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手攔住他的話,道:“堂堂一個皇上,竟然這樣算計於我,你今晚就不要睡在我這裡了。”
他不緊不慢的看着她,挑了挑眉。兩個人就鬧開了,直到三更多才睡下。
第二日,李顏夕被一陣喧譁吵醒。只聽見外面一陣吵鬧,心中忽然一沉,如同萬千石子壓在心上一般,十分的不快,十分的心慌。
“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
一個宮女跑進來,踉蹌了兩下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她的面前,面上神色十分的不好。只聽見她有些顫抖的聲音說着:“小姐,不好了,杏冷姑娘她。”
“什麼?”這句話更讓她心慌得緊,就連忙握住了那個人衣領道:“你說杏冷怎麼了?你說啊。”
“稟小姐,杏冷姑娘她已經服毒自盡了。”
這句話不禁讓她愣了愣,連忙起身,不顧自己還是身着裡衣,還未館發,還未穿鞋的樣子,匆匆的穿過長廊,不顧後面的人追趕,來到杏冷的屋中。
杏冷平時爲人寬厚,身爲昭仁宮的掌事宮女,倘若有宮女做的不對的地方,不大的事情就能饒就饒,私底下也不已掌事的身份壓人,故而很多宮女都是和她是極好的朋友。
如今她如此憑空就死了,她們斷然是十分的傷心。故而還未進杏冷屋中,就聽見裡面低聲哭泣之聲。
聽到這個她的心就更加的沉了,打開房門之後看見一個個紅了眼圈子的人。
宮女們連忙行禮,都識相的退出去了。
她走進屋中,杏冷安靜的躺在牀上。她連忙過去了,來到牀沿之時,差點踉蹌摔下撞在牀上了。她握住杏冷的手,手十分冰冷,已死之人就是如此。
冰涼從手中蔓延,到心中。她擡手撫摸撫摸杏冷的眉眼,觸及到冰冷的肌膚和平靜的脈搏之後,就忍不住大哭起來。不顧如今自己的身份,伏在杏冷身上大哭。
“你曾經說過,等我成就一切就當你出冰冷宮門,可是如今你怎麼會先去了呢。”她忍不住眼淚,也無需再忍。
一聲聲質問曾經說過的話許過的諾言,讓在場的宮女們聽見都忍不住落淚嘆息。
有一位宮女遞上來手帕,還有一封信。
宮女開口說道:“小姐,如今不是傷心之時,杏冷姑娘突然死了,而且是服毒自殺,必有蹊蹺,小姐還是查證查證。”
“你怎麼知道她是服毒自殺的?”李顏夕擡起頭,冷漠的看着面前的宮女。
宮女被她這樣看着,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道:“小姐,這裡是杏冷姑娘給小姐的一封信,是不是自殺,小姐看看信就知曉了。”
她擦了擦面上的眼淚,回頭看了看杏冷,纔拿過信。手略有顫抖。
上面字跡分明,寫的話語忍不住讓她又落下眼淚:“奴知身份微薄,不能久伴娘娘左右。奴三生有幸,才得天恩服侍娘娘左右,得娘娘以心交心,已心滿意足。本想着倘若娘娘稱心如意之後,奴便出宮嫁於郎君,可卻不想飛來橫禍。林嬪以奴心儀之人宋子遷挾之,說要奴爲她做事。忠情兩難之間,奴只有一死,望娘娘把奴心儀之人救出,還他一世平安,並幫奴轉而告知,斯人已逝。奴在異處必然感激娘娘之恩,來生做牛做馬報答娘娘。杏冷絕筆。”
淚水滴落書信,一滴兩滴。穿透宣紙,暈開墨跡。
宮女跪了一地,道:“知小姐此時心傷,可是如今大局在此,小姐還是振作起來纔是啊。”
她回過頭,握緊杏冷的手,無力感又從回身旁,她滿臉淚痕,低聲說道:“放心,你說的事情我斷然會做到,我會幫你報仇。地獄陰涼,來人,拿酒來。”
