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事獸醫多半還是喜歡接觸小動物的,但是這類人往往下班後卻不願意再碰觸,這和普通人下班後不談工作的道理差不多。牙醫,也不好猜,暖冬以前在醫院工作遇到過一位牙醫,那牙科醫生長得玉樹臨風、脣紅齒白,當初不知道對方底細還以爲是外科醫生。
這位哥哥俊美又粗礦,爲人帥氣隨性、不拘小節,不過卻不能僅憑這幾點線索就猜他是獸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她需要好好思量一番。
寶寶黃一見到這位高個子的帥哥就撲了上去,帥哥聰明啊,沒有任何反應地讓寶寶黃撲,寶寶黃抱着帥哥的大腿好半晌見沒得到撫摸,於是無聊地自行放開,又跑到暖冬這裡。
暖冬頭疼,這人智商明顯比單行格高,知道以不變應萬變,單行雲是大哥,單行風排二,看他的架勢像大哥,但是與魏長生相比,這人沒有‘大哥’的穩重,卻又不能肯定他就是單行風。
唉喲喂,真讓人糾結。
魏長春與單行格站在一起看戲,他們把暖冬的糾結看在眼裡,絲毫沒有暗中相幫的想法。以前也常有外人認錯單家三個兄弟,小時候的他們覺得非常好玩,沒少用此和人堵住,換些糖果和汽水,長大後很少再用身份開玩笑,暖冬的到來像是一陣清風吹進了每個人的心田,單家人對她都抱有好奇,他們想要知道這女孩到底有多優秀,竟然能讓鐵血軍人魏長生認爲妹妹。
暖冬走到那人身邊,直接在他高壓的目光下抓住他的手,她佯裝沒聽見魏長春與單行格的調侃,目光落在他的手指甲上,果然,指甲的光滑程度比尋常人欠一些,這是因爲常年戴塑膠手套工作的原因。
這人反手抓住她的手,緊緊扣住,“小丫頭,猜出來了?”
魏長春和單行格相視一眼,十分驚奇地圍過來,七嘴八舌地問暖冬,“真的猜出來了?這麼快?那你快說說,他是哪位哥哥,做什麼工作?”
暖冬看了一眼自己被扣住的手,她沒動,任憑對方握住,她擡頭看向三人,微微一笑,“獸醫,單行風。”
三個大男人表情一致地揚眉,魏長春一臉便秘表情,單行格笑個不停,單行風抱有極大的興趣看着暖冬。
“又猜對了!”
“小表妹很聰明啊。”
“怎麼猜出來的?”
暖冬晃了晃單行風不肯鬆開的手,“我一開始只是有點懷疑,但是不能十分確定,直到我故意抓你的手,你的下意識動作很敏銳,反過來抓我的手,說明你給動物打針或者治病時,它們不聽話不願意配合,你會條件反射制服它們,另外,爲什麼猜你是單行風,因爲二哥和行格表哥對你的出現沒有表現出絲毫‘尊重’和‘距離感’的樣子,說明你平時爲人大大咧咧,他們用不着在你面前裝,另外,單行雲在單家論資排輩是小一輩中的老大,老大嘛,肯定從小就被大人精英教育,一切都要按照標準或者更高規格發展,自然而然就會衍生出一種距離感,如果你是單行雲,二哥不會站沒站姿,還把腳搭在寶寶黃身上。”
“精彩!十分精彩!寧海、小寶,你們倆的閨女聰明得令人心驚啊。”
暖冬沒等來單行風三人的誇獎,卻意外被神出鬼沒的單沛給誇讚了一通,她心裡叫苦不迭,我擦,在看盡人間百態的老學者面前顯擺,這是要找抽啊。
她轉身看過去,乖乖,大家都在呢,一個也不少,甚至還多了幾位不認識的叔叔阿姨,估計就是倆位舅舅和舅媽,魏氏夫婦看向她的神情裡含有與有榮焉,魏長生看向她的目光裡含有淡淡的自豪,單家幾位長輩更不用說了,驚豔、歡喜、好玩、有趣等等複雜的目光。
