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說話?”非歡說着,轉頭看着身後表情有些驚異的拓拔錦,笑了笑,“幹嘛這麼吃驚的樣子,見鬼啦。”
“我寧願相信見鬼了。”
“好吧,我就做一回漂亮的女鬼。讓你看個夠。”非歡站起身子,面對着拓拔錦。歪着腦袋看着他紫色的眸子,又伸手揉了揉拓拔錦一頭黑色的長髮。
拓拔錦身子一僵,紫色的瞳孔瞬間放大,猛的捏住非歡的肩膀,使勁的搖晃着:“粟兒,你回來了麼?你記起來了是不是?你記得我了對麼?你記得我們那十年的一切了對麼?告訴我,你記起來了。”
“你這是想要把我晃散架呢,晃散了架,粟兒可就真的離你而去了。”非歡難受的扶了扶胸口,忍住要吐的衝動。
“我、我……粟兒……我……”拓拔錦太激動,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其實,我還沒有記起來那十年的一切,但是,我願意試着去回憶。你可以幫我找回我們的回憶麼?”非歡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盯着拓拔錦的紫眸。其實,站在中立的角度上來看,拓拔錦的紫色眸子也挺好看的。只可惜,這並不是她所愛之人。
“好!好好!我願意!只要你願意重新接受我,你說什麼我都願意。”看得出來,拓拔錦臉上欣喜的笑容並不是裝出來的。
非歡只敢在心裡問一問:“我說讓你放了我和阡睿寒,你也願意麼?”
而這話,恐怕此時也只能在心裡說了。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這步棋,纔剛剛跳出來第一步而已。
“那,你現在想怎麼回憶?”拓拔錦心裡有一千個一萬個想法,卻不知道先怎麼做纔好。只要他的粟兒還肯回來,其他所有的事情,都顯得微不足道了。
“我想先吃東西,我都好久沒吃東西了。”非歡委屈的撅了撅嘴巴。雖然,這個動作不屬於粟兒,可是,拓拔錦還是很高興。
“好!那就先吃東西。”拓拔錦笑着說完,輕輕拍了兩下手。
接着外面進來了一個
丫鬟,一身藍色的衣裙,臉上帶着敬畏的冷漠。
“海棠,去吩咐後廚準備晚膳。做點有營養的東西。快去。”
“是,谷主。”海棠恭敬的領了命,轉身出去。心中卻不明白,谷主進來之前還大發脾氣,怎麼這會子看起來又異常的高興呢?
非歡想起了如泠,如果自己提議讓如泠來照顧自己,拓拔錦肯定會同意這個小小的請求。關鍵問題是,如泠來了,反而要多一個脫身的人。到時候不就更麻煩了嘛。
非歡儘量裝出一副乖巧的模樣,乖乖的吃飯,溫和的笑。
拓拔錦也回到了原來那個溫柔的紫眸黑衣男子,並沒有再刁難非歡,也沒有再說任何的狠話。
事情正向着非歡預料的方向發展。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吃過飯之後,非歡看着拓拔錦,小心翼翼的問:“錦,可以帶我到處走走麼?”爲了防止拓拔錦起疑心,非歡又補充了一句:“我們那十年經常去的地方。”
“那……”拓拔錦遲疑了一下,柔情的紫眸看盡非歡的眼裡,低聲問道:“你可以,再叫我一聲‘錦哥哥’麼?”
非歡一低頭,在拓拔錦看來是嬌羞,而實際上,她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能夠叫的出口。算了,爲了計劃,一聲稱呼也沒什麼吃虧的。想到這裡,非歡擡起頭,面帶微笑的看着拓拔錦,溫柔的叫了一聲:
“錦哥哥。”
拓拔錦的眉頭舒展開來,幸福感由心底升了起來。他一把攬過非歡,緊緊的擁抱着她,聲音有些沙啞:“粟兒,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捨得忘記我。”
非歡趴在拓拔錦的背上,死死的咬着下脣,忍着內心想要推開拓拔錦的衝動。
她有點可憐這個孤獨的男子。但也終究只是可憐的感覺而已。
非歡一直伏在拓拔錦的肩上,藥香的味道有種催眠的功效。而非歡從醒來到現在,一直都沒有閤眼。懷有身孕的人本來就容易犯困,可是,非歡在心底告訴自己:非歡,你不能睡。
直到拓拔
錦輕輕鬆開了懷裡的人兒。他相信他的粟兒真的回來了。因爲,如果不是罌粟,是絕對不會允許他抱了這麼久都不鬆開的。
“粟兒,我帶你去個地方。”拓拔錦扶着非歡的肩膀。卻發現,非歡已經睡着了。
是的,她睡着了。她實在是太困了。她把藥香味想象成某人身上特有的龍涎香,她在夢裡就能夠見到阡睿寒了。她會告訴他:寒,我一直在努力。
拓拔錦無奈,笑着搖了搖頭。將非歡輕輕的抱起來,放在了白玉牀上。
幫她蓋好被子,看了她許久。
這張熟悉的臉龐,終於回來了。只是,他該如何處置阡睿寒呢?
拓拔錦俯下身子,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記。又戀戀不捨的看了許久,這才轉身輕聲離開了大殿。出了大殿,拓拔錦直接朝大牢的方向走去。
牢裡面,阡睿寒仍舊被吊掛在鐵索上,手腕和腳腕都已經被鐵鎖勒的血肉模糊。身上的傷口在滴着血水。再這樣下去,怕是鞭子打不死,也要慢慢的傷口感染流血流膿而死了。
牢門被打開,阡睿寒沒有一點反應。
“放他下來。”拓拔錦輕輕掃了阡睿寒一眼。雖然師父恨這個男人,一心想要除掉他。可是,拓拔錦卻恨着他的師父。
所以,這次阡睿寒被抓到毒幽谷大牢的事情,阡曦並不知道。而拓拔錦,也壓根沒想要阡睿寒的命。他本就想着留着這條命,讓罌粟放棄。
現在,罌粟回來了,留着他也沒有什麼用了。不如將他送給阡曦,順便做個人情。
牢卒上前,將鎖鏈打開。阡睿寒一下子摔在地上,像一癱爛泥,一動不動。
“給他清理一下傷口,送到師父哪裡去。”拓拔錦說完,轉身就想離開大牢。
“谷主。”身後一直跟着的冷夜忽然抱拳攔住拓拔錦的去路,“谷主,這個做法不甚妥當。”
“哦?”拓拔錦皺眉,冷夜的意見每次總有幾分道理,拓拔錦倒是想聽聽,這次他又有什麼想法,“說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