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我希望你可以答應我。你一定要堅定你要回去的念頭,不可以愛上任何人,絕對不可以有半點要想留在這裡的念頭。”風含影的話毫無徵兆地在尹雲初心中響起,把沉浸在美好回憶中的尹雲初驚醒。
尹雲初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目光憂傷地把玩着漂浮在水面上的花瓣。
——風大哥是因爲知道她想要回家的執念,是因爲不想讓她爲難,所以才說那樣的話嗎?
堅定要回家的念頭,
是啊,她不可以因爲自私就選擇留在一個不屬於她的時空,丟下爸爸媽媽不管。她是他們唯一的女兒,失去了她,已見老邁的他們會受不了這個打擊的。
“我會回去的,我必須回去”尹雲初輕輕合上長長的眼睫毛,如夢囈般不捨地輕喃。
就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手腕上那熒光浮動不止的手鍊悄然沉寂,數字也變了回去,彷彿從來就不曾有過更改一樣。
突然,尹雲初渾身的肌膚沒來由地一陣繃緊,彷彿有兩道來意不善的目光正緊緊地盯着她,只要她略動一動,那目光的主人就會把她撕碎、吞掉!
“誰!”
尹雲初驚慌地睜開了眼睛,雙手掩着胸驟然從浴桶裡坐了起來。
周圍的紗縵在浴桶蒸騰的水霧中靜寂懸浮,如夢似幻般地阻擋了尹雲初的視線,讓她只能隱約地看見紗縵外,那個威武修長的明顯屬於男人的身影。
“皇上?”尹雲初憑着記憶,猜出了來人的身份。
玄帛微微一怔,緩步前向:“你早知道我會來嗎?聽你的語氣,好像並不感到驚訝。”
尹雲初眼神有些慌亂地看了看放在不遠處的衣服,確定自己不走出浴桶就夠不着它們,只好安靜地把脖子以下的身子都沉入水中。
她暗暗定神,深吸了一口氣故作鎮定地說:“皇上心思縝密,我那些不入流的小把戲怎麼敢奢望能騙過你,揭穿我的身份不過是早晚的事。”
玄帛撩開紗縵,站在浴桶邊緣,銳利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尹雲初,毫不掩飾他王者的
霸氣和佔有慾。
尹雲初也定定的回望着他,眼神中雖然有些許慌亂,卻並不退縮和閃避。她只是倔強地向他傳遞着她對他沒有任何感情的迅息,坦蕩蕩得近乎無情。
“你早就知道我召你入宮的目的?”玄帛看着她如瀑布般傾瀉的長髮。
尹雲初偷偷瞄了一眼胸前的水面,水面上漂浮的花瓣十分緊密,完全遮擋住了水下的春光。她臉上的表情也自然了一些,平靜地回答:“是的。”
“那你還來?”玄帛有些詫異。
尹雲初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我不想來,逃得掉嗎?”
聽到她的回答,玄帛更加不解了——就算她自己沒有什麼武功,可就憑上次出現在她身邊的那個人就絕對能保證她的周全。如果那個人想將她藏起來,就算玄帛將整個大綿都掀個底朝天,也未必能將她找出來。
而且聽那個人的意思,她的身邊似乎還有一個武功更爲高強的人存在……
“你說你不會害我?”玄帛百思不得其解。
尹雲初聽着他有些跑題的問話,先是微微一怔,然後又篤定地點了點頭說:“嗯。”
“如果我強迫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你也不會加害我?”玄帛說着,試探性地伸出一根手指挑住了尹雲初的下巴。
尹雲初眼神一跳,身子飛快地往後一仰,讓自己的下巴脫離了玄帛的手指:“我不是不會加害於你,而是我不想害你,因爲我曾經答應過一個人,要替她守護你。所以,請你不要讓我爲難。”
玄帛眼中閃過一抹疼:“蕊雲初?”
“嗯”尹雲初點頭,眼底充滿了戒備。
玄帛垂下好看的雙眼皮,長長的眼睫毛在眼窩處投下兩道憂鬱的陰影。看不見他那雙明亮的眼睛,尹雲初也不知道此刻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或者說,她從來就沒讀懂過他的心。
很快,玄帛重新擡起眼簾來,眼眸和表情仍然看不出悲喜。
他平靜地轉身將旁邊的衣服拿過來遞向尹雲初,說:“水要涼了,穿上吧。”
“哦”尹雲初不明所以地接過衣服來,玄帛卻絲毫沒有轉身迴避的意思:“你……能轉過身去嗎?”
尹雲初不指望這句話能對玄帛有什麼用,但讓她感到意外的是,玄帛竟然真的轉過身去了。可當她剛剛疑惑地站起身來把衣服披到身上,玄帛卻又轉了回來!
“呃……!”
尹雲初來不及系衣帶,慌忙一把抱住衣襟,仍顯蒼白的臉頰上泛起兩抹羞憤的紅暈。
“答應替她守護我”玄帛語氣變得從未有過的縹緲和溫柔,他緩緩地走向她:“就應該知道,我最需要你守護的東西是什麼。”
尹雲初本能地後退了一步,卻被浴桶裡的木質臺階絆得向後倒去。
玄帛眉頭一皺,眼疾手快地飛身上前,把將要跌倒的尹雲初從浴桶中撈了出來,卷着周圍因爲氣勁而飄蕩起來的紗縵落在外面熱氣蒸騰的浴池邊緣。
懷裡的嬌人兒衣衫單薄,濡溼的長髮絲絲縷縷地滑過她瑩潔小巧的耳畔,盡數傾瀉在他的臂彎,將他明黃的袖袍都浸透了。她的眼神因爲突然的跌倒而短暫茫然,配上她粉嫩柔美的五官,看起來就如同剛剛墜入凡塵的精靈般單純可愛。
玄帛的雙眸瞬間被尹雲初因爲驚嚇而微張的脣而吸引,它們看起來是那麼芬芳誘人,就像兩片隨時等人採摘的花瓣。
突如其來的跌倒,還有玄帛雷厲風行的吻,讓尹雲初無比驚嚇地瞪大了雙眼。
雖然她進宮前心裡就想到了這種可能,但當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她還是感到手足無措。她的腦中像過電一般閃過和風含影在一起的那些畫面,耳邊響起風含影滿含期待和無奈的話語:“不到萬不得已,我還是希望你不要答應他。”
不到萬不得已……
對,現在還沒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她不可以這麼輕易的屈服!
可是玄帛的吻那麼熱烈和霸道,他就像一個在沙漠中行走了好幾天,飢渴難耐的人,突然看到了一片純美的綠洲。而她身上僅僅只來得及披了一件衣衫而已,甚至還沒來得及繫上衣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