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含影懶懶地掃了一眼滔滔不絕的辛梓,慢悠悠地說:“你是暗示我給雲初和你的手下講講如何救你,讓你欠下我一個人情的故事嗎?”
“嗚!”
辛梓趕緊一手捂住了嘴巴,頭和另一隻手都在拼命地搖。他原本很英俊的臉此時像個大孩子般皺成了一團,看起來十分滑稽。
尹雲初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來,這個辛梓實在太有意思了。
“呀!風兄!你究竟是從哪裡淘出的這個寶貝啊,看得我心裡真的癢癢死了!”辛梓可憐地看着尹雲初扁嘴,就像小孩看一塊糖糕卻吃不着一樣。
風含影斜了一眼辛梓,又把尹雲初往自己身後藏了藏,懶得搭他的話。
尹雲初好奇地嗅着從辛梓身上傳過來的香味,見他又沒有半點娘娘腔的味道,好奇地問:“喂,能嚇人的笨蛋,如果你告訴我你到底有什麼讓人害怕的本事,我就教你製造我用的香水。比如我頭髮上的這種香味,怎麼樣?”
“這有點難辦!”辛梓兩手一攤,看起來十分無奈。
尹雲初瞪了大眼睛:“爲什麼呀?”
辛梓眼神純真得近乎天真無邪:“因爲知道害怕我的人都死了,你要是死了,怎麼教我制香水?”
“呃……”尹雲初有些語塞,不過她還是沒有覺得眼前的辛梓有多可怕,他看起來十足就是一個調皮搗蛋的大男生!
“殺人不好玩,我一點也不喜歡殺人”辛梓貌似很糾結地看着自己保養得十分細嫩的雙手:“每次殺完人之後,無論我怎麼清洗,這雙手上的血腥味兒總要停留十天半月,噁心呀,實在噁心!”
尹雲初這次頭皮有點發麻了——他把殺人當成是在,玩?
“你什麼時候走?”風含影突兀地對辛梓說。
辛梓好像有點受傷地瞪着風含影說:“我纔來啊,你就趕我走,爲什麼你這個人總是那麼絕情呢?”
風含影溫柔地看了尹雲初一
眼,帶着一抹不屑的淡笑看着辛梓說:“或許你在別人眼中是血盟神秘的盟主,可那一套在我這裡不管用,她,是我的。”
“但是……”辛梓悠閒地把玩着自己潔淨修長的手指,仍然用孩子般有些苦惱的語氣說:“好像有些人現在失去了內力,我怕我一出手就把你震成了齏粉,那可怎麼辦?”
風含影篤定地說:“你下不了手,至少現在不行。”
辛梓怔住了,他目光有些複雜地在尹雲初和風含影身上掃了幾個來回,突然“開心”地大笑拍着風含影的肩膀說:“好,又讓你猜對了。那我問你,暖暖要的東西,你什麼時候才能給我?”
“恕我無能爲”風含影難得地嘆了一口氣,有些憐憫地看着辛梓。
辛梓終於收起了所有的孩子氣和玩世不恭:“你知道,如果暖暖得不到那東西,我就會殺很多人;這一次,會比上次更多,一次比一次多。”
“如果你不放她走,早晚有一天她會殺光所有人,包括你”風含影堅定地說:“能顛覆天下、爲禍蒼生之事不爲,這是我師門歷代傳下來的祖訓,我不能違背。”
辛梓臉上泛出些許嗜殺的意味:“那你爲何去盜蘊玉?難道它不是關係着大錦的存亡嗎?”
看到這樣的辛梓,尹雲初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是她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其實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聰明,並不是每一個人她都能看透和掌握,至少之前認爲辛梓很有趣、很無害的想法,證明她還很幼稚。
“蘊玉的事一言半語也說不清楚,我雖然去過皇宮,但並沒有盜走它。蘊玉不過就是一座寶藏,充其量也只能讓中原改朝換代,我可不認爲某個王朝可以代表天下。可暖暖,她已經不能算是人了,她會讓人間變成血煉獄。難道這麼多年以來,你看到的還不夠嗎?”風含影看似十分平靜,但他的手卻緊緊地握住了尹雲初的手。
辛梓眼簾輕垂,長長的眼睫毛在他帥氣的龐上投
下兩道蝶翼般的陰影:“既然你不肯,我只好再去殺人了。可是你知道,我的時間有限。如果我在有限的時間內偷不到你手裡的東西,我就會殺了你,直接把它搶過來。”
說罷,辛梓又如來時一般,彷彿在瞬間消散於無形地離開了馬車。
尹雲初緊張地握着風含影的手問:“風大哥,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暖暖是誰,是辛梓喜歡的人嗎?”
“是他娘”風含影臉上有着淡淡的哀傷:“他爹孃原是江湖上人人稱羨的神仙眷侶,就在暖暖即將生下他的時候,他們突然遭到了仇家的大舉追殺。他爹孃爲了保住他的性命,跳下絕崖。在絕崖之下,他爹以自己的身體爲器皿,供暖暖練就了一身邪功,讓暖暖順利的生下了他,並把他帶回人間,併成立了江湖上人人聞風喪膽的殺手組織,血盟。”
尹雲初訝然:“原來他的身世這麼坎坷,可是即然血盟那麼厲害,他爲什麼會問你要東西?”
“暖暖是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用了他爹的血練成了邪功。可是這種功法,陰陽不能兩立。血盟之所以叫血盟,不是因爲它嗜殺,而是因爲暖暖每天都需要年輕女子的新鮮人血供她替換。但即使是這樣,暖暖的神智仍然漸漸被血腥侵蝕了,她喪失理智大開殺戒的次數越來越多。辛梓之所以找到我,是因爲我有讓暖暖在十年內不再需要更人血、不再發病的東西。”
風含影說着看了尹雲初一眼,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麼:“你也在想,我應該給她對不對?”
尹雲初沒說話,但還是點了點頭。
“呵”風含影的微笑輕淡如絨花飄落,帶着揮之不去的憂傷。他輕嘆了一聲,用傳音入密對尹雲初說“我從來沒有見過我孃親,所以我很羨慕辛梓能有暖暖這樣的孃親,我也願意爲了暖暖這樣的女子付出任何東西,因爲她曾像對辛梓一樣,給了我這一生中唯一的母愛。我曾經想,能要暖暖能好起來,就算她將我全身的精血都吸乾,那也值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