一代人的基因優秀,不一定下一代人的基因就不會發生改變,不過在單家一門,明顯得到了老天爺的偏幫。
暖冬一眼看去,皆是俊男美女。
“外公、外婆、舅舅……”她硬着頭皮逐一喊人,要死了,要死了,她明明不想出風頭的啊,這樣會不會被單家人嫌棄啊。
單沛見多識廣,八十八歲的高齡讓他看人極準,他早在當初看到小閨女傳來的照片時就隱隱覺得這女娃聰慧,目光清澈見底,卻又有洞穿一切的智慧。今天見到真人,心中的感覺越發肯定,又聽說這孩子非常上進,還去讀了臨牀醫學,看來真的與他們單家有緣,說不定是個好苗子。
單沛笑眯眯地對暖冬招手,“呵呵,小娃子別害怕,我們又不會吃了你,來來,陪外公去吃飯。”
其餘人等會心一笑,新加入的成員明顯得到了單家大家長的認可。
暖冬看向單行風,單行風鬆開暖冬的手,爽快地當着衆人的面掏出手機,“來,小表妹,報出你的支付寶賬號,哥哥把堵金轉給你。”
魏長春厚臉皮要求,“行風,你一起幫我的堵金給轉了,回頭我打給你。”
“好,回頭你給我換輛車就行。”單行風笑呵呵地應下,雲淡風輕地提出額外要求。
“嘿,我前段時間剛幫你換過,你怎麼又要換了?”
“這就像衣服穿舊了要買新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新鮮事物很有追求……”
暖冬懶得搭理胡攪蠻纏的倆人,快步走到單沛身邊,主動伸手挽住老人家的胳膊,發自內心地微笑,看,有長輩疼愛的感覺真心好。
一行人移駕
一行人移駕到廚房對面的餐廳用餐,單行雲上午有三臺小手術,下午纔會回來。單寶給暖冬逐一介紹舅舅和舅媽,暖冬舉起酒杯站起來向他們敬酒問好,四位長輩都紛紛給了見面禮,禮物統一,握在手裡十分豐厚的紅包。
單沛等人只聽到了暖冬對單行風的猜測,單行格主動把他被猜的事情說了出來,惹得衆人再次出言誇獎暖冬,皆誇她細心聰明。暖冬害羞,很不好意思,別人誇她,她就笑,反正笑臉不得罪人,也不會顯得她過於謙虛。
一頓飯吃得熱熱鬧鬧,兩位老人家好久不曾感受到所有孩子子孫聚在一起的氣氛,分別多喝了幾杯,飯後被單寶和兩位舅媽攙扶回房休息去了。餘下的年輕人開始拼酒,暖冬也被脅迫多喝了幾杯,單行風和魏長春分別把堵金轉賬給她,她被迫接下他們的心意,只有多敬酒以表謝意,於是乎,她最後醉酒了,好像是魏長生抱她回的房。
暖冬迷迷糊糊,就想睡覺,記不清魏長生問了她什麼,她大概記得中途被人餵了幾次蜂蜜水。
一覺醒來天已黃昏,她在牀上發呆了片刻,看到牀頭櫃上的水杯,她拿起來喝了幾口,嗯,蜂蜜水,不用說,一定是魏長生幫她弄的。
身上頭髮上沾滿了酒味,她不得已再次爬起來拿衣服去衛生間沖澡,她今天都洗過兩次澡了,嗚嗚。
出來後,她沒吹頭髮,頭髮已經變長,以前只及肩,現在都過肩了。她看了一眼時間,才四點半左右,披散着發離開房間,打算去後山轉一圈,小山不高,一來一回爬上去爬下來估計一個小時足夠。
走到園子裡,沒看到人影,估計大家都喝高了在休息。暖冬放輕腳步走向左手邊的月亮拱門,寶寶黃不知道從哪裡竄到她身邊,她笑眯眯地拍了拍它的腦袋,讓它跟她去爬山。她輕輕打開月亮拱門,寶寶黃立即竄了出去,她輕輕帶上門,留了點縫隙,轉身就看到跑遠的寶寶黃又向她奔來,示意她快點跟上。
暖冬眺望遠處,見四下無人,小跑步追逐寶寶黃,“寶寶黃,快跑,我們比賽,看誰先爬上山!”
