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雲初和風含影前後總共換了五輛馬車,又繞了七八個偏邊的小城鎮最終纔來到他們的目的地楓城。
看到楓城那古樸充滿了亙古氣息的鉛灰色城牆和楓城東城門川流不息的熱鬧人羣,尹雲初不得不感嘆諸葛寒玉真的是個難得的將才。這樣一座飽受戰火騷擾的邊境小城,竟然還能保持這樣繁華熱鬧的景象,如果不是身爲守城主將的他有過人聲望,這裡絕對會是另外一番景象。
“看來諸葛笨蛋把這裡治理的真不錯呀!”尹雲初興奮地拉着風含影跳下馬車長嘆一聲:“啊,今天晚上終於可以睡牀了!我現在看見像馬車廂的東西都想吐。”
風含影快速對城牆上像木樁一般站崗巡哨的士兵看了看,心裡涌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覺。
按例接受了士兵的盤查,尹雲初和風含影隨着人羣順利地進了楓城。街道、茶館、酒樓、客棧依舊,城中巡邏士兵的數量和時間次數也依舊,熙熙攘攘的叫買叫賣聲和人們的談笑嬉鬧聲也和往昔一般繁華喧鬧,但風含影心裡那種古怪感卻越來越重。
這時尹雲初拉着風含影停了下來,指着路邊的一家酒館對風含影說:“風大哥,我記得這家的酒菜很不錯,不如我們先吃點東西再找地方住吧,嗯?”
“好”風含影點頭,微微地蹙起俊秀的眉,若有所思地又掃了兩眼熱鬧非常的街道。
尹雲初挑了二樓一個比較清淨的地方,搓着手兩眼放光地叫來了店小二“把你們這裡最拿手的好菜和最好的酒統統拿上來,銀子大大的有!”,說着她從懷裡掏出了一把銀子,晃得那店小二的眼珠子都差點掉下來了。
“哎哎哎,馬上就來,二位公子請稍待!”店小二連連哈腰,攥着尹雲初給他的五兩銀子小費,屁顛屁顛地去張羅食物了。
風含影的眼神停佇在尹雲初有些疲倦的俏臉上,目光便只剩下寵溺和溫柔:“你很餓?”
“嗯,我這兒餓”尹雲初伸出右手拍了拍左胸口,眉開眼笑地說:“過了這
麼多天逃亡般的日子,現在也該到揚眉吐氣的時候了,要不然我怎麼對得起尹二公子那麼響亮的名頭呢!”
風含影也笑,發自內心的。
很久沒有看到她這種調皮精靈的模樣了,雖然以前的她在他面前這樣大多數是爲了掩飾自己的內心,但現在的她卻是真正開心和快樂的。能帶給她安心,他便覺得滿足。
拿了賞銀的店小二辦事速度自然很快,尹雲初端着酒杯拔弄着放在飯桌一角的那一大把銀子,笑眯眯地拽着店小二拉家常,說得高興了就丟給店小二兩碎銀子。看得全酒館的夥計眼紅得,恨不得一腳踹開那個走運的店小二自己替上來。就連前面管帳的掌櫃都坐不住了,硬是藉着“還不快去招呼其他客人”的幌子,一屁股把那店小二從尹雲初身邊擠開,親自上陣陪尹雲初聊了起來。
尹雲初無非也就問問最近楓城的近況怎麼樣,城內百姓對楓城最近的戰事有什麼感受,以此來判斷究竟打多大一仗手鍊上的數字纔會動。因爲她發現店小二所說的那些戰爭次數好象和手鍊上的數字變化有些出入,想是一些規模比較小的突襲手鍊不認帳。
正當尹雲初揮揮手準備讓掌櫃走的時候,一直沉默着的風含影突然問:“掌櫃的,最近諸葛大將軍還親自巡城嗎?”
“公子有所不知吧,諸葛大將軍不是被皇上召回了京都還沒回楓城呢!要不然那些瓊遼兵怎麼敢三天兩頭的來突襲?”掌櫃無比驕傲地說:“可是就算諸葛大將軍不在楓城鎮守,大將軍帶出來的人也夠那些瓊遼人喝一壺的了。突襲那麼多次,瓊遼兵就沒討過好彩頭!”
風含影和尹雲初都是一怔,諸葛寒玉沒回楓城?
尹雲初又用五兩銀子打發了掌櫃,咬着筷子說:“不能啊,程啓明明說諸葛笨蛋已經回了楓城,他沒必要跟我撒這個謊啊。”
“他應該在楓城”風含影想了想也篤定地說。
尹雲初有些疑惑:“你怎麼知道?”
風含影用傳音入密對尹
雲初說“你記不記得你曾讓我來楓城挑起一次戰事?”,見尹雲初點頭,他才接着說:“那次我來楓城刺殺葛長治時,發現守城士兵們的軍心很是不穩。雖然他們的巡防都是嚴格的按部就班,卻顯得相當脆弱。甚至於我殺了葛長治之後,城中士兵還一度過出現過慌亂,擾得百姓雞飛狗跳。可是這次不同,守城的士兵顯得很沉着也很有信心,除了諸葛寒玉,我想大錦還沒有什麼人能帶給士兵們這樣的改變。”
“有道理,諸葛笨蛋可是他們的精神支柱”尹雲初認同地點頭:“可是他幹嘛藏着揶着不讓人知道他回了楓城?帥哥皇帝和他關係不錯,不可能因爲他私自離京返回楓城怪罪他的。”
風含影搖頭:“這也是我想不透的地方。”
突然尹雲初看向街道的眼神一亮:“咦,那不是子齊嗎?喂,子齊!”
正在巡城的子齊聽到尹雲初的叫聲往酒樓上看來,臉上頓時也綻出了興奮的光:“尹兄弟!哈哈!你果然回來了!”
子齊簡單吩咐了身後的士兵們讓他們繼續巡城,自己飛快地跑上了酒樓,嘴裡嚷嚷着“尹兄弟你可回來了,兄弟們都念着你呢,你設的佈防那叫一個痛快”,張開雙臂就要給尹雲初來個兄弟間的擁抱,卻被人伸出一雙筷子擋住了。
“你這是何意?”子齊被人攔住了去路,心裡很是不快。
尹雲初一邊給子齊讓座一邊退到安全距離介紹說:“子齊這是我的結拜大哥,前些日子我受了些傷,我大哥大概是怕子齊你不知情碰到我的舊疾。風大哥,這是子齊,人很好的。”
子齊臉上的不快頓時一掃而空,大笑道:“噢,原來是尹兄弟的義兄,怪道如此袒護尹兄弟,風兄莫要見怪。”
“嗯”風含影緩緩擡眼看了子齊一眼,淡淡地答。
子齊微怔,他十四歲便投身軍營,整日裡都與士兵爲伍,從來沒接觸過像風含影這般性子冷淡的人。一腔的熱情貼了人家的冷臉,多少讓他心裡有些不自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