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姨是有一個孩子,不過如今不在這裡,想來應該也是和你一般大了。”李顏夕爲微微一笑道。
王宇好像能看懂李顏夕的傷心,就不再多問了。李顏夕並未束髮,好在也不是長髮拖地。而想着這個時候歷軒夜等人應該不會出來,就沒有帶紗帽,就拿起昨天採的花做了一個花圈帶在頭上,拉着王宇出去了。外面正好下着一點點的小雨,和掌櫃的借了一把油紙傘,就帶着王宇沿着路慢慢的走。來到山底下,李顏夕覺有所思的看了看身旁的小不點,捏了捏他的臉說道:“這樣高的山,你要爬嗎?”
王宇點了點頭道:“和爹爹常常過來。”
李顏夕輕笑一聲,拉着王宇緩緩的往上爬,最後到山頂的時候,李顏夕看着活蹦亂跳的孩子,不由得感慨王哲平常是怎麼虐待這個孩子的啊。許多年沒過來,景象還是一樣,如今雨也已經不下了,李顏夕收好手中的傘找到那個閣樓。帶着王宇上去之後,卻看見閣樓之中放着一張古琴,琴案已經擺好了。
李顏夕輕笑一聲,說道:“還是你母親有心,昨兒個不經意提起的,今兒個就給我備好了。”
雖說王宇不知道李顏夕指的有心是什麼,不過想着月娘對李顏夕的好,王宇就點了點頭說道:“孃親對姨姨的好都比我的好了。”
“姨姨也對你好啊。”李顏夕坐在琴案面前,手撥了撥琴絃,聽着清脆的聲音,就知道這個琴是極好的。李顏夕看着王宇說道:“你孃親的琴技不知提升了沒有,今日讓你聽聽姨姨的。”
王宇皺了皺眉問道:“孃親的琴技好嗎?”李顏夕被王宇逗笑了,就說道:“倘若讓你孃親聽見你的這句話,還不扒了你的皮。”
王宇笑了笑說道:“你不要告訴孃親不就好了,反正孃親的琴技的確不怎麼好。”
李顏夕皺了皺眉道:“你孃親當年可是紅顏閣的頭牌,說你孃親琴技不好,那麼也是說我不會調教人了?小小孩子,那個人教你這些的。”
王宇想了想說道:“父親說,男兒要先立業後成家,才能讓姑娘過上好的日子。故而父親每次出去都會帶上我,是那些叔叔們告訴我的。”
李顏夕本來正要彈琴,聽見王宇如此說,不由得爲王宇默哀,遇上這樣一個父親。哪裡有父親在孩子如此小的時候不是教四書五經,識文斷字的,卻是教如何做生意的。不過也是慶幸還好王哲是個男孩子,倘若是一個女孩子的話,就實在太悲哀了。面對一個不過五六歲的孩子,李顏夕也不懂得如何去安慰它,只得彈首輕快的曲子。
一曲終,太陽也在緩緩的升起。忽聽聞一陣拍手聲,李顏夕回頭一看,竟然是歷軒夜和宛冰楓。宛冰楓看見李顏夕微微一愣,李顏夕也是如此。本想着他們今日應該不會來的,卻沒有想到如此的巧合。
王宇看了看宛冰楓,又看了看李顏夕。轉而拉了拉李顏夕的裙子說道:“姨姨,這個人並沒有姨姨好看。”
李顏夕挑了挑眉,看向宛冰楓說道:“夫人的傷可好些了?”雪豹在地上對着宛冰楓嘶啞咧嘴,宛冰楓退後一步,並不是乾淨利落,就說明如今她的傷還是沒有好。
宛冰楓皺了皺眉,歷軒夜只是拿出扇子扇了扇,對着李顏夕說道:“朕去王府竟然不見小公子,想不到卻在姑娘手中,想必前些日子,月夫人也是在姑娘的身旁吧。”
李顏夕低頭抱起王宇,說道:“很多的人,眼不瞎心瞎,看不懂是非黑白。可是有些人眼不瞎心也不瞎。說這個不是爲了什麼,只是說說而已,既然皇上在這裡,那麼民女就先行告退了。”
