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婦』?”文采菁冷笑一聲,“老夫人親眼看到大嫂『淫』了嗎?若沒有看到,怎麼如此空口白牙的詆譭?”
“詆譭?”老夫人冷眼看着她,森森的笑,“你當真以爲關着門商量那些齷齪事兒,我就什麼都不會知道了?可惜了,隔牆有耳,全都被我的人聽到了。 ”說着,她很快揪出一個人,正是那天文采菁出門時在門口遇到的那個鬼祟的婆子。
文采菁譏誚的又一聲冷笑:“原來是這個碎嘴的東西不好好辦差事在四處搬弄口舌,來人,給我拖出去杖斃了。”
白婆子立刻上前,拉了人就往外拖。
那婆子驚恐大叫:“奴婢沒有說謊,奴婢說的都是真的,老夫人救命,老夫人救命……猷”
老夫人頓時氣的面『色』鐵青:“你休想殺人滅口,來人,給我攔住。”
立刻有兩個丫鬟衝上去想要攔白婆子,不想卻被白婆子很爽利的一腳一個解決了。
老夫人臉上的青『色』褪去,取而代之的一臉慘白,咬牙切齒看着文采菁:“賤妾,你好大的膽子,這裡是安平侯府,可容不得你在這兒指手劃腳的。蕖”
文采菁彎脣清冷一笑:“看老夫人說的,妾這可也是爲了老夫人你好,且不說你壓根兒沒證據說大嫂不守『婦』道,就算有,要定罪,要取人『性』命,也不是老夫人你說了算了,是官老爺和黑白無常說了算的。而且,大嫂她好歹是奉國公府的千金,就算這麼多年都沒往來了,血脈之情那可是割不斷的,若讓他們知道了大嫂枉死安平侯府的事兒,老夫人你覺得他們會善罷甘休嗎?好歹是安平侯府的門面,就算侯爺不是你親生的,可也喊了你這麼多年母親呢。好,就算你不打算爲侯爺想,你也該爲三爺想想是不是?三爺可還沒有娶妻呢?若是知道有您這樣苛待兒媳的婆母在,您老說,誰還會願意嫁進來?”?? 妾本嫡出495
“你、你別在那裡危言聳聽。”老夫人面如金紙,卻依舊嘴硬着不肯鬆口,不過,看得出來,她心裡其實已經有些怕了。
文采菁看在眼裡,心領神會的笑笑:“老夫人若是不信,可以試試。”說着,她欠身讓開了道:“如今大嫂還生死未卜,若是老夫人堅決要她死,我也不攔着了,進去,脖子一掐,很快就沒氣兒,她都已經不會掙扎了。”
老夫人很想進去,可是兩條腿卻像是灌了鉛似的,挪不開步子。
這時,青杏終於將尹墨玉找了來。
走進門的時候,尹墨玉黑着臉很是不愉,冷冷瞥了老夫人一眼後,便只看着文采菁,吼道:“我不是你們安平侯府的專屬大夫,別有事沒事就跑來找我,麻煩死了。”
文采菁展了笑顏:“誰會沒事跑去找你,自然是有事才找的,放心,少不了你的診金。”
尹墨玉哼了一聲:“這次我不要你的銀子了,你就把香溢居那幢小樓給我做診金好了,反正你們也不開了,空着多浪費。”
文采菁聽着嘴角一抽,額角一挑。他令堂的,他倒是有膽子開這個口。在京城這寸土寸金的地方,那幢小樓他知道值多少銀子呢嘛。好意思的。
不過,既然他都已經開了口了,她也不好不表示一下意思。
“最多免你三年租金。”她鬆口道。三年租金那可是也要好幾萬兩銀子呢。
尹墨玉嘴一撇,不滿意:“十年。”
文采菁氣死:“最多五年。”
尹墨玉眼睛亮閃閃的樂壞了:“好吧,五年就五年。”其實他原本只是想逗逗她的,既然她都鬆口了,那他就不客氣笑納了,有便宜不佔白不佔。
其實,文采菁也有自己的考量,最近,確有不少人找上文家要談香溢居那幢小樓的租賣問題。賣肯定是不會賣的,只是租的話,想要挑個合適的不容易,倒不如做個人情給了尹墨玉,一來,以他神醫的名聲沒人敢惹,畢竟有個頭痛腦熱不怕,就怕突然來個絕症啊什麼的,將人得罪了,可是有錢都買不來命的,二來,很多人都聽說過,他身後還有個雍王,雖然雍王暫時被貶爲庶人,但到底是皇帝最疼愛的兒子,誰也不保證不會有鹹魚大翻身的機會。
“病人現在在哪兒?”尹墨玉四下張望找人。?? 妾本嫡出495
“就在裡頭。”文采菁指指內室,並吩咐青杏:“帶尹公子進去。”
青杏點點頭,帶了尹墨玉進了內室,沒過一會兒便出來了,面上的神『色』看着有些凝重。
文采菁看着心裡頭一個咯噔,不由緊張問:“怎麼啦?出什麼事了?”
青杏湊到她耳邊低聲道:“大夫人又昏『迷』了,尹公子說,雖然吐過了,又喝了綠豆湯解毒,但是還是有一些毒已經慢慢滲入臟腑,若要一下徹底拔除毒根,可能會有些許的危險。”
文采菁聽着皺眉:“他連樺哥兒都能治好,就這麼點毒還能難倒了?”
老夫人卻在一旁豎直了耳朵仔細聽着,笑咧了嘴,暗暗詛咒:這樣的『淫』『婦』,死了纔好呢。
看着老夫人脣畔勾起的陰險笑容,文采菁心頭微微一動,將手攏到嘴邊,湊到青杏耳旁一陣竊竊私語。
這回,老夫人想聽卻沒聽成。
青杏心領神會,很快進了屋去。
沒過多久,屋子裡頭就傳出來了夏荷痛苦的哭嚎聲:“夫人,你怎麼能就這麼丟下奴婢一個人去了,夫人啊……”
文采菁聽着嘴角急不可見的翹了一下,很快神『色』凝重的進了內室。
死了?真的死了?
老夫人忍不住翹了脣角,不過終究有些不放心,緊隨文采菁之後,也跟了進去,就見內室裡,夏荷伏在牀邊痛哭流涕,其他人皆是一副可惜哀慼的模樣,而那位傳說中的尹神醫鐵青着臉,緊抿着脣立在一旁,也不知道在氣什麼,再看牀上的楚瑤琴,臉『色』煞白,嘴脣黑紫,靜靜躺在那裡,彷彿睡着了一般。
“真的死了?”老夫人還不相信,上前探了探楚瑤琴的鼻息,臉上的肌肉抽了抽,一臉想笑又不好笑,只能強忍着的怪異表情。沒氣兒了,真的死了。
轉過身,她帶着抹得意冷眼看向文采菁:“請了神醫來都沒有救活,這就是她的命,也是她的報應,害死了人,又坐下那等見不得人的事情,這就是她的報應。你說的沒錯,我或許沒資格定她的生死,這不,黑白無常不就親自來了。”說着,她又勾了勾脣冷笑一聲,轉身快步走了,似是不想在這個她認爲齷齪的地方久待似的。
門口,她撞上了不知從哪兒得了消息趕回來的諶瀚。
“大嫂怎麼樣了?”諶瀚看着老夫人脣邊殘留的那抹還沒來得及斂起的笑,瞳孔猛然一縮,問。
“死了,準備辦喪事吧。”老夫人冷漠的說完,便走了。
“死了?怎麼會……”諶瀚疾步走進內室,看着靜靜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楚瑤琴,心頭不由一抽。雖說她做了不少錯事,可是很早就與她生出的姐弟情分一時卻是消不掉的,也正因此,這麼久了,他一直都無法下定決心,該怎麼處置她。沒想到她竟就這麼死了。
看到諶瀚,文采菁很是詫異,她還沒得着空派人去通知他,他從哪兒得來的消息?
“你怎麼回來了?”她快步迎上去。
“大嫂真的死了?”諶瀚看着她,眼裡滿是沉痛。
文采菁瞥了一眼依舊在外頭探頭探腦的人,遲疑了一下,小聲道:“待會兒我再跟你細說。”
諶瀚一詫。待會兒細說?難道里頭還藏着什麼貓膩兒?
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時候,文采菁已轉向尹墨玉,深深一揖:“這次只麻煩你了,尹公子。”
尹墨玉不悅的冷哼一聲:“這次我可是害我損了名聲了,得再給我多免租一年。”
這個貪財鬼。
文采菁失笑,不過很爽快的便應了他:“成。”
尹墨玉拿出一個巴掌大的錦盒給她:“這裡面的『藥』丸每天一顆讓她含在嘴裡,最後,只要把我『插』在她後頸的那根金針拔出來就行了。”說完,便走了。
諶瀚依舊一頭霧水:“這到底怎麼回事?”
文采菁便找了個隱秘的地方,悄悄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他,當然也包括楚瑤琴跟展鶴翔的事,還有她剛纔怎麼拜託尹墨玉想法子讓楚瑤琴徹底從侯府脫身出去的事。
諶瀚聽着很是詫異,不過很快就接收了。安平侯府已不是她能待的地方,“死”自然便是最好的解脫了。
楚瑤琴是頭七那天出的殯,對外自然宣稱是病死的,奉國公府自然也來人了,好一陣痛哭。
當天晚上,便有一輛馬車趁夜行到了新墳前,跳下三個男人,兩壯一瘦,挖了墳,帶走了裡頭的人。
第二天,文采菁收到了從外頭遞進來的一張紙條,上書:大恩不言謝。
嘴角一撇,她一邊命青杏燒了那張紙,一邊忍不住在嘴裡頭嘀咕:“什麼大恩不言謝?小氣。這麼大的恩就該結草銜環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