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亭內,沈七七,秋季,還有嘉兒這三人,不顧當空而照的炎炎烈日,接二連三的舉杯同飲,大有相見恨晚之感。
“秋大哥,七七姐,這杯我敬你們,認識你們真是太開心了,平時都沒人和我玩,都說我是瘋丫頭,太夫人總是教育我要站有站相,坐有坐相;我娘呢,她就總是逼我學女紅,哎
!真是好煩啊!”嘉兒一臉無奈的和他們報怨着自己生在這深宅大院的苦悶。
沈七七由於今日再次被楚千尋氣暈,外加上莊嚴一事,心裡有些憋悶,所以酒力也比以往減少了幾分,幾輪下來,已經有些微醉,但是微醉的她卻更增加了幾分嫵媚,雙頰顯得格外的粉嫩動人,所謂酒後吐真言,貌似也是不無道理的,今兒個沈七七的舉止就豪放許多。只見她拍拍嘉兒的肩膀,“嘉兒,你就不要再報怨了,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你就和我比吧,爹不疼娘不愛,被賣進你們楚家做丫頭,估計這輩子都出不去了,聽說如果能把主子侍候的好,年歲大點了,主子會給我們找個人家,但也多半是府上的家丁,再生個娃,是個小家丁,這祖祖輩輩就脫離不開奴才這個稱呼了……”
秋季看着沈七七失笑出聲,“我說七七,你還是個姑娘家,說話怎麼不收斂一點,如何左一個嫁人,右一個生娃的,這要是被別人聽去了可要笑話你的。”
沈七七聞聲後轉身扶了一下秋季的肩膀,大大咧咧的揚手言道,“哎喲我說秋大哥,你也太少見多怪了吧,在我們那裡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了,還沒結婚就同居的,甚至是未婚先孕的,奉子成婚的都太多太多了。”
“啥?”嘉兒猛的一起身,但由於喝了不少的酒,卻又差點摔倒,幸好被秋季伸手扶了一把,看她的俏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不好看,眼睛瞪得老大,表情也是非常地困惑,“七七姐,啥是同居啊?還有未婚先孕的!那不會被浸豬籠嗎?”
沈七七哈哈一笑,眯着微醉的雙眼看着嘉兒,“我說嘉兒,什麼浸豬籠啊,在我們那裡不興這套,我們那裡人類早已進入高度文明的時代,哪有人還蠢到去做動私刑的事兒啊,那是犯法的,每個人都有足夠的人身自由,只要你不犯法,想去哪就去哪,想幹嘛就幹嘛,那叫一個絕對的自由,人身自由,戀愛自由,婚姻自由……”
“真的啊?”嘉兒雙手握在胸前,眼神跳出無限嚮往,“七七姐,你的家鄉在哪裡啊,我爲何沒有聽說過這樣的地方?”
“我的家在哪?”沈七七的俏臉掛上一絲落寞,端起酒碗又喝了一大口,繼續說道:“我也不知道我的家在哪,其實我不想來,但是我迷路了,找不回去了……”
“啊?”秋季和嘉兒的臉上同時閃過一絲懷疑,心想怎麼醉的連家在哪裡都不知道了,很快嘉兒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還是非常向往你們那裡的,真的有各種的自由嗎?”
“當然是真的,就算同居也是很正常的
。”沈七七微眯雙眼,搖着手裡的酒壺。
“同居?”嘉兒一臉的迫不及待,轉頭看向秋季,眼底透着幾分對未知世界的探尋,“到底啥是同居啊?秋大哥你知道嗎?”
秋季略一皺眉,搖了搖頭,“嘉兒,這個我也不知。”
沈七七又咽下一口果子酒,鄙視地看着眼前的兩個人,嘴裡嘻嘻地笑着,“哎呀我去,你們連同居都不懂啊?你倆從火星來的吧?”
