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傷嗎?最後那一刻,她分明感受到一抹熟悉的氣息,分明是他!怎麼會是他?怎麼可能?一個連她不用內力都打不過的人!
“夏錦書,我好喜歡你。”
夏錦書腳下一頓,差點兒摔倒。
“淺漠凝,你現在最好閉嘴,否則我將你扔下去。”
淺漠凝垮下臉,乖乖閉了嘴。
一進宮,嚇了夏錦書一跳,靜心宮外,守着五十多個暗衛,見到二人,一暗衛擋住二人道:“屬下等奉皇命在此守護秋嬪妃,任何人不得入內。”
夏錦書眉梢一挑,厲喝道:“淺少主重傷,出了事,豈是爾等負責得起的?”
那暗衛看向淺漠凝,見他背上的鮮血不住的滴在地上,不時地上便凝聚了一攤鮮血,那暗衛連忙後退一步道:“原來是淺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淺爺快請,來人,傳太醫!”
夏錦書看了他一眼,也沒阻止,朝靜心宮測殿掠去。
夏晚秋聽了宮女的彙報,連忙捂着肚子跑去測殿,一進去便聞到濃郁的血氣,見了夏錦書,連忙問道:“淺少主這是……”
夏錦書眯起眼,咬牙切齒的道:“被誤傷了。”
“淺漠凝,你忍一下,我幫你拔掉。”
“錦兒,先別動。”夏晚秋看了看羽箭,慘白着臉道:“這羽箭,可是桓王府的?”
“是。”
夏晚秋輕聲道:“桓王府的羽箭都是倒鉤,想要拔出,必須從體內穿過。”
夏錦書眼眸一紅,一串串豆大的淚滴從眼角流下:“要不是我,你也不會受傷……”
淺漠凝眨了眨眼,微微一笑,擡手拭去她的眼淚道:“錦書,再哭就更醜了。”
“你的意思是,我本來就醜,一哭就更醜了?”
“唔…我可沒說,是你自己說的。”
夏錦書破涕爲笑,夏晚秋盯着羽箭,忽然出手將羽箭折斷,手指用力將羽箭向前推,淺漠凝推開夏錦書,羽箭嗖的飛出,刺入牆壁,鮮血汩汩的流淌。
夏晚秋看淺漠凝一眼,眸光劃過一抹讚賞,手指飛快的在淺漠凝身上點了幾下,血液便減緩了速度。
夏錦書眼睫微顫,忽然捂住淺漠凝的臉道:“你別笑了,不知道痛麼?爲什麼不哭一下?”
她手上的血抹在他的臉上,夏錦書連忙用手亂抹一通,反而抹花了他的臉,淺漠凝一愣,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拉下她的手道:“哭是女孩子的表現,我是男人。”
看見他的臉被自己摧殘,她忍不住噗呲一笑,外面一陣腳步聲,她向後看去,見是太醫,連忙扶好淺漠凝道:“死鍾老頭,走快點。”
此人便是鐘太醫,鐘太醫苦笑一聲搖搖頭,將藥箱放到牀邊,看了淺漠凝一眼道:“七小姐,您去外面等候可好?嬪妃懷有身孕,不易染血,夜間寒氣重,早些歇息吧。”
夏晚秋點了點頭,夏錦書咬着嘴脣不走。
淺漠凝闔了一下眼眸,微笑道:“錦書出去吧,別擔心。”
夏錦書鬆開他的手,冷哼一聲:“誰擔心你?”
說着,她便走了出去。
……
兩人身影消失,鐘太醫忽然跪地:“公子您的身體……”
淺漠凝挑眉:“別讓她知道。”
鐘太醫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道:“我說公子…您能不能注意點?您體內的毒本來就抑制您的……您身體又不好,又一直受傷……”
鐘太醫眨了眨眼道:“據說魔族有美人醉的配方,何不請遺淺公子……”
“閉嘴。”淺漠凝揉了揉額頭:“包紮好便滾,其他的事情不是你該管的。”
鐘太醫默默閉了嘴,爲淺漠凝消毒上藥包紮。
“鍾科,那日你被叫去王府時,發現夏錦書到底失憶了沒有?”
鐘太醫糾結半晌道:“屬下不知……”
“你的醫術你給吃了?”
鐘太醫冷汗直流,半晌弱弱道:“似乎是失憶了,但是又好像沒失憶……怎麼說呢,就是感覺彷彿換了靈魂一般。”
“也就是說,她記得以前發生的事情,但是她不知道她是自己?”
鐘太醫想了想,含糊的道:“差不多吧…屬下不是道士……”
淺漠凝白他一眼,擺擺手:“你滾吧,等一下——”
鐘太醫身形一頓,巴巴着眼睛看着他。
淺漠凝垂下眸,眼眸閉了片刻,擡眸問道:“鍾歆何時回來?”
“還有三個月便可解毒。”
淺漠凝擺擺手,鐘太醫還想再說什麼,但見淺漠凝閉着眼,顯然不想再說話,他默默退了下去。
淺漠凝睜開眼,眼底藏着一抹哀傷。鍾歆是……他與夏錦書最難,最怕提及的噩夢。
見鐘太醫出來,夏錦書連忙進去,見到淺漠凝站起身,連忙跑過去,罵道:“受傷了還不老實?”
