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雪走到半路上,想起燦燦可能會不會已經被凌梟送回給蘇藝婷了?她轉身就去往蘇藝婷哪裡。
寧雪來到雷翼的新家時,蘇藝婷正一個人孤單的哭着。她看見寧雪轉着輪椅朝寧雪撲去,嘴裡罵着寧雪:“寧雪!你個掃把星!把我女兒還給我!”
看見蘇藝婷坐在輪椅上,寧雪心裡也替她難受,可是,現在還是找燦燦要緊,她後退了一步,“雷翼呢?他讓凌梟把燦燦帶哪兒了?”
她不願意多與蘇藝婷多糾纏,和這個女人沒有絲毫可談,六年前,她就要拿走她的腎,現在回來就把她的生活搞的一團糟,寧雪恨她。
蘇藝抓起蓋在腿上的薄毯朝寧雪扔過去,她真是站不起來,打不上寧雪,如果能站起來,她一定要將寧雪碎屍萬段。
“寧雪!是你偷了我的女兒!是你和騰項南害我坐上了輪椅!你這個魔鬼!我不會放過你的!”
吞掉一開口口水,寧雪不想理她,轉身離去,卻被蘇藝婷上來一把拉住衣服。
寧雪回頭,見她坐在輪椅上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不想和她多做糾纏,現在燦燦還沒有下落,她心急如焚,“蘇藝婷!放手!”
蘇藝婷不放,死死的拉着寧雪,並且想打寧雪,“你害怕了!你心虛了!”
“你真是瘋了!我有什麼可害怕的?我從來沒有偷過你的孩子!是你笨!是你蠢!身邊養着狼把自己的女兒給弄丟了,你的腿也完全是你自己倒黴,怪只怪你自己走路不看車,你怎麼能把一切都推到我的身上?簡直是無理取鬧!”
“你還狡辯?就怪你!一切都是你和騰項南在搗鬼!樂穎那個賤貨也是你讓她去勾引雷翼的對不對?你就是害怕燦燦回到我們身邊,故意讓樂穎那個小賤人去勾引雷翼,然後讓雷翼愛上她,讓她卻雷翼放手燦燦!寧雪!我告訴你!我就是死,我也不會放手燦燦的!我還要告訴她,是你偷走了她!你纔是一個魔鬼!”
被氣得呼呼的寧雪推不開蘇藝婷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她覺得自己被蘇藝婷氣得不夠用了。
樂穎是受害者,是他們夫妻的不正之心害了樂穎,現在樂穎是死是活,人在哪裡,她還沒有找到,她蘇藝婷還來罵樂穎。
“無恥!放開我!”寧雪懶得和她多言,心裡還惦記着燦燦,可是蘇藝婷卻死也不撒手,還打起了寧雪。
寧雪也想還手,可是見她坐在輪椅上,自己也不好動手,由她打了幾下,蘇藝婷打的手困了,就又開始罵寧雪,“你才無恥!你偷我的女兒,我今生都不會放過你的!”
“給你說了多少回,我沒有!我沒有偷燦燦,燦燦是我撿到的!你煩不煩!快放開我!別在糾纏我了!還有!你別再罵樂穎了!她是無辜的!是雷翼那個不要臉的利用了她,還想霸佔她!她是受害者!”
因爲蘇藝婷坐在輪椅上,寧雪不敢用力推她,這倒讓蘇藝婷待着機會,不是罵寧雪就打寧雪。
“你狡辯!今天你不把女兒還我,我就吃了你的肉!”蘇藝婷說着又伸手打寧雪。
寧雪咬咬牙,用力推開蘇藝婷,蘇藝婷輪椅輪子滑,朝後退去,寧雪擔心她,又上去一把抓住輪椅,“蘇藝婷!我再告訴你一遍!燦燦是我撿到的!我沒有偷你的女兒!還有!樂穎從始至終都是雷翼那個王八蛋在利用她!你別再讓我聽到你罵她!要不然,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說完話,寧雪推開蘇藝婷的手朝門口走去,她一秒鐘都不想再看見這個瘋子,她和雷翼真不愧是一對!都賤到骨頭裡去了!多看他們一眼,都能髒了她的眼,還會長針眼!