“嗷嗷——”寶寶黃聰明地吼了幾聲,馬一樣的奔跑速度飛快向前。
一人一犬互相追逐,跑進後山時才停了下來,暖冬氣喘吁吁,擦,好久沒跑步,墮落了,就這麼點距離心臟就激烈地跳動。看來,人不能頹廢,生命在於運動,她要多多運動,活得更久些。
寶寶黃也沒比她好到哪裡去,不過這隻狗好像常來爬山,一咕嚕就先爬了上去。它還邊爬邊回頭看她,生怕她跟不上,暖冬哭笑不得,她可不能被一隻狗看扁,於是乎深呼吸,擡腳踏上寬闊的石階。
山間有風,還有鳥叫聲,一人一犬嬉笑玩鬧,一眨眼就登上了山頂。山頂的風景很美,暖冬俯視山下所有的建築,只見羣山包圍了整個東南市,遠處的拱橋由南向北一字排開,小如盒子的車在路面上穿梭,高樓大廈聳立在雲間,傍晚的夕陽灑在人間,給所有的房屋鍍上了一層金紅。
晚風和煦,她情不自禁張開雙臂感受大自然的氣息,寶寶黃的吼聲從身邊傳來,彷佛也爲它自己登頂而感動快樂。
暖冬笑了笑,掏出手機然後坐在大石頭上,她舉起手機抱着寶寶黃,“寶寶黃,來,看鏡頭,我們合拍一張。”
大狗通人性,乖乖地看向鏡頭,暖冬眼疾手快抓拍了合照,她看了一眼效果,嗯,還不錯,她笑嘻嘻地揉了揉寶寶黃的腦袋,誇它帥,然後她把這張合照發到朋友圈裡。
新交了朋友,帥不帥?
暖冬沒有等人點贊和留言,她收起手機,站起來準備下山,“寶寶黃,下山咯,回去給你火腿腸。”
寶寶黃一聽到有東西吃,跑得那叫一個快,上山容易下山難,下山的臺階對它來說就是小兒科,它沖沖衝地往下跑,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暖冬無語,寶寶黃保鏢太失職,爲了吃連主人都不要了。
她搖搖頭,哼着歌慢慢下山,石階寬闊但是多,下山的路不好走,人會止不住地前傾,稍有不慎就會滾下石階,她有過前車之鑑,這一回可不想再生事端。
“風吹沙、蝶戀花,千古佳話,似水中月,情迷着鏡中花,竹籬笆、木琵琶,拱橋月下,誰在彈唱,思念遠方牽掛,那年仲夏,你背上行囊離開家,古道旁,我欲語淚先下,廟裡求籤,我哭訴青梅等竹馬,求,菩薩保佑我倆,不停的猜,猜,猜,又卜了一卦,吉凶禍福,還是擔驚受怕,對你的愛,愛,愛,望斷了天涯,造化弄人,緣分陰錯陽差……”
魏長生車裡的車載音樂,暖冬被聽了幾遍就會唱了,主要是旋律優美,歌詞朗朗上口,又很有意境,一不注意就惦記上了。
那年仲夏,瑾瑜背上行囊遠赴大洋彼岸求學,過了兩年,她考上臨近城市的護理學校,先學了一年護理,後轉科去學臨牀,如今想來,她和瑾瑜的關係可不就是這首歌詞描寫的那樣,造化弄人,緣分陰錯陽差。
暖冬光顧着唱歌和回憶,沒注意到自己下錯了方向,走到山腳下時,瞬間想不起來自己在哪個方位,她左右看了看,壓根不是她爬山時的入口,難道這是山的正門?
她四周找了找,問了一位穿着保安制服的大叔,大叔好心地告訴她要回到後山得繼續爬上去,從半山腰換方向,
腰換方向,如果不想爬,那就順着正門左手邊走,半個小時就能到單家。
暖冬想走正門,又怕寶寶黃看不到她會留在山上胡亂轉悠,於是她只好硬着頭皮繼續返回山上,看來做什麼事都不能一心二用,她也是醉了。
原路返回用了她不少力氣,好不容易爬到保安大叔說的半山腰,她仔細看了看周圍,果然看見另一條不顯眼的小道,她氣喘吁吁地走過去,沒走幾步遠,寶寶黃的叫聲就傳來,貌似還有另一個不熟悉的男聲傳來。
“在前面不見了?”
