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甩掉這些人了。”張蟬在不停的探頭觀望了一陣之後終於鬆了口氣縮了回來。
此時天已經大亮了,我們現在正躲在一堆碎石林當中,這羣黑袍人差不多追了我們一晚上。
這一通亂跑之後我們都已經跑迷路了,也不知道這裡距離城鎮還有多遠,稍一休息之後我們便開始辨認方向,待確定路線之後我們也不打算往之前的那個城鎮去了,換了個方向直接去對面的那個縣城。
這些人現在多半是不會就這樣放棄搜捕我們的,妖靈被我們帶走,那山神胎就差不多成了一個死胎,能起到的用處就很小了。
我們本打算讓關含霜放出那妖靈讓我們看看,不過關含霜說這妖靈現在被鎖魂鏈鎖住,如果不提前在四周佈下禁制,一旦放開那麼很有可能被這傢伙給逃掉。
爲了保險起見我們還是決定回去再看,而且我們現在也必須儘快趕回去,那些人說不定會通過卜卦之類的手段來推算我們的身份和下落,我們必須回去藉助走陰一脈的東西來遮掩一下。
“對了,之前在地下的時候你是用什麼手段幫我們跑掉的?”
我一拍腦袋,張蟬不提起這茬我差點兒還把這件事給忘了,但是現在小瘟神也在,關於黑天魔教的事情我覺得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還是不要讓小瘟神知道了。
“啊,這個啊,其實也不是什麼特殊手段,等回去之後我在細說吧。”
我故意敷衍應付了一句,然後還用眼神瞟了一眼小瘟神,張蟬和關含霜會意之後也沒在接着追問下去,小瘟神也不知道查沒察覺到不對,不過她也沒啥反應。
不過張蟬的好奇心重,瞅了個機會把我拉到一邊壓低聲音道:“什麼事情這麼神秘還得避開小瘟神?”
“跟黑天魔教有關。”
張蟬立馬色變,不過小瘟神已經看了過來,我們也不敢在接着說下去了。
關含霜不知情,這一路上猜測了不少這些人的身份,我和張蟬只能苦笑着附和。
好不容易到了縣城,我們也不敢停留,立即找車馬不停蹄的就此返回。
到市立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張蟬把小瘟神打發去睡覺了,我終於可以把之前地下洞穴的事情說出來了。
關含霜的反應比張蟬也好不到哪裡去,她很是嚴肅的問道:“你能確定?”
我苦笑一聲:“整本《黑天神典》就刻印在我的腦海中我能認不出來麼?再說了我要是看的不準,又如何把咱們救出來。”
“黑天魔教不是早就被滅的乾乾淨淨了麼?”關含霜反問道。
這問題我也回答不了,只好看向張蟬。
張蟬擺了擺手道:“我也不清楚,不過道上對外宣揚的就是黑天魔教已經全完的死光光了,但是暗地裡肯定還是有餘孽的,不然老廖也不至於學會《黑天神典》不是。”
關含霜皺眉道:“要是一兩位餘孽的話倒還好說,但是咱們之前看到的少說也得幾十位,這些人看來很有可能已經形成規模了,黑天魔教要是復辟可是大事啊。”
我嘴角微微一抽,要真是這樣最難辦的可就是我了,我身懷全本《黑天神典》到時候要是傳揚出去,我覺得不管正道還是黑天魔教的人都要來抓我。
等等...我腦海中忽然閃過一絲不祥的念頭,媽的之前我既然能逃脫那些束地神紋,那麼我施展出來的關於《黑天神典》上的法術肯定也能被認出來,這不就相當於變相的暴露了我自己身懷《黑天神典》的這件事麼?要是被這些人查到我的身份?
這......我不敢在想下去了。
光顧着胡思亂想了,連張蟬和關含霜說了些什麼我都沒聽到,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倆已經決定各自把這件事上報了。
張蟬去告訴燕依,而關含霜去告訴老李奶,當然對於我身懷《黑天神典》這件事兩人肯定會選擇幫我隱瞞下來的。
我們勢單力薄,這種大事確實不應該捂在手裡,雖然這對我可能會有所不利,但是畢竟事關重大,現在這羣黑天魔教的人都開始圖謀山神胎這種東西,鬼才知道他們在暗地中還有沒有搞另外的幺蛾子,一旦黑天魔教復辟,倒黴的可不單單是我們幾人!
事不宜遲,張蟬和關含霜各自給自己的人傳遞消息去了。
張蟬是第一個先回來的,我詢問道:“搞定了?”
