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的死對於楚亦軒來說,絕對是毀滅性的打擊。(:)
整整一上午,他抱着賢妃的屍體坐在屋頂上,不吃不喝,不動不搖,像是一塊石雕一樣。
起初,宮人們只是奇怪皇上與賢妃過了一夜,怎麼還不下屋頂。隨着時間的流逝,他們漸漸感覺不對,但因爲楚亦軒之前的怒吼,沒有人敢上去問原因。直到太監葛琛得知消息趕來後,衆人才一擁而上,七嘴八舌的將事情告訴他。
葛琛大着膽子上了屋頂,一眼望着楚亦軒懷抱着賢妃,頭埋在她懷中,身體在微微顫抖。
“皇上?”葛琛走進了幾步,輕聲叫着。
楚亦軒猛地擡頭:“都給朕滾下去!”
看着雙眼通紅,面上掛着淚痕的楚亦軒,葛琛倒吸一口冷氣,敏感的察覺到事情不簡單。他並沒有因楚亦軒的怒吼而離開,仍然站在原地對楚亦軒道:“皇上,您該下去了。”
“滾!朕叫你滾!”楚亦軒怒道。
葛琛瞄見楚亦軒緊緊抱着賢妃,於是道:“皇上,您要爲賢妃娘娘想想。屋頂風大,娘娘身子虛弱,吹久了不好。”
葛琛原以爲擡出賢妃起碼能讓楚亦軒稍微平靜一點,沒想到這話一出,楚亦軒面色鐵青,沉聲道:“你再不滾,朕要了你的狗命!”
感覺楚亦軒真的動了殺心,葛琛不敢再停留,匆匆行了個禮轉身離開。
一下屋頂,他就喚了手下小太監來,囑咐道:“趕緊去凝香軒告知慶王爺,說皇上這裡出了點事,讓他趕快過來。”慶王爺與皇上自幼關係不錯,希望他能說得動皇上。
吩咐完後,葛琛擡頭望了望屋頂上坐着的楚亦軒,皺皺眉。怎麼皇上和賢妃娘娘都一動不動?究竟出了什麼事?
事情緊急,小太監也沒耽擱時間,匆匆而去,不久後就帶着楚淵急急趕了回來。
“皇上在哪裡?”不待宮人行禮,楚淵一看到葛琛就問道。
葛琛擡頭望了望屋頂:“皇上和賢妃娘娘在屋頂坐了一夜,現在還沒下來,王爺快上去看看吧。”
楚淵順着他的視線往上看,看到楚亦軒和賢妃一動不動,心裡隱隱明白出了什麼事情。等順着梯子爬上了屋頂,就更加確定了。
“皇上,賢妃娘娘已經殯天了。”楚淵站在離楚亦軒不遠的地方,沉聲道。
“胡說,珍兒只是睡着了!”楚亦軒回頭,雙眼血紅道。
楚淵深吸一口氣,走近楚亦軒,蹲下身道:“她現在全是冰冷僵硬,沒有呼吸也沒有心跳,她已經殯天了!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她沒事,她只是睡着了!”楚亦軒怒道:“你要是再這麼說,休怪我不顧昔日情誼,治你各妖言惑衆之罪。”
“皇上,你忍心讓賢妃娘娘死不瞑目嗎?”楚淵嘆口氣,緩緩道:“你應該知道娘娘這麼做爲了什麼,你這樣豈不辜負了她的一番苦心?!如今朝中等着你主持大局,你不能爲了兒女私情罔顧大局!”
“沒了珍兒,我要這江山有何用?”楚亦軒慘笑一聲:“你說,我現在要這江山還有什麼用?!”
“皇上,你身爲君王不能爲了一個女子就這般失魂落魄。”楚淵皺眉道:“賢妃已經去了,你要接受現實,節哀順變。她爲了太后之事而亡,你若是爲她着想,就更應該振作起來。否則,她此番犧牲豈不成了無用之舉?”
“我知道我不能辜負了她的心意。”楚亦軒頓了頓,望着楚淵道:“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她怎麼能就這麼去了,她知不知道,知不知道……”話未說完,楚亦軒已經哽咽得說不下去了。
“皇上,你要接受現實。”楚淵冷靜道。
“你要我怎麼接受現實?!”楚亦軒猛地擡頭,伸手一把抓住楚淵的衣襟:“當初要不是你,我和珍兒早就離開皇宮,遠走天涯,做一對神仙眷侶。都是你的錯!”
楚淵推開楚亦軒,面露怒意道:“你當初這麼決定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有什麼後果?你把大楚和黎明百姓至於何地?”
“他們的死活跟我有什麼關係?!”楚亦軒幾近失控:“大楚上上下下加起來都比不上珍兒!我早就決定要跟她在一起,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管!”
“你!”楚淵怒不可遏:“當初我就不應該幫你!”
“你說對了。”楚亦軒恨聲道:“我現在最後悔的就是讓你幫忙。要不是你,珍兒也不會死!”
“賢妃娘娘的死是因爲你!”楚淵毫不客氣的說道:“要不是你猶猶豫豫下不了決定,賢妃娘娘也不會被逼到這種地步!她要是在九泉之下得知你現在的樣子,肯定會跟很失望。因爲你根本就不值得她這麼做!”
“你胡說八道!”楚亦軒神色恍惚:“不是我害死她的,不是我……”
“你好自爲之吧。”楚淵沉聲說完,不理楚亦軒的反應,轉身就要下去。
“你怎麼知道珍兒死了?”
楚淵頓住腳,轉身望去,就見楚亦軒面色陰沉眼神如刀的望着自己。也不知剛剛的話觸動了什麼,不過顯然他現在已經恢復了冷靜。
“你剛到屋頂怎麼就知道珍兒死了?這件事,我從沒跟任何人說過。”楚亦軒厲聲道。
“賢妃娘娘的死,我願意承擔一部分責任。”楚淵面無表情道:“皇上若是要罰,就把我削職爲民吧。我無話可說。”
楚亦軒睜大眼:“我明明吩咐下去,誰都不許見珍兒。你是如何見到她的?”
“你忘了,你曾賜我一面腰牌,上面刻着如朕親臨四個字。”楚淵語氣平靜的說道:“其實你找去找賢妃娘娘說滴血認親之事時,我便站在屏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