“嗷嗷。”
“好,那你先跑去看看,我給行風他們打電話。”
“嗷嗷。”
暖冬欣喜,立刻大叫,“嘿,嘿,寶寶黃,我在這呢!”
下一秒,寶寶黃碩大的身影出現在暖冬眼前,大狗興奮地朝她奔來,她連忙站到平地上,腳剛踏上平地,寶寶黃就猛地撲過來,兩隻前爪緊緊抱住她的大腿,暖冬伸手扶住大樹纔沒被寶寶黃撞倒。
一聲撕裂響,暖冬低頭看,她的長至腳踝的裙子被寶寶黃的爪子給抓裂,裂開了好大一個口子,都能看到她自己白花花的大腿!
“寶寶黃!下來!”
一道人影迅速飄來,暖冬就看到寶寶黃的大腦袋被來人狠狠拍了幾下,寶寶黃不服氣地哼了哼,灰溜溜了鬆開她的腿退到一邊。暖冬還未來得及看向對方,一件淡藍色男士襯衫就遮住了撕裂的地方。
“自己繫上。”
淡淡的皁角香味飄來,男人好像剛洗過頭,暖冬兩手抓住襯衫的兩隻袖子忙不迭系在腰間,確定不會走光後,她才擡頭看向來人,頓時被男人的相貌所迷。
如果說世間的男人誰能讓她第一眼過目不忘,以前除了爵霖川和夏瑾瑜,現在又可以加上一個,那就是單行雲。
單行雲,人如其名。
他眉如遠山,黑眸深邃,眼睛有點狹長,卻又沒有梅穆恆看人時的那種魅,如果梅穆恆屬於豪放派,那麼單行雲就是婉約派。他的身高與單行格差不多,他的體格卻沒有單行風那樣粗礦,清新得猶如來自江南水鄉的世家公子,偏偏風采,舉手投足之間都令人回味。
如此出色的男人竟然是牙醫,暖冬估摸單行雲所在的門診部來看牙的人很多,就衝這顏值,這氣度,她牙不疼也會使勁吃糖生毛病去找他治。
暖冬主動打招呼,“行雲表哥?”
單行雲微微點了點頭,臉部表情很淡,儘管他不愛笑,但是他對暖冬卻沒有疏離,他示意她跟他下山,“大家都在找你,寶寶黃不在,我估計你們在後山玩,所以過來看看,走到一半看到寶寶黃,它告訴我你走丟了,我們正要爬上來找你,你自己就出現了,你去哪了?”
暖冬想象不到寶寶黃是怎樣和單行雲溝通的,她尷尬地咳嗽一聲,“我下錯道,跑到了正門口去了,問了保安大叔又原路返回,聽到了寶寶黃的叫聲,幸好,我沒走丟,沒讓你們大費周章找我。”
“你就算走丟了也不礙事,這座山巴掌大的地方,我讓行風他們一起過來找,很快就能找到。”
“呵呵,確實不大,就是一上一下爬得累。”
“走不動了?要不要我揹你?”