淺漠凝眨了眨眼,捏着她的臉蛋笑道:“說了是小傷,擔心什麼?”
“誰擔心你?”夏錦書打開他的手,惡狠狠的道:“我擔心一頭大肥豬!”
淺漠凝眨了眨眼,嬉笑道:“豬就豬吧,你也是豬。”
夏錦書撲哧一笑,淺漠凝嫌惡的看了看被血染紅的牀道:“你去西殿等我,我洗個澡便過來。”
“你受傷了,不能洗澡。”
淺漠凝皺眉:“渾身黏黏的不舒服,放心好了,我會小心的。”
夏錦書上下打量他道:“你總不能一會兒還穿這衣服吧?”
淺漠凝皺眉,那怎麼辦?正說着,窗外扔進一個包袱,夏錦書挑眉,剛想衣服,衣服就來了?窗外的人,不是侍劍又是誰?
侍劍一個照影間便身影消失,夏錦書乖乖的走出去,坐在門外等着淺漠凝。
半時辰後,淺漠凝將髒衣服燒掉,慢悠悠的出了東側殿。見淺漠凝等在門口,薄脣微微彎起。
此時已是深夜,淺漠凝攬着夏錦書的肩膀問道:“可是困了?”
夏錦書搖搖頭:“不困。”
“咱們出宮吧?”
“皇宮增加了一千錦衣衛,咱們出不去。”
淺漠凝懊惱的扶額,失笑道:“好吧,今晚是情勢所逼,老皇帝應該不會怪罪。”
夏錦書也是忍不住一笑:“夏傾雪他們睡在御花園,
想想就開心。”
淺漠凝寵溺的輕輕一勾她的小鼻子,笑道:“你呀!”
兩人坐在石凳上,微風吹來,颳起夏錦書的髮絲,癢得她咯咯直笑。
淺漠凝攬着她的肩,頭靠在她的肩頭,一不小心睡着了。
暗處的暗衛看着,忍不住縮了回去。
暗衛甲:“淺爺與錦書小姐真是大膽,大庭廣衆,衆目睽睽之下就……”
“明明是晚上!”暗衛乙白他一眼,嗤笑道。
暗衛丙也道:“你是羨慕淺爺小小年紀就抱得美人歸吧?我看你一把年紀,別說媳婦,連個情妹妹都沒有。”
暗衛甲紅着臉反駁:“誰一把年紀?老子才二十。”
暗衛乙反駁:“連情妹妹都沒有,還想當老子?”
暗衛丙也附和:“就是就是,暗衛之間就你最老。”
暗衛甲俊臉漲得通紅,他要閉嘴!不閉嘴會被氣死!
再醒來時,天剛矇矇亮,淺漠凝看着陌生的環境,撐起身,身上一陣疼痛,他纔想起這原來是宮裡。
他側頭,便見夏錦書靜靜看着他,淺漠凝眨眨眼:“你昨晚又沒睡?”
“你剛醒我就醒了。”
淺漠凝點點頭:“還早,再睡會兒。”
“你當我是豬呀?睡不着了。”
淺漠凝低低一笑:“那就起吧,今日看好戲,這次是真的看戲。”
夏錦書來了精神,點點頭,利索地整理好衣服,洗漱好便去梳頭髮。
淺漠凝簡單洗漱過後,拿過她手裡的木梳,一邊梳一邊道:“一梳到尾,二梳齊眉,三梳…唔……你幹嘛?”
夏錦書瞪他:“閉嘴吧你!”
淺漠凝訕訕一笑,拿過她手裡的木梳,輕嘆道:“不知道又要耽擱多久,唐雨萱怕是被磨了性子。”
夏錦書冷哼一聲:“怕美人久等?”
淺漠凝挽了一個髮髻,聞言擡起她的下顎:“嗯?我是怕耽擱了娶你。”
夏錦書臉一紅,打開他的手道:“真不知羞。”
淺漠凝笑了笑,拉起她的手,出了殿,聽到響動,暗衛圍了上來,見是淺漠凝二人,又退了下去。
遠遠的便看見朝陽宮前圍了一大羣人,兩人慢悠悠的過去,安戲語看到二人,問道:“聽聞昨日淺少主受傷了,身子可還好?”
淺漠凝挑眉:“小傷而已。”
安戲語輕輕一笑,彷彿沒有看見夏錦書一般,眸子看向最前面被綁着的人,那人便是桓王。
“桓王,或者說王叔,念在我母上與您親兄妹的份上,您只要說離世子在哪裡,我便放了您與桓王府上上下下幾百人的性命,桓王府的輝煌,與從前一般,如何?”
桓王眸底閃過一抹冷芒,冷哼一聲道:“要殺便殺。”
“戲語自是不會傷自家哥哥,王叔大可放心,唐燕離並沒有參與謀反之事,不是麼?哥哥只是犯錯,傷了淺少主,我這個做弟弟的自然要講講道理。”安戲語循循善誘,桓王眼底出現一抹猶豫,他擡起頭,正要坦白,忽然看見安戲語眼底的冷笑,一切將要說出口的,皆頓在了喉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