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劉燕接回兩個孩子,家裡熱鬧了一通,該洗的洗,該睡的睡,就剩下兩個男人坐在沙發上看着晚間新聞。
“大哥”張璋似是隨口道:“明天能帶我去你單位看看嗎?”
“啊?”顧陽愣了愣,隨即點頭道:“沒問題。”
“好,那我先睡了。”張璋走進客房,關了燈,鎖上門,推開窗戶,翻了出去,輕巧的落在一個男人身後,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那人顯然嚇了一跳,卻反應很快的轉過身,看了張璋一眼,隨即笑道:“小夥子,什麼事?”
“這話該我問你。”張璋抱胸:“大半夜不睡覺,跑人家窗戶下面來幹什麼?”
“說的什麼話,這裡是你家地盤啊?”男人一撇嘴,露出無賴本色。
“哦”張璋點頭同意道:“確實不是我家地盤,不過,如果再讓我發現你呆在這,當心我一壺開水倒下來。”雖說小區裡都有監控,可還是有死角,一樓還是顯得不安全啊。
“我XX”那人瞥嘴齜牙:“你他孃的誰啊?少管閒事!”
張璋根本懶得理他,拿出電話,按下三個鍵,隨即放在耳邊。
那人眼角的痦子抖了抖,眼中閃過一絲兇光,擡手就是一拳。
“唔,嗚嗚嗚嗚”那人一拳打在張璋肚子上,可下一秒卻疼得捂着手蹲在地上,死命的忍住衝到嘴邊的慘叫。死小子不會在肚子裡揣了鋼板吧!
張璋挑了挑眉毛,道術有的時候確實瞞實用的,竟然能形成可以傷到人類的結界……話說,當初創造這道術的人,不會是居心不良吧?
遠處晃過一道手電光,大概是小區巡邏的保安。張璋略一猶豫,一把耗住那人的領子,壓低聲音道:“回去告訴叫你來的人,想動顧陽,先放倒我再說!”說完,便放開那人,手一搭窗臺,輕輕鬆鬆又翻了進去。
。。。。。。。。。
裴澤全睡得一向很淺,段長青死後更是睡的極不安穩。爲了不吵到孩子,他搬到客房去住。一個人雖然安靜,可卻更容易胡思亂想,反而開始有了失眠的毛病。
不知睡到幾點,裴澤全感到鼻尖有點癢,迷迷糊糊的抹了兩把,翻了個身,卻又覺得被子露了個縫,後腰處涼涼的。
掩了掩被子,裴澤全感到自己的意識在漸漸清醒過來。那種感覺很奇妙,他並不是自己醒來的,也不是因爲被打攪了睡眠而清醒過來的,似乎是有什麼將他的睡意一點點抽離,逼迫他清醒過來。
睜開眼,看着窗簾上的閃過的汽車燈光,心裡沒來由的有些緊張和不安。嘴脣有些幹,他摸索着拿起牀頭的水杯,一晃眼,似乎窗邊的黑暗中多出了什麼。
咚 咚 咚
裴澤全的心跳加速,恐懼緩緩的自心底蔓延至全身,現在他確定,那裡,的確多了什麼!
噠,噠,噠噠噠噠噠…….
牀前的地板上突然想起一連串彈球落地的聲音,一點點向他滾來。可任憑他瞪圓了眼睛,也看不到一顆玻璃球!
幻覺嗎?不可能!那聲音是那麼清晰!
心臟在一點點縮緊,可下一刻,那聲音陡然消失,窗邊黑暗中的那種存在感也消失了。然後,他聽到了孩子的哭聲,還有老婆起來熱奶的聲音。
砰的一聲,他栽倒進牀上,聽着老婆熱奶,喂孩子,再次安靜下來…….然後,他穿好衣服,走向書房打開電腦,今晚肯定是睡不着了……
第二天,裴澤全支撐着疲倦的身子接待了一個個檢查人員,回到家本想早早睡下,誰想到老婆的一句話便讓他睡意全無:今天萬里來家裡了。
裴澤全一愣:“他來幹什麼?”
“來看孩子。”
“是嘛”裴澤全掩飾着自己緊張的情緒:“他都說什麼了?”
“就是隨便聊聊。”老婆一邊逗着孩子一邊問道:“他來沒告訴你?這個萬里,誒,他不會是在巴結你吧?”
裴澤全漫無目的的揮着手:“瞎說什麼。”
他究竟來幹什麼?
折騰了半天,好不容易在安眠藥的幫助下睡下,半夜,他突然感到有一隻冰涼的手握住他的腳腕,將他往牀下拉!
猛地驚醒,裴澤全更加切實的感到自己真的被什麼往牀下拽!
他嚇得低呼一聲,死命的抓着牀上的一切東西,卻阻擋不了自己被拉下牀的命運!
砰!
身體像死魚一樣摔倒地板上,他的呼吸在那一瞬間幾乎停止!
一隻手臂從牀下伸出來,緊緊的抓着他的腳腕,冰涼的手指將寒意一直透入他的骨頭裡!
恐懼充滿四肢百骸,他想叫,可卻只覺一口氣憋在胸口,渾身僵硬,一點聲都發不出來。
下一刻,那手抖了一下,鬆開他的小腿,縮回了牀下。
他嚇壞了,半天沒回過神,好久,才吐出一口憋在胸口的濁氣,第一次明白人是怎麼被嚇死的!
孩子的哭聲終於喚回了他的思維,裴澤全渾身發着抖,拖着發軟的雙腿爬上牀,蜷縮在牀腳,聽着老婆走來走去,卻沒有出去。
現在的他一定臉色難看到極點,如果就這麼出去,會嚇壞老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