張蟬神色略有些凝重:“師妹已經接到消息了,她會把這件事上報茅山,然後派人去那處地方查看的。”
緊接着關含霜也出來了,她的面色更加難看,不待我們發問,她便搶先道:“我這邊已經把消息傳出去了,但是師傅那邊並未給我回話,我已經好久沒有收到師傅傳遞的消息了。”
我和張蟬對視一眼,兩人目光中都或多或少的有些陰霾,老李奶和小清姑娘已經走了好長時間了,到現在還不見人影,現在更是連消息都不給我們傳了,這實在不是什麼好事。
“有七星結魂燈他們不會有事的。”
我和張蟬輪番安慰了一下關含霜,不過我倆大男人也並不怎麼會安慰人,到最後我都覺得有些適得其反了,急忙拉住了還在喋喋不休的張蟬。
雖然已經很晚了,但是我們還是不能休息,我們馬不停蹄的又趕往老李奶那邊,等下還要藉助這邊的工具來遮掩我們。
《黑天神典》當中的天命篇也有卜卦推算的東西,如果那人會的話很有可能借此推算到我們的位置,爲了以防萬一還是小心些爲好。
關含霜進來之後先去看了一眼供奉在北陰酆都大帝和祖師排位之下的那三盞七星結魂燈,待看到燈光依然明亮之後,這才帶我們去拿了遮掩的法器幫我們做法。
卜卦嚴格來說應當算是數術的一種,數術的起源是很早的,早在上古年代就有龜甲占卜之類的東西出現了,據傳甲骨文好像就是以此發明的。
數術基礎是陰陽五行、天干地支、河圖洛書、太玄甲子數之類,它的分支包含廣泛,星佔、卜筮、六壬、奇門遁甲、相命、拆字、起課、堪輿、擇日這些統統都包含在數術之內。
數術不是一般人能學習的,需要極好的悟性和耐心,往往要枯坐十多年甚至幾十年才能在某一行有高深的造詣,在現在這種浮躁的社會之下已經沒人能耐得住性子去學習駁雜繁複的數術,所以道上的數術大師已經寥寥無幾了,僅剩的幾位也都是前輩高人,後繼無人的情況比比皆是。
走陰一脈傳承也算是久遠了,對於應付這些東西的法器也是不少,遮掩天機這種東西簡單來講只需要擾亂自身氣機就好。
一番炮製之後我們自身的氣機已經被擾亂,短時間之內那些人別想在用數術卜卦之術來推算我們,當然這種情況是有時間限制的,不過同樣的他們卜卦也是有時間限制的,等我們氣機恢復,他們就算是想在卜卦也難了。
這一番折騰下來我們都已經累的不行了,本還想堅持今晚把妖靈放出來看看情況,然後順便把牛猛的事情給解決了,但是現在實在是沒心思在搞這個了,便決定明天在弄把。
當天晚上關含霜就沒跟我們一起回去,而是留了下來,她明天早晨還要提前起來去把被我們凍起來的牛猛給解凍。
回去的路上張蟬忽然問道:“要是妖靈誕生出了些自我意識咱們就真的放過它?”
這問題也戳到我的癢處了,之前我對於妖靈也只是簡單的知道些,但是隨着這幾天不斷的深入瞭解,我越來越明白這妖靈的珍貴之處。
可以這樣說,如果把這妖靈給吞了,我有可能在短時間內坐火箭一樣把罡煞之氣的修爲直接提升到第三階段溶穴聚神的境界。
我也不是什麼聖人,面對這種誘惑說不心動那是假的,但是要是到時候真的動手的話我覺得關含霜多半是不會同意的,我們已經答應了牛猛,如果真的炮製妖靈吃掉,那勢必也得殺了牛猛滅口。
我糾結了一番,嘆氣道:“算了,到時候看情況吧。”
張蟬對我的回答略顯失望,道:“那就看情況吧,反正境界提升太快也沒什麼好處。”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便迫不及待的過來了,關含霜已經開始給牛猛解凍了,不過它一時半會也醒不過來,趁着這個時候我們可以先把妖靈放出來看看了。
爲了防止這小東西跑了,我們先是在原地插了些陣旗布了個陣法,然後才讓關含霜取出鎖魂鏈放出這個妖靈來。
做好了這一切之後關含霜拿出鎖魂鏈輕輕一抖,鎖魂鏈之上冒出點點半透明的藍色光點,然後很快一條巴掌長的似蛟似蛇的小東西從中竄了出來。
還沒等我來得及細看,這小東西一扭細長的身子,然後猛然往地上鑽去想要逃離這裡。
“砰”
早就佈置好的陣法把這小東西給彈了回來。