前方的男人停下轉身看向她,一雙黑眸不含任何多餘的感**彩,只是就事論事提出幫忙,暖冬不敢勞煩他,若是此刻換成魏長生或魏長春,她都沒意見,就是單行雲不行,她總感覺他不可褻玩。
單行雲擰眉,他擡腳踏上一層臺階,背對着暖冬站立,“來吧,如果寶寶黃可以揹你下山,我倒是沒意見。”
好冷的笑話。
暖冬撇了撇嘴,磨蹭了幾秒,最終俯身趴在他身上,“謝謝大表哥。”
“不客氣。”單行雲彎腰背起暖冬,暖冬跳上他背上的一瞬間,他還感嘆了一句,“你好輕。”
暖冬笑了笑算作迴應,得虧她不重,要不然這十幾分鐘的路程,要把單行雲累趴。
寶寶黃一馬當先跑在前頭開路,單行雲一步一個腳印走得很謹慎,暖冬沒敢說話,怕影響他注意力,如果再摔就不是一個人的問題,再說她可不敢帶衰單行雲。
一路上,倆人幾乎無話。
暖冬爲自己先前的猜測而自豪,單行雲果真如她猜測的那樣,他不愛多舌,性格與魏長生有點像,卻又比魏長生更加偏愛安靜,他的耐心不錯,做事不急不躁,一板一眼。
單家三美,單行雲、單行風、單行格。
三個長相各有千秋的男人,三個不同行業的醫生,一個愛靜,一個愛‘作’,一個愛笑。他們都是她的表哥,哈哈,如此看來,還是她賺了。
步行至月亮拱門前,暖冬要求單行雲放她下來,單行雲配合地放她下來,不過卻改爲扶着她的手臂。
“下次別穿氣墊鞋爬山。”
暖冬愣住,她動了動腳後跟,原來單行雲看出來她的腳後跟被磨破了,怪不得會揹她下山,而不是因爲她說的那番‘一上一下爬山累’的說法。喲呵,真是特仔細的一個男人。
她乖乖應下,“嗯,知道了。”
單家人看到暖冬的另類形象紛紛笑場,一眼就猜出是寶寶黃所爲,魏長春拽着寶寶黃脖頸間的項圈拉到角落裡訓話,順便再把它關到它自己的地盤裡,讓它閉門思過一小時。暖冬爲寶寶
暖冬爲寶寶黃求情,單沛笑她別太寵這隻狗,它懂得蹬鼻子上臉,偶爾的訓誡很有必要,不然會衝撞路人。
暖冬回房換衣服,一天沖澡三次真是打破了她的歷史記錄,她這次換了布料結實的牛仔七分褲,上半身套了一件寬鬆的黑T恤,把長髮全部綰起來扣在腦後,清清爽爽地出門。
晚飯,外婆熬了一鍋粥,又涼拌了幾道小菜,暖冬消耗了不少體力,喝了兩大碗才飽腹。
“小冬食量還不小,怎麼就偏瘦?爸,您有空給小冬看看。”兩位舅舅在外經營藥材生意,一個負責研發,一個負責銷售,兩位舅媽也在公司裡幫忙。這會提議的是大舅媽,她夫唱婦隨,與大舅一起研發藥材。
其餘人都把目光投向暖冬,暖冬連忙擦嘴的紙巾,表示自己今天活動量大了些纔多喝了一碗,平時的飯量確實不大。
單沛會中醫把脈,他讓暖冬把右手手腕伸出來,“小娃娃,外公給你看一看。”
暖冬有些抗拒,這幅身體不是她的,單沛會把脈,那麼會不會看出什麼來?
暖冬的表情被衆人看在眼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解讀,單行風催她快點,說什麼現在外公基本不給人把脈,你有福氣芸芸。
暖冬扁了扁嘴,把手腕伸過去,墊在一疊紙巾上,“我這不是怕診出啥來害怕麼。”
衆人呵呵一笑,笑她杞人憂天。
單沛開始把脈,包括暖冬在內的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目光分別投向單沛和暖冬。暖冬有種實驗室小白鼠的感覺,單沛拿她做實驗,其餘人等在觀摩。她的一顆心砰砰亂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小娃娃,別緊張,你心跳好快。”單沛呵呵一笑,炯炯有神地看着暖冬。
暖冬臉一紅,開始慢慢平復心跳,擦,這可不能怪她,她重生以來還沒試過中醫號脈,只覺得這給瞎子算命差不多,一樣令人好奇又忐忑。
須臾,單沛讓暖冬換隻手,暖冬依言照做。大約過了一分鐘後,單沛收手,單寶比暖冬還心急,忍不住開口追問,“爸,小冬沒什麼大礙吧?”
暖冬也緊張兮兮的看向白髮童顏的單沛,這身體她心裡有數,體質差了些,其餘還好。
單沛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下開口,“問題不大,就是氣血兩虛,這是大部分女人的毛病,小寶,你平時多煮點養氣補血的湯給娃娃補一補,另外若是可以,按時監督她休息,她思慮過甚,夜不能寐,年紀輕輕,不是好事。”
思慮過甚、夜不能寐、年紀輕輕、不是好事。
十六個詞砸得暖冬暈頭轉向,她擔心的事到底還是被這充滿智慧的老人給看穿,她都沒敢擡頭就能感覺到魏長生和魏長春疑惑的目光以及其餘人等的好奇。
“小姑娘家思慮過甚?難不成談戀愛了?”
