什麼時候猜到的?”承歡那時都在關注兩個人的舉動,卻沒發現有什麼互動的地方。
謝寶西要比謝雲痕晚知道些,“在皇弟最後一次回答願意娶公主······”
想起來還是有點丟臉,謝寶西也是非常聰明的人,但是卻被趙硯北迷惑的與他爭着小郡主與公主究竟誰美,頓時沒分清,有很多的細節都沒注意到。一直是後面皇弟說了好幾次願意娶公主,他才慢慢的恍悟
過來。
“大婚要什麼時候進行?”謝寶西問着。
承歡還未過問過婚事,到皇都之後,一切都是謝雲痕安排手下在籌備。
謝雲痕回答着說:“三天之後,剛好是個黃道吉日。”
謝寶西驚訝的乾咳了幾聲,楊公公幫他拍拍背順氣。
“皇弟,不要開玩笑了。三天的時間,籌備婚事有些太倉促了。”好心的勸說,好難得兩人才可以在一起,婚事必定要籌辦的舉國都知道。
嚴朝也表示不理解,摸着頭說:“倉促嗎?我們從回來就已經開始籌備了,肯定可以舉行的非常的隆重。”
在謝寶西心裡就只有這兩字了,無其他的想法,他真的是服了。
才知道謝雲痕那天向他稟告時,就開始籌辦置辦了。
已經是很晚了,謝雲痕與承歡告辭了謝寶西之後,就隨馬車離開皇宮。
靜謐的黑夜,只有酒家門前搖曳的燈籠。路上有隱約可見的微微光芒,一股股的清風略過。
痕王府財大力大,此次的婚事特別的重視,雖然佈置的時間短了點,不過那些裝飾全都是非常珍貴的東西。與上次的婚姻相比,此次的更爲盛大,就連王府裡的柱子,全都重新刷了紅漆,特別的有喜氣的氛圍。
到處都掛了紅燈籠,王府全部的僕人也都被命令穿紅色的着裝。
與許多年前冷冷清清的王府相比,今天可算是非常大的轉變了樣子。
房間裡,承歡身着紅色喜袍,端莊的坐在梳妝檯前面。在銅鏡裡,看到一張絕美的容貌。女子的妝容如桃花般粉嫩,朱脣點綴之後,十分的嬌豔。看到了,就特別的想吻一下。
“真真是漂亮!”凌風拍着手掌,一直在點頭,“之前看小郡主一直都是淡妝,不想化了濃妝,是這般的美豔動人。”
嚴朝也早就驚呆了,在嘴裡的桃子,也啪的到地上了。
“肯定會迷倒所有人的。”
到皇宮裡調過來的老嬤嬤,手中搖着紅手帕,扭着屁股走進來,“王妃,準備好了嗎?大廳裡的賓客都來齊了,就差您了。”
這場史無前例的喜宴,倍受關注。朝廷裡的全部大臣,全都來氣了。況且今天還有趙硯北與謝寶西坐鎮,那些大臣們的禮特別的貴重。擡到痕王府中的禮品,全都是寶貝。
因爲戴着鳳冠,披着鳳袍,承歡被沉重的頭飾弄的路也走不穩,因此由兩名婢女扶着進來。
“嚴朝,你還不去數禮品啊?”在承歡眼裡,嚴朝最愛的就是銀子,超愛財。
今天那些大臣們送來的賀禮,應該全是價值不菲的。上一次琦小姐嫁入王府時,嚴朝就已經死抱着那些東西不放。
看到他這麼老實的在自己身旁,承歡有些奇怪,莫非銀子的誘惑減小了?
“王爺和王妃的婚晏比起銀子,肯定是前者更爲重要的。那些禮品是肯定跑不掉 ,等你們完婚了,我再去慢慢的細數。”嚴朝顯得特別的開心,非常順口的喊王妃。
七王爺的婚禮,就只擺晏,都有上百桌。美味的佳餚飄香,讓人食慾大增。
來賓全都坐齊了,所有的大臣都很規矩,就只有到前面去賀喜,也沒敢說鬧洞房之類的要求。
“趕緊、趕緊,吉時到了,請王爺與小郡主準備完畢。”老嬤嬤大聲的吆喝着。
承歡與謝雲痕一同站在大廳中央,兩人都穿着喜氣的紅色喜服。女方,貌美如花,男方,英俊瀟灑。兩人站在一塊兒,就這絕世的面容,足已讓大家耀眼。
“往後,你就是本王的正室,沒人可以取代。”謝雲痕挽起承歡的手,緊緊的將十指相扣。
承歡也深深的握着,微微一笑。
“往後,你就是歡兒的夫君,海枯石爛,真情不變。”每句都是很實在的諾言,脫口而出。
兩個人齊肩而立,那光彩讓天地也都失色與他們之間。
“吉時已到,一拜天地。”老嬤嬤大聲高喊,站在兩人的旁邊。
“二拜高堂。”
因爲兩方的高堂都已不在,都說長兄如父,因此上座的是謝寶西與趙硯北,兩人都面帶微笑。
“三夫妻對拜。”最後的一聲,特別的大聲。
承歡與謝雲痕相對而望,眼裡飽含深情,都向對方莞爾一笑。
如此唯美的畫面,印刻在大家的腦海裡,到多年以後,依舊會記得。
“禮畢。”
鞭炮聲噼裡啪啦的響,不斷的掌聲,都在祝賀着。
大家都看得出來,七王爺對於此次的婚事,比起上次,是非常的重視。上次行禮事,他連腰都沒彎一點點。不過這回,禮儀方面做的非常的好。
本王此生就拜過先皇,你覺得還有誰可以受得本王的這一拜?這話早已經淡漠在大家的腦海裡,忽然又冒出來。過去說過這話的七王爺,爲了此次的婚宴,居然願意下跪······
就是這樣一個動作,就已經讓大家都清楚,七王爺是真心真意的寵愛這個王妃。
天邊風輕雲淡,陽光明媚。院子裡的柳樹,好像也因爲見證了此次的婚禮而開心的搖晃着婀娜多姿的樹影,發出嘩啦啦的聲音。陣陣涼風,吹起了他們的髮絲,在空中飄搖。
謝雲痕與承歡相望着,這一眼有太多的感情,全部的喧鬧好像都消失了,兩人的眼裡就只有對方的身影。
此生此世,白首不分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