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看到是祁乾元,宋玉兒有些靜默,便也沒有說話,轉身又回到了屋內。坐在桌子前,雙手託着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祁乾元走進去,也不知道要與宋玉兒說些什麼。難道要問宋玉兒,你都知道了?其實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我與你解釋一番?
這樣說之後,事情是都解決了。但是呢?祁乾元都想笑了,自己還沒有傻到這個地步吧?
若是這麼說了,只能證明一件事。那便是他時刻讓人盯着宋玉兒,可是要怎麼說爲什麼要盯着宋玉兒呢。說是爲了她的安全着想,這才找人暗中保護她嗎?可是保護歸保護,爲什麼要偷聽她說話呢。
祁乾元覺得自己頭疼的厲害,方纔聽到那護衛說宋玉兒在乎自己的時候他還能笑得出來。但是現在……祁乾元覺得自己笑不出來了。因爲他看見宋玉兒那一張小臉是那麼憔悴,看的他心疼極了。
在心內嘲笑自己,祁乾元覺得自己往日的計算,在這個笨丫頭面前,全都不管用了。
祁乾元想着,是要好好計算一下,在哪一天裡,通過誰的嘴說出來比較好。
шшш★ttκā n★¢ ○
宋玉兒擡起頭悄悄的看着祁乾元,她怕他討厭她,這才一直都沒有說話。可是祁乾元呢,他來是爲了什麼?爲什麼一直不說話?難道是不開心嗎?宋玉兒的眸色又暗了下去,沒有生氣的趴在桌子之上。
有了!祁乾元眼前一亮,還需要找別人嗎?宋玉兒身邊就有一個十分有利的人選。冬梅……這個丫頭有些笨,嘴還比較快,若是她知道關於自己王妃的事情,還算得上是好事情,當然會第一時間告訴宋玉兒的。
想到這裡,祁乾元覺得自己心內的一塊石頭放了下去。這麼簡單的問題,方纔竟然還在頭疼,祁乾元覺得自己真是太傻了。
祁乾元心內的一個問題解決,便也愉悅了起來。想到後來宋玉兒得知真相後便不會再這麼抑鬱,而宋玉兒現在的模樣,也是爲了自己。所以祁乾元臉上帶上笑嘻嘻的笑意,走到宋玉兒面前道:“有什麼不開心的,是因爲太后嗎?”
祁乾元明明知道宋玉兒是爲了自己,但是他爲了緩解氣氛,還是說了這麼一句話。
宋玉兒又擡起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祁乾元,見他心情變得很好,這才小聲回道:“沒有……也不是不開心。”不開心的是怕你討厭我……宋玉兒的眼神又暗了下去。
祁乾元看着宋玉兒頹廢的神情,急忙道:“好了好了,喪服已經做出來了。你去試試你的尺寸,若是小了我們再改改,若是大了便先將就着,這便又要入宮去了。”
已經沒有時間在這裡耗着,要快點入宮去。
原來是爲了這麼一件事情,怪不得祁乾元願意來到自己身旁,宋玉兒笑笑,走到祁乾元面前點點頭,這便準備去取那喪服,好入宮去。
正
在這時,冬梅將午膳端了過來,看見自家王妃要走,冬梅不由急了,也不顧身份攔着宋玉兒道:“王妃,王妃,您先用過飯呀,吃晚飯再去做別的事情。俗話說人是鐵飯是剛一頓不吃餓的慌啊。”看看王妃現在都瘦了,冬梅看着都十分心疼。
祁乾元這時纔想起宋玉兒出門歸來還未用午膳,現在這世間都過了亥時了,這個傻丫頭……但是宋玉兒卻搖搖頭,她肚子裡滿是心事,哪裡還吃的下去飯啊,這便又要去試喪服。
但是祁乾元卻上前攔住了宋玉兒道:“做什麼也要先用飯,乖,坐在這裡吃飯。過會我們再去看那喪服,等下再入宮也不遲。”事實上,文成帝已經在催促他了。
宋玉兒擡起頭看着祁乾元溫柔的身前,一瞬間有些恍惚。她不知道眼前的祁乾元是不是把自己想成了那李妍女,纔會這般說話。還是覺得自己這一番渾渾噩噩的樣子跟着他出去太過丟人,這纔要自己吃飯。想到這裡,宋玉兒又是一陣心疼,便老實的跟着冬梅走到桌前,小口的吃起飯來。
看着自家王妃宛如提線木偶的姿態,冬梅知道她肯定是爲了自家王爺纔會如此。但是確切爲了什麼,她卻不知。只能憐惜的,看着自家王妃。
只是冬梅的心內還是十分奇怪,這看起來明明什麼事情都沒有。可是王妃爲什麼要這個樣子呢,哎。
等到用完飯,宋玉兒的精神看着也好些了。他們這纔去試了喪服,沒想到剛剛好,這也不用再改了。兩人一起,這便入宮去了。
坤寧宮內,太子帶着太子妃笑臉盈盈的站在那裡。
皇后擡起眸子看了一眼太子妃,太子妃還是宛如雕塑,精緻的容顏沒有一絲笑意。
太子將方纔自己的探子得來的消息遞到了皇后的面前,皇后接過來看着看着,臉上也露出了欣喜的神色。片刻之後,她將那沓紙放在一邊,嘴角笑起一個弧度:“哦,這麼說涼妃當年的兒子還真的沒有死,竟被她送出了宮去?真是個苦心謀劃的女子,暗地裡是想要扳倒我嗎?”
