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聽祁燁爲她簡單介紹了一句,便不由得起身,盈盈一拜。雖然她的身子藏匿在黑色的篷衣之下,但其玲瓏的身段,還是引得衆人爲之側目。
女子躬身一拜後,便緩緩起身,掩嘴一笑。
柔荑雪白,纖指如蔥,紅豔豔的朱脣微微勾起,極盡媚惑。下坐的大臣們,禁不住好奇的想,這女子該是何等的絕色傾城呀。光是聽的她柔美的聲音,和目睹她傾身一彎的風采,都令人歎爲觀止,若是卸下這一身的斗篷,該是如何光豔奪人?
一時間,在場的所有男性都開始心猿意馬。
邊立晟頗感尷尬,這祁胤國帝說好是來迎娶他的小女兒,卻竟然帶着另外一個妃子來,這不擺明是不給他面子嗎?披着斗篷,顯然是不想讓人發現,但這女子爲什麼又如此大膽魯莽,竟自作主張的發話呢?要是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他堂堂邊國的國主,臉往哪擱好?
想罷,邊立晟不由得臉上陰翳一片,他故意瞥過去眼神,輕輕的吹了吹鬍子。
就在他把眼神撇開的同時,他忽的發現一熟悉的嬌小身影正忙不迭的朝這邊小跑而來。這女子路過之處,均是跪倒了一片奴才。
“公主安好。”
奴才們均是連忙請安,那女子卻只是風風火火的往這走來。
“祀溪!?”
男子眼睛忽的瞪大,邊立晟一拍大腿,指向來人。
“你……”說時,女子已經好端端的站在他跟前了,輕輕嘟起嘴脣,略爲挑釁的看着自己的父親。邊立晟知道女兒的脾氣,她來了定不會有好事,更何況,現在這局面也不好呵斥她什麼。於是邊立晟一頓,臉色忙轉陰爲晴,拉過祀溪,爽朗的笑說道:
“祁帝,這位就是孤王的小女兒,祀溪。”
祀溪剛纔來,和父親做過一番眼神交戰之後,還沒來得及看看祁胤國帝。而現在父親一介紹,她清澈的美目,好奇的眨巴了兩下,便扭頭向那幔簾處一張望。
她今天就是來見識一下,這位人人敬畏的祁胤帝會是個什麼容貌。她祀溪就不信傳言,那些子虛烏有的傳言一點也不可信,她要眼見爲實,看看這祁胤帝究竟有個怎樣的皮囊。
女子眸光一斜,只見那紗帳裡的男子正起身子,一雙狹目正饒有興致的回望着她。
“原來這位就是祀溪公主。”
他深沉而磁性的嗓音,讓祀溪的神情忽的一懵,這蠱惑的聲線像攫住了她的心一般,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於是下一刻,女子便悄然的從邊立晟身旁離去,自顧自的走向那綺麓寶座。那寶座上的男子慵懶的像一隻豹,他見女子走來,款款一笑,伸手把紗簾掀開,露出他本來的面貌。
女子與男子相距只數步之遙,紗簾一掀,男子瑰傑無匹的容貌便毫無預期的印入眼簾。鳳眸狹長,微微眯起,神色魅惑而充滿邪氣。俊挺的鼻樑,薄細的雙脣,以及他宛如經過雕琢一般的下巴,都令人無法置信,這世間真的會有這樣的奇美男子?
他美,卻絲毫沒有一些妖豔,這是完全屬於男子的美。他全身上下都散發出桀驁不馴,傲然獨得的氣質,披灑着的黑髮,微有凌亂,卻一絲不損他的高貴,反平添了一股攝人魂魄的震撼美。祀溪千想萬想不會料到,人人口中嗜血殘暴的祁胤帝,居然是一個天上地下都不會有的美男子。她無法用她知曉的任何形容詞去描繪他,只能沉溺在這一刻無邊無盡的震撼當中。
女子的美目忽的睜的若銅鈴般大小,毫無顧忌的凝視祁燁。此刻的祀溪公主和剛纔的婢女並無兩樣,都像是魂魄都被人吸去了一般,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她也不說話,只是輕輕長着小嘴,啞然無聲。
在場的所有人均愣住了,一是爲祁胤國帝的俊美無儔長相,二是爲祀溪出人意料的失態。許久的寂靜之後,邊立晟第一反應過來,忙呵斥起祀溪:“祀溪,不得無禮,趕快退下!!”
