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漂勾起嘴角,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玩笑道:“我怎麼能認定你說的是真的。”
歷軒夜皺了皺眉道:“朕以自己的江山做保證。”
黎漂心中有些動搖,不過想了想之後就冷笑幾聲道:“當初南曌皇帝也是如此封我做將軍,一步一步的對我恩寵至極,不過如今他有了他想要的東西之後,如今呢。你們的帝皇之言怎麼能相信,我終究還是比較相信自己。”說着就轉身縱身跳入深淵,而李顏夕因爲理他太近難免有些站不穩,在懸崖之上一不小心就掉了下去。
黎漂本來就是無意讓李顏夕跳入懸崖的,畢竟李顏夕如今身中劇毒,他能在陰朝地府中看見歷軒夜找不到大夫醫治李顏夕的樣子,他也算出了一口惡氣了。不過沒想到命運就是如此捉弄人,李顏夕在掉下去的時候被趕過來的歷軒夜握住手,懸崖邊上,命懸一線。
本來沉着的歷軒夜頓時慌了神色,他把另一邊手遞過去,對着李顏夕輕聲的哄道:“乖,不怕,把另一邊手給我。”
“我很開心,你這次沒有放開我的手。”李顏夕微微一笑道:“可是,來不及了。他給我吃下的毒無人可以解,我不想在你面前去死。”
“聽話,什麼毒都由我來想辦法。”歷軒夜看着李顏夕,眼中盡是哀求:“顏夕,不要,你上來。天下名醫,有什麼不能解的,司空絕如今還在曜城之中,你聽話,上來,解毒之後,你要浪跡天涯,我絕對不會把你強留在宮中。”
李顏夕能看到歷軒夜眼中的淚光,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李顏夕皺了皺眉,道:“我恨你,你親手殺了我們的孩子,兩次殺了我。如今這是第三次,你活在愧疚和痛苦之中吧。”李顏夕微微一笑,如同夏日盛開的白蓮。李顏夕輕輕說道:“歷軒夜,你我後會無期。”李顏夕鬆開歷軒夜的手,一下兩下,最後李顏夕掉落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只見白色身影直直墜下,伴隨着歷軒夜的一聲不要。
聽聞消息趕來的元辰,看到這樣的場景,也呆若木雞。歷軒夜起身對着已經來到身邊的南城命令道:“去,通知底下的兩萬士兵,懸崖之下,找尋皇后身影,生要見人。”歷軒夜說不出死要見屍這句話,皺了皺眉道:“倘若找不到,提頭來見。”
元辰沉默的看着懸崖,歷軒夜一個轉身就給了元辰一拳,元辰被打翻在地。歷軒夜拿起一旁秦羽裳的刀,抵着元辰問道:“朕不是吩咐過你,要好好的照顧她麼,怎麼她會在南曌將軍手中,你給朕一個解釋,怎麼會如此。”
元辰呆呆的看着懸崖,並不把歷軒夜的話聽進去。一旁的秦羽裳阻攔道:“難道皇上不知道姑娘這個時候趕回來是因爲皇上你嗎?況且這個是我護衛不周,公子哪裡阻攔得了,情急之下還是要找到姑娘纔是啊。”
歷軒夜放開元辰,踉踉蹌蹌的樣山腳下面走。山腳下面是一片樹林,找起來十分困難,還害怕野獸出沒危及她的生命,歷軒夜只能把全部人馬派出,找尋李顏夕的身影。
有的時候說了後會無期還是會再見,終於在找了三天之後,歷軒夜在一個洞穴之中找到了李顏夕。跟着的太醫診脈之後,道:“娘娘傷及頭部肺腑,不過命倒是保住了,手和腿斷了,不過如今已經被人接好了。可能就是因爲有貴人相助,娘娘才能保此性命。”
歷軒夜擡起手劃過李顏夕的眉眼道:“你等了許久了吧,我來晚了。你還活着,真好。不過應該很痛吧,放心,別怕我在這。”歷軒夜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能讓士兵來小心翼翼的把李顏夕擡出去。
回到涼城之中,經過元辰的診治確定李顏夕沒事之後,歷軒夜就對南城命令道:“帶着軍隊回曜城整頓,一切事宜你看着處理就好。之後立即命人帶着司空絕過來,你親自押送。”
南城下跪道:“領旨。”南城第二日就帶着全部的士兵回到曜城之中,而來回也至少得二十天的功夫。
而在元辰等人的調理之下,李顏夕昏迷了五日就醒了。骨頭都是在她昏睡的時候接上的,她醒來只是無力和微微的疼痛而已。李顏夕皺了皺眉,忽然有人扶着她起來,她還沒有來得及細看,就有一個白玉勺子遞到她的面前。李顏夕看了看一臉嚴峻的歷軒夜,皺了皺眉頭問道:“我沒有死嗎?”