“火星?”這下兩人更是一頭霧水了,同時不解地搖頭。
沈七七一拍桌子起了身,似是做了一個什麼重要決定般,說的那叫一個義正辭嚴,“同居!同居的意思就是說兩個人還沒成親,就在一起睡了,哈哈哈……”
話音剛落,再看秋季和嘉兒,已經驚訝得難以形容,微微開啓的嘴巴,半天都沒有閉合,恰巧這時秋季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不偏不倚的對上了嘉兒那飽含羞澀的眼神,瞬間一抹紅雲飛上她的臉頰,且越燒越旺。
等秋季反應過來,發覺自己的行爲有所不妥,趕緊錯開眼神,將目光移向別處,嘉兒頓覺臉上火辣辣的發燙,直燙得她心緒不寧,雙手絞着手裡帕子不知所措。
秋季的下一個反應,就是趕緊上前捂了沈七七的嘴巴,生怕她藉着酒勁再說出什麼不適合的話來,“七七,你是不是醉了,在這胡說什麼呢,會把嘉兒帶壞的。”
“沒,沒事。”嘉兒紅着臉理了理額前的碎髮,努力的剋制着自己的情緒,但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她越僞裝,臉上的溫度就越高,心口撲騰撲騰的亂跳着,幾乎已經跳到了嗓子眼,心下也開始琢磨,七七姐姐的家究竟在什麼地方,怎麼已經開放到這種程度,一直以爲自己已經是那種思想比較開放的人了,沒想到和七七相比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沈七七一個轉身,揮開秋季的大手,撅起嘴巴掛着一臉的不滿,“我怎麼胡說了,我說的這是事實,我們那裡就這樣好不好?有一切你能想到的自由
。哪像你們這裡包辦婚姻,父母將你許給誰你就跟誰,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左擁右抱,女人就什麼都不可以,即使是死了丈夫也得獨守空房,這公平嗎?”
“是啊,父母將你許給誰你就得跟誰。”嘉兒木然地坐回圓凳之上,口氣幽暗的重複着沈七七的話,似是說到了自己的痛處一般,讓她無限惆悵。自己不就是這樣的命運嗎,待過個一年半載,自己也要過那種太夫人和母親將自己許給誰,就跟誰過的日子了,可以說未來一片迷茫。
秋季眼看着氣氛越來越不對,趕緊轉移話題,“好,好,好!咱今天先不談這話題了,你也不能再喝了,”說罷略帶歉意地看向嘉兒,“嘉兒,你不要多想啊,七七她是喝醉了,看來還得麻煩你將她送回養心居,她現在這個樣子,得讓她休息一下。”
心情還沒恢復的嘉兒,小臉由原來的緋紅變得蒼白了許多,略帶不安地點着頭,上前扶起沈七七,“七七姐姐,我們回去吧。”
沈七七嘻嘻一笑,“回哪?”
“養心居啊。”
“不行,姑奶奶我不回那個破地方,楚千尋那廝欺負我,偷我的餃子,搶我的冰淇淋,最可恨的是今天早晨還用東西砸我,我差點當場陣亡了我,我不回去,我要喝酒,喝酒……”
話還沒說完,她又抓起了酒碗仰頭喝了一大口,秋季和嘉兒面面相覷一頭霧水,雖然聽不太懂她在說什麼,但是可以確定她喝醉了,爲了防止撞到其它人,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兩人只得從後院一左一右將她扶回養心居的耳房之內,安排她躺好蓋了夏涼被。
“嘉兒,太陽已經下山了,我在這裡不方便,這就拜託你了。”秋季眼裡依舊掛着歉意,嘉兒畢竟是楚家的三小姐,讓她照顧一個喝醉的丫頭,確實有點說不過去。
嘉兒點頭,“秋大哥快回去吧,我來照顧七七姐,等她睡熟了我再走。”
“嗯,”秋季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出了養心居。
嘉兒打來了洗臉水,浸溼毛巾爲沈七七淨了面,直到傳來她均勻地呼吸聲,她才輕手輕腳的走出養心居,回了自己的院子,此時整個楚家大宅已經是燈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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