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是被拖離明一的房間的,那眼神裡的怨念可不輕,但明一故意撇開了臉當做沒有看到的樣子,而青木在一旁的解釋讓明一明白,傾城那眼裡的怨念並不是因爲自己將她扔在了地上。
“城主躲了商莊主一夜了,最終還是被帶走了。”
“她爲什麼要躲?”
“城主把商莊主私藏的寶貝送給了花音當做嫁妝,商莊主一直候在外頭,礙於主子在不便進來拿人……”青木已經簡化了許多過程,例如那件私藏的寶貝是商餘道花了十家鋪子的代價才換來的,例如傾城在送禮時聯名寫上自己與二師兄的名字,而唯獨少了商餘道,他還得另外再補一份。
儘管是簡化了,但明一從商餘道方纔那眼神中也知道定不會輕饒了傾城,儘管如此他還是不會擔心她,因爲商餘道方纔眼神裡的兇狠明顯衝着他的多些,拉着傾城走不像是找他算賬,更像是要讓她遠離他。
“爲何在我這裡他便不來拿人?”明一嘴裡出來的話,青木沒有接,方二爺呵呵笑了一聲,自然接過話,“那商餘道是何種精明的人,殿下的身份早就不同往日,他儘管一方富賈,但哪裡及殿下皇子身份高貴,自然不會得罪了殿下。”
“今時不同往日……”明一嘴裡喃喃,臉上泄露着他微微失落的心情,這便是青木明知道答案也不回答的原因,因爲商餘道將明一看做外人了。
方二爺卻未能擦覺明一情緒微妙的變化,他心裡更好奇的還有別的事,“殿下,方纔您與傾城姑娘沒什麼事吧?”
被追問的窘迫與尷尬讓明一那微微的失落一掃而空,他的臉上明顯有了紅意,“沒什麼,只
是,只是……”
“怎麼可能沒什麼,傾城姑娘那一嗓子叫的可……”
“我說了沒什麼,就是一點意外。”明一嗓門提高了些,方二爺一愣,隨即笑呵呵的點點頭,“沒什麼就好沒什麼就好,我也覺得殿下應該與傾城姑娘沒什麼事,畢竟……”
“畢竟什麼?”方二爺相信自己的話讓明一鬆了一口氣,但是他那樣慶幸的語氣又讓明一心裡不舒服,看方二爺欲言又止的樣子忍不住問出了口。
“雖然在外人看到的傾城姑娘是花音姑娘的樣子,可畢竟傾城姑娘纔是花城的城主,如果真的與殿下在一起,日後被人知道真是身份,必然被世人所詬病,與殿下相配的必定要是身家清白的女子。”
方二爺的話明明句句在理,是爲自己考慮,可明一聽着卻十分刺耳。
“方二爺切勿多慮,城主一向主張分明,定然不會貿然高攀臨蘇皇室的。”青木遇事對人一向極其冷靜寡淡,這還是頭一次對方二爺說話時這般的故作客氣,語氣裡透着不悅。
方二爺也聽出了青木的不悅,方欲開口解釋,只聽到明一開口,“青木說得沒錯,她花傾城心大的很,在你眼中我身爲皇子身份高貴,怕是在她眼裡不過螻蟻般輕微。”這話說得也微微帶着些許火藥味,青木垂目當做不知道自己主子斜了自己一眼。
“對對對,我其實也是這個意思,認識傾城姑娘多年,她心中的抱負雖然我一直未琢磨透,但必然不會是兒女情長這樣的俗事,方纔我也沒有輕視他的意思……”
方二爺只覺得自己越說屋裡的氣氛越是不對,聲音漸漸弱下,青木俯身行禮,“屬
下不打擾主子休息。”方二爺隨即也跟着行禮,明一擺擺手,兩人匆匆出了屋。
安靜了屋子裡,明一竟毫無睡意,他就立在那裡看着方纔傾城還安坐前的燭火,似乎燭光裡她的睡顏朦朧可見,還是那般的嫺靜甜美。
正是出神之際,突然窗戶被猛地退開,傾城那嬌俏的身影輕輕的落下,在明一凝眉的神情中,她用掌風吹滅了燭火,輕輕關上窗戶,外面商餘道的咆哮依稀能聽到,傾城躡手躡腳走到明一身邊,拽着他的衣袖,輕聲說道:“傻和尚,這次不能再出賣我,師兄定猜不到我又回到這裡。”
“花傾城,若是被我抓到定饒不了你!”感覺就在屋外不遠處傳來的咆哮聲,讓傾城身子一縮下意識躲到了明一身後,緊緊拽着他的衣袖。
“大師兄真是小氣,那明明就是他要送給花音的,彆彆扭扭送不出去我替他送了也不謝謝我,仗着師父最近閉關,還要欺負我,”傾城嘀嘀咕咕小聲說着,“誰讓他喜歡花音不說,如今花音都要嫁人了,還藏着那塊鴛鴦玉佩做什麼,不如送走從此忘了算了。”
傾城不是多嘴的人,商餘道的私事她也像他說得那樣自然,明一知道她還是如從前一樣沒有將他看做外人,就算衣袖被她拽得嘞着不舒服可他竟然還是笑了。
“傻和尚,所以呀,日後你有了中意的姑娘一定要早早的說,花姑娘可是好多人搶的,別學我那笨師兄。”傾城覺得面前的人僵硬得如同石頭一樣,又扯了扯他的衣服,“和你說話呢,問你知道了嘛?”
“恩……”
那微弱的聲音,若不是房間太過安靜,怕是明一自己都未聽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