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最終,他會不在意她的來歷的吧?
秦芷兒心想。
李迥道:“還有一個月了,咱們就要成婚了,皇祖母不准我再見你,又讓你回秦家祖居認祖歸宗依照祖制來舉辦婚禮,我可就有一個月也見不到你了。”
秦芷兒知道,這賢德太后給她的體面,有了秦家宗族的承認,沒有人再敢看輕她,也沒有人敢把王齊愷弄出來的那些事掛在嘴上。
這便是皇權的厲害了,賢德太后想要擡舉的人,縱使再低的身份,也能給它洗白了。
秦芷兒正怔神,李迥道:“芷兒,今兒晚上不走,好不好?”
秦芷兒差點跳了起來,“不行!”
李迥看着她那炸毛的樣子,哈哈大笑。
……
青焰回到憐花山莊,想及皇宮發生的事,越想越覺得迷糊,又覺頭有些痛,就叫侍婢拿了清涼油來,塗在了腦袋上。
正塗着,便有侍婢在外道:“公主殿下,錢郎中來了,您見是不見?”
青焰歪在榻上想了半天,纔想起來這錢郎中是穆傾城,也是現如今的大商太子,他住進了憐花山莊,改姓了錢,化身爲郎中。
青焰原本心底裡煩着呢,宮裡的事迷迷糊糊的,什麼都記不清了,只知道自己被叫進了宮去,彷彿睡了一覺,便醒來了,又被送出宮來。
明明是李迥招了她入宮的,原還以爲他對她會有所表示的,秦芷兒不能嫁給她了,順理成章的,他理應娶了自己。
可她記得她到了宮中,彷彿和秦末染口角了幾句,便迷糊過去了。
這個時侯,她哪裡有心情去理穆傾城?
她道:“本公主正想歇歇,讓錢郎中先回去。”
那侍婢小心望了青焰一眼,“公主殿下,錢郎中說他能治好公主的頭痛。”
青焰吃了一驚,又氣得直咬牙,這是在告訴她,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這人監視着麼?
那侍婢見青焰臉色不好,兩條腿嚇得直打哆嗦,卻提起膽子道:“公主殿下,錢郎中說了,他不但能治好您的頭痛病,其它的病症,也能替您一起治好了。”
說完,攏了攏袖子裡藏着的金錠子,這錢郎子出手大方,只幫他傳這一次話,便能得了贖身銀子了,就算被青焰打上一頓,也值了。
讓青焰一幅想吃人的樣子,她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青焰卻是陰冷着臉道:“行了,喚了他進來,本公主便見他一面。”
那侍婢歡天喜地地出去了。
嫣兒從外邊進來,見那侍婢一臉歡喜,對青焰道:“公主殿下,這錢郎中可越發地不象話了,奴婢見到,他有事無事便施些小恩,惹得咱們那些人全都往他那裡跑,連那金管事,也去了他那裡好幾趟了。”
青焰現在哪裡還能管得了這些,一門心思想着在皇宮發生了什麼事,聽到這裡,不耐煩地道:“一個住客而已,隔不了幾日,便把他打發了出去,怕什麼?”
嫣兒見她這模樣,掩飾不住心底的失望,心想主子怎麼越來越糊塗了,分辨不清李迥的爲人便罷了,居然連這錢郎中都由着他胡來?
正說着,那侍婢領了那‘錢郎中’進門,青焰揮手讓嫣兒出去。
嫣兒無法,只得到門邊替她看住。
嫣兒的話到底對青焰有些影響,青焰便把皇宮受的悶火發到了穆傾城的身上,冷笑道:“穆傾城,這裡可不是大商,是大韓,你若是惹出了什麼來,咱們倆人都跑不脫。”
穆傾城擡起眼眸,瞧了她一眼,俊美的臉夾着一絲冷意,忽地擡起手來,便一巴掌打到了她的臉上。
青焰怔住了,她全沒能想到穆傾城會打她,他憑什麼打她?
沒錯,名義之上,他們成了兄妹了,他是她大哥,是大商太子,可現如今,他們兩人可都在大韓境內,他憑什麼打她,他得求着她纔是!
青焰尖聲道:“你敢打我?”
穆傾城眼底現了絲紅意,表情冰冷,“蠢貨,被人利用了還沾沾自喜,那李迥讓你進宮,你便進宮,一點腦子都沒有,你知不知道,你壞了我的大事!”
青焰的臉瞬時之間便腫漲了起來了,聽了穆傾城的話,卻摸不着頭腦,怔怔地道:“什麼大事?九王只是讓我進宮見他,這次入宮,那秦末染也來了,哼,她想和我爭那正妃之位,也不想想自己幾斤幾兩!”
說着,她想起了當時的情形,李迥望着她的樣子,心底不由涌起了股自得,李迥對她,自與那秦末染不同。
穆傾城冷冷地望着她,不敢相信半夜來找他的人,是這麼個愚蠢的女人,定是出了什麼差錯了。
青焰被他冰冷的目光望着,漸漸說不下去了,忐忑不安起來,道:“太子哥哥,難道真出了什麼差錯了?”
穆傾城一聲冷笑,“今兒個宮裡邊便傳了消息來,秦芷兒與九王爺的婚事一個月之後成禮,你卻還在這裡做着做他正妃的春秋大夢!”
青焰後退一步,眼底現了些迷惑,不敢相信,捂着嘴道:“不,不會的,不會的,他們是兄妹,怎麼能成婚?不會的……”
姐姐的計劃不會錯的!
秦芷兒這一輩子,也只能是李迥的妹妹!
“兄妹?這是你做的春秋大夢吧!皇帝清醒過來了,根本就不記得謝氏了,早就恢復了他們的身份!”
“不會的,他們是兄妹的消息滿宮都傳遍了,他們要怎麼遮掩?再怎麼遮掩,都掩蓋不住!他們若要成婚,那便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青焰定下神來,冷笑道。
穆傾城一言不發地望定了她,伸出手去,又是一巴掌,“你以爲李迥是什麼人?他手下的黑雲騎是吃素的,皇宮內外哪裡沒有他的人馬?他若想消滅一個小小的流言,還不輕而易舉!我怎麼會和你這麼個愚蠢之輩聯手!”
穆傾城悔之末及,想想那天晚上的情形,越看越覺得這女人和那晚並不相同。
青焰被他帶着殺意的目光看得渾身冰冷,想及他剛剛說的,心肝都在顫抖,滿身冰涼,“他們真的要成婚了?怎麼阻止,都阻止不了了?他還是娶了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