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什麼,他如今這樣不是挺好的嗎?”李顏夕微微一笑,手摸過手肘之上的白玉鐲子。道:“醉酒沉迷比不醉酒沉迷要好得多不是嗎?至少他現在可以哭可以笑。倘若強撐着,那樣我真的要過去開解他了。對於他來說,還需要單獨的待會,忘掉一個人很困難,可是他現在一定打斷了跟她一起過一生的年頭了,現在很好。”
“嗯。”趙媽媽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前幾年小姐和她們釀下的一罈桂花酒,如今還在院中的桂花樹底下埋着呢,小姐可是要去取出來。想來過了那麼久,桂花酒應該更加的醇香,更加的好喝。”
“噢。”李顏夕喝了杯茶。放下茶杯拿起扇子道:“既然如此,那樣就過去看看吧。可以帶回去讓皇上嚐嚐,”
“小姐如今真是心繫皇上啊,半句都不離皇上。”忽然想到什麼,連忙道:“小姐還是讓底下的人過去吧,畢竟那個地方好久都不修剪了,十分的雜亂,讓底下人去就好了。”趙媽媽連忙阻攔李顏夕,還未等李顏夕反應過來,就對着一旁站着的人道:“來人啊。”
一個青衣小廝連忙上前道:“媽媽,小姐。可是有什麼吩咐。”
“去院中把小姐那壇酒取過來。”趙媽媽淡淡的吩咐。
李顏夕知道,趙媽媽是害怕她進到院中想起舊事,畢竟那個院子當初是青煙常去的院子。怕她那個時候會神傷,故而纔會如此。
那件事雖然如今仍是她心上的傷,可是終究他們也沒有一個有好下場。該得到報應的已經得到了報應了,故而她也不恨什麼了。那麼多年也應該放下了。
過不了多久,酒就取來了。李顏夕的沉思了許久,覺得總是這樣悶着也是不好的。況且如今正是七夕,她在這裡,趙媽媽自然是要顧及着她,紅顏閣的生意難免就有些顧及不到。況且在這裡也沒有什麼好呆的,她也想出去走走。
雖說如今還沒到晚上,可是終究比往常熱鬧一些。
就帶上面具,把酒和杏冷囑託給趙媽媽:“等會讓杏冷在這裡等我,我想着逛完燈會就回來找她。”說着就不等趙媽媽應允,就起身就往外面走。
穿過街道,來到小販經常出沒的街道,走走玩玩。買買停停,最後進茶樓喝一杯茶,靜靜的等待天黑。
卻不想在這裡遇上熟人。李顏夕正在偏頭看着風景,年前是上好的花茶,手有意無意的敲着桌子。一手一把好看的摺扇,扇了扇,十分的愜意。
“姑娘。”一聲忽然響起來的聲音擾了李顏夕。李顏夕擡頭看着那個人皺了皺眉道:“公子可是有什麼事?”
“姑娘可是在等人?”
“不。”李顏夕收起扇子道:“不過就是在等天黑,好下去賞燈?公子是有何事?”
“姑娘定親了嗎?”那個人問出口就覺得這句話問得實在有些唐突,畢竟對於一個黃花大閨女,問出這樣的話,女子一般都害羞不回答。然後就和男子沒有交往,這可不好。就在那個人想把剛剛的話換成是“可以做這裡嗎?”
就聽見李顏夕淡淡道:“沒有。”李顏夕本來就已經嫁人了,還不只一次,故而那裡來的定親之說。她還是比較期待,那個公子還要說什麼。
“姑娘。剛剛是我唐突了,本不應該這樣問的。原以爲姑娘不會回答,可是姑娘竟然答了了。”那個公子雙手抱拳,拜了拜道:“姑娘,既然你這樣說了,我就想問問姑娘名字,家住那裡,家中還有什麼人沒有。”
“你問這個做什麼。”李顏夕有些不耐煩,突然覺得這個書生有些不耐煩了。不過就是看上了姑娘,直接說:“本公子看上你了,給我姓名,家住哪裡,我好上門提親。”
又看了看那個公子,長得還不差,看着衣服料子,看着那個玉佩。不是一般的人家可以有的,不是出身世家,就是富豪的孩子,不然就是官二代。想來還沒說完應該就有很多的女子應該撲上去了。
“問這個做什麼?”
