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尚鑑坤之前的秦皇時代,歷代秦皇除了皇后,還有三位夫人、九位嬪和十八位世婦,幾十個老婆又生了諸多的兒女,所以後寢的殿宇相比前朝就要密集許多了。現在尚鑑坤僅有一位國後,後寢反倒顯得寂寥無趣。所以便把後寢三大殿的西側單獨分離並修整以後,作爲三司辦公區以及尚衛的執勤休息區。東閣北面的一大片區域也進行了修整,除了重華殿自稱體系,其他區域目前暫爲侍從和侍女們休息的宿舍區。
後寢圍牆之後,是咸陽宮的第三部分——御園。御園是歷代秦皇和後嬪們遊玩的地方,面積約佔整個咸陽宮的一半。御園內“宜春池”佔了一半左右的面積,池廣樹茂,景色自然,臨水佈置了形體不一、高低錯落的建築,主次分明。
當日下午,項天罡打來電話,讓沈皓宗去他的辦公室共同商議國慶大典之事。沈皓宗到了司徒辦公室不久,巫臣元青也應約而來。三個人分賓主落座,項天罡率先說道:“今天請沈司馬和巫臣司空前來,是再次商議一下建國980週年慶典的事情。本司剛纔和國相大人通了電話,對接了政務院和咸陽宮的準備工作。國相大人建議政務院和咸陽宮各委派一名要員,專門負責雙方的聯絡事宜。政務院那邊將由文教部部長風納星負責,本司建議咸陽宮就勞煩巫臣司空了。”
巫臣元青連忙欠身應唯。項天罡繼續說道:“沈司馬,你的職責也不小啊!屆時不僅是咸陽宮內外,還有三賢祠以及濱海大道,尚衛三營要配合瀛洲市J察局,做到萬無一失啊!”
沈皓宗同樣欠身應唯。咸陽宮採用的是“三司秉政”體制,即司徒、司馬和司空三個人協助秦王處理咸陽宮內外的所有事務。其中司徒負責咸陽宮外交、人事、商務和禮儀;司馬負責咸陽宮護衛、王室特衛;司空負責咸陽宮建設、維護、財務和監察。
沈皓宗出任司馬的“尚衛”專司咸陽宮護衛和王室特衛之職。尚衛可以說是一個職責分明的軍事組織。雖然《大秦律》禁止民間進行槍械、管制刀具的買賣和持有,但是由於王室成員和咸陽宮的安全重要性,所以《大秦律》特別規定秦王可以擁有一支150人以內、配備自衛武器的軍事安保部隊,這個組織就是尚衛,僅聽命於秦王和司馬兩人。
尚衛分爲三個營,分別是孟極營、乘黃營和吉量營。其中孟極營負責便衣貼身安保,現任營長是棠修染;乘黃營負責宮室內部安保,營長是鬻鴻德;吉量營負責宮室外圍安保,營長是屈弘毅。各營人數都不超過50人,採用三三制,一個伍5個人,設伍長一名;一個統16人,設統長一名;一個營49人,設營長一名。
三個人又商議了一會兒國慶大典的籌備事宜,便分頭忙碌準備了。臨走時,沈皓宗低聲對項天罡說今天是自己親媽子南羲和的壽誕,所以想提前走一會兒。項天罡連忙點頭應諾,並請沈皓宗代祝老夫人壽誕快樂。
沈皓宗沒有再回辦公室,直接由成功離寐駕車回家了。不過在路上,他選購了一捧粉紅色康乃馨,並且細心的在卡片上寫道:祝親媽壽誕快樂!福壽雙全!