而蘇藝婷就追出去,寧雪見她追來了,而電梯先生在一樓,這裡是十樓,她沒有等電梯,朝樓梯口跑去,她要走下去,一刻也不想見蘇藝婷這個瘋婆子了。
快到樓梯口的時候,蘇藝婷的車輪比寧雪顯然快一點兒,她一把揪住了寧雪手裡的包,寧雪回頭拉,蘇藝婷死抓着不放。
“蘇藝婷!你要幹嘛?你抓着我能幹嘛?現在燦燦被凌梟弄走了!你抓着我只能壞事!你快放手。”寧雪用力扯着自己的包包帶子。
“寧雪!我就是要抓着你!沒有見到我女兒,我是不會放你走的!讓騰項南用我女兒來換你!”
蘇藝婷堅信,就算凌梟把燦燦帶走了,依騰項南和雷翼的本事也一定能把燦燦給奪回來。到時候,她擔心雷翼心軟又在意樂穎的話,又要和騰項南講兄弟情義,那時候,燦燦就又到了寧雪的手裡。
寧雪要是不放手燦燦,她還是會竹籃打水一場空的。
“瘋子!燦燦已經被凌梟帶走了!都是你和雷翼做的蠢事!”寧雪揪了一把自己的包包,“快放手!”
而蘇藝婷依舊肯定,騰項南和雷翼一定能救出燦燦,可是,雷翼不見得能硬過騰項南的堅持,她擔心雷翼會把燦燦讓騰項南帶回去,所以,她一定不能放寧雪走,她要讓騰項南用燦燦來換寧雪。
寧雪則急着要走,蘇藝婷是死也不放手,兩人在樓梯口都用力的揪扯着包,寧雪放手,包她不要了。
可是,因爲蘇藝婷太用力,寧雪的放手,將她重重的彈了出去,下面是樓梯,蘇藝婷就從樓梯處滾了下去。
樓梯上是蘇藝婷的驚叫和輪椅滾動的聲音,寧雪嚇壞了,也有點兒擔心蘇藝婷,她跑下去,“蘇藝婷!”
車輪劇烈滾動,蘇藝婷害怕之際,手裡抓着輪椅不放手,就像抓着救命稻草一般,輪椅和她就在樓梯上一起滾下去。
寧雪追着,終於在過道輪椅停下後,蘇藝婷也停下了,寧雪看見蘇藝婷的胸口流出鮮血,一根車輪的發條就插在蘇藝婷的胸口。
“蘇藝婷!”寧雪顧不上害怕,跑上樓去拿出自己包裡的手機慌亂的打給了閔諾辰,讓他快點派車來救蘇藝婷。
寧雪掛了閔諾辰的電話,不知道該怎麼急救蘇藝婷,她只好守着蘇藝婷哭。
“寧,雪,我恨你!你盡然想殺我!”
蘇藝婷的聲音微弱,臉上已經慘白,嘴脣發紫,不再像剛剛那樣紅潤了,寧雪看着害怕急了。
“不,不是的,我沒有想殺你,是你自己抓着我的包不放手的!我不是故意的,你爲什麼抓着我不放手?”
寧雪哭着解釋,更多的是擔心蘇藝婷的傷。寧雪回頭焦急的看看,她想找人救蘇藝婷,可是樓道里沒有一個人,因爲樓層高,沒有人走樓梯,都是乘電梯的,孤獨陰森的樓道里,寧雪更害怕了。
看着蘇藝婷胸口的血還在流,她伸出顫抖的手想去給蘇藝婷按住,不讓血繼續流,可是蘇藝婷卻以爲她要殺自己,虛弱的看着寧雪的手,寧雪看着她彌留般的眼神,又不敢按上去。
昏暗的樓道里充滿了血腥的味道。
於此同時,在力揚龔丙揚的辦公室裡,雷翼走到了桌子邊,看着可憐兮兮的女兒,心傷的他蹲下身,眼含淚水。
“燦燦來,給爸爸手,爸爸帶你走。”雷翼伸出顫抖的手給燦燦,聲音極低,好像怕把燦燦嚇着了。
“不!我不和你走。”窩在桌子下的燦燦驚慌的看着雷翼,朝着騰項南求救:“爸爸,爸爸救我。”
騰項南跑過去,燦燦就從桌子下鑽出來撲進騰項南的懷裡,這一刻雷翼呆了,心傷了。
“快走!”騰項南抱起燦燦就跑,雷翼跟了上去。
那龔丙揚沒有武功,根本就不知道保護自己,虧得他在這間辦公室裡待了六年,不知道十樓有一個護欄,雖然掉不在護欄裡,可是那個護欄是可以抓着的。
而雷翼上樓來的時候,只朝龔丙揚的辦公室外面看了一眼,就記下了。當然,當時他沒想到自己會跳樓,沒想到那麼一眼,盡然認他救了自己也給騰項南製造了救燦燦的機會。
騰項南要留下來吧這裡處理了,就對燦燦說:“燦燦,讓雷叔叔先送你回去,爸爸……”
“不!”燦燦摟緊騰項南的脖子,打斷騰項南的話。
“南哥,你帶燦燦回去,這裡我來處理。”
“恩,小心點兒。”騰項南抱着燦燦走,兜裡手機響了,他一看是寧雪,正好給寧雪報告好消息,他接起電話,還沒等說話,寧雪哭着說:“南,燦燦救出來了嗎?”