“媽,談戀愛也不會思慮過甚啊,小表妹漂亮可人,又這麼聰明,她喜歡的男孩子,對方還能不喜歡她?”
“那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小冬,有什麼心事可以說出來,你不願意告訴我們長輩,可以和幾個哥哥交流,不要把事情悶在心裡,想多了確實對身體不好。”
魏長生和魏長春都沒插嘴,倆兄弟心裡有數,暖冬最近這段時間表露出來的秘密太多,今天要不是大舅媽心血來潮讓外公給她把脈,他們都不知道她還有這事。
單家三位小輩也沒插嘴,只是心中各有所思,太聰明的人休息不一定好,不過這小表妹吃穿不愁,除了要念書,其餘應該是沒有什麼大的煩惱纔是,外公下的診斷很少有誤,思慮過甚,夜不能寐,真的很令人好奇。
單寶想說什麼,被魏寧海輕輕一扯,他拍了拍夫人的手,“小寶當初贊成丫頭學醫,我是持反對意見的,我更想讓丫頭去學傳媒,但是這畢竟是孩子的選擇,我尊重她,不過看到她的課程表後,我都替丫頭心疼,她剛開學,心理壓力大,再加上好久沒念書,一時多慮了些也正常。”
暖冬眼睛一亮,立刻打蛇隨棍上,接住魏寧海拋出來的臺階下,“對,對,我們學校每週都要舉行一次測驗,上週我的生物一門沒考好,還有外科學課堂作業忘了做,被老師叫進辦公室訓了一頓,夜裡做夢總是夢到考試,考不及格重考了好幾遍都沒過……”
暖冬的解釋勉強讓衆人相信,不過卻得到單沛的再次關注,她被單沛單獨叫進書房,進行了一次額外的‘愛的輔導’。
九點半,暖冬被單沛放出書房,她走到園子裡深呼吸,擦,與老人家鬥智鬥勇太耗腦細胞,她今晚估計不會再失眠了。
夜色下的園子很漂亮,暖冬走到木質長廊下面,站到欄杆座椅上,伸手夠葡萄,摘下一顆直接剝皮丟掉嘴裡,還沒咀嚼就被悄然出現的單行風嚇了一跳。
“啊——”
單行風眼疾手快扶住暖冬,不讓她跌倒,“做什麼如此心虛?不就是偷吃葡萄嗎?”
“我纔沒偷吃!我正大光明地吃!是你突然出現還不說話!”暖冬拍開他的手,從座椅上跳下來,拍了拍手。
單行風哈哈一笑,見識過這丫頭的嘴皮子功夫,他可不敢和她掰扯,被大人瞧見,準要說他以大欺小,“走,三缺一,去不去?”
暖冬看了一眼時間,今天下午睡了一覺,這會確實不困,她點頭應下,“行,都有誰?來錢嗎?你們這裡怎麼個玩法?”
“我、你、春子、行格……”單行風領着她走向專門的棋牌室,暖冬跟在他旁邊,才發現原來棋牌室就在廚房的邊上。
另一邊,單沛的主屋。
魏長生走到書房門口,書房的門沒關,他伸手敲了敲,裡面的人擡頭看過來,他叫了一聲,“外公,你在忙嗎?長生有話想和你說。”
單沛笑呵呵地放下醫書,招手讓他進來,“我就等着你來呢,把門關上,爲小冬的事是不是?”
魏長生關上門,走進去落座到書桌對面的椅子上,他輕輕點頭,“是,我爲小冬而來。”
單沛呵呵一笑,他把手裡的醫書遞給魏長生,“這丫頭聰明程度,我生平罕見,她一個剛上大一的學生,開學沒幾天,竟然能懂婦產科學專業的知識,我很好奇,我不知道這是否是她思慮過甚的某一方面原因。”
------題外話------
有事出門,今天只寫這麼多,另外明天早上回老家,更新大概會在晚上9點前傳,乃們要等我啊!要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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