李顏夕抱着王宇要走,卻被宛冰楓冷冷的攔住,道:“姑娘怎麼樣,是姑娘的事情。畢竟姑娘沒有得罪過我,所以我不會管姑娘去哪裡,不過你手中孩子是月娘的孩子,如今既然在這裡遇見你,又見到月娘的孩子,難免不多嘴說一句,孩子留下,我就會讓你走。”
“你這不是要多嘴說一句,而是要動手啊,娘娘。”李顏夕手中自然是帶着劍,雖說她不會武功,不過拿出來嚇嚇人還是可以的,畢竟是武功高手幫挑的,遇上什麼危險,對方看見這樣的劍,想必覺得李顏夕是武功高強之人,也不敢輕易的出手了。
而如今李顏夕放下王宇,手中握着劍柄說道:“孩子是他的孃親讓我照顧的,要人也是她孃親來和我要,你算什麼。這孩子叫我姨姨,就憑這個姨姨,我是不會輕易的把這個孩子給任何人。即使是你,娘娘。”
“孩子留在你身邊可以做什麼?”宛冰楓必須要把這個孩子抱過來,畢竟李顏夕身邊的人不是那樣好糊弄的人,想必很快會發現她是一個假的,故而這個孩子不能留在李顏夕的身旁。
李顏夕蹲下身子,對着王宇問道:“你是想和姨姨走,還是跟着他們走。”雖說歷軒夜回把王宇平安的帶回去,可是李顏夕就是和宛冰楓槓上了。王宇當然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李顏夕,保住李顏夕脖子瑟瑟的看了一下宛冰楓,之後十分嫌棄的扭過頭不去看她。
李顏夕抱起王宇說道:“這個孩子不願意和你走,想必你也是看到了。既然如此,倘若他母親要的話,就叫他母親自己來見我,娘娘。”
宛冰楓不顧腳上的傷攔住李顏夕,說道:“把孩子交出來。”這個時候,雪豹來到宛冰楓的腳下,打量了一下宛冰楓。宛冰楓嚇得躲會了歷軒夜的身旁。
李顏夕輕笑一聲說道:“雪豹都不聽你的,想必它是有不滿意你這個主人,這個孩子交到你手中還得了?”李顏夕只是在歷軒夜上來的時候看過一眼歷軒夜,其他時候都是在和宛冰楓說話,歷軒夜也好像不曾把李顏夕放在眼中一樣,兩個人就是如同陌生人一般。宛冰楓看着如此,就放走了李顏夕。
下了閣樓之後,李顏夕並不急着走,畢竟如今天色尚早,這樣回去實在是太辜負美景了。拉着王宇在山上左逛逛,右逛逛。王宇拉着李顏夕的手問道:“剛剛那個女人是誰,怎麼會站在姨夫旁邊,而爲何會和姨姨你如此相像,爲何姨姨剛剛不理姨夫,姨姨和姨夫是不是吵架了。”
李顏夕第一次覺得小孩子的問題實在是太過麻煩,就隨便搪塞兩句。忽然霧中一道凌厲的劍氣襲來。李顏夕被護衛猛的一拽才躲過那個劍。那個人打量了一下李顏夕,搖了搖頭說道:“不是這個。”轉而看向閣樓之上,層層迷霧之中,好像能看見兩個人影有說有笑的樣子。
那些人就紛紛往那邊而去,不一會李顏夕就聽見一聲慘叫聲。那個聲音李顏夕覺得十分熟悉,畢竟是自己的聲音。就聽見大批追捕的聲音,還有由遠而近的腳步聲。在什麼都看不到的濃霧中,李顏夕看不清楚過來的是什麼人。許久纔看見那個穿着玄色衣裳的歷軒夜快步走過來,身上應該還是宛冰楓的血跡。染紅了玄色衣裳,十分的妖嬈。
李顏夕正要奇怪,除了浮生浮夢之外的兩個暗衛紛紛出現,對着歷軒夜跪拜下去說道:“回主子,所有的餘孽已經清理乾淨了,就放一個武功高絕的人離開了。”
歷軒夜點了點頭,而身後又走來一個白衣男子,白衣男子就是靜北王爺,身旁還站着是如今應該在京城之中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