沈皓宗的家也在瀛洲市,距離咸陽宮僅十幾分鍾車程,是文興路的一棟五層華式別墅。車到門口,首先看到大門一側掛着“沈宅”的豎式匾牌。
沈宅五層別墅隱於庭院的山石草木之中。庭院裡不僅種植了許多竹子,還有王棕、鳳凰木、大葉榕、洋紫荊、菩提樹、鴨掌木等多種樹木和灌木,鬱鬱蔥蔥、根深葉茂,或青翠欲滴,或高大挺拔。別墅整體的建築風格是西土江南水鄉式的,從外觀來看,白牆、黑瓦與山明水秀的自然環境巧妙融合,在嘈雜喧鬧、高樓林立的都市中,能有這樣一方淨土實屬不易。
進得門來,整體裝修中紅色、黃色、青色等西土傳統元素運用的就比較多了。紅色喜慶,黃色溫暖,青色幽靜,賦予動感,再引以其他顏色做點綴,利用黑白過度,恰到好處的巧妙處理,使整個空間在顏色氣氛烘托下顯得舒適、溫和。室內的木質傢俱氣勢恢宏、壯麗華貴、雕樑畫棟、金碧輝煌,圖案多龍、鳳、龜等,精雕細琢,瑰麗奇巧。
沈宅的客廳裡已經圍坐了不少人,相互笑談着。沈皓宗向大爹沈珮麒和親媽子南羲和請安的時候,胞弟沈翰宗、弟媳楚夢瀅、胞妹沈採依以及妹夫嬀天佑都起身相迎,並拱手施禮,請沈皓宗坐於沈珮麒的旁邊。沈皓宗將康乃馨敬呈給子南羲和,嘴上輕聲說着祝福的話語。子南羲和慈愛的微笑收下後,用手輕撫花瓣良久,這才遞給楚夢瀅,命其插入花瓶中。
沈皓宗兄妹三人,均爲沈珮麒與子南羲和所生。秦國人稱呼自己的父親爲大爹,此處的“大”讀作平音,並非“大小”的大,讀音應源自於西土秦國的發音。而將母親稱之爲親媽,則是源於秦國的本土習俗。
在秦國,無論大爹有幾位兄弟,大爹都是對自己父親的專稱,而大爹的哥哥則稱爲“伯”,大爹的弟弟稱爲“爸”。在此處,伯有特定的讀音,伯讀作“杯”音,不過是上音,也就是第二音;爸讀入音,也就是第四音。
舉一個示例,某人大爹有兄弟五人,其父排三,則子女稱其父的大哥爲大伯、二哥爲二伯、大弟爲三爸、小弟爲四爸。大爹的姐妹則稱之爲姑,排序稱謂類比兄弟。
對母親的稱謂要比大爹簡單很多,統稱爲“媽”。除了將自己的母親稱爲親媽之外,大爹胞兄之妻依次稱爲大媽、二媽,大爹胞弟之妻依次稱爲三媽、四媽。唯有新婚未滿一年的,無論大小都稱爲“新媽”。
沈皓宗拍了拍坐在旁邊的嬀天佑,說道:“你什麼時候到家的?”
“我中午就回來了。今天是親媽壽誕,安排完工作便回家吃飯了。”嬀天佑笑着答道。嬀天佑與沈採依剛結婚不久,夫妻感情很好,恩愛有加。
沈皓宗年長嬀天佑一歲,兩個人是在軍隊相識的摯友,也是沈皓宗將自己胞妹嫁於嬀天佑,所以若說起胞弟和妹夫,哪一個讓他更牽掛,他真的很難分辨。嬀天佑還在軍隊服役,現任員嶠艦隊“胡蘇號”湖川級Y雷快艇的中校艇長。秦國海軍目前共擁有8艘湖川級Y雷快艇,均購自西土,是秦國海軍輕型艦隊的主力。
說話間,韓紫玲抱着沈鶴軒輕手輕腳的走了過來,身後跟着的保姆用一柄涼扇緩緩的扇着。沈皓宗看到了就要接過來抱,被韓紫玲用眼神阻止了。韓紫玲告訴沈皓宗,兒子剛剛吃完奶睡着了,還沒有睡踏實,彆着急抱了。不料沈依雲從樓上跌跌撞撞的跑了下來,一把抱住韓紫玲的大腿,嚇得小弟弟“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沈皓宗和韓紫玲以及沈採依手忙腳亂了好一陣,才四五個月的小傢伙就是不停止啼哭,無奈韓紫玲和保姆只好抱着沈鶴軒回房間裡去了。
楚夢瀅將沈依雲攬在懷裡,問道:“你怎麼不在樓上和姐姐玩了?”