歷軒夜挑了挑眉問:“你很想死嗎?”隨即換了一個神色,把勺子遞到李顏夕面前,放柔聲音,亦如在懸崖邊上輕輕哄道:“吃藥。”
李顏夕聽話的張口,喝過之後就沒有在想第二口了,禁閉着口,哀求的看着歷軒夜。歷軒夜皺了皺眉,道:“要不我慣着你喝?”李顏夕在嘗試什麼是灌着喝之後,就乖乖的喝藥了。
歷軒夜看着李顏夕安靜的吃完之後,就說道:“你好好躺着,如今你的手腳還是不能動,不過我會在你身邊陪着你的。”
李顏夕嘆了口氣道:“我終究不過就是一個將死之人。”歷軒夜冷眼看着李顏夕說道:“休要胡說。”
白暮景坐在長長的長廊之中,想着徐唸的一瞥一笑。他身旁待着的是憂心忡忡的榮信陽和滄漄。本來是兵分三路的,滄漄和榮信陽,白暮景和徐念,還有李顏夕和元辰還有秦羽裳。可是如今徐念遠嫁,李顏夕重傷,元辰在藥房之中沒日沒夜的研製着解藥。而他們三人什麼都不能做,就連看看李顏夕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白暮景冷笑一聲說道:“有緣無分,上蒼你就是如此對待我的嗎?她等了我多年,我終究還是負了她。”白暮景拿着酒罈往自己的口中灌酒,榮信陽搶過給了白暮景一個巴掌問道:“當初他他如此喜歡你的時候,你不要她,如今她遠嫁南曌換來涼城百姓的安寧,換來兩國的和平,這就是她一個公主應該做的。”
“本來大戰就要勝利了,爲什麼她還如此毅然決然的前往,做了南曌的皇子妃就這樣好嗎?”白暮景眼下留下清淚道:“我不要她做什麼公主,她不是公主了,她不是徐念,而是呂心,什麼國家,什麼她應該揹負的,都不算。”
榮信陽拍了拍白暮景的肩膀道:“如今事已至此,你只能面對了。即使她在這裡,也不願看見你如此啊。”
白暮景坐下,拿過桌上的酒罈,一杯一杯的灌着自己。平常不想醉的時候偏偏容易醉,如今想醉的時候,偏偏醉不了。是老天不放過她,還是她不放過自己。終究還是情字害人,若是早知道他對她的心意,也不會如此。
夏天接連下了好久的雨,李顏夕也只能在牀上修養。房中加了一個軟塌,還有桌子。房中安安靜靜的就只有歷軒夜和李顏夕兩個人,歷軒夜依舊在批公文,李顏夕只能偶爾看看書,發發呆。
傷天動骨一百天,想來這一百天之中,歷軒夜是絕對不會再讓李顏夕下牀了。好在李顏夕只是傷了一隻手和一隻腳。李顏夕問過歷軒夜自己身上的毒的事情,歷軒夜總是回答不要擔心,這樣的事情交給我就好。李顏夕開始還有些擔心,不過一個月以來,都沒有發作,李顏夕就沒有把它當回事了。
五月份的陽光微微有些熱,李顏夕在房中也躺了一個多月了,見過不少丫鬟等人,還有太醫和元辰,不過倒是白暮景這些人沒有見到,有聽說徐念終歸還是嫁入南曌皇族之中了,就更加擔心白暮景如今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