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竹喜道:“而申雪馬上要參演馮導今年的新電影,正好給了有心人做文章的機會。”
王羽看了一眼顏豫北才道:“現在只要等到年底寒假檔的電視劇一上映,咱們再出麪點撥,自然有人開始翻歷史查舊賬,質疑他們兩人是不是真的在一起過,或者只是爲了炒新聞而已。而我們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電視劇播完的當天,順勢澄清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顏豫北從頭到尾只顧抿茶,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簡竹歪頭輕拍了兩下手道:“哥哥的計策就是好,到時候媒體這邊,自然有人會幫着解釋,就是穆少那邊,還要哥哥多費心了。”
從“和園”裡出來,幾個人因爲方向不同,被順理成章地分成了三批。
顏豫北怎麼來的還怎麼走,王羽自然跟穆晨駿一撥,而顧容昊、簡竹跟關釗,則坐汪福從車庫裡開出來的車。
簡竹在門前與大家道別,直到打開車後座的門上去,才彎身揉了揉自己有些痠痛的腳踝。
關釗去了副駕駛座,而顧容昊一上車就看到她的動作,也不說話,等車子開出一段距離之後才道:“nozuonodie,其實說的就是你這種人吧?”
簡竹嬌嗔着咬住下脣,“你是‘一會不諷刺我就會難受死君’吧?”
他側頭正見她紅着雙頰,一副鮮豔欲滴任人採摘的小蘋果般嬌嫩。
忍不住擡手箍住她下巴往上擡道:“你會在乎我死不死麼?就爲了一個小明星的破事情,你都這麼上心,害我一下子把兩個兄弟都得罪了。”
簡竹正要張口,顧容昊已經逼近了她,熱熱的呼吸拂過她漂亮的小臉。那淡淡的脂粉味,還有清淺卻又勾人的香水——以前她從來沒在他面前這樣過,永遠的素面朝天,今天卻是爲了別的男人化了妝。
顧容昊的眉頭一蹙,“你別跟我說是什麼因爲工作,坦白說,你的工作,我一點都不在乎。”
“那、那你在乎我嗎?”簡竹粉嫩的櫻脣微啓,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面前的男人,有些賣力討好,甚至故作嬌媚——可他就是受用得很,他發現這小女人最近越來越會拿捏他的情緒、揪住他的神經,害他心動中總無法拒絕。
顧容昊沒有開口說話,箍住她下頜的大手卻適時鬆開了。
簡竹知道這時候不該惹他生氣,所以嬌滴滴往他邊上一靠道:“我知道爲了這些小事麻煩你不太應該,所以一次就好,我以後保證不會再給你添麻煩了。”
他輕哼了一聲,只覺得她鼻息間熱熱的呼吸都落在他脖頸上。她的聲音軟糯,再配上那***的呼吸,一下就讓他全身神經一緊,差點沒忍住在車上就要了她。
顧容昊一想就覺得自己是不是瘋了?
真是瘋了!
顧家幾十年的教育與教養,讓他從來知進退、懂分寸,就算過去與簡汐月一起時都不曾這樣,現在卻偏偏爲了個簡竹,真的瘋了。
他扭開頭不想理她,簡竹自己討了沒趣之後只好坐好。
可是坐了一會她的腳踝又開始疼了。原來有時候算計人,真的不是件那麼輕鬆簡單的事。
簡竹正在低頭揉着自己的腳踝,突然小腿一熱,接着一擡,她挨着他那邊的長腿已經被他搭在他的膝蓋上了。
簡竹驚了一下,趕忙望向前座。今天她穿的是件青花色的高開衩旗袍,且不說顧容昊這舉動到底有多不合適,光他那一擡,她就覺得自己要走光了。
情急之中一聲輕呼:“你幹什麼你?”
纔出了聲音就後悔,看着前座裡的關釗已經要轉身了,簡竹急得還沒張口,已經聽見身旁的男人道:“沒事。”
顧容昊的聲音渾厚有力,淡淡在車廂內飄動,適時制止住前座人的動彈。
關釗巍峨不懂,簡竹剛舒了口氣,卻見顧容昊又動手,將她另外一隻小腳也拉了上來,搭在他的大腿上面。
簡竹的臉都紅了,咬脣輕斥了一聲:“你幹什麼你?”這次的聲音卻極是放低,甚至有些掩耳盜鈴地想着前座那兩個人都聽不見吧?肯定是聽不見的!
顧容昊動手將她腳上的細高跟鞋拔下,放在眼前晃了一下才道:“可以啊!下血本了,鞋都是新的,怎麼沒把你的腳給打斷啊?”
簡竹着急一把將鞋奪過,“你、你這人怎麼能這樣?幹嘛幫我脫鞋?”
