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冷想着剛剛屋內的含情脈脈,又想着李顏夕如今的神情,瞪了瞪那個小廝,緩緩的帶着小廝走進房中,向着歷軒夜行禮說道:“皇上。不知皇上要不要過去看看蕭夫人。”
李顏夕還在專心的看着書,並沒有說什麼,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他們的話一般,眼中心中只有她的書一般。歷軒夜看了一眼李顏夕,說道:“讓太醫過去瞧瞧,結果就讓太醫過來回朕就好。”
小廝皺了皺眉,膽大妄爲的說道:“皇上,畢竟是您的皇子,難道皇上不過去看看?”
歷軒夜擡起頭,看着小廝挑了挑眉道:“如今你在命令朕嗎?那個讓你如此做的。”歷軒夜拍了拍桌子,面上怒意十分明顯。天子一怒,動盪朝綱。很多人都紛紛跪下,除了李顏夕。那個小廝更是瑟瑟發抖。
李顏夕微微皺眉,只是微微擡頭看向小廝說道:“好吵。”
歷軒夜只是擡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廝說道:“以下犯上,拖出去,仗責二十。”侍衛隨即緩緩的走進來,抓住小廝,不顧小廝的求饒之聲,緩緩的把小廝拖出去了。
李顏夕頭也不擡,只是淡淡的看着書,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的心就變得狠絕起來,她逐漸的不管這些事,就連偶爾見到丫鬟被欺負,也不會出手了。畢竟有一些人是她自己本身的錯誤,卻裝的楚楚可憐。有句話說得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或許是她被青煙的那件事傷的怕了,就算對着如今的杏冷,多少都會有有意疏遠,她信任的人也不多起來。
歷軒夜看了看看着書覺有所思的李顏夕,皺了皺眉道:“茶冷了。”在一旁侯着準備離開的杏冷看見李顏夕沒有動作,就想着上前幫着歷軒夜添一杯新茶,卻被歷軒夜的目光狠狠地釘在原地。
李顏夕回神過來,纔想起來歷軒夜說了什麼。對於等了一盞茶的歷軒夜,只是微微一笑,緩緩幫着歷軒夜換上了新茶。歷軒夜並沒有說什麼,他說換茶不過就是爲了打斷李顏夕的思路,不讓李顏夕再想到過去的那些傷心往事而已,並不在意李顏夕到底要不要泡茶。
李顏夕倒掉茶的時候,看着還冒着熱氣的茶緩緩的發呆。歷軒夜看了一眼道:“不夠燙。”
一旁的杏冷緩緩笑出聲,不過觸及到歷軒夜冰冷的目光之後,就沒有笑了,只是安安靜靜的行禮退下,出了房門的時候,才又輕輕的笑出聲。
李顏夕瞪了歷軒夜一眼,歷軒夜面上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專注於批他的公文。李顏夕幫着他泡好茶之後,看着他的紅墨就要寫完了,就習慣性的幫着他研起墨來。歷軒夜只是微微一笑,轉而又沉着的繼續的寫着他的公文。
李顏夕研完墨才察覺到自己在做什麼,做回凳子中安慰自己說道:“並不是情不自禁,只是擔心一會他倘若用不到墨的時候,還會叫她磨,打攪她看書。”
李顏夕是如此自我安慰的,而歷軒夜卻不是這樣想的。可是不知到怎麼了,歷軒夜非但沒有高興起來,反而還面色沉着了下來。兩個人就一直書房帶着到了晚間,一個是批着奏摺入了迷,一個是看書入了迷。晚間的時候,杏冷緩緩的走進書房之中,低頭問着李顏夕要不要傳膳。李顏夕擡頭看了看正在認真批着奏摺的歷軒夜,皺了皺眉。起身緩緩的跟着杏冷走出去。
來到門外,杏冷看着李顏夕說道:“皇上一般批着奏摺就是如此,不會自己覺得肚子餓的,也是隨便上什麼菜皇上也是會吃的。所以來問問娘娘,娘娘想吃什麼菜?”
李顏夕想着昨夜歷軒夜給自己做了一桌子的菜,怎麼說也要回敬一桌子,就說道:“去廚房吧。”
杏冷看着李顏夕的動作,問道:“難道娘娘是想親自做菜給皇上?”
