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非歡實在是撐不下去。她此刻的身子太弱了。
“粟兒,我帶你回去吧。你好好休息,等你身子好些了,我陪你進谷,去看看那些陪伴了我們十年的花花草草。”拓拔錦的溫柔,讓非歡每每都不知道如何拒絕。
實在想象不出來,這樣一個溫柔癡情的男子,會是一個用毒高手。
毒,一般不都是和心狠手辣,陰險狡詐聯繫在一起麼?
還是,她沒有真正的瞭解他?
回了大殿,拓拔錦讓非歡泡在白玉池裡。這是一個天然溫泉。拓拔錦又把裡面放上好多草藥。所以,這個白玉池,是解毒療傷最好的地方。
非歡看了看拓拔錦,又看了看白玉池,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頭:“你出去好麼?”
拓拔錦看着非歡羞澀的模樣,笑着颳了刮她的小鼻子,“安心泡個澡,然後好好休息。”
非歡還算乖巧的點了點頭。
直到拓拔錦消失在殿內,非歡才長舒一口氣。
天啊!一直都向往這輩子能有個長的好看又溫柔無比的男人寵溺着自己,並認爲那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而今,她擁有了。
可是,爲什麼非但沒有覺得幸福,反而覺得很累呢?還不如和阡睿寒鬥嘴來的痛快呢。
非歡輕輕的脫了身上的衣服,擡腳進了白玉池。
說實話,這水泡着還真是舒服。
“小姐。”聲音剛落,非歡就看見玉兒手裡拿着一堆衣服出現在大殿裡面,“谷主讓奴婢拿些衣服來給小姐換。”
非歡眼珠子一轉,一絲冷笑漫上嘴角。
“你叫什麼名字?”
“呃……”玉兒一愣,似是沒聽懂非歡的話。
“別裝了,現在這裡又沒人,你裝給誰看。別以爲我真的看不出來,你在我的面前,裝作是拓拔錦的人,在拓拔錦的面前,又裝作是我的貼身丫鬟。”非歡冷冷一笑,對於這種故意隱藏身份的人,她一向沒有什麼好感。
“還是被你看出來了。”玉兒突然變了一個聲音,不再是那個嬌小清脆的聲音,而是一個帶着些嫵媚和成熟的女人聲音。
好熟悉!
“你是?”非歡咬脣,腦袋
急速的轉着,“你是……婉玉???”
當非歡突然想起那個傾國傾城的容顏時,駭的一下子從水裡站了出來。也不顧自己還光着身子,徑直走到玉兒的身旁,仔細的看着她,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
“告訴我,你是不是婉玉?你怎麼,突然這麼小?小巧玲瓏的,不像是你。”
他把頭瞥向一邊,微閉雙眸,儘量不去看非歡那白皙誘人的身軀。極力壓制着內心的那股慾念,將手中的衣服推給非歡:“小姐先換好衣服吧,千金之體,別人看不得。”
“死德行!”非歡捶向玉兒的肩膀,臉紅的一笑,接過衣服,給自己套上,卻不忘奚落面前裝純的玉兒,“裝個什麼勁,都是女人,還是老鄉。有什麼看不得的。”
玉兒沒理會非歡的話,既然被她知道,也沒必要再裝作不認識了。她拉着非歡的胳膊,走到白玉桌前坐下,用內力確定了一下,隔牆無耳,才輕聲的對非歡說:“我是跟着你來到這裡的,想不想跟我走?”
“去哪裡?”
“雪國。”
“嘿嘿,你不會是雪國派來的間諜吧?”非歡挑眉一笑。
“別開玩笑,這不是二十一世紀,要是傳出去讓別人聽到,你不怕被殺頭?”玉兒白了非歡一眼,一本正經的開口:“我這裡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原本那天知道你去了‘鬼林’之後,想去救你的,卻讓拓拔錦提前了一步。我只好裝作你的貼身丫鬟,跟着他一起回來了。”
“你確定他沒有懷疑?”非歡也正色起來,雖然知道拓拔錦對自己溫柔,但是,善於用毒的人做事向來謹慎。
“這些你不用擔心,你先好好養傷,十天之內,我定帶你離開這裡。”玉兒一臉認真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
但是非歡的心裡,卻暗自打起了退堂鼓。
並不是她不想去雪國。只是,她的心裡,還有一份未了的牽掛。
“小姐,你要是累了,就快些休息吧。”玉兒忽然擡高了聲音說話。站起身子恭恭敬敬的站在非歡的身旁,低着頭,像極了一個小丫鬟。
非歡沒明白怎麼回事的,就看見拓拔錦一閃,出現在殿內。
非歡一驚。剛纔和玉兒說的事情,要是被拓拔錦
知道,怕是不會那麼順利的離開這裡了。
但是,擡眼看他的表情,好像並沒有聽到自己和玉兒的對話。
拓拔錦揹着手,走到白玉桌前坐下,變戲法一樣的從身後拿出來一個白玉簪。在非歡的面前晃了晃。
“怎麼樣?喜不喜歡?”
非歡伸手拿過來,仔細的端詳着。
手工和質地都很精緻。簪子的一頭,是一朵白色的花,花心處,還有一抹天然的淺黃。這塊玉,磨成這樣一個簪子,刻出這樣一朵花,還真是巧奪天工。只是,這花……
“這是什麼花?”非歡只覺得這花極爲簡單,卻又不顯俗套。
“白色的罌粟花。”拓拔錦極爲認真的看着非歡,玉兒早就識趣的退了出去,殿內只剩下非歡和拓拔錦兩個人,拓拔錦看着非歡臉上喜歡的神情,繼續開口:“粟兒,你就是一朵白色的罌粟花,看似淡雅,卻讓人慾罷不能。”
“哪有啦。那個……今晚月色如何?我想出去散散步。”殿內的氣氛實在是有些壓抑,非歡有些受不住。
拓拔錦淡笑着點了點頭,站起身子,拿過非歡手中的白玉簪,輕輕的幫非歡插在青絲之上。滿意的端詳了一下,拉起非歡的手,朝殿外走去。
從那神奇的‘牆縫’裡一閃,出了大殿。
其實非歡是很想休息的。剛纔從外面逛了一圈回去,洗澡還沒洗完的,沒想到拓拔錦又回去了。爲了避免兩個人在殿內尷尬,她還是忍受着疲憊,出來透透氣。
仰起頭,天上只見星星不見月。
已經是八月二十多了,只有下半夜才能夠看見月亮。
也不知道如泠過的好不好,也不知道阡睿寒有沒有哪怕是一點點的擔心她。還有,芙蓉到底中了什麼毒?阿爾多多會不會被芙蓉傷害?
自己走丟了,不知道阡睿寒會不會懲罰月痕,原本應該是他好好的看住自己的,自己卻不顧別人的死活,硬是自私的逃了出來。
她應該高興的不是嗎?爲什麼心裡想的唸的,全部都是寒園裡的人和事?
肯定是自己只認識寒園裡的那些人,習慣了罷了。肯定是這樣的!
非歡撇了撇嘴,仍舊仰着頭,看着漫天閃爍的繁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