太子眼裡閃過一絲狠厲,接話道:“那涼妃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竟生出這般大的膽子來。母后當年未將她是前朝遺孤的事情說出,就算是對她天大的恩賜了。”
皇后嘲諷的笑了一下,她是想將這件事情說出去。但是她能查到的東西,那麼嚴謹的文成帝就查不到嗎?當年的文成帝明明知道這女人的身份,可還是對她用情至深。
“那麼現在我們怎麼做呢母后?”太子不明白自己母后露出那樣的神情是什麼意思。
皇后將那一沓紙又重新握在自己的手心裡,用力的握了起來,那紙張隨着皇后的動作變得褶皺不堪。
“那涼妃的兒子叫莫紹文,與端王的側妃宋玉兒有着莫大的關聯對嗎,好似還喜歡那宋玉兒,真是一場好戲啊。”皇后眯起眼
睛,一副算計人的樣子。這齣好戲,戲子全部齊了,她要想想要如何唱下去纔好。
正在這時,太子妃走了上前,道:“母后,兒臣倒是有一計,只是不知當講不當。”
哦?皇后饒有興趣的看着太子妃。她對這個兒媳十分滿意,因爲看到太子妃就像是看到了當年的自己一般。足夠冷靜,足夠無情。最重要的是,背後握有兵權。
太子妃難道的笑了,很美,只是裡面看起來還是詭異的很。她走上前,將那計劃講了出來。太子與皇后凝神聽完,不由都笑了起來。
果然好計。端王,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麼救你的娘子。涼妃,我們瞧着,誰能笑到最後。
外面吹起一陣大風,捲起地上的殘雪,飄了許久,又回到了地上。
太后的靈堂已經佈置妥當,宮裡面一片慘白,看起來十分嚇人。偌大的正殿內,數條白綾飄蕩,空空蕩蕩。宋玉兒與祁乾元站在殿內,其他在這裡的還有太子與太子妃,還有宮中的幾位妃嬪。皇后與文成帝也在,不過沒有涼妃。聽說是涼妃的身子抱恙,文成帝特意囑咐她待在宮裡,免於在這靈堂之內受苦。等到太后下葬之日,出來只需送葬便可。
瞧瞧,文成帝何時對一個妃子如此上心,就算是皇后也沒有這樣的殊榮。
文成帝在殿內看了一番,不見祁正德與祁乾慶。一個是終日裡不知在何地遊蕩,一個不知是在哪個風流之地瀟灑。文成帝心中有些氣,但是沒有當場發作。還有一個公主,出嫁的還未趕到宮中來。至於最少的皇子,好像是感染了風寒,便沒有來。
這樣一看,文成帝竟覺得自己的子嗣竟是這般少。
嘆了一口氣,文成帝纔對着這殿內的人道:“皇太后崩,朕心甚痛。不過這下葬之前,想要有守靈之人,諸位愛妃與王爺,有誰想自薦的嗎?”
文成帝果然這般問了,皇后不由的笑了起來。連太子妃笑的,也是十分的古怪。
太子率先往前站了一步,道:“兒臣願意。”此話一出,滿殿內的妃子們都震驚了,太子竟然是第一個站出來的人。可是平日裡,也沒有見到太子對着太后有多麼關心啊,爲什麼現在站了出來。
殿內開始有人小聲的嘀咕了起來。
祁乾元嘴角也帶着一絲莫名的笑意,太子這一番用意,實在是太讓人揣測了。
文成帝讚許的對着太子點了點頭,道:“太子做的很好,只不過毓國還有許多的事情需要你去處理,所以不能是太子。”
文成帝說完這一番話之後,眼神又開始在殿內看了起來。
那些本來在說話的妃子們一個個都沉默了起來,都把頭低了下去,唯恐被文成帝點到名字。畢竟現在已經是冬天了,夜裡守夜多冷。一個都死去的人了,還不是文成帝的親生母親,誰願意受這樣的罪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