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十分豐盛,有鮑魚還有魚翅。但是宋玉兒看着這美味佳餚,卻絲毫的提不起胃口,她覺得這樣的膳食,甚至還沒有以前李離做的糖餅好吃。也沒有她與冬梅沈若水去吃的糖葫蘆好吃。現在什麼東西她都得到了,可是她卻總覺得,自己失去了許多的東西。
看着宋玉兒只草草吃了一些,錦茵覺得心內有些難受。在輕嘆了一口氣之後,錦茵努力笑着掏出一本話本子道:“主子,您瞧,這是最新出的話本子。您要不要看,據說很好看。”錦茵獻寶似的趕緊遞到了宋玉兒的面前。
但是宋玉兒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笑着道:“錦茵,我有些乏了。你將這些食物都撤下去吧,你也陪了我這麼久,應該早就餓了吧。現在的你先去用點膳食吧,我先睡了。”說完這句話,宋玉兒也不再看錦茵,就這樣轉身走了。
錦茵看着宋玉兒的背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爾後將桌子上的東西都撤了。她覺得,自己將這裡面的東西收拾完之後,是要去求聖上吧,讓聖上來看自己主子一次。雖然這個時候,她還是不相信,聖上到底是有什麼樣的要緊事情,竟然一次也不來看自己主子?
只不過等錦茵將這一切事情都處理好之後,還未去找祁乾元,他自己倒來了。
不得不承認,這樣的祁乾元,穿着龍袍,頭上束着金冠。看起來沒有一絲俗氣的樣子,還顯得十分的儒雅俊朗。錦茵嘆了一口氣,若是自己聖上部長成這個樣子,怕是再深情,那些個小姐們也不會一個個前仆後繼的想要嫁給他吧?
正準備出聲去叫自己的主子,但是祁乾元卻朝着錦茵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錦茵瞭然的笑了一下,知道聖上心中還是有自己的主子吧。畢竟這個時候出現,就已經說明了,聖上有多麼的牽掛主子吧。
再說了,現在這個時候,聖上親自出現,自然要比自己去告訴主子要好上許多了吧。這樣的驚喜……嘿嘿,錦茵笑着退了出去,腳下的步子邁的十分的輕巧。
祁乾元這才揮揮衣袖,去找宋玉兒去了。
等到祁乾元坐到宋玉兒牀頭之上的時候,他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寵溺的笑容。這個小笨蛋,睡覺的時候還有什麼煩心的事情嗎?這眉頭皺的緊緊的。
祁乾元想要伸出手去,將宋玉兒的額上的煩亂抹去。可是祁乾元手剛放到宋玉兒的額上,便看見宋玉兒無意識的搖着頭。祁乾元怕驚醒他,連忙將手又收了回來。
而宋玉兒只是將身子完全的翻轉過來,一隻腳還放在被子外面,睡相真是差極了,但是很可愛……祁乾元笑起來,爾後伸出手去將將宋玉兒的被子好好的給她蓋好。
做完這些事情之後,祁乾元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不是他不願意來找宋玉兒,而是因爲太過繁忙了。許多的事情,都還沒有處理好。而且,現在只要他對宋玉兒沒有那麼好,就代表着宋玉兒還安全着。
此時的宋玉兒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嘴上輕輕的呢喃了一句:“壞蛋……”
祁乾元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時候的他,不論怎麼想,
都知道宋玉兒肯定是想到了自己。但是就是不知道她夢到了什麼,竟會這麼嗔怪。但是明顯的,在夢裡面,宋玉兒都在怪自己。
嘆了一口氣,祁乾元笑了,幫宋玉兒仔細的掖好背角,就這麼離開了。
躺在牀上渾然不知的宋玉兒,還閉着眼睛,做着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夢。
還是第二日早上,不是錦茵提起,宋玉兒還不知道昨夜裡祁乾元竟然來過這裡。看着錦茵面上好事將近的表情,宋玉兒忍不住有些悵然若失起來。祁乾元來了,但是自己不知道,只是在夢裡見到他,還是與別的女子在一起。這樣的事情,叫宋玉兒心內怎麼會不難受呢?
但是想歸想,宋玉兒知道自己若是再想下去的話,只怕心裡會更加的心煩意亂。
只不過接下來一件事情,叫宋玉兒變得有些忐忑了起來。那是因爲,在將近午時的時候,來了一個不速之客。若說是客人的話,真的也不算做是客人。
因爲來的人,是前太子妃沈碧珠。
從以前開始的時候,宋玉兒每次看到沈碧珠的時候就忍不住害怕。這幾乎都變成了一種毛病,看見沈碧珠之後,宋玉兒就忍不住的打哆嗦。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可是就是害怕。就像是在這個時候,沈碧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個皇宮內,按道理她應該是離開了的。還有……讓宋玉兒心內感覺更奇怪的是,在沈碧珠的旁邊,還站着一個姿色十分出衆的女子。而這女子,恰巧就是那日裡自己在端王府門口見到之後,赫然逃竄的女子!
