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一原本打了水摘了幾個能吃的果子就準備回來的,但驚喜的發現不遠的地方有山紅樹,他曾聽島上的大夫說過,山紅樹上的山紅果是補血的良藥,而他看到山紅樹時腦海裡就浮現了傾城吐血的樣子。
山紅樹樹身帶刺,明一爬上去費了不少功夫,而山紅果嬌弱得很,需要小心翼翼的摘下,明一摘了許多小心翼翼的塞進兜裡,爲了護住那些果子,下樹的時候他身子被割破了好幾處。
所以明一再回到傾城休息的大樹下時,已經過了許久。回到大樹下,看到花傾城身子依靠着大樹,陽光照耀在她的臉上不像昨晚月光下那般的蒼白,他覺得她的確很美,可剛意識到自己有這樣的想法,他便覺得自己瘋了。
“倒是真的會享清閒。”明一走到她跟前,將山紅果放到她的懷裡,輕輕搖了搖她,“不是餓了嘛,快起來吃吧。”
山紅果從傾城的懷裡滾出來,落在地上散成一灘紅色的液體,而傾城的眼皮還是未擡起,明一才覺得不對勁,他又重重的搖了搖,“花傾城,快醒醒。”
月牙從傾城的懷裡走出來,一臉的哀傷,它不停的舔着傾城的手背,似乎在嘗試喚醒她。
傾城依舊沒有反應,明一這才真的慌了,“花傾城,你不能死,不能死知道嗎?只要你不死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明一腦海裡不斷重複着自己內力震傷那些殺手的畫面,他害怕自己這一次又害死了傾城,他慌張了,真心的希望傾城能活下去,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正當明一驚慌捂住之時,傾城的眼睛微微的張啓,眉頭微微的凝着,氣若游絲,慘白的雙脣微微開啓,“你說的,可不許反悔,出家人不打誑語的。”這話說完她的嘴角似乎還浮現了微
微的笑意,明一愣了一下,隨後身子往下一落,鬆了一口氣後他傻傻的笑着。
傾城伸手,小拇指勾住他右手的小拇指,“這是約定。”
明一看着她那纖細的小拇指無力勉強的勾着他那粗糙的手指,心竟忍不住顫動,記憶力他曾這樣去與別人許下約定,那一年青兒離開菩提寺時,他曾與她拉鉤,許下彼此都要活活生活照顧好自己的約定。
“我知道,既然已經約定,便會努力去遵守。”他的回答亦如當年青兒那淺笑頷首的涵義。
傾城挪了挪身子,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紅山果,嘴角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這果子你吃吧,我吃不得。”說着勉強坐直了身子,盤腿打坐,運行真氣爲自己療傷。
明一守在傾城的身邊,看着她療傷,但並沒有像他期望的一樣,傾城的臉色還是那麼差,沒有絲毫的血色,最後還是以吐血結束,他上前扶着她,“我能幫你做些什麼?”
傾城倚在他身上,輕輕的擦着嘴角的血,“別擔心,這是淤血,逼出來身子會舒暢些。你現在能做的就是多吃些山紅果,補補傷口流的血,然後揹我一直往北走,他們會在那裡等我們。”
月牙小步子踱着到山紅果前,伸着舌頭想要一嘗味道,傾城猛地一傾身子一撫手打開了它,“你這東西,不想活命了?”
明一不解,凝眉望向傾城,不明白爲何她與月牙都吃不得的東西,但她卻讓自己多吃些。
“別看我,我沒力氣廢話。”傾城倒在樹幹上,閉目繼續養神,月牙竟也乖巧的縮在她的懷裡,雖然明一被她衝了但心情卻很好,因爲她至少有衝他的力氣了。
伸手拾起地上那還未破碎的山紅果,他輕輕吹去上
面沾着的土灰,一整顆的丟進了嘴裡,她不解釋他仍舊不知道其中緣由,但是她既然讓他吃,他便吃。
明一揹着傾城一直往北走,因爲昨夜慌張他也沒多想一直往南走的,這下子往回走又要多走許多路。
傾城一臉不耐煩的瞪着明一那轉過來的臉,這不知已經是第幾次了,每走一段路他便要轉頭看看她,起初她以爲是有什麼事,可每次他便只是看一眼,什麼話都沒有又轉回去。
“傻和尚,你果真是學壞了,學會偷看女人了,不過就算我病容都傾國傾城,能不能趕完路再看。”伏在他肩上,省下的力氣都拿來戲弄明一了。
“不是,不是,我只是擔心……”明一急着解釋,有些結巴了,最後卻沒有繼續解釋,只是紅着臉繼續趕路。
傾城怎麼會猜不到他是擔心自己又昏死過去,只是想着這麼逗逗他,他能鬆鬆心,“趕路前你不是見我服下一顆丹藥嘛,它會護着我的,若是我有什麼事會緊緊拽着你的衣襟,就像這樣。”
原本環着他脖子的手,緊緊的抓了一次他的衣襟,做了示範,然後戲語道:“不過這一次你可不能再將我震開。”
“對不起……”明一這句抱歉藏在心裡很久了,終於有機會說出口了。
而傾城似乎沒有聽到一般,她將臉貼在他的肩上,喃喃的說道:“好久沒有這樣被人這麼揹着了,好久了……”
輕輕合上的雙眸,腦海裡浮現過往,一張稚嫩的小臉伏在一個並不寬廣的背上,那肩膀的主人會輕輕的喚着她的乳名問她是否睡着了,而她總是不肯睡去,閉着眼聲音甜甜的說着沒有。
她如今還醒着,那個承諾要等她入睡再離去的肩膀卻不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