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壺清茶,在屋裡瀰漫的湯藥味裡強勢的散發出自己清新的味道,就像他的主人一樣,在滿屋焦急的臉龐中,唯獨他悠閒自在。
“嵐煥,傾城怎麼還未醒來?”商餘道已經問了兩遍了,“你這些日子在山中是否太過安逸了,醫術不如從前了吧!”
“急什麼,我有意在藥里加了安眠的藥草,她這是累的,每日醒着睡着都要想着那麼多事,既然病了就好好睡着,醒來怕是又要去拼命,你可攔得住?”嵐煥出口反駁了一句,商餘道便乖乖閉了嘴。
“我去準備些乾糧,在她醒來之前趕緊送你走,不然又要被囉嗦了!”商餘道自然是相信嵐煥的,因爲若是傾城真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嵐煥也沒這麼閒適淡定,說着便往外走,臨出門還不忘看了牀邊那人一眼。
“你別太自責,她是個心狠的人,自己死扛着才倒下的,不怪你。”嵐煥走到牀邊,將手中的杯子遞給坐在牀邊的明一,說來也是巧,收到消息從大渝都城趕來的商餘道與被無命綁來的他剛遇上,剛坐下說了一句話,就看到大雨中,明一抱着昏迷的傾城衝進了客棧。
明一心中怎會沒有自責,他一直望着傾城那一張沒有血色的臉,一夜了,她未醒來過。
“是我的不是,相信她不是那個幕後的黑手,可只能當作是她做的,明明知道來時她就一路鮮少休息,還將她困在那個破舊的馬車裡,戴着那麼重的鐵索。怕犯了衆怒,所以知道她是被冤枉的,也沒有大聲爲她辯解過一句。”
嵐煥嘆息一聲,“你何必這麼說,是她不放棄,既然被冤枉還要留下,你便無從選擇只能這麼做。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故意冷落她,不相信她,是怕那些人再對她做什麼吧?”
明一驚訝的眼神已經說明嵐煥的猜測是對的,他不想那這些爲自己辯解才閉口不言,但沒想到嵐煥卻是猜到了的。
“既然我沒有一絲察覺,而她也不知道是何人,我想對方定是高手。”
“的確該是厲害的角色,竟然能在皇帝的飯碗裡下毒,還能煽動齊王造反。”嵐煥不禁感嘆,關鍵是心思細密如傾城,竟也未察覺。
“會否就是齊王的人做的,下毒之事。”明一回到臨蘇時日並不長,與自己這個叔叔齊王並不甚瞭解。
“他可沒有這麼大的野心,雖說年輕時有幾分風采,但對權位並不是很貪戀,若真的要說點什麼動機,就是年輕時他心愛的女人曾經被皇帝當做祭天的女人關進了道觀,耽誤了姻緣。”嵐煥細細的道到。
明一在一旁聽着,這是他不曾聽聞的,“你知道的竟比我還多得多。”
嵐煥有些些驚慌,“我給達官貴人看病多了,知道的這些亂七八糟的自然也就多了。”他轉身走到桌案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明一專心思索,也未留心他的異樣,嘴裡嘀咕着,“那到底是何人呢?”
“你也無需愁這些,傾城的人脈廣的很,很快便會有消息的,無命已經先行一步去廣陵了,那小子可不是個簡單的殺手,排兵佈陣兵法什麼的可也有一手。”嵐煥寬慰着明一。
“我把你忘了,你卻一直將我視爲朋友,有時候覺得挺對不起的。”明一對嵐煥說道。
“是我對不起你纔對……”
“什麼?”明一不解。
嵐煥醒了醒神,“我是說當年你在宮裡對我很好,我也沒爲你做些什麼。”
“怎麼會沒做什麼,你不是還要
趕去給我父皇解毒嘛。”
嵐煥只是笑笑,而明一低頭看向傾城之時又不禁皺眉,“她到底爲何要這麼奔波呢,辛辛苦苦做這些到底是爲了什麼?”
“傾城有自己的苦衷,時機到了一定會告訴你,在那之前你且信她,她不會傷害你,也不會做危害臨蘇的事。”嵐煥知道明一心中的疑惑,但是當初答應了傾城,這一切由她來說,所以他尊重她的決定。
“有事會有點嫉妒你們,你們知道她那麼多……”說這話時,明一覺得心口隱隱刺痛,這樣的刺痛感在他與傾城相認之後時時會有,站在一旁的嵐煥曾給他把過脈,自然知道這是因爲什麼,他終是多有不忍。
有時候人會忘了許多事,但心卻記得。
“但她卻說過,什麼都不知道往往是一種福氣。”這是傾城在得知明一中了魅卿之後與他說的,嵐煥從自己的懷裡取出一個小小的白色瓷瓶,“送你件東西,這裡面有一粒藥丸,它會幫你結束一切困惑,但答應我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服下。”
“不會是即可斃命的毒藥吧?”明一見嵐煥那麼真摯,不禁開玩笑說道,嵐煥一愣,明一將東西收進自己的袖子裡,“我記住了,不到萬不得已不服下。”
此時商餘道推門進來了,“嵐煥,他們把東西都備好了,我們該上路了。”
明一起身,嵐煥走到牀邊,取過傾城的手,爲她再一次細細診脈,“脈象尚可,醒來給她服用的藥我已經讓人煎好了,叮囑她要服用我給她配置的補藥。”
嵐煥的叮囑,明一都仔細聽着記在了心裡。
商餘道臨走之前,看向明一,似乎有話要說,但最後只交代了一句,“好好照顧她,不然我與你拼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