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在張璋的堅持下,兩人沒有再去其它地方。在家裡睡了個午覺,柳承厚考慮再三,還是提出從今天開始每天都做個腦電波監測,一是爲了對比記錄,二也是爲了瞭解張璋大腦的情況。
事實上,柳承厚一直想要研究的就是催眠治療!但這要事先對張璋的心態做詳細的調整和了解,也需要對他的經歷和生活有一定的瞭解,這樣治療和研究效果纔會好,所以,他才費勁心思帶他四處體會和觀察,希望能找到最好的角度。
以往雖然也有病人願意配合,但因爲接觸時間太少,對病人缺乏深入的瞭解,催眠時,他所能達到的效果也不可能完美。所以收穫總是太膚淺。
而此時,柳承厚深信,張璋,是他不可多得的機會!
晚飯是張璋做的,兩菜一湯,葷素搭配,雖然簡單,倒也可口。吃過飯,柳承厚去洗碗,張璋盤腿坐在沙發上播着電視。
一開始,柳承厚還沒有注意,可過了一會,他卻意識到張璋已經沒有不停的換臺了,不由回過頭,看到張璋被電視晃得一明一暗的目光,心中微微一動,第一次,他在這個男孩眼中看到了困惑。他幾乎可以肯定,電視裡有什麼刺激到了男孩隱藏於大腦深處的記憶。
電視里正在播的是一個探索類節目,主持人正在以一種神秘的語調介紹着發生在一所古廟裡的怪事。
柳承厚不動聲響的擦乾手,坐到張璋身邊。
節目不長,大概20分鐘左右,有點類似紀錄片,時不時搭配上一兩下陰森森的聲效,迎合着喜歡刺激的觀衆品味,卻讓節目顯得十分的俗氣,也讓柳承厚翻了好幾次白眼。
“我們離開古廟的時候,主持正在大殿向佛祖祈福。自從寶蓮寺顯現‘神蹟’一事傳開後,這座往日無人問津的小寺廟突然就出了名。雖然‘神蹟’顯現的時間沒有任何規律,但每日都有慕名而來的遊人苦苦守候,只盼着做一回有緣人。”鏡頭從寶蓮寺的大門轉回到主持人,然後,便是主持人開始對‘神蹟’進行科學的解釋。
而就在這時,張璋陡然轉身看向柳承厚,聲音裡帶着一絲顫抖:“我要去。”
“什麼?”
“寶蓮寺!”張璋神情怪異,目光雖然盯着柳承厚,可卻沒有任何交點:“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我必須去!”
“好。”柳承厚毫不遲疑的答應,然後,注意到張璋對節目明顯的不再有興趣,便關了電視,坐到張璋面前的茶几上,和聲道:“我們明天就去。但是……小武,你要明白,即使去了寶蓮寺也不一定能想起什麼,但也可能恢復部分記憶。所以,你必須放鬆下來,好好休息一晚上,這對你有好處。”
張璋愣了愣,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他不是爲是否能恢復記憶而緊張,他只是感到不安。雖然什麼都想不起來,但他就是知道,自己應該知道那神蹟是什麼,他不安是因爲他很清楚,那個神蹟根本不是此時主持人嘴裡所解釋的那樣,那是…..十分危險的東西……
見張璋並沒有緊張到喪失控制力,柳承厚笑了笑,更加放緩聲音道:“還有,我希望在出發前,你能配合我做些準備工作。一是方便我跟蹤記錄,二呢,這也對我們的治療有幫助。”
“好。”沒心思問到底是什麼準備工作,張璋拍了拍腦袋,感覺有些隱隱作痛,苦笑道:“我去洗個熱水澡,你有安眠藥嗎?”
柳承厚看了看張璋有些茫然的神情,終於點了點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