李顏夕挑了挑眉,她沒有發覺如今她臉上的笑容十分的顯眼,如同冬日裡寒風中的一朵朵紅梅,那樣精緻好看:“有何不可。”杏冷看着李顏夕離開,吩咐着小廝丫鬟要謹慎服侍,就連忙跟上了李顏夕的腳步。
就在李顏夕去爲歷軒夜準備飯菜的時候,太醫緩緩來到了御書房。太醫對着歷軒夜行禮說道:“夫人不過就是在孕期的時候,心情不好,有些抑鬱之症,加上茶不思飯不想,身子有些虛弱,就有一些胎位不正而已。如今微臣已經開了一個安胎的藥方了。”
歷軒夜頭也不擡,只是緩緩說道:“那就有勞愛卿了。”
太醫多嘴說了一句道:“難道皇上不去看看嗎?這個是你的第一個孩子。”
歷軒夜皺了皺眉頭,擡起頭看着太醫說道:“看什麼看,她可有想過保住這個孩子,不過就是利用孩子來爭寵,哪裡有什麼權利什麼理由讓朕去看她。”
太醫惶恐的跪下,歷軒夜嘆了口氣道:“她想做什麼,你不必阻攔,任由她做去就好了。”
太醫皺了皺眉,揣測着歷軒夜的話。歷軒夜冷眼看着太醫,道:“愛卿可聽明白了?”
太醫慌忙的點了點頭道:“微臣遵旨。”李顏夕擺了擺手道:“如此,就退下吧。”
太醫緩緩的退下去,出來時候看見帶着丫鬟回來的李顏夕,看見李顏夕,太醫就想通了剛纔歷軒夜說的話的意思了,太醫恭敬的向着李顏夕行禮說道:“參見娘娘。”
李顏夕看了看太醫,就知道他是來稟告蕭華的心病的,李顏夕擺了擺手,道:“免禮。”就帶着拿着菜的丫鬟緩緩的走進書房一種,一點也不好奇蕭華究竟怎麼樣了。在李顏夕看來,如今除非小產,不然蕭華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爲了讓歷軒夜過去看他而已,這種事情爲何要聽。
李顏夕帶着丫鬟進了書房,小廝搬過來一張圓桌,李顏夕親自擺上了菜,看着還在批改奏摺的歷軒夜,兩步並三步的上前搶過歷軒夜手中的硃筆。歷軒夜只是皺了皺眉,並沒有指責李顏夕。
李顏夕緩緩說道:“我親自下廚做的飯菜,皇上可賞臉。”
歷軒夜挑了挑眉,看着桌上的飯菜不可置信的問道:“你做的?”
李顏夕點了點頭,歷軒夜猶猶豫豫的來到桌邊,拿起筷子,問道:“能吃嗎?不會有毒吧?”李顏夕聽到這句話,立刻搶下歷軒夜手中的筷子,道:“你不要吃了。”
歷軒夜微微一笑,拿過對面放着的李顏夕的筷子,道:“有毒也吃。”在場的丫鬟小廝都沒有退下,聽到他們如同平常夫妻一般的說着家常話。又看着李顏夕如此放肆的對待歷軒夜,歷軒夜這個冰冷的帝皇都不生氣,反而還順從着李顏夕來,就知道歷軒夜有多麼寵愛這個失蹤四年的皇后娘娘了。蕭夫人有孕又怎麼樣,哪裡比得過如今這位皇后娘娘的恩寵。在加上歷軒夜當初受傷差點死掉也是這位皇后娘娘刺到的,歷軒夜並沒有追究就知道她對歷軒夜是有多重要了。
不過就是一頓飯的功夫,這件事情就傳遍了,自然而然的傳進了蕭華的耳中,蕭華本來在吃飯,聽到這件事氣得砸了飯碗,那個飯碗上面的朵朵梅花更讓蕭華生氣。因爲李顏夕喜歡梅花,府中的很多的東西,碗碟,茶壺茶盞茶杯,酒杯酒盞酒盅,還有擺花的花瓶,等等的大部分都是白瓷上面勾勒着耀眼妖嬈的紅梅。
而府中也有特意移植過來的紅梅,別人不知道這件事,而以前是歷軒夜的貼身宮女的蕭華知道得清清楚楚,心中對李顏夕的恨又多上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