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流不息的街頭,因爲內心的孤獨和此時的無助,從未有過的恐慌像浪潮一樣襲上寧雪的心頭。不單是因爲在嶽騰碰到了那個可恨的傢伙,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般。
要去哪裡找一份工資又高又合適自己的工作呢?小姨的抑鬱症最近好像也越來越嚴重了,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覺,工作也不是很順利,而且老是有小人在她背後使壞。
小姨含辛茹苦把她養大,她想着自己大學畢業了,該是報答小姨的時候了,她想着讓小姨把工作辭了或者辦個病退,在家裡休息,所以,她必須堅強起來,儘快再重新找一份工作才行。
大學畢業這兩月以來,在找工作的道路上到處碰壁,一些大公司都嫌棄她不是出自名校不要她,小公司工資給的不是很樂觀,而且出頭機會渺茫,好不容易找到了嶽騰,本以爲會是一棵梧桐樹,正想着她這隻山雞飛上去,有朝一日能變成火鳳凰,可哪曾料到,還沒有飛上梧桐樹,未來的火鳳凰就被燒焦了成了火山雞。
接到警察局打來電話的時候,寧雪更是懵了,什麼是雪上加霜?寧雪真正是體會到了。
“應蓉涉嫌貪污賄賂製造僞文件等,罪行嚴重,而且涉及金額達到一千萬,你現在不能見她,不能保釋!”
“不可能!我小姨不會做那樣的事情,她肯定是被冤枉的,求你讓我見我小姨一面吧。”寧雪潸然淚下,求着鐵面無私的警察叔叔大人。
“她犯的可是重罪,經她手僞造的假文件,受害者都是學生,一批又一批的學生以出國留學的手續被販賣到各個國家去,做着爲人不知的事,你說她能有活路嗎?”
“不!這絕不可能!我相信小姨不是那樣的人……求你讓我見見她吧。”
“想見你小姨,先補上那一千萬的窟窿!”警員離去,將一個背影冷酷的丟給了她。
貪污受賄?這不是開玩笑嗎?她家窮的都要叮噹響了,小姨雖是公務員,可掙的那點錢,供她讀書、小姨自己看病,除去她們倆開支,每月根本就所剩無幾。緊巴巴的生活會是一個貪污受賄家裡的生活嗎?
僞造假文件?怎麼可能?小姨常常教導寧雪要正直坦蕩做人,還有小姨的膽小衆所皆知,每次出現蟑螂,都是寧雪出面擺平。她有那個膽子嗎?讓聰明的小姨去鋌而走險,她不會那麼傻。
這是一個噩夢嗎?可是,怎麼就醒不了呢?淚水把寧雪淹沒了。
要把小姨先保釋出來,在那裡待着,她的病會越來越重的。
可是一千萬!一個天文數字,一個遠的她夠不到的神秘,她該到哪裡去找?
“寧雪,聽說你小姨出事了。哎呀,真是看不出來,原來你小姨有這麼大的本事!有句話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說的就是你小姨吧?”
“玲玲你住嘴,小姨不可能做那樣的事!”
“是嗎?那麼警察怎麼抓她?哼!你和你小姨一樣,就是會僞裝!她就是披着人皮的惡狼!害了那麼多無辜的學生,你們該下地獄!”
韓玲的話聽着似乎在替那些學生抱不平,可是,卻是在詛咒應蓉和寧雪。
寧雪哭的渾身無力。反駁,她從小就不是韓玲的對手。
空蕩蕩的家裡,再無小姨關心的話語,寧雪傷心欲絕。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能這樣在悲痛中沉溺,不能坐以待斃,要救小姨,對,要救小姨。
能救小姨的只有一個人。寧雪掏出的手機從她顫抖的手中掉到地上,她像拾起一個燙手山芋一樣把手機拾起來,遲疑了一下,還是撥出了那個她從未撥出但牢記心中的號碼,淚水沖刷着她白皙的臉龐,心中她渴望那個電話被接起,又害怕被接起。
“對不起,你撥打的無法接通……”
是天意嗎?
寧雪顫抖的牙齒將自己的嘴脣都咬出了血,一股腥鹹鹹的味道馬上衝蝕了她的口腔。
吸了一下鼻子,她又撥了一個號。這回電話被接起,“您好。”
“……你好,我找應寧。”寧雪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一句。
“太太和老爺出國度假了。”
“……她什麼時候回來?”
“要下個月才能回來。請問……”
寧雪沒有再聽下去,手機垂落在地上。
這是天意。
十幾年前,寧雪無意中看到了媽媽的電話號碼時,小姨就告訴她:不要去打擾她,她也不容易,小姨會照顧好你的。
是的,小姨把自己照顧的很好,小姨給了她無私的母愛,她在溫暖和幸福中長大了,可是,小姨卻……
寧雪三個月大的時候,單身媽媽的應寧爲了能嫁進豪門把寧雪丟給了自己的親妹妹應蓉,不讓她們去找她,因爲她不想那個有錢人知道她生過小孩,應蓉爲了姐姐的幸福,這些年縱然是吃再多的苦,都沒有打擾過姐姐的生活。就這樣,應蓉帶着寧雪在應寧的生活裡徹底的不存在。
寧雪十歲的時候,在小姨的影集裡第一次看到了媽媽……應蓉把一切都告訴了她,讓她體諒媽媽的苦。十歲的寧雪還很懵懂,不知道是不是對媽媽這個字眼生疏的原因,還是習慣了沒有媽媽只有小姨的生活,她盡然不是很難過被媽媽拋棄。
如今走投無路的時候,想起媽媽的時候,媽媽卻沒有給她們半點幫助,寧雪的心深深地痛了,原來一直以來,不是她不在乎被媽媽拋棄,而是她聽着小姨的話,不想去打擾她幸福的生活而已。
親妹妹替她撫養了女兒,現在妹妹被人陷害了入獄了,而她正瀟灑的在國外度假,應寧將自私二字演繹的無限極致。
韓玲出現的時候,寧雪正在努力搜刮着她的人脈,然而,她哪有什麼人脈?尤其是能拿出一千萬的人脈。和朋友同學借的加上她平日裡揹着小姨打工積攢的,零零散散也就幾萬塊。
“寧雪,聽說要保釋你小姨,必須先補上一千萬的窟窿?”
寧雪沒有搭理她,因爲她從來沒有真正爲寧雪好過,她的出現,除了來笑話諷刺她,她還能做什麼?
“寧雪,我知道你拿不出那麼多錢來,我有辦法。”
寧雪擡起淚眼疑惑。
“別不信啊!真的,我有辦法,就看你肯不肯爲你小姨付出了。”
“什麼辦法?”
韓玲將嘴附在寧雪的耳邊,低聲告知。
寧雪哭得血紅的眼眸看着眼前的韓玲,她低估了韓玲的壞心眼。
“你要是不願意,就當我沒說,我走了。”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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