“放心,燦燦安全,就在我懷裡,燦燦,叫媽媽。”騰項南把電話放在燦燦的嘴邊。
燦燦叫了媽媽後,寧雪哭着說:“好好好,寶貝,快把電話人你爸聽。”
騰項南聽到寧雪的聲音,擰起眉來,“雪兒,怎麼了?”
“快帶燦燦來醫院,蘇,蘇,蘇藝婷出事了。”
“啊?”騰項南迴頭喊了一聲雷翼,“老虎!快走,藝婷出事了!”
車子飛奔在馬路上,兩個男人心急如焚。
小燦燦觀察着雷翼和騰項南的表情,幼小的她心裡也在盤算着自己的想法。
騰項南掏出手機,給喬羽鶴打了一個電話:“羽鶴,快回來吧,這裡有事等着你處理。”
是的,力揚樓上樓下出的那些事情,需要一個出頭露面的人,顯然,雷翼是沒時間了,而騰項南只能是背後的那個人,他是不會出頭路面的。再者,這種事情,都是喬大俠的特長,處理這種事他是行家,處理起來滴水不漏,萬無一失。
醫院,騰項南和雷翼帶着燦燦趕到了……
寧雪看到騰項南和雷翼帶來了燦燦,她上去抱着燦燦哭了,又細細的檢查燦燦,確定燦燦沒有一點兒受傷後,寧雪又重新把燦燦抱在懷中,緊的燦燦都喘不上氣來了。
騰項南摟着她,捏着她的肩膀,“沒事,我們燦燦好勇敢。”騰項南又對燦燦說:“寶貝,告訴媽媽,你一點兒也沒怕對不對?”
“恩。”燦燦違心的點頭,卻撲在寧雪懷裡哭了,那小手抓着寧雪的腰,緊的好像一鬆手就又要和媽媽分開了。
寧雪瞪了騰項南,哪有不怕的孩子,她也感覺到燦燦的害怕,她捧起燦燦的小臉,肯定的說:“燦燦,乖,我們現在安全了,不怕了啊。”
雷翼跑在急救門上,又反彈跑回來,擰着眉心,“寧雪!藝婷怎麼了?”
“嗚嗚。”寧雪才又哭了起來,抽泣着說:“她,她滾下了樓梯,我,我……”
“滾下樓梯?怎麼會滾下樓梯?”雷翼抓着寧雪胳膊,等不上她結巴的聲音。
“老虎!”騰項南推開雷翼,將寧雪和燦燦一起攬在他的懷裡,溫柔的對寧雪說:“雪兒,慢慢說,怎麼回事?”
寧雪捂着嘴哭,搖頭不說話,渾身顫抖成一團。
騰項南抱着她,雷翼急得在地上轉圈。
“雷翼,對不起,不是我推的她。”寧雪半響說。
這話,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這裡沒有一個人說是她推了蘇藝婷。
“你推了她!”雷翼過來,有些衝動。
“老虎!”騰項南再一次勒令雷翼,“雪兒是那樣傻的人嗎?會說這麼笨的話嗎?”騰項南抱着寧雪,慢慢的問:“雪兒,是不是她和你發生了爭執,她自己掉下去的?”
