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
顧思田驚訝的猛然轉過身,正好跟某人撞了個面貼面。
不放過任何機會的白三爺迅速在她嘴上啄了一口,然後將人又往懷裡緊了緊。
被親了的顧思田微微紅着臉將腦袋拱進白季辰的懷裡悶悶的說着。
“那義父跟滇月島有什麼關係?”
白季辰挑挑眉,沒想到顧思田連這個也察覺到了。
“義父是滇月島的前任島主。”
“前任?”
“恩,現在的島主是他的兒子廖翊。”
“那爲什麼他會允許你的船隊進駐?是因爲你跟義父的關係嗎?”
顧思田的問題讓白季辰有些卡殼,猶豫了一下,最終才挑挑撿撿的開口。
“我同廖翊早年相識,關係……還算不錯,義父是離開滇月島以後才認我做義子的,那時船隊已經組建起來了。”
“爲什麼義父會離開滇月島。”
“……”你哪來那麼多爲什麼。
本着不跟顧思田說謊的原則,白季辰含糊道:“義父跟廖翊有些誤會,義父不願回島上,我也不能勉強,只能替廖翊照顧着。”
顧思田聽出白季辰不願意說太多,便識趣的沒再問下去,雖然她很好奇廖神醫爲什麼會離開滇月島。
燕國不止一次派人去滇月島拜訪,但都入島無門,最後不惜出兵圍困也沒將整個島拿下。
原本廖翊偶爾會運一些火紋晶石出來換些東西。但先皇那時眼紅這晶石的效果,做下的事情有些過激。
最終導致小心眼的廖翊徹底斷了跟燕國的交易,弄的火紋晶石在燕國有市無價。
當初的周瑜文是個財迷。總覺的東西在滇月島這地方大片大片的荒着可惜了,便跟廖翊商量了一下準備組個自己的船隊,將滇月島和燕國之間拉起一條海上通道。
但周瑜文不笨,知道這東西不能大批大批的往走拉,所以就固定的一年一船,一船也不多,數量卡的剛剛好。將火紋晶石在燕國的價值炒到了最高點。
商道一開必定要惹人嫉妒,打劫的。合作的,撿漏的,各式各樣的人烏泱烏泱往上涌。
隨着船隊的發展和現實的逼迫,周瑜文不得不加固擴大船隊。並且豢養了一大批高手護船。
發展就是這樣,一旦開始就無法終結,這其中又有廖翊這個亦正亦邪的人摻和。
到最後周瑜文的這條船隊也被他養成了一個亦正亦邪的組織。
叫它商隊的也有,叫它海盜的也有,甚至有人不惜出錢來僱傭船隊中的高手做一些行刺或者暗殺圍剿等任務,而廖翊也一直來者不拒,給得起銀子就行。
時間長了,這個名爲海梟的隊伍稱霸了整個裡海,包攬了裡海所有的運輸貿易和船隻護送的營生。
那些妄圖不經過海梟就想在裡海分一杯羹的船隻。最後的下場只能是在裡海遇到海盜,最終不是空船而歸就是永遠葬送在大海深處。
如今的裡海沒有人能夠插足,就連朝廷都放棄了掙扎。乖乖等着那一年一船的火紋晶石。
海梟成了生活在裡海周邊和島嶼上人們聞風喪膽,談其色變的灰色組織。
這都是顧思田不知道的,在天色大亮的時候,她才逐漸消化了這些聽起來有些詭異的現實。
怪不得連沈浩雄和那神秘女人都覬覦着這個賬本,原來這裡面還有這麼一層。
“我也不知道這消息是怎麼走漏出去的,按理說海梟這事只有廖翊他們知道。而他們常年都在島上,根本不可能讓消息走漏。”
“那……府裡知道這事的都有誰?”
白季辰想了一下道:“只有祁虎和衛陵。丹青跟着我時間最長,當初也多少知道一些,但關於賬本的事情知道的就只有祁虎一個人。”
祁虎和衛陵絕對不會出賣主子,丹青也已經死了,線索到這裡算是斷了。
“別想了,就算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也無所謂了。”
是啊,無所謂了,南域王都死了,根本沒有人再在意這個,而是紅了眼的想得到海梟。
“既然賬本跟海梟有關係,到底那上面記的是什麼?”
“那本賬冊其實是海梟在燕國密佈的聯絡點和暗號的標記,回頭我會教給你怎麼看的。”
白季辰看着有些呆呆的顧思田,笑着用下巴蹭了蹭她。
“你要是不說,我永遠都看不懂這些,那你留給我做什麼?”