女兒還沒嫁呢,就犯花癡的衝着未來的夫君看,成何體統!
邊立晟怒不可遏,忙一揮手,兩個奴僕便上前跪在祀溪面前,頭低的極低。
“公主,回尊位上歇着吧。”
祀溪這才一頓,遲鈍的點了點頭,往座位上走去。
她的心臟在剛纔的一刻,幾乎要停跳了。那種感覺十分神奇,在見着他的一瞬間,世界的其他事物彷彿一併消失了。她的整個世界便是他,他的身上,有無可抵制的吸引力!
“看來,祀溪公主似乎很喜歡朕。”
祁燁微微一笑,扯起嘴角。他別有意味的眼光瞥向已然坐下的祀溪,祀溪感覺到他尾隨而來的目光,臉刷的就紅了,然後把頭深深低起。一邊的邊立晟也是看了出來,心想,祀溪並不是這種乖巧羞澀的女子,今日居然一反常態,臉紅到脖子根了。看來這個祁胤國帝真的是永遠非同一般的魅力,不僅能迷倒了他的婢女,也能把自己一向刁蠻聒噪女兒收的服服帖帖。
邊立晟遂覺得,心下有些寬慰。祀溪和親是政治決策的犧牲品,但是如果她心甘情願的話,那又另當別論了。
他看的出,女兒是動了心。
而祀溪好歹也是一國公主,將來嫁過去,爲四妃之一,必定不會吃了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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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這女兒臉紅還是第一次,看的出,她的確是有心於祁帝您了。我看這一樁婚事,說不定在將來會傳爲一段佳話呢。”邊國國主爽朗一笑,豁達的拍了拍大腿。祁燁見他剛說完,祀溪的頭便低的更下,又玩味的勾起嘴角,然後竟悄然的瞥了一眼,身邊一語不發的婪妃。
婪妃默在斗篷下的表情不得而知,但她紅豔的嘴角似乎比起剛纔,提的更高了。
但此時此刻,她卻並沒有開口說什麼,只是靜靜的待在一旁,仿若空氣一般。
“王上,祀會要開始了。”
邊立晟身邊的一奴才忽的說到,衆人才聽見廣場上忽然爆發的騷動聲。目光遠眺,原來是綺麓臺正對面的鐵門已被拉上,一羣乖乖列隊奴隸正有條不紊的走了出來。他們一出,這祀會算是要開始了。
看臺上的貴族們興致躍然,一見那些垂頭喪氣的奴隸們出來,就高呼出聲。有的紈絝子弟更是忍不住笑咧咧的招手,模樣竟有些猙獰。
而與此同時的芊澤與洛羽晴還根本搞不清楚狀況,她們走在隊伍的後半部分,眼見隊伍的前端逐漸走向一亮光之處。她們心若搗鼓,根本不知這是去哪,去做什麼。但下意識的,危險感正逐漸包圍他們。
終於,當芊澤越來越靠近那亮光處時,她聽到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她睜大眼,手緊緊的攥着羽晴的,這兩個驚慌失措的女子,愣愣的走出黑暗的通道,完完整整的曝露在萬人的視線當中。
芊澤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一刻給她帶來的震撼。
她仰起腦袋,正中央的巨大高臺上坐着衣着華麗的貴人們,她不知道他們是誰,而隨着她視線的移動,這一圈密密層層的看臺上,全部都是一臉興奮的看客。他們歡呼着,拍掌,女子搖着彩袖,招搖的像面旗幟,而男子則揮着皮鞭,那氣勢彷彿要活生生的策在她們身上。
而自己,在這偌大的廣場上,簡直渺小到可以忽略。她的頭越仰越高,天地之間,彷彿都在旋轉。
“我的天啊……”
芊澤還未張口說什麼的時候,身後的羽晴卻發出不可思議的感嘆。
“這究竟是哪,究竟是要做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