寧雪用力的點點頭,嘴角蠕動了幾下,“蘇藝婷好像,好像……”
“寧雪!好像什麼!?”雷翼火了,真想揍寧雪一頓。手直衝着寧雪攥拳頭。
騰項南迴頭看了看他的拳頭,瞪着他,心想:你動動雪兒試試!
閔諾辰走出來,摘下醫用口罩,神色遺憾,很難過的對雷翼說:“老虎,對不起了……”
“對不起!什麼是對不起?”雷翼抓着閔諾辰的領口很是激動。
騰項南上去拉開雷翼,讓閔諾辰說話。
閔諾辰告訴他們,那根輪椅上的發條刺進了蘇藝婷的心臟裡,他們已經盡力了……
如果當時蘇藝婷滾下樓梯的時候,手不死命抓着輪椅,就不會有任何事情,只是十幾節樓梯根本就摔不死人,可是,當時蘇藝婷害怕了,手裡抓着輪椅以爲是一個救命的稻草,她抓着就不撒手……
沉重的輪椅在摔下去的時候,不巧斷到了發條,就那樣又是一個不巧,寸的就紮在了蘇藝婷的心臟上,而且不偏不倚。
聽到閔諾辰的話,寧雪當場倒下去,幸虧在騰項南的懷裡,騰項南抱着軟軟的她,不停的安慰。
“老虎,進去看看她吧。”閔諾辰拍拍雷翼的肩膀,表示很無奈。
雷翼衝進急救室,騰項南和寧雪均是一陣心痛無比。
騰項南捏了捏寧雪的胳膊,放開她,蹲在燦燦的身邊,拉着燦燦的手,嘴抽了好幾下,也沒有說出口一個字。
寧雪哭着哭着騰項南,最後她嚥下苦澀的淚水,蹲在燦燦的身邊,揪着燦燦的胳膊,也是蠕動了半天嘴脣,才用顫音對燦燦說:“燦燦,那,那裡面是你的親生媽媽,她要走了,你進去看看……看看她好不好?”
燦燦只是默默的哭着默默的看着寧雪。
那雙眼睛簡直把寧雪凌遲至死,騰項南也不再堅強,一邊爲裡面的蘇藝婷而惋惜,一邊爲燦燦所承受的苦惱都擔憂。
剛剛聽到閔諾辰說蘇藝婷不行了,他心裡也很痛恨,在他人生裡,蘇藝婷雖然是一個匆匆的過客,可是,畢竟他愛過她,有過一段短暫的愛情,縱使不是很難忘,但也不至於把那個女人從腦海裡挖走。
後來,那個女人成了他兄弟的女人,他到安心了,他把那個女人當好兄弟的女人一樣看待,雖然一直再未見面,可是,他還是希望他們幸福的。
更或者,那個女人,就當她是一個老朋友一樣吧,儘管她不會經常浮現在眼前,可是,他從沒有忘記這個朋友,縱是偶爾都不會出現在他的腦海和眼前,可當他聽到她出事了,還是那麼的擔心和痛心。
她早已不再計較她的背叛,更多是祝福這她和他男人能幸福着,因爲她和她的男人都是他騰項南想珍惜的朋友。
寧雪抹着拉不斷的眼淚,輕聲又對燦燦說:“燦燦,媽媽永遠愛你的,可是,那個……你親生媽媽也好愛你的,我們進去看看她,以後媽媽再告訴你好嗎?”
