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話被對方終止,夏繁錦手指緊了緊,將手機從耳邊拿開。
蕭潛甚至沒有多餘的一句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照他目前的態度來看,要讓他出面,是一件比較有難度的事情。
他正等着她去求他!
夏繁錦站在陽臺上,冬日午後的風也夾帶着凜冽,像溫柔的刀子,在臉上輕輕劃過。
她抱着手臂,緊了緊了身上的駝色斗篷大衣和厚實的圍脖。
從她現在的角度,正好可以從林立的高樓縫隙中,俯瞰到橫亙了整個a市的浦江。
中途,馮嘉娜打電話過來問她要不要下班之後送她去蕭潛。
夏繁錦猶豫了,她不想讓馮嘉娜扯進來這些事來,現在這樣敏感的時候,但凡她出門都要做好被偷拍的準備,她只能確定的是,目前還沒有狗仔找到她的新住址。
馮嘉娜猜出了她的猶豫,以仗義又輕快的聲音說:“你放心,我就只當你的司機,你不讓公司的車送你是怕曝光你的住址,我就不存在這樣的問題,我是你親愛的,我會爲你保駕護航。”
夏繁錦心裡一暖,翹着嘴角笑答,“娜娜,謝謝你。”
“你我之間需要說這些?”馮嘉娜頓了頓,“從初中開始,這麼多年我是看着你怎麼走到現在的。”她細軟的聲音,就像能給人安慰一般。
夏繁錦鼻尖一酸,仰着頭眨了眨乾澀的眼睛。
十年的時光,她的身邊都有一個馮嘉娜,娜娜是將她從失去父母最痛苦的那三年中拉出來的人,蕭潛是曾經唯一對她好的愛人、男人;馮嘉娜卻是唯一真心相伴的親人。
有些回憶就如同洪水,一旦閥門打開,便有無法阻擋之勢。
夏繁錦眼睛止不住的泛酸,十歲那年,她的人生被顛覆,又在十二年後,遭受愛人拋棄背叛的痛楚。
她曾經給蕭潛在她人生的定義,是愛人。卻是蕭潛,親手將這兩個字在她心裡的份量擊得粉碎。
在陽臺上被冷風吹得臉疼腳麻,夏繁錦纔打電話到蕭潛的辦公室,秘書接的電話,說他正在開會。
夏繁錦冷笑,開會?
“麻煩你告訴你們蕭總,我想預約他一點時間,待會兒我親自來找他。”
“可是……”秘書正要找回絕的言辭,卻被夏繁錦不容拒絕的聲音打斷,“他應該不會‘開會’開到晚上吧,體力這麼好?”
聽到夏繁錦話語中直白的諷刺與瞭然,秘書也很尷尬,“……”
“你只需要告訴他,我待會兒會來找他就行。”
夏繁錦說完掛了電話,回到房間裡,換了一身灰色長款羊絨大衣和黑色高跟過膝靴,畫了精緻的妝容。
出門之前戴上了大檐帽和黑超,配上黑色的fendi黑白拼色手袋。
夏繁錦到地下停車場時,馮嘉娜剛到一會兒,看到她的身影,按了按汽車喇叭提醒她。
夏繁錦上車後,馮嘉娜很流氓的朝她吹了一聲口哨,“美女打扮得這麼有殺氣,人渣見了一定被削成渣渣。”
夏繁錦投去一個“你懂的”表情。
下午五點,馮嘉娜準時出現在了蕭氏國際總裁辦公室門口。
可是場景卻跟她想象的有點差異,不僅沒有人阻攔她,反而,門口出現了及其混亂的一幕。
“你們這是做什麼?別碰我!”一名短髮的年輕女人聲音高昂,怒斥着意圖將她拖走的保安,在保安絲毫不爲之所動下,年輕女人一反剛纔的強硬,語氣變得焦急,帶着求救的意味,“我要見你們蕭總!蕭總!我知道你在裡面!是你提供給我後來的消息的!你說過我報道了不會出事,可現在華納國際要起訴我們公司,公司也要跟我撇清關係,將所有的責任推在我身上!求你救救我……”
聲音逐漸在最後變爲卑微的請求。
夏繁錦拿着包的手一個不穩,抖了抖,提前整理好的微笑,有了一絲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