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透過四方小窗照入柴房中,配合着桌上隨風搖曳的燭光,照亮了整個屋子。大文學由於是放柴火的地方,屋子並不算潮溼,但顯然這也不是能住人的地方。
屋子一側整整齊齊的擺放着劈好的木柴,地上散落着一些小塊兒木柴,一把鋒利的斧頭插在角落裡放置的木樁上,斧面閃爍着寒光讓射入邊晨晨眼中,讓她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這是個名副其實的柴房,屋裡除了木柴和斧頭外,甚至連一張桌子一把凳子都沒有,更別提能讓人躺上面休息的牀榻了。
“我是笨蛋,竟然相信那種言而無信的小人的話!”對一百次唾棄自己輕易相信楚淵的話,邊晨晨心裡滿心後悔,恨不能拿着那把劈柴的斧頭砍下楚淵的腦袋!
“混蛋!王八蛋!別讓本姑娘看到你!再看到我就……”把地上的一小節木柴當成楚淵,邊晨晨賣力的拿腳踹,嘴上不斷道。
“再看到本王就怎樣?”
身後傳來戲謔的聲音,邊晨晨回頭見楚淵站在自己面前。他身後跟着一串人,有侍衛也有婢女,徐嬤嬤和錦春也在其中。
二話不說擡手揪起楚淵的前襟,邊晨晨惡狠狠道:“你還有臉來見我,你這個卑鄙小人!”
楚淵湊近邊晨晨,壓低聲音:“別忘了三個半月的約定。大文學”頓了頓,朗聲道:“我是來給你送東西的,你要是不要,那就讓她們搬回去吧。”說着,楚淵就要示意身後的人離開。
“等等。”看着那些侍衛婢女手中拿的各式東西,剛緩口氣的邊晨晨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準備那麼多東西幹嘛,難道我以後要睡在這裡?”
“你很聰明。”楚淵言簡意賅道。
聰明你妹!邊晨晨皮笑肉不笑道:“王爺,你要是不想見我我現在就可以走。”
“和樂,你別以爲事情這麼簡單就過去了。”揮手示意身後的人佈置柴房,楚淵挑眉道:“念在往日情分,我爲你準備了一些東西,你就好好住在這裡吧。”
“楚淵,你這是什麼意思!”邊晨晨迅速進入角色,怒道:“本公主還沒落魄到住柴房的地步。你敢這麼對我,小心我讓母后和皇上治你的罪!”
楚淵嘲諷的望着邊晨晨:“那也得你能見得到皇上和太后娘娘。就你現在的身份,即使到了宮門口,也進不去。”
“你敢小瞧我!”邊晨晨挽起袖子,擡步往外:“我現在就去把你的所作所爲告訴母后和皇上!”
“攔住她。大文學”楚淵沉聲說完,身後的侍衛立即擋在邊晨晨面前,毫不客氣的將她押到楚淵面前。
“放手!你們也敢碰我!活膩了!”邊晨晨掙扎道。
楚淵回頭對身後道:“趕緊把屋裡佈置一下,以後和樂晚上住在這裡,白天跟在我身邊服侍我。她跟你們一樣是婢女,不是慶王妃,都聽懂了嗎?!”
“聽懂了。”衆人齊聲道。
“楚淵!你……”邊晨晨剛想說話,就見楚淵遞來的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但她仍舊道:“你別太過分!我是公主,不是婢女!”
“以前不是,現在是了。”楚淵皺眉說完,似乎被邊晨晨吵煩了,從婢女那兒找來手絹塞住她的嘴。
邊晨晨睜大眼睛看着楚淵,臉上露出不加遮掩的怒意。但她的嘴被塞住,即使說話也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無法表達自己的憤慨。
有王爺在身邊看着,衆人都不敢偷懶,手腳迅速的將整個屋子收拾好。木柴全部堆疊在屋子一角,侍衛人擡進一張看起來有些破爛的硬板牀靠牆放置,婢女懷抱着被褥等臉盤等東西擺在桌上。
“都出去吧。”見差不多了,楚淵拍拍手讓衆人出去,只留他與邊晨晨在屋裡。鑑於邊晨晨威脅性,管家魏宏有些擔心,但被楚淵瞪了一眼,也不好說什麼,便隨着衆人一起離去。當然,出了門後他沒有離開,而是站在屋裡守着,準備一有動靜就衝進去救王爺。
“你應該學會忍耐。”拿掉邊晨晨口中的手絹,楚淵低聲道。
“呸呸!”邊晨晨輕啐兩聲,擡頭道:“我答應留在這裡三個半月,可不是來當婢女的!”
“難不成坐着不動享福?”楚淵瞟了邊晨晨一眼,抱起被褥放在桌上,彎腰一面給邊晨晨鋪牀一面道:“雲紫被你害死了,按照常理而言,你覺得我還會對你好?”
邊晨晨嘟着嘴道:“又不是我害死她的,早說了她是自殺。”說完,她又泄氣道:“好吧,我承認現在所有人都以爲我殺了雲紫,而你這個喜歡雲紫的癡情王爺肯定會報復我。”
“你臉上是什麼表情?”坐在鋪好的牀榻上,楚淵好笑道。
“鄙視的表情。”邊晨晨抱起被子,放在牀上,低聲哀嚎:“我現在已經後悔了,如果時光倒流,我寧願拿着匕首威脅你,也不願意待在王府當婢女。”
“我也這是爲了保護你。”楚淵正色道:“如果你現在死了,所有人會以爲我動手殺你替雲紫報仇。把你安排成婢女隨時跟着我,你的危險就能小很多。”
邊晨晨坐在另一端道:“難道有人要殺我?”
“你的死也許是那人最想看到的。”楚淵道:“不過我想,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冒着被我察覺的可能派人除掉你。”
“切,那就是現在沒危險了。”邊晨晨撇撇嘴道:“對了,問你個問題,你那麼喜歡雲紫,怎麼見她死了也沒什麼反應?”
沉默許久,楚淵道:“她沒有死。”
“啊?!”邊晨晨猛地站起:“你怎麼知道她沒死!”
“她還有用,那個人不會讓她死。”楚淵皺眉,從懷中取出一個被油紙包着的酥油餅,道:“不說這個了,你還沒吃東西吧,這是我特意給你買的。”
邊晨晨接過帶着體溫的餅子,高興道:“還好你記得給我買餅子,再餓下去明天你看到的就是我的屍體了。”
“別胡說。”楚淵輕聲呵斥完,起身倒了茶遞給邊晨晨,柔聲道:“慢點吃,沒人跟你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