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道這裡,打起座來,回補真氣。
丹田裡金丹飛轉,引氣入體。羅小扇沒料到此地底絕境之內,真氣竟是如此的充足,一行起周天,不由經脈大爽,便忘了停下,一坐就不知坐了多久。
“呼……”
陰符七術把真氣凝下去,分到四肢百骸,丹田復又從空氣中補足,雖然不及當初吸取妖丹時來的猛烈,也是少有的爽快。
站起身來,渾身上下充滿了能量的感覺,好不快哉。
拍拍塵土,雙手一擡,真氣宣泄而出!手指網錯結印,口中唸唸有詞。
金丹滴溜溜飛轉,源源不斷的真氣,匯聚到他的雙手之中。
“木咒,扶桑木塔!”
把雙掌真氣透過手印口訣,凝成青綠色木性,轟然灌入地下,煞那間地底沉埋的一顆億萬年前被深埋下土裡已成化石的種子被這股能量陡然激活,拼命狂長,頓時破開堅硬的岩石地面,在這死氣沉沉的地下苦境裡,依照羅小扇心裡所想,長成一顆三丈高巨大的樹木,嘩啦一聲,四人合抱粗的樹樁橫生枝節,九樹根大腿粗的樹枝交纏錯落,猶如九龍環繞,朝黑水潭心島之處延伸而去,羅小扇暗罵自己愚笨,早怎麼沒想到呢?越過鴻溝的時候也用這法子,豈不是省事很多,下巴也不用這麼疼呀……
他卻不知,當初即使用了這招,在鴻溝裡也會被紅藍真氣斬斷,白白徒勞。
心下分深,手裡真氣猶自輸出,巨樹的九根枝節,已經觸及湖心小島。
“成了!”
羅小扇嘿嘿一笑,拍手收功。
身子一躍在躍,落在樹上,沿着九龍藤搭的橋,一晃一晃的朝湖心走去。
潭水嘩啦一聲巨響,陡然生變!
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從身後傳來!
一雙嗜血的碩大紅竟透出無盡兇光,張開一張血盆大口,露出了兩根長長鋒利的獠牙,朝這邊望來!
“喵你個咪的!”
羅小扇雙腿一軟,險些癱坐,暗想此處危險,只得腳下加快步子,三步並作兩步,急急如飛,朝島上衝去!
“吼!”
這一動卻激怒了那潭中怪獸,怪獸張開血盆大口,嘶吼一聲,黑沼澤的水面更是起了變化,從慢慢冒泡變成緩緩顫動,隨之突然劇烈轉動,整個黑澤讓人膽顫的急速旋轉,圍繞中心處轉出一個深深旋渦出來,在那旋渦深處,更似有隆隆之聲傳來。
片刻之後,只聽一聲巨響,一道泥柱從旋渦深處霍然沖天而起,足足竟有三四人合抱之粗,而且凝而不散,在半空中打了個轉,凌空折下,彷彿受到什麼驅使似的,落到那巨(敏感詞)物身前,矯若遊龍,黑裡透着兇光,在空中旋轉游動。
可惜了啊可惜了,現在正處潭中,兩頭不搭,在這跟這盤踞此處不知多少年的巨(敏感詞)物鬥法,顯然是不明智之舉!
“沒惹你啊,哥們!”
羅小扇口裡叫着,腳下更不停步!
這一刻整個玄華苦境爲之一震,頓時風聲虎虎,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那怪獸怒吼連連,雙目圓瞪,眼色滿是狂暴和盛怒,彷彿這湖中的臭小子,便是他苦大仇深的死敵一般!決心一戰,不死不休!
頓時盤旋在這巨(敏感詞)物身前的那道黑色泥柱,翻騰的速度越來越快,忽然一聲大響,那道泥柱已經帶着無盡聲勢,鋪天蓋地朝羅小扇打來!
“哎呀!!!”
羅小扇暗叫倒黴,泥柱已到身後!
騰起真氣凌空一轉,堪堪躲過一擊,“轟”一聲,泥柱射入泥潭另一處,激起軒然大波!
那泥柱仿若有眼有鼻,一擊落空,從泥潭裡回身而出,猛一轉折,竟如靈蛇一般,再朝羅小扇襲去。
羅小扇罵道:“大妖怪,我一沒燒你房子,二沒殺你妹妹,你何苦上來就要我的命呢!”
小爺我真是命犯天煞孤星啊,不是碰瘋子就是遇妖怪……
但。
“那麼多人想要我的命都沒要成,難道我還真死在你這裡不成?”
身處絕境之中,羅小扇陡然激發起鬥志來。
師父還在外面等我,我必須趕快拿到東西出去。萬一等久了他有跑了,讓我上哪找他去?
“耽誤了我找師父,看你賠得起!小爺就讓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嚐嚐厲害!”
說罷左手天罡,右手劍指,全身真氣鼓盪,雙手擡起,懸空如抱球之態,“霍!”隨着他暴喝一聲,劍指到處,一道藍色真氣在半空中慢慢揮灑,似急實緩,手臂寫意揮動,匯出一張太極圖,左手天罡一指,那太極圖凌空發起白光,陡然旋出祥雲陣陣,銳氣騰騰,比起當年鳳羽介紹生貪般若獅子掌之事的太極圖,不禁讓人感嘆,眼前這個比起那個,要強上了多少倍!
陰陽峰絕對防禦——太極圖!
這正是半年前,羅小扇口訣都背不通順,用出來連想也不敢想,現在卻可以依託丹田裡金丹匯聚的強大真氣,信手拈來的乾元絕技!
太極正盛,泥柱便已飛來!
轟然作響間,整個玄華苦境爲之劇烈一晃。
泥柱觸上太極圖,便似被生生的黏住。再也撕扯不開!
羅小扇手裡穩住太極,腳下一溜小跑!
那怪獸猛然一喝,發力再推!
陡然怪獸身旁泥潭一陣翻涌,那泥柱上的壓力更讓人破面生寒!
“逆字訣!”
羅小扇當機立斷!雙手一錯。手中印、口中咒齊結,白色太極圖轟然渙散,把泥柱穩穩包住,陡然一身驚天地巨響,太極逆轉,泥柱忽然倒飛而出!
那潭底巨獸看泥柱竟然如此,不由眼色流露出吃驚神色,但僅僅,也只是吃驚而已!
轟然一聲,泥柱在巨獸身前陡然一個折轉,沉入泥中,又轟起泥漿漫天!
“恕小爺不陪啦!”
羅小扇身子一躍,乘隙他已經躍到湖心小島之上,回頭咧嘴一笑,一手揉了揉鼻子,一手拍了拍屁股。
“哼!”
怪獸紅眸中殺氣頓時更盛,卻喉頭裡發出一聲悶哼,似既不願意,又實在無法再做糾纏一般,復又暴喝了一聲,才雙眸含恨,緩緩將黑泥覆蓋的巨大頭顱,緩緩的沉入黑澤之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