“姐姐在看書,她不陪我玩。”沈依雲今年四歲多,是沈皓宗與韓紫玲的次女,此刻又撅着嘴巴說道:“大爹和親媽還有小姑,三個大人都哄不好小弟弟,真是沒用!”她奶聲奶氣的一句抱怨,惹得沈珮麒與子南羲和,以及沈翰宗等人都哈哈大笑。
沈皓宗轉頭假作生氣,厲聲說道:“還不是你把弟弟撞哭的,你居然會說風涼話了?要不要打屁屁?”
“纔不要呢,我去叫姐姐下來,你打她屁屁吧!”說着從楚夢瀅懷裡掙脫了,跳着腳的一路小跑,噔噔噔上樓去了。沈皓宗連忙喝道:“你慢點,小心撞到了二媽肚子裡的小寶寶!”子南羲和則看着沈依雲的背影,愛憐的的說道:“這個二丫頭,就沒有見她規規矩矩的走過路!”
沈皓宗無奈的搖搖頭,自嘲道:“我生了一個假小子唄!”衆人再次鬨堂大笑。笑聲中,沈依雲強拉硬拽着將沈依白從樓上拖了下來,一把推給沈皓宗,丟下一句“你打她屁屁吧!”便撲到了沈珮麒的懷裡。
沈依白今年六歲,人如其名,皮膚雪白,無痣無斑,就如同水做的一般。沈依白乖巧的站在沈皓宗面前,略帶委屈的問道:“大爹,爲什麼要打我屁屁啊?”
沈皓宗寵愛的將沈依白抱在腿上,撫摸着她的短髮,回答說沒有人要打你屁屁,是妹妹和你開玩笑呢。沈依白這才轉驚爲喜,隔空象徵性打了沈依雲一把,姐妹倆笑作一團。
衆人又說笑一陣,沈珮麒示意沈皓宗、沈翰宗和嬀天佑三個人去花園坐坐。沈皓宗明白沈珮麒想抽菸了,便一面跟着衆人向外走,一面從衣兜裡掏出白色特醇大衛杜夫香菸,分別遞給沈珮麒和嬀天佑各一根,自己也在脣間叼起一根。他沒有禮讓沈翰宗,因爲大家都知道沈翰宗不抽菸。
沈皓宗喜歡吸食這款香菸,有別於秦國絕大多數菸民。大衛杜夫香菸是帝國菸草公司的代表作,原產瑞士,口感醇厚,煙香濃郁。秦國很多人喜歡英美菸草公司出產的555香菸,但是沈皓宗卻極爲排斥,所以熟悉他的人從來不會遞給他555香菸。
四個人在花園的小石桌邊圍坐起來,沈珮麒鄭重其事的說由於他在陸吾縣擁有大片諸柘園,所以想在陸吾縣興建一座全自動化的糖廠,希望二子一婿就此事多提建議。
沈珮麒所說的諸柘園用通俗的語言來表述就是甘蔗園。甘蔗在秦國被稱爲諸柘,也被稱爲諸蔗。甘蔗的原產地在新幾內亞或印度,後來傳播到南洋羣島,大約周宣王時期傳入西土南方。在西土先秦時代,“柘”就是甘蔗,到了漢代纔出現“蔗”字。姬荀虞東渡的時候,攜帶的谷種裡面就有諸柘的種子,所以秦國種植諸柘的歷史已經超過了兩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