“燦燦,去送送她吧,她會高興的,她想見見你。”騰項南話後,就看見燦燦點頭了。
寧雪和騰項南一起牽着燦燦的手進了急救室裡。
老虎抱着蘇藝婷的手,蘇藝婷柔軟的似乎在說着什麼,看得出雷翼那個堅強如鋼鐵的男人此時的脆弱。
寧雪走到跟前,其實她害怕極了看到蘇藝婷,但她還是把燦燦送到了蘇婷的身邊。
蘇藝婷看到燦燦迷離的眼色睜大一些,有些激動,手指動着。
雷翼趕快拿起蘇藝婷的手,寧雪把燦燦的手放上去。燦燦在碰到蘇藝婷冰冷的手時躲了一下,但又沒躲開。
寧雪看着燦燦發抖的小手,心疼的要命,如果不是蘇藝婷要走了,她也許永遠不會兒讓這一天發生。
蘇藝婷微弱的說話,但是誰也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寧雪低頭對燦燦說:“燦燦,叫一聲媽媽吧,她想聽你叫她媽媽。”
蘇藝婷盡然微笑着點頭了,眼角的淚一直流到耳朵,又流進發絲裡。
燦燦落下兩行眼淚,弱弱的開口,“媽—媽。”
蘇藝婷笑了,眼角再次滴下兩顆淚水,這一聲她等了十年,卻是最後聽的一次。
“蘇藝婷,對不起,我……”寧雪走進蘇藝婷。
蘇藝婷用盡全力,對寧雪說:“要愛我的女兒。”
“我會我會,我一定會。”寧雪哭着承諾,用力的點頭。
蘇藝婷擡起手,雷翼用力抓住她的手,“藝婷別怕,我在,我陪着你。”
“老公,能見到女兒,我不後悔……”
蘇藝婷弱弱的說着,雷翼的淚水如決堤之河水氾濫成災,蘇藝婷說她不後悔,可是他後悔了,後悔死了。他的生命裡不能沒有這個女人,他太愛她,早知道會讓自己失去蘇藝婷,他情願不要女兒。
可憐他心愛的女人到頭來跟着他盡是一場空悲切,他覺得自己真不是一個好丈夫,是他活活的把蘇藝婷葬送了。
“藝婷,你堅強一點兒,會好的,你會好的!”雷翼的眼淚像瓢潑的大雨,他這一生,還沒這樣流過眼淚。
“老公,我……愛你也不後悔……”蘇藝婷擡手想去摸雷翼的臉,雷翼附身,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蘇藝婷看着雷翼嘴角扯了扯。
“藝婷,我也沒有後悔過,我發誓,我一直愛你!”雷翼把蘇藝婷的手放在自己的嘴上親着,又將蘇藝婷的手指在自己的牙齒上輕輕的咬了咬,因爲他看到了蘇藝婷越來越沉重的眼皮,他害怕她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害怕極了。
“樂穎……我活着的時候,不願意看到你在別人的懷裡快樂,我……”
“藝婷,是我太自私了。”雷翼更傷心了,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再跟蘇藝婷解釋一下樂穎的事情,“藝婷,別恨我了,也別恨她了好嗎?小穎也是我害了她,是我利用了她,我更不該愛上她而不顧及你感受,可是,藝婷,即便愛上她,我也沒有想要放開你,真的!你別恨她了,我以後都不會再見她了。”
誰也沒想到蘇藝婷盡然在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我,我不恨你,你說的對,是她幫助我們找到了女兒,我該謝她,我也不再恨她……”
蘇藝婷面露微笑,漸漸的閉上眼睛,寧雪趕緊將燦燦的頭抱在懷裡,不讓燦燦看到她閉上眼睛的那一刻,那樣對燦燦太殘忍了。
“藝婷!”雷翼抱着蘇藝婷的屍體吼了一聲,撕心裂肺,震耳欲聾。
寧雪抱着燦燦均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寧雪還是緊緊的將燦燦的頭按在自己的懷裡,她擡眸看了一眼雷翼,那一眼,她把燦燦的頭按的更緊了,她看到了雷翼如一隻下山的老虎,而她就是那個無處可逃的小綿羊。
或者,在雷翼看來她就是一個害死蘇藝婷的兇手,寧雪抱着燦燦的手越來越緊,她嗓子越來越幹,雷翼的舉動讓她越來越害怕了……
