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已經被盯上了。舒骺豞匫
抓着信紙,文采菁只覺太陽穴突突突突跳的厲害。
在這樣的緊要關頭,她竟然不在家。
腦海裡不自覺的就浮現了前世文伯晟夫婦慘死的情形,在這酷熱的夏季,她竟感覺如墜冰窟般的寒冷,渾身不由自主的就發起抖來。
劉嬤嬤正好送蜜茶進來,看到她面若金紙,還不停瑟瑟發抖的模樣,嚇壞了,快步迎過去:“怎麼啦,姨娘?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還在發抖?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要不要請大夫?遴”
文采菁正沉浸在自己思緒中,被突如其來想的響動嚇了一跳,驚慌失措的猛然轉頭看過去,見是劉嬤嬤才長長舒了口氣,擡手抹了一把額頭上因爲驚嚇而冒出來的冷汗,說:“原來是嬤嬤啊,嚇了我一跳。怎麼啦,有事?”
“沒什麼事,老奴過來送蜜茶給姨娘。”劉嬤嬤說着,憂心忡忡看着她,再次問道,“你姨娘你沒事吧?”
文采菁自然搖頭:“我沒事啊?我能有什麼事?才”
劉嬤嬤擔心的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再次問道:“你的臉色實在不好看,老奴看你剛纔還在發抖呢?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請大夫?”
“不用了,我剛剛只是覺着有些冷而已,打了個寒顫,沒必要請大夫。”文采菁莞爾笑說。
“冷?”劉嬤嬤轉頭看了一眼窗外燦爛的陽光,不由奇怪皺起了眉。怎麼會冷呢?大熱天的,太陽還那麼好……
沉思片刻,她終究還是覺着不放心:“要不還是請個大夫來看看吧,以防萬一啊。”
“真的不用了。”文采菁笑着,安慰的拍拍她的手,“我很好,你去忙你的,我這兒還有不少賬冊要看呢。”
劉嬤嬤看着她半信半疑:“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文采菁很肯定的使勁點了一下頭說。
見她說的堅決,劉嬤嬤只好勉強信了她,轉身正欲出去,無意間掃到她桌上放着的那張幾乎要被抓破的信紙,眼睛一亮,問:“那是府裡捎來的信?”
“嗯。”文采菁點點頭,順着她的視線,也轉頭看了一眼桌上的那張信紙,眸底很快閃過一道憂鬱。
劉嬤嬤正好看到了,心下一凜:“難道是府裡出了什麼事了?”
文采菁臉上笑容一滯,很快搖頭否認:“沒有,府裡能出什麼事啊。”
“可老奴看姨娘你臉上的神情不太對啊……”劉嬤嬤一臉狐疑看着她,“像是在擔心什麼的樣子。”
文采菁苦澀的笑着隨手拿裡桌上的那沓信紙,一張一張的隨意翻看:“我不是在擔心什麼,我是看到璟哥兒他們親手寫的信,有點想他們了,都大半年了沒見了……”說着,便不由紅了眼眶。刨去對爹孃的擔心不說,她也確實有些想她們,特別是璟哥兒,正在長身體的時候,這麼長時間不見,也不知道變沒變樣。
聽她這麼一說,劉嬤嬤立時沒了懷疑,出嫁的女兒想家了這本就是人之常情,若是尋常人家,又同在京城住着,平常還能多走動走動,偏姑娘嫁來了侯府,還是爲妾,尋常出不得門,更何況,如今還被禁了足,更是寸步難行了。
“姨娘不用傷心,以後總會有機會再見到的。”除了這樣的安慰話,劉嬤嬤一時也找不到其他合適的話勸她。
“是啊,以後總會有機會再見的。”文采菁笑着點點頭附和了一聲。
劉嬤嬤見她聽進去了,總算安了心:“那老奴出去做事了,姨娘你慢慢看,有什麼需要直接喚老奴就是了。”
一等劉嬤嬤離開,文采菁便斂了臉上的笑容,找出田誠寫的那最後一張信紙,神情凝重的仔仔細細又看了一遍,就開始寫回信。一如他們寫給她的,回信上寫的也都是些報喜不報憂的尋常瑣事,只是再給文伯晟夫婦的回信最後,她鄭重囑咐了一句:七月、八月千萬千萬留在府中,留在京城,哪裡都不許去。又怕他們思慮過多,最後她還解釋了一句,說是做了個不好的夢,夢到他們七、八月出門時候出了意外,實在擔心。想來,他們縱然不信,未免女兒擔心,應該也不會反對的。而在給田誠的信裡頭,除了鋪子的事情外,她還特意囑咐了田誠一句,讓他和他爹孃,也就是田總管、田嬤嬤夫婦幫忙看緊文伯晟和沈氏,千萬別讓他們在七、八月的時候離開京城。最後,她還給澹臺興哲寫了一封信,很簡單的一封信,只有一句話:看緊璟哥兒,寸步不離。