“古話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故而小生看中姑娘了,想來想娶姑娘爲妻,問這些好下聘禮。”
“噢,你說要娶我?”李顏夕指了指自己道:“可是你還沒問我家中是做什麼的呢?你就不怕我家和你家不登對,就不怕我家和你家有世仇?”
“這些都不重要。”那公子雖然猶豫了一下,可是卻揮了揮手,十分豪邁的說出這句話。茶樓們看熱鬧的人都叫好。
李顏夕皺了皺眉,道:“可是我介意,你不介意是因爲你看上的不是我這個人,而是我這張臉,倘若我這張臉毀了,你斷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李顏夕上下打量了那個公子道:“門當戶對,對我的臉,你的這張臉還不夠門當戶對。還是離開吧,我不喜歡你。”
“你……”那個公子被傷了臉面,指着李顏夕顫抖了一下,丟下一句話:“這樣兇悍不要臉的女子,想來應該沒有誰會娶。”
李顏夕本不想說得這樣直白,太傷臉面了。可是他有些煩,說完之後看看那個公子的態度,她覺得自己說得是對的。
這場鬧劇結束的時候。就見到司徒令上來,李顏夕擡頭就看見了他。
衆人不由得猜疑,是不是剛剛那個公子氣不過,請了這個大神上來,幫着教訓教訓這位女子。不過想了想司徒令爲人處事公正嚴明,倘若事情不對,連皇上的面子都不會給,那裡會爲了一個公子上來大鬧。
李顏夕對身旁的小二問道:“小二哥,你們這有隔間嗎?”
雖然李顏夕面上帶着面具,可是卻是十分美麗的面具,讓茶樓的人都忍不住往她這裡看,況且一身紅衣,極其惹人矚目。
小二哥也傾倒於李顏夕面具容貌,呆呆的看着李顏夕許久纔回神道:“是,可是卻已經被人定下了,剛剛上去的司徒令司徒大人就定下了一間,倘若姑娘想要的話,就等等看,看看司徒令大人什麼時候離開,姑娘就可以。”
“司徒令大人?”李顏夕放下手中的茶盞,道:“你剛剛說司徒令大人在哪間隔間?”
“啊。”小二微微一愣,隨手就指出了一個房間。李顏夕起身,理了理衣裳,隨手拋給小二一兩銀子,道:“麻煩小二哥幫我準備一盤棋局,燈會還有些時候,消磨消磨時間。”
說着就拿起扇子往那個隔間過去,毫不客氣就推開門。
令在場的人忍不住嘆息,果然是看官大官小的時候啊。
話說司徒令被人闖了隔間,也不生氣,只是擡頭淡淡的看了一下來人才道:“姑娘有什麼事。”
李顏夕看了看桌上的兩杯茶道:“難道大人有約了?倘若有約?”
“姑娘可是要離開?”司徒令挑了挑眉,擡頭打量了李顏夕一眼。
“不,只是讓你推了,陪我下盤棋而已。”李顏夕看了看司徒令,坐下把扇子放在桌上,喝了那杯茶。
忽然見司徒令起身,恍惚之間,頭上的白紗花就被人拿下來。只見司徒令拿着花把玩道:“娘娘臉上的面具雖然精緻,可是終究只是面具而已,到底還是會有些破綻的。”
“大人好眼光。”李顏夕本就不想瞞着司徒令,她進來司徒令並未有什麼言語開始,她就知道司徒令已經懷疑她了。倘若不是懷疑她的身份,斷不會和她說這樣多的話的。
“娘娘可是知道,我是誰?”司徒令拿起茶杯:“娘娘不是最近太多事情煩心了,腦袋也糊塗了吧。”
李顏夕隨意的靠在椅子上,並不介意司徒令這樣說,拿起摺扇扇了扇,道:“大人是怎麼認得出本宮的,元辰做的面具,在曜城,甚至天下,唯一不及的就只有他的師父千面,不要說是因爲看兩眼就看得出來,用這樣的話來糊弄本宮。”
“帶着白紗花,卻穿一身紅衣。”司徒令把白紗花向前推了推,道:“這樣奇異的穿戴,應該就只有皇后娘娘了吧。雖然民間很難靠這個認出來,可是官員一看。況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