騰項南抱着寧雪和燦燦走出走,他回頭又看了一眼蘇藝婷,見蘇藝婷面色安詳,似乎已經沒有遺憾,她走的很從容。
這讓騰項南的心底稍微平緩一些,但他還是後悔了,那麼小氣扒拉,如果他不那麼嚴謹的看着燦燦,如果他大方一點兒讓藝婷見見孩子,也許,蘇藝婷不會香消玉損。
藝婷今年纔不過三十出頭些,她走的太早,騰項南真心有點兒遺憾,也很惋惜,那尋找燦燦的十年裡,她是怎麼度過心理上的疾苦的?騰項南甚至有點後悔了,他不該把燦燦密不透風的保護起來,以至於讓蘇藝婷最後死在了苦苦追尋女兒的路上。
騰項南最後看了一眼蘇藝婷,算是今生最後一次道別了,他心裡默默唸着:藝婷,一路走好吧。
門口的時候,騰項南又看了看雷翼,雷翼多麼的痛苦,他何嘗不是?對於蘇藝婷,不單單是因爲她是兄弟的老婆,不單單是因爲她是女兒的媽媽,更多是他心底還把蘇藝婷想當一個好友看待。
也許這世界上,除了自己摯愛的老婆,蘇藝婷是他在外面唯一一個看着還不討厭的女人。就是她來要女兒的時候,她是擔心蘇藝婷要走燦燦,可是,如果他們之間不存在爭奪燦燦,也許,他們還能成爲不錯的朋友。
儘管在很久的曾經,也恨過她,但那是多麼的短暫。
雷翼抱着蘇藝婷冰冷的屍體,自己也是感到了漫無邊際的冷,那是一絲一絲寒拼命往骨頭裡鑽,每一塊骨頭都好像被凍得脆了,他每動一下都好似骨頭碎掉的疼,疼的鑽心。
陰寒的冷,讓他將蘇藝婷抱的更緊,心裡一陣陣突如其來的劇烈疼痛,那劇烈的疼痛好像是要把她碾斷拉碎,無論什麼地方都痛。
死寂一樣靜悄悄的空氣中,每一分鐘,每一秒都無比漫長,雷翼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疼痛過。
三天後,蘇藝婷下葬了,騰項南和寧雪帶着燦燦參加了葬禮,雷翼整個人都頹廢了,那個精幹歷練的男人看上去好挫敗的樣子。
是的,他後悔帶着蘇藝婷回國了,後悔把找到女兒的事情告訴了蘇藝婷,他一生摯愛的女人就這樣走了。
從蘇藝婷閉上眼睛的那一刻,雷翼就沒有說過話,也沒有去看過寧雪一眼,而寧雪卻時不時看他一眼,她害怕雷翼怪她,害怕雷翼覺得自己是殺蘇藝婷的兇手,亦或者,她自己也覺得自己就是殺蘇藝婷的兇手。
蘇藝婷下葬後,雷翼離去,對於騰項南的安慰,他似乎也沒有聽進去,只是默默的、旁若無人的走了。
寧雪看着雷翼拿依舊高大但不是很挺拔的身體心中無比寒冷和膽顫,儘管雷翼連一個責怪的眼神都沒有給過她。
騰項南猜的夠寧雪的心思,這幾天他勸了很多寧雪的話,然而,寧雪卻好像和雷翼一樣,把他的話當耳旁風了,此時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緊她,給她力量和溫暖。
寧雪巴巴的等着雷翼來罵她一頓,或者打她一頓,或者來把燦燦帶走,然而,又等了三天,雷翼沒有任何動靜……
此時,雷翼踏上私人飛機,飛往法國。
他的眼中飽蘸的是深不見底的幽邃,不動聲色的隱藏起一段痛徹心扉的過往。從那似乎平靜無瀾,甚至無情冷漠的雙眸中,折射出陰狠的面容。
接機的是一個高個子男人黑衣黑墨鏡,走到他身邊,將嘴靠近一些,說了一句話,遞上一個紙條,上面是明成皓藏身的地方。
當雷翼出現在明成皓的面前時,明成皓,簡直嚇得就差尿到褲子裡了,他也雷翼手下混的人,他知道,但能讓雷翼親自找來,那麼今天必死無疑了,他犯的可是雷翼的大忌。
“撲通”一聲,明成皓跪着雷翼的面前哭鼻流涕的懺悔,“翼哥,我錯了,你繞了我這條狗命吧,我都是受了龔丙揚的指使,是他威脅我的,翼哥,我知道錯了,您大人大量饒我一次,我一定衷心對您,翼哥。”
雷翼眼皮未擡,他一句話沒有,半晌無語,看得明成皓更是心裡發毛,四肢癱軟,顫抖不停。
“翼哥,給我一次機會吧,我真的知道自己錯了。”明成皓在自己的臉上扇巴掌,擡眸就看到了雷翼目露讓他更加恐懼的顏色,明成皓停下手來,拿出一把槍,對着自己的胳膀,“翼哥,是我抱走了小姐,我斷了這條胳膊謝罪。”