顧思田撇撇嘴,這是明着難爲她的,她那些自以爲是的小聰明根本理解不了這種深奧的密語。
“放心,我之前留了消息給廖翊,若我今年到運礦的時候還沒有出現,他會在第一時間找到你,並且告訴你海梟運作的方式,然後將整個隊伍交給你。”
原來那賬本根本不是用來給她看的,而是一個信物。
“交給我?你沒事吧。”
顧思田伸手摸摸他的額頭,示意“你沒發燒吧”。
雖然她很感動白季辰臨到最後都要爲自己的後半生做好打算,但是自己幾斤幾兩,能不能扛旗,自己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我巴拉巴拉算盤珠子也就算了,這麼大的一個團隊你交給我,不怕我給你禍禍了?”
白季辰忍笑拉下腦門上的小爪子拉到嘴邊親了親。
“沒事,有廖翊和黎苼幫你。”
“黎苼?是誰?”
“……呃……廖翊的朋友。”
“……”有問題,顧思田咕嚕着眼珠子看了看白季辰,不過沒深了問。
“反正你現在也回來了,那我回頭就讓衛陵把賬本給你,反正我留着也沒用。”
沒想到白季辰卻是不以爲然的搖搖頭。
“不行,我現在身份已經不一樣了,而且當初我是將海梟託付給了你,沒有我的親口命令,誰都不可能動的了海梟。所以以我現在的身份,就算說出大天來,廖翊也不可能相信,所以如今海梟只能是你的。”
顧思田抽抽鼻子,想想白季辰口中的那個龐大的海梟,忽然覺的亞歷山大。
不過換個角度想一下,雖然身份不一樣了,就算現在叫了白季辰,但南域王就是南域王,自己做個傀儡領導什麼的,又威風又不累,也挺好。
想通了這一點,顧思田的心情一下子輕鬆了不少。
“算了,隨你,反正有你在呢。”
被需要的感覺很好,白季辰看着在她懷裡乖順的不得了的某隻小狐狸,心中滿意極了。
氣氛很好,溫馨,舒適,甜膩膩的直冒粉紅泡泡。
……如果沒有那個哇啦哇啦哭的孩子的話……
對於自己有了血脈這件事情,白季辰是慶幸的,感恩的,對兒子是疼愛的。
但打擾到他談戀愛的兒子確實可惡的,不懂事的,不會心疼老爹的。
幽怨的看着在顧思田懷裡咿咿呀呀很開心的某位小朋友,白季辰表示很不滿意,非常不滿意。
“思田,找個奶孃吧。”
雖然顧思田餵奶的時候是背對着他的,但他仍然能看出來在孩子吃奶的時候,把她娘疼的夠嗆。
“沒事兒,時間長了就好的,剛開始都疼。”
咬着牙忍過剛開始那陣鑽心的刺痛,等到麻木了就一點都感覺不到了。
“再說了,我哪知道奶孃有沒有什麼隱疾,到時候帶給孩子就不好了。”
顧思田知道這年代大戶人家的孩子都是奶孃帶着,親生母親很少給餵奶,但顧思田不想那樣。
一來她不放心,母乳傳播疾病的概率很大,她得小心。
二來她凡事都想親力親爲,就是稍微疼上一疼,這完全比不上爲孩子奉獻的成就感。
看着顧思田這麼心疼孩子,白季辰即欣慰又感動。
從背後環住顧思田,將頭貼上她柔軟的後背,白季辰覺的,只要能遇到顧思田,就算讓他再死一次又能怎樣。
這一刻白季辰覺的自己圓滿了。
抱着吃完奶還沒睡覺的兒子坐在牀上逗弄着玩,小不點睜着大眼睛看着白季辰不停的咿咿呀呀。
肉呼呼的小手就那麼漫天揮舞着。
白季辰樂的見牙不見眼,不停的拿自己的大臉去蹭兒子那只有巴掌心大的小臉蛋。
顧思田起牀洗漱,並且讓秀兒去準備白季辰要起牀用的東西。
對於他們倆這麼堂而皇之的住在一起這件事,府中的人就跟早就心知肚明瞭一般,都跟不給面子的連驚訝都沒驚訝一下。
白三爺前扒着後攆着的把那位姑奶奶弄進來,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白色狼的企圖。
如今順水推舟的成了好事,所有人第一個冒出的想法竟然是“怎麼纔在一起”。
唯獨一個人心裡彆扭的很。
白季辰畢竟是掛着巡檢使這麼個名頭,所以衙門不可能不去,巡查也不可能不走,所以收拾完畢吃了早飯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廖神醫坐在搖籃邊看着自己的大孫子,心裡別提多美了。
雖然這輩子不可能有親孫子了,但能有顧恆舟這個麼幹孫子,也算是聊以寄慰了。
但是自己的兒媳婦,自己的閨女,自己的大孫子,如今成了別人的媳婦,別人的兒子。
廖神醫認爲自己的寶貝被白季辰給霸着不放,這種感覺很不爽,心中更是心疼可惜着那英年早逝的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