他輕哼一聲,大手往她腳踝一蓋,也不管這時候車上是否還有別的人在,指節收緊又放開,反覆幾回,竟是在幫她按摩腳踝。
簡竹的心“砰砰”一陣亂跳,剛纔本來想回罵他幾句的心思,被他這突然的舉動一壓,反而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的小臉紅彤彤的,甚至都已紅到脖子根,現在想要穿鞋已是不可能的事了,就感覺自己的一雙小腳落在他的手裡,他也完全不嫌棄似的上上下下幫她揉捏。
車廂裡一時都安靜下來。
汪福是司機,關釗平日裡也不是個多話的人,這時候顧容昊若不說話,簡竹便害羞得連話都不知道該怎麼接了。
顧容昊見她臉紅,脣角輕扯,還是忍不住道:“當初你求我幫忙的時候,可不是現在這副模樣。”
她因爲他的話想到那時的情形,小臉更是嬌紅地道:“你血口噴人!”
他的笑忍不住愈深,“你自己做過的事情,轉頭就能忘得一乾二淨嗎?”
她的臉真是要燒起來了,“我、我頭暈得很,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自己一邊涼快去。”
顧容昊這次直接笑出聲音,“簡竹,過去你是不是也這麼算計過我,刻意去調查一個人的喜好,甚至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把自己裝扮成他喜歡的樣子?”
簡竹一怔,本來正要望向車外的小腦袋這時候猛地轉了回來。
他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甚至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他說:“簡竹,餐廳裡,可能除了穆晨駿跟王羽這兩個當事人之外,所有人都看出了你的心思。今天你的目標不是穆晨駿,是王羽。”
簡竹一怔,抿了抿脣沒有回答。
顧容昊本來擒笑的眼眸突然一眯,手下的動作一緊,待看到那小女人被自己弄疼到眉眼都皺在一起,才雲淡風輕一般說道:“一口一個哥哥,過去我從不知道,你爲了達到目的可以這樣不擇手段。”
簡竹疼得想要收回自己的小腳,可是兩隻腳踝都被箍在他的手裡,想抽又抽不開,只得擡眸應對道:“我那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到你把一個男人的喜好記得這麼清楚?”
簡竹聽不出顧容昊聲音裡的喜怒,只得咬住下脣道:“我沒有特別去記,只是年初的時候申雪跟穆晨駿扯上了關係,我就多留意了他們一點。”
“留意到王羽喜歡的風格是中式,留意到他平常自帶普洱,甚至留意到他是一個喜歡在老闆面前爭功過的男人,所以你特意叫了小北過來看戲?只是過來看戲?你不覺得自己連重點都搞錯了嗎,在你眼裡,我的朋友都算什麼?”
察覺到顧容昊話語裡的不悅,簡竹趕忙解釋:“我的工作就是跟藝人和經紀人打交道,而以我對穆晨駿的瞭解,這位大少爺是一個不太會往自己身上潑髒水的人,所以想讓他妥協配合,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好在王羽跟隨在他身邊多年,他的建議穆晨駿多多少少還是會聽。我知道勸說穆晨駿無用,但讓他的經紀人點頭配合,卻並不算是一件太難的事情。”
顧容昊沒說話了,靜靜扭頭看向前方,脣畔的笑意卻若隱若現的。
簡竹拿不準他現在的情緒,所以也沒太敢張口,只是小心翼翼地觀察着他的情緒,她悄悄想將自己的小腳收回,可剛一動彈,腳踝又被他抓握在掌心裡。
她只得鼓足勇氣詢問道:“顧容昊,你生我氣了嗎?”
他撇頭看了她一眼,目中冷色迸現。
簡竹吞了吞口水,又看向前座裡的兩個人——這傢伙,該不會是想讓她在人前叫他的暱稱吧?
她求救般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他自是無所謂的,可沒臉做人的卻是她了,正掙扎間,顧容昊已經首先開口道:“你……”
簡竹厲聲一喝:“親!”
車子裡的人都是一怔,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她立馬抓住自己的腳踝輕喊:“好疼,你輕一點好嗎?”
顧容昊也沒再逼她,有些話和有些字,只要兩個人聽懂了就行。
他給簡竹揉了一會兒腳踝才把她的腳放下來,簡竹着急想將鞋穿上,卻叫他捏住小腳放在座椅上道:“不用,自己家的車,隨意點。”
她有些楞楞地看了他一會,臉上如霞雲火燒,心裡卻還是溫暖得不行,尤其是想到那日裡,她發現他其實也是喜歡她的事後,過去種種好像瞬間化爲過眼雲煙,她只想做一個被他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