明成皓說完,聽得“砰!”地一聲,明成皓胳膊上開了一個洞,鮮血直流,明成皓本人也是額頭上沁出汗珠。
“翼哥。”明成皓忍着疼,跪着挪到雷翼的腳下,“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不想死。”
明成皓想用這種苦肉計換取一條命,他苦苦哀求,依雷翼的仁義,他覺得雷翼應該留下他一條命,畢竟雷翼曾經對他很好,把他當兄弟看待,很重用過他,他自己也爲雷翼辦過很多事情,包括雷翼殺了龔丙揚的一家,奪取了龔丙揚家的財勢。
龔丙揚還告訴了明成皓一個天大的秘密,就是明成皓的父親也是雷翼殺的,儘管明成皓沒有證據,他也不願意相信龔丙揚的話,雖然龔丙揚說什麼手裡有雷翼殺明成皓父親的證據,可明成皓還是猶豫了。
龔丙揚就是用這個威脅了明成皓,明成皓也是被逼無奈,不答應龔丙揚自己就會死在龔丙揚的手裡,答應了龔丙揚自己就會死在雷翼的手裡。
可是,龔丙揚在暗,而雷翼在明,明成皓選擇了暗處做事,他企圖想隱瞞一輩子的,可沒想到,盡然只隱藏了十八年。
“成皓,你嫂子死了。”雷翼淡淡的說了一句。
“啊?!”明成皓跪着的身子後撤了一下,眼底充血,跟着雷翼的人都知道雷翼是多麼的愛着蘇藝婷,蘇藝婷死了,雷翼會傷心到什麼程度?這簡直不用去想就能知道。
他眼睛突然一亮,哭着說:“翼哥,是你錯在先,是你殺了龔丙揚的一家,還殺了我爸,你不能怪我聯合龔丙揚害你,是你欠了我們的……”
雷翼只一眼看去,明成皓立刻住嘴,嚇得渾身哆嗦的比之前更厲害了,本來想用這種方法將雷翼的,看來顯然是更加錯了。
“成皓,你想知道我爲什麼殺龔丙揚的父親嗎?”
明成皓吞着口水,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點頭。
雷翼深眸眯着看着前方,淡淡的說:“那年我、你父親和龔丙揚的父親合夥做生意,我們賺了很多錢,龔丙揚的父親想殺了我和你父親獨吞,你父親就是死在龔丙揚父親的手上的!龔丙揚的父親最後是死在了我的手上,對,是我吞了那筆錢,所以,這些年,我給了你,給龔丙揚一人一家公司,讓你們打理,因爲我覺得,這些是你們該得的!”
明成皓後退了,癱軟在地上,喃喃的說着:“不可能,不可能。”
“然而,你太讓我失望了,你知道你抱走了我女兒,就是毀了我和你嫂子的命嗎?”
明成皓知道自己徹底完了,他不再爲求饒多言一個字,而是把整個偷燦燦的過程都告訴了雷翼。
雷翼兩眼裡瀰漫着撒旦索命時的光澤,兩眼注視空中,出神的模樣似乎在凝想着什麼。
明成皓擡起一雙失神的眼睛,呆滯地望了一眼雷翼,眼睛在眉毛下面暗淡無光,而雷翼
的眸光中卻正像荊棘叢中的一堆怒火。
他人的眼睛真厲害,像個能攝人魂魄的無底洞.誰碰上這釋的眼光都會掉進火堆燒的體無完膚。
“成皓,是你自己在找死,恨我,想找我算賬,下輩子來找我吧,這輩子,你還不夠資格。”雷翼話後,眼睛跟鷙鳥的眼一樣銳利,像下雨的天空一樣暗淡的陰。
看着明成皓倒下去,在地上沒動一下,雷翼目不斜視地驕傲地走了,他連夜飛回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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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一起來猜猜,雷翼回國了,他會怎麼樣?另記得去新文那裡看看噢:惡少的私養嬌寵。http:///info/650860。htm。
讓蘇藝婷死了,很多讀者可能會有點遺憾了,但是,你們想想,蘇藝婷是燦燦的生母,如果她不死,寧雪就會失去燦燦,嗚嗚,好捨不得人燦燦離開寧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