三天後,當她把看過的賬冊交給周嬤嬤帶出去給青杏的時候就順便將信也交給了她,知道某人肯定會偷看,她這次甚至都沒有將信封的封口封上。
這晚,大概在亥正一刻的時候,她迷迷糊糊就要睡着了,忽然聽到窗戶邊傳來“卡啦”一聲的輕微響動。
有個人影從外頭跳窗進來,徑直走到牀邊。
她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翻過身繼續睡。
那人影熟門熟路的掀開牀帳上了牀,衣服一脫,就往她身旁一躺,伸手就去攬她的腰。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她毫不客氣且準確無誤的一巴掌打在了伸過來的那隻不安分的爪子上。
像往常一樣,那隻爪子先是縮了一下,然後鍥而不捨的繼續上前,結結實實勾了她的腰,將她往自己懷裡一拽。
感覺到身後熱烘烘的,文采菁不悅的眉頭一緊,“啪啪”兩下又一次使勁打在了他那隻爪子上,口中同時不耐的罵道:“放開,別老抱着我,熱死了……”
依舊嚮往常一樣,這次他沒縮,緊緊箍了她的腰,擺出一副死也不放手的堅定模樣,又任她使勁打了兩下,直到她放棄,才笑眯眯的更收緊了手臂,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眼睡覺。
當然,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位不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現任安平侯。自打那天晚上誤中折騰了她半宿之後,隔三岔五的,他總會跑來摟着她睡一覺,當然,只是單純的睡覺而已。
起初,縱然只是單純的睡覺,文采菁也不依,不想跟他誰一張牀,免得他半夜變人狼,可是不管是用踢的、用打的,還是用罵的,甚至用咬的,都趕不走他。折騰了好幾次,倒是把她自己累的夠嗆,又見他一直規規矩矩,每次來都只是單純的睡覺,並不做別的,她才慢慢妥協了下來。
聽着耳後近在咫尺的均勻呼吸聲,文采菁忽然一點睡意都沒有了,沉吟片刻,低聲問:“信你都看了?”
等了片刻,沒有回答。
就在她以爲他已經睡着了的時候,他卻突然輕輕“嗯”了一聲。
“那我家如今的情況你應該都知道了吧?”文采菁問。
“嗯,早就知道了。”他應了一聲。
早就知道了?文采菁聽着不由眉頭一緊,問他:“多早?”
“大概大半個月吧。”他說。
一聽這話,文采菁頓時怒聲心頭,原本是背靠着他的胸膛躺着的,這會兒一咕嚕轉身對上了他的臉,伸手揪了他的衣領:“都知道大半個月了,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他睜開眼,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亮:“告訴你,你又能如何?”
“我……”文采菁脫口而出就想要說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是啊,就算告訴了她,她又能如何?困在這侯府中,她就是心有餘也力不足。
她忽然很是氣惱自己,在這樣的時候,竟然不能陪在爹孃身邊,好好守護他們。
氣鼓鼓的很快翻了身,她再次用背脊對着他,生了會兒悶氣,才悶悶不樂的再次開口:“你答應過會替我保護好我的家人的……”
“我知道,我答應過的事自然會遵守諾言。”諶瀚很堅決的說。
“那你有沒有查到那些盯上我爹孃的人是誰的人?”她問,其實,她心裡有個數,只是想要從他口中確認一下而已。
“有一部分是我派去的人,有一部分是霜天的人,還有一部分……”他不假思索的說着,忽然頓了一下,猶豫了片刻,才道:“好像是定王的人。”
果然。文采菁面色一沉,心口一陣發悶。
“有你和小宋將軍的人在,我爹孃和弟弟妹妹應該不會有事了吧?”她沉默了片刻問。
諶瀚並沒有立刻回答,沉吟了片刻才說:“如果沒有意外的話……”
“如果沒有意外?”沒有得到百分之百的肯定,文采菁心中頓時不安起來。妾本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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