宋玉兒的心頭跳了起來,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兒。但是宋玉兒身後的錦茵比宋玉兒的反應還要強烈一些,她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這幾個人,眸子裡閃着警惕。
想想也是,畢竟錦茵是祁乾元手下出來的像是暗衛一類的人,自然是要比宋玉兒這樣的半吊子,強上許多。
此時的沈碧珠,自是看出了錦茵眼中的警惕。她冷笑一聲,斜睨了錦茵一眼。錦茵手心就冒出了冷汗來……她還沒有殺過人,保護宋玉兒還是自己接到的第一個任務。與上戰場廝殺過的沈碧珠比起來,她還太過稚嫩。
而就在這個時候,沈碧珠身旁的一個宮女赫然出口道:“大膽,你們看到榮國夫人,竟然不下跪?”這丫鬟的脾氣,倒是比宋玉兒還要厲害幾分。
錦茵有些不悅的擡起頭,看了這宮女一眼:“你又是何人,不知道這琉璃殿是我家主子的嗎?什麼野狗,沒有教養,出來這般亂吠?”
宋玉兒有些詫異的看了錦茵一眼,差點就以爲是冬梅回來了。因爲此時的錦茵,說話的語氣神態都與冬梅一樣。可是看着眼前這人,分明就是兩個不一樣的人。
但是一樣的是,都讓宋玉兒覺得十分溫暖。
沈碧珠顯然是沒有料到錦茵竟然敢出聲嗆自己,她眉頭不耐的皺了起來。見到自己身邊那宮女還想要說些什麼來堵住錦茵,沈碧珠輕輕的搖了搖頭,叫她不用再繼續說下去了。
吵架這樣的事情,講究的是先發制人。現在這個時
候,只要讓宋玉兒知道自己是榮國夫人就可以了。而且……這丫頭倒是伶牙利嘴。看着她的架勢,好似也是練家子。在這裡動起手來的話,她可以保證宋玉兒會死的很慘。可是……祁乾元那裡一定……
沈碧珠忍不住握住了手心,還是宋玉兒,總是宋玉兒!宋玉兒在自己身邊總是這樣……總是這樣。自己爲什麼會輸給眼前這個,看起來總是十分惆悵,十分傷感的女孩子。
沈碧珠輕輕的笑了起來,爾後也沒有打招呼,就那樣坐到了宋玉兒的身邊的凳子上去了。看着宋玉兒忍不住身子有些往後傾斜,沈碧珠又得意的笑了。
爾後沈碧珠裝出一副溫和的樣子道:“妹妹,咱們又見面了呢。只不過……不知道妹妹如今的封號是什麼呢?這得分清楚,若是妹妹沒有變成嬪妃,這日後見我,還是要行禮的呢。現在嘛,這禮節就省了罷。”
宋玉兒咬緊嘴脣,有些害怕的看着眼前的沈碧珠。但是她的直覺告訴自己,沈碧珠此番話,定是不懷好意。就像是現在,在她的話語裡好像是說,她們分清品級的話,就可以知道誰能向誰行禮了。畢竟這宮裡,規矩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但是在沈碧珠方纔的那一番話裡,分明就是說她篤定宋玉兒現在沒有封號,所以纔敢這麼說。
宋玉兒吸了一口氣,也勉強笑着道:“姐姐倒真的是說笑了,怎麼說,妹妹都是要向姐姐行禮的。”
說完這句話,宋玉兒就站了起來,準備朝着沈碧珠行禮。反正這禮節無非就是彎下去身子罷了,沒有什麼丟人不丟人的事情。
沈碧珠的眉毛斂了起來,竟有些佩服眼前這個看起來像是不經人事的傻丫頭了。沒想到這丫頭竟然以退爲進,站了起來,也避免了自己沒有封號這樣的事情。還姐姐姐姐的叫的十分的甜。若是自己不做些什麼,若是傳出去,倒顯得自己小氣了。
真是挖了一個不小的陷阱啊,沈碧珠冷笑了一聲,爾後急忙站了起來:“妹妹說的哪裡話,聽說妹妹前幾日才小產,身子虛弱的厲害,還是快些坐下吧。”
聽完沈碧珠這話,宋玉兒的臉色變得蒼白了起來。前幾日的事情……是啊,只要她想起來,總是覺得自己失去這個孩子,就像是昨日裡的事情……宋玉兒悽慘的笑了一聲,爾後在錦茵的攙扶下坐到了椅子上。
錦茵忍不住對沈碧珠怒目而視,但是沈碧珠卻完全當錦茵不存在似的,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好整以暇的坐下去,沈碧珠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宋玉兒瞧着沈碧珠那修長的手指點在青瓷茶杯上,覺得心內還是有些恍惚。
但是誰料,沈碧珠喝完這茶之後,卻不悅的皺起了眉頭:“怎麼是信陽小毛尖呢,聖上可是最喜歡雨前龍井了呢。”
聽完這話,就算宋玉兒再蠢笨,也知道沈碧珠這次來絕對是不懷好意。
宋玉兒握緊了手心,輕輕吸了一口氣,爾後看着沈碧珠道:“姐姐,這是有什麼事情,直說便好了。”不用在這裡拐彎抹角,說這麼一番折磨人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