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牆頭就是右丞相府的宅院範圍了,不過讓尹雲初感到奇怪的是,堂堂右丞相府的宅院裡竟然沒有看家護院的衛兵?
她不知道的是每天正午的時候正是右相府崗哨交班的時間,這期間會有一刻鐘的間隙。要不是她人品爆發趕上了這個時間段,早在她爬上牆的那一刻就被人打下去了,哪裡還能這麼容易跑到內院來?
不過那趕車大漢下的迷藥藥性還真是猛烈,尹雲初不過才跑了一刻鐘左右,連間躲避的空房都沒找到,眼睛看東西就開始出現了重影。
一朵花看起來變成了兩朵,一片花看起來還分上下兩層……
諸葛宛瑟和小離挽着精巧的花籃從花園的另一頭施施然走過來,小離一眼就看到了一身月牙白裝束卻滿身是血的尹雲初,頓時嚇得“啊——”地一聲尖叫,一把死死地拖住了還在埋頭往前走的諸葛宛瑟。
正趕來交班的士兵們聽見小離的尖叫,立馬趕了過來。看見滿身狼籍的尹雲初,他們直覺便把她當成了青天白日私闖相府的賊人。
尹雲初冷不丁地一擡眼,看見前面好像出現了大很多人。因爲眼睛看東西犯重影,她也不知道來了多少。但一想這是諸葛寒玉的家,大概說明身份也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所以她便沒躲,而是揚起手準備向他們打招呼,順利找到諸葛寒玉尋求暫時的庇護。
哪知道帶隊來的程啓護衛見尹雲初揚手,以爲她要使暗器傷害宛瑟小姐,頓時飛起一腳便向尹雲初狠狠地踹了過來。
尹雲初舊傷殘毒纔剛剛好,捱了程啓這一腳又打回了原狀。
她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向後飛了二三十米,一直撞到水塘中間的假山才“撲通”一聲落進了水裡。若是平時落進水裡倒還好,她會游泳。可現在她身上帶傷又中了迷藥,既便是想活命也沒力氣了。
“唉,看來我和這右相府裡的人都犯煞,人人見了我都得踹我一腳。”
尹雲初在水裡無可奈何地這樣
想着,也不知道這次自己是不是還能保拄性命,剛纔那人這一腳踢得似乎比諸葛寒玉那一腳重多了。
程啓踢完這一腳也愣了,回頭怔怔地看着諸葛宛瑟說:“小姐,這人好像不會武功啊!”
“小姐,他好像也不會游泳啊!”
小離瞅着水裡沒動靜,也着急地扯着諸葛宛瑟。
諸葛宛瑟畢竟是相府的小姐,平時沒出過門也沒見過什麼壞人,心底還是很善良的。她見尹雲初彷彿死了一般沉入水底,瞪着一雙漂亮的眼睛嗔怨程啓說:“程護衛,你怎麼連問都不問就打人呢?他若真是不會武功,豈不一腳被你踢死了?”
“小姐教訓得是,是程啓魯莽了!”程啓真心誠意地抱拳衝諸葛宛瑟說。
諸葛宛瑟見程啓不開竅,急得連聲音都提高了不少:“他還在水裡淹着呢,還不趕快救人!”
程啓二話不說,連身上的盔甲都顧不上脫一個猛子就扎進了水塘。他是武藝精湛之人,在水裡自然也能清晰視物。
很輕鬆找到墜入水中的尹雲初,抓着她的手抱着她的身子時候,程啓明顯一怔。
——這人的手爲什麼如此纖細滑嫩,身子如此柔軟?
尹雲初幾欲吐血,這人是怕她淹不死,所以特意跳下來在水裡禁固她,不讓她掙扎好讓她死得快一點的嗎?還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變態的下屬,那個諸葛王八蛋!唉,早知道諸葛寒玉這麼不靠譜,她就算跑回皇宮也不會就近翻牆進右相府了。這大概是天要亡她,註定她會死在諸葛寒玉手上吧?
就在尹雲初絕望認命的時候,程啓終於緩了過來。
諸葛宛瑟見程啓抱着尹雲初上岸,臉色看起來很是古怪,擔心地上前:“怎麼樣,人還活着嗎?”
“咳……咳!咳……”
尹雲初的嗆水聲直接回答了諸葛宛瑟的問題,她聽着這個聲音嬌柔婉轉,就像春風撫慰着人的心一樣讓人覺得舒服,斷定這是個
善良的女孩子。
於是尹雲初用盡了最後一點力氣,努力把頭偏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說:“我叫尹雲,和諸葛寒玉是朋友,叫他來救我……”
說完,尹雲初覺得這樣大概已經安全了,心絃一鬆,放心的暈了過去。
“尹雲?!”
“這不是尹二公子的名諱嗎!”
在場有些家丁和士兵是聽過尹二公子名諱的,畢竟尹二公子作爲一介布衣被皇上召見進宮在京都來說也是一件大事。對於尹二公子這個傳奇式的人物,在京都可謂是家喻戶曉。
諸葛宛瑟聽過尹二公子的名諱,現下聽家丁和士兵們一說,便懷着幾份私心往程啓懷裡的尹雲初看了幾眼。但見尹雲眉目如畫,雖然面色和脣色都過於蒼白,可仍然難掩她過人的俊美風采,一顆芳心不禁暗暗浮動。
小離是知道諸葛宛瑟的心思的,她見諸葛宛瑟看尹雲初看得傻了,拉着諸葛宛瑟的衣袖小聲提醒說:“小姐,尹二公子傷了還昏迷着呢,是不是先請御醫?”
“噢、對!快、快,快請御醫!”
諸葛宛瑟兩頰緋紅,這才醒悟過來讓程啓抱着尹雲初去了自己所住的閣院。
雖然大家都知道女子隨便帶一個陌生男子去自己閨閣居所不妥,但諸葛宛瑟是他們的主子,而且她從小到大很少有什麼過份的要求,夫人和少爺對她的寵愛整個右相府無人不知曉。所以現下宛瑟說要帶尹雲初回自己的閣院,也沒有人敢提出異議。
宛瑟偏愛竹,所以她的閣院裡四處都種滿了品種不一的竹子。
尹雲初住地方叫紫竹居,離諸葛宛瑟的香閨鳳尾居只有一廊之隔。透過竹林斑駁的翠綠,若兩邊都不關窗的話,大約還能看見對面屋子裡的人在做什麼。不得不說在安排尹雲初住處的時候,諸葛宛瑟存的這個私心非常大膽。
程啓雖然長得很清秀,卻是個地地道道的粗老爺們兒,根本沒考慮過要怎麼抱懷裡的人才會覺得舒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