宮女顫顫巍巍的遞上酒,李顏夕起身正要跪下,卻被一旁的宮女攔住,宮女一臉沉穩,道:“小姐不可,如今你是皇后,你的所作所爲都是有人盯着看的,倘若您給一個宮女……”
冰冷的目光如同利劍,讓她忍不住低下頭不敢擡頭看她。不過話還是繼續說:“下跪的話,那樣皇室顏面在哪裡。”
“皇室顏面,就是因爲我如今的這個位子,太多人想要得到了,故而他們費盡心思,就算是殺了我身邊所有無辜之人,毀了我身邊所有的無辜人,她們也在所不惜。杏冷夾在我和她的情郎之中,她本來可以免於一死,可是卻爲了我,死了。她怎麼不值得。”
身邊的人看着攔不了,也只能跟着跪下。她淡淡的舉起酒杯,忍住心中的痛,眼中淚水,莊嚴道:“我定然會讓你體體面面的出喪,不會讓你不知魂歸何處的。杏冷,你的情意我感受到了,我李顏夕今生得你,是我的幸運。地獄陰冷,你倘若一個人害怕的話,喝了這杯酒,來生我們託生就要平起平坐,不談當牛做馬這件事。”說着就撒了杯中的酒,一叩頭:“你安息。”
之後就起身,道:“幫我更衣,我要去芙蓉殿一趟。”
“是。”
她最近很少如此盛裝,一席玄色衣裳,上面繡滿了鳳凰。頭上帶着流蘇金釵,相當華麗。還有從未摘下的白紗花,卻從一朵換成了兩朵。穿過御花園之時,聽見叮叮噹噹配飾流蘇撞擊之聲。
林怡剛剛起身就得到消息,就說杏冷已經服毒自盡了。
剛換了衣服想要吩咐守着宋子遷之人要小心一些,李顏夕不是如此好對付的人。可是終究還是晚了。
外面的小太監踉蹌的跑進來,道:“娘娘,皇后娘娘突然的駕到,奴才根本攔不住,娘娘還是快點準備迎接鳳駕吧。”
話音剛落,就看見李顏夕匆匆而來,帶來的是滔天的氣勢。
她今日着皇后盛裝,讓林怡不由得雙手拱起,行跪拜大禮。起身之時觸碰到她眼中的目光,那憤怒弒殺之意並未有半分隱藏,讓她心驚。不敢直視。
她眯起眼,上前一步,長長的衣襬跟着被拖上前一步,道:“你如何不敢直視本宮,難道是你做了什麼虧心事情嗎?”
“臣妾未曾。”林怡答得倒快,只是太快了,讓人更的懷疑。
李顏夕揮了揮手,長長的衣袖在空中甩出一個弧度,她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人,厲聲道:“都給本宮出去。”
不過十聲,殿中出了她們二人已經沒有半分的人影。李顏夕挑起林怡的下巴,堂而皇之的拿出一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之上:“敢動本宮得人,你可有想過要承受什麼了嗎?”
“她不是臣妾殺得,你倘若覺得她死得蹊蹺,大可以告上御前或是,以皇后之名處置臣妾。臣妾願意承受,可是娘娘,您真的要這樣做嗎?”
“有何不可?”李顏夕冷笑一聲道:“倘若不是你脅迫她的情郎,讓她背叛我的話,她也不至於進退兩難故而服毒自盡,殺了她的罪名你還是擔待的起的。”
“娘娘可是說笑了,你有什麼證據證明臣妾就是做了這樣的事情。”
“本宮有杏冷的親筆手書一封。”李顏夕收回匕首,輕輕劃過一旁的蘭花,蘭花應聲而斷。
“你將人關在何處?想必應該是城中竹林之中吧,你覺得江湖第一女殺手對付你的那些蝦兵蟹將會如何呢?”
“你?”林怡看見事情敗露,就不再裝了,道:“是你逼我的,倘若我不用這樣的法子,不可能能贏得過你。”
她冷笑三聲,來到李顏夕的面前,道:“你口口聲聲說她因爲我而死,可是你可知道,倘若她乖乖的聽我的話,就不會有今日這般地步。我能做到今日這般地步也是你逼的,故而她是你逼死的,她服毒,毒藥是我們兩個一